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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但谈恋爱的主要项目却是请客吃饭。
民以食为天。虽然总是吃吃喝喝给人的感觉庸俗了些,不过,却胜在实在。
实在,这个词本来是算得上一等一的好词,不过,对于吴哲来说并不适合。适合吴哲的是手捧鲜花,和袁朗一起站在训练基地的最高建筑物上,最好背景是一轮阴历十六的如同刚出油锅黄澄澄大圆饼般的月亮。但是,一来,吴哲舍不得他的妻妾,二来,他还不想做空中飞人。所以,吴哲只好选择--吃。
A大队客观条件并不允许吴哲同志邀请袁朗同志外出就餐,吴哲同志经再三思考后,开始采取曲线救国战术。
于是,在A大队食堂里,一到吃饭时间,袁朗同志总是会一脸迷茫地看着对面那个人:“怎么又是你?!吴哲?!”
而对面那个人则笑的阳光明媚春风拂面:“啊,好巧!队长!”
袁朗咬了一口馒头,然后盯着吴哲说,“我怎么觉得这句话很熟?”
“是啊,队长。”吴哲同志笑眯眯,眼睛看着袁朗嘴巴一张啊呜就是一大口鸡蛋糕。
如此的一个星期后,袁朗同志受不了了,袁朗觉得自己的神经很强悍,强悍到同样的对话对了一个星期都能够做到面不改色。可是……
“吴哲,你想干什么?”
吴哲同志双手正抓着个猪蹄啃了一半,见袁朗开口赶忙放下,然后迅速调整出一脸甜蜜地微笑,看的同桌地齐桓一阵恶寒食不下咽。
“队长,你叫我啊?!”
“废话!还有第二个吴哲么?!”袁朗翻眼珠,“吴哲,我欠你钱吗?” 吴哲摇头,欠我钱的是许三多。
“吴哲,那你讨厌我吗?”
吴哲又摇头,不讨厌不讨厌,我怎么会讨厌队长您呢?
“那你一天到晚跟着我干什么?!”
袁朗使劲把一支筷子插在餐盘里的猪蹄上,弄的齐桓挺心疼,眼睛一个劲的往猪蹄身上飘。你不吃给我啊,想撒气也犯不着糟蹋粮食,浪费。
“我发誓,您上厕所的时候,我绝对没跟。”吴哲说的很严肃,吴哲说的很认真。
“那你现在跟着我干什么?”
袁朗又使劲把另一支筷子给插猪蹄上,这次齐桓看不下去了,直接把猪蹄给整自己盘子里来。
“您不吃我吃,不许糟蹋食物。”
“滚开,都插上我记号了还和我抢!”袁朗索性在一只猪蹄上咬了一口。即使是齐桓,也只能抢下另一只猪蹄。
吴哲想了想,似乎在酝酿感情组织语言,然后,他很坦白很诚恳的开了口:“我挺想告诉您,对着您,挺秀色可餐的。但是,用秀色可餐这个词来形容您那张脸,就像用风浪倜傥这个词来形容许三多的气质一样,是有可能会被雷劈的。所以,我决定抛弃一切华而不实的形容词,用最简单最直白的词来解释我为什么喜欢坐在您对面这件事,那就是,我喜欢您,真的。”
袁朗头疼。
袁朗的头开始疼。
袁朗的头开始非常非常地疼。
袁朗强忍着头疼站起来,瞪着吴哲,七秒钟后,决然的转身离去。带不走一只猪蹄。
齐桓放下手中的这只猪蹄,看了看袁朗盘子里只被咬了一口的猪蹄,然后,又看了看一边的吴哲,齐桓伸出手拍了拍着吴哲的肩头,禁不住热泪盈眶。
“自苦英雄出少年!吴哲,好样的,回想上次队长被气成这样,还是二年前,一个叫高兴的家伙干的!两年啊,整整两年啊,你可帮大家伙报仇雪恨了。”
吴哲对这个夸奖倒不是很在意,不过对于菜刀的动作他到是很激动,他激动的看了看肩头被齐桓拍过的地方,说:“菜刀,今天我衣服归你洗了,看这一身的猪油。”
当然,吴哲并不仅仅满足于吃饭,恋爱是要靠谈的,所以,除了吃,还得多多交流。
每周六,A大队各中队之间有篮球赛。这星期是二中队和三中队,铁路听到了消息就自己跑来说是要当裁判。他看了看比赛场地说在室内没有意思,要玩还得在自然光下。他是老大他的话最大,大家呼啦啦的去了室外。到了外面都有些蔫,虽说这天还不到酷暑,但太阳的威力还是很大的,照的到处都是白花花的一片晃人眼睛。别说打球了,往这一站就是种惩罚。
铁路看着众人的苦瓜脸走到正中间,他清了清嗓子对大家说这赢球的会有特别奖励,输球的也有神秘奖励。
说这话的时候铁路面带微笑,自己觉得是十分的和蔼可亲平易近人话说的也算是鼓舞士气。可他这一身制服穿的整齐,站在球场的正中,明晃晃的大太阳地底下白净净的一张脸上硬是没有一滴汗,看起来清清冷冷,加上他又笑了一笑,反而让二中队和三中队的人觉得后背一阵阵的风吹的那是一个透心凉。
之前,由于缺少一个优秀的小前锋砍分,三中队一直负多胜少。而这种情况自从吴哲来了后,大为改观。用四中队中队长的话来说,就是在吴哲同志那单薄的身体之下蕴藏着小强一般生命力啊!当然这种说法,至少三中队的所有成员是完全不接受的,用许三多同志的话来说,骂人是不对的,骂人是害虫是更不对的!我们吴哲是瘦归瘦,精骨肉!小归小,质量好!吴哲听完后,想了半天,拍着三多肩膀说,三多啊,我还是当小强吧!
比赛上半场吴哲挺活跃,带着三中队压着二中队打。中场休息的时候,领先了对方快二十分。
铁路龙颜大悦,手一指,授命齐桓扮一下记者,对吴哲同志进行采访。齐桓得令后,拿了个矿泉水瓶子就伸到吴哲下巴,问,“吴哲,现在有什么感想?”
吴哲酝酿了一下情绪,刚准备开口,就又被齐桓打断,“吴哲同志,咱们这还要比赛呢,你长话短说,就许说一句!”
吴哲嘴一撇,“就一句啊?!”
齐桓点头,很诚恳,“没错,锄头,你就浓缩就是精华,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吧。”
“精华?”
“嗯。”
“那就,我就一句,你们都听好了。”吴哲咳嗽两声,清清了喉咙,朝着袁朗坐的方向,字正腔原情深意切道:“队长,我喜欢你!”
这次袁朗脸没绿,整两中队几十号的人看着你笑的眼泪横飞更有甚者抱着肚子在地上滚时,不用脸绿,光吐血就够了。
站在最中间的铁路也没笑,隔着半个球场看着袁朗,眼珠子偶尔转到吴哲身上,看那小孩一手插腰一脸的理直气壮,顿了下就又转回袁朗身上。袁朗面无表情,然后,一裂嘴角,一撇嘴,然后,肩膀耸动了下,笑了下,又是一脸的厌烦。
末了,铁路的表情变的活络起来,看起来就好像是有些失望,对齐桓勾了勾,齐桓立刻小跑到跟前,铁路和他说了两句,然后,齐桓一个转身,中气十足的大吼一声:“下半场开始!”
铁路不找声色的走到一边,看着三中队的人那叫一个情深意切啊!现在这群孩子真没眼色,我给你个机会贿赂裁判,你倒好,来真情告白?!当我是透明的吗?
于是乎,老A篮球史最黑暗的一幕出现了。为了报复被吴哲完全忽视的仇,铁路在那猛吹黑哨,只要吴哲运球,就判走步,持球就过秒。结果没三分钟,吴哲同志就五次犯满,被罚下场。
下场之前,吴哲一个回身看着铁路说,“铁大,您这是故意的吧!”
铁路摇摇头笑吟吟的回道:“不,我这是有意的!谁让你拿村长不当干部!”
后面的比赛就是场单方面屠杀。二中队的人,只要一遇到袁朗,就露出又暧昧又俗气的笑容在那念:队长,我喜欢你。可怜袁朗一控球后卫被刺激的左丢一球右丢一球,旁边队友则因为平时节群众基础太差,没一个是同情的,全部在那幸灾乐祸。到最后,三中队以三十七分之差落败。袁朗作为队长,要给二中队队长洗一个月的衣服。还要跑375给大家摘蘑菇。
对这个结果,铁路倒是挺满意,不错,好玩,实在是,太有意思了。然后,让队中的喇叭给广播一个月的《采蘑菇的小姑娘》。
比赛结束后,袁朗收拾好东西在前面走,吴哲跟在后面追。
“队长,你没事吧?”
“队长,你还好吧?”
“队长,你好像在生气诶?”
“队长,你……”
……
……
等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一言不发的袁朗终于开了口,他转过身,笑容甜蜜声音亲切地说,“你给我滚!”
吴哲嘴一撇,一脸委屈,“队长,骂人是不对的。”
“我就骂你了怎么样?!”
“队长,你真直接!不过,我喜欢!”吴哲淡定而强大的说:“所谓打是亲骂是爱实在不行下脚踹,如果,我是说如果啊,骂我能让您开心的话,您继续,我保证不介意。”
“吴哲,你听清楚了,我不喜欢你。”
“队长,骗人没意义。你自己说过,你喜欢我的,这事铁大可以作证。”
袁朗看着吴哲运气运气再运气,最后一言不发转身上楼。
吴哲看着袁朗背影在那想,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不过吴哲没想到,这后努力程度有点大。球赛第二天是星期天,袁朗一整天都不在基地。吴哲就拐进齐桓的屋子问他:“队长人去哪了?”
齐桓说:“去接人了,就是三中队原来的副队长,派去维合的那个,现在回来了。”
吴哲觉得奇怪,“不会吧?!不是有三个月假期的吗,怎么不休假,人就直接回部队了?!”
齐桓看着他说:“没错啊,我也奇怪呢,按理说高副队长就是个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人,怎么会打报告要求直接回A大队呢?!”
吴哲眉头一皱:“这事绝对有猫腻。”
齐桓点点头说,“没错没错,我听说,我先声明啊,我只是听说,这位提前回来,是队长要求的。”
吴哲一惊说,“什么?袁朗要求的?”
齐桓说,“是啊是啊,就是队长要求的,说要让他回来镇妖。你说你一人民解放军,竟然还迷信,再说了,谁是妖啊?!”
谁是妖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吴哲觉得不爽。不爽的吴哲自己拐出了菜刀的门,独留下菜刀在他身后嚷嚷,“喂,你小子怎么不叫队长叫袁朗?!”
吴哲心里烦,头也不会的怒道:“你不也叫了么?叫的比我还大声还更多人知道!”
星期天傍晚,吴哲坐那吃饭,吃着吃着,左边许三多看着门口开始发呆,右边成才继而也开始发呆。等吴哲发现许三多和成才在那发呆的时候,门口那人已经站在他跟前。一人,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年纪,穿着常服,挂着中校军衔。在那儿对自己笑的那叫一个灿烂。
人都说同性相斥,帅哥眼里通常没有另外一个帅哥,但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吴哲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位长的很帅很帅很是不一般地帅。
“你就是吴哲?”帅哥笑嘻嘻地问,声音温柔而亲切,听着就让人舒服。
吴哲站起来敬礼,被帅哥打断,仍然用那种听着就让人很舒服的声音说:“现在是晚餐时间,不用拘束,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事吗?”
吴哲挺想说我不知道的,但看到到帅哥身后不远处的袁朗,吴哲只好无奈地点点头说,“知道。”
帅哥也点点头,笑容可掬的说,“知道就好,知道就好。免得我浪费口水。”然后,帅哥上下看了一眼说,“看就知道是个聪明人。我直说,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吴哲看着帅哥凑过来的面孔不知道为什么心中警铃大响,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果然,下一秒就见那人把脸一绷,一脚踏上凳子大声的说:“那就是,本着先来后到的原则,我是妻,你是妾,我是大,你是小,看见我,你得恭恭敬敬行礼然后叫我一声夫人,然后端茶倒水洗衣浆衫,是叫你上东不能朝西!”
吴哲还没有怎样,他们身后的袁朗眼睛一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就觉得天旋地转是头都痛成八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