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一夜听春雨

101、 此间少年，似水流年11

　　郊区线结束的早，五点多钟的时候，铁路和高原，搭上末班车回到市内。
　　考虑到铁路明天要赶最早的一班的火车回去，两人人草草的吃了晚饭，就跑回招待所收拾行李。
　　其实所谓行李，也就几件换洗衣服和一些小东西，没几分钟，铁路就收拾完了。
　　高原一下子安静下来，坐在床边，低着头，有一口没一口地咬着刚才铁路洗干净塞给他的苹果，神情有些暗淡。
　　铁路走过去，伸手在高原脑袋上揉了揉，说，你该回家了。
　　高原摇了摇头，带着赌气的口吻说，我不想回去行不行啊？
　　铁路笑了起来，弯下腰，看着高原的眼睛说，你答应过我的，不任性的，听话。
　　高原撇了撇嘴，噢了一声，一脸不乐意。
　　铁路又笑了笑，拿过高原手里的苹果放在桌上，然后用热毛巾把高原的手擦干净，假期结束咱们不是又见面了吗？
　　高原点了点头，抽回粘乎乎的爪子，使劲在铁路衣服上擦了二下，说烦死了烦死了，我回家了！
　　说完不等铁路反应，抓起衣服跑出了门，铁路在身后叫他把外套穿上，他也不理。
　　没办法，铁路只好跑到窗口，看高原到楼下的时候有没有把外套穿上，如果没穿上，他再让他穿。
　　可左等右等等了好几分钟，别说七楼十七楼也下完了的时候，高原还是没出现楼下。铁路正准备出门找人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在敲明明是开着的门。
　　铁路回头，顿时哭笑不得。

　　高原抱着外套，低着头，就站在门边。
　　铁路拉他进来他也不动，半响，高原说，铁路，我是不是挺过分的啊？
　　铁路走过去，把围巾给高原围上，怎么了你？
　　高原把围巾往下拉了拉，说大过年的，我说我想你，你就坐三十个小时的火车来看我，然后呆二晚上就走……
　　铁路笑了起来说，这是我乐意，和你没关系。
　　可是，是我打电话给你的啊。我要不打电话给你，你就不用过来了。
　　是电话的事情么？高原，我也想你，即使你不说，我也会来，明白吗？
　　一直以来，一直以来，铁路都是你在照顾我，无论是什么无理的要求。铁路，你从不对我发火，也从不要求我做什么，从来也只是你在对我做什么。铁路，只会对我一个人这么好对不对？
　　会。当然。我绝对不会先离开你。铁路说，我们会在一起的，高原，一直都在一起。
　　高原点点头：嗯，我们会在一起！铁路。
　　然后，高原好像特高兴，用力在铁路脸上亲了一下，就跑了。铁路站在窗前他离开，唇边带着笑，又温柔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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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招待所出来，高原到战扬家拿车。
　　和战扬在客厅说话的时候，正好遇上从同学家归来的战心。
　　看到高原，战心很高兴，难得的多话，问高原想吃什么。
　　高原说，苹果吧。
　　战心点头，从水果盘里面拿了一只苹果，又拿了刀，打算削皮，估计从小没做过的缘故，那架式那手势还没吓到战扬，倒是先吓到了高原。
　　于是，高原急忙把苹果和刀从战心手里拿过来，塞给战扬，说我现在改主意了，我吃香蕉。
　　战心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原本冰雪聪明的姑娘，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笨手笨脚，拿了根香蕉给高原，转身就想走。
　　谁知道高原却不接，笑嘻嘻地看着战心说，喂，我是客人诶，你不搬我剥啊？
　　于是，原本尴尬的气氛顿时消散，几乎不喜欢与陌生人玩笑的战心直接把香蕉砸了过去，说，你资本家啊，香蕉还要人帮你剥啊？
　　高原接过香蕉，又扔给战扬，说，你欠我人情，你来！
　　战扬笑笑，拿了香蕉就开始剥皮。
　　见人这么欺负哥哥，战心生气了，拿起一把香蕉，一根根掰下来，追着高原砸。
　　砸的高原躲在战扬身后直摇头，说姑娘姑娘，你这么凶，以后谁娶你岂不是要被你欺负一辈子？
　　那边战心正在气头，听高原这么说，随口便答，说你放心，要欺负也是欺负你一辈子。
　　坐在沙发里的战扬听了眉毛略动了动，仍然是不动声色的样子，把剥好的香蕉放好，拿了刀子削苹果。
　　战扬的刀工极好。高原见了，大是感兴趣，从沙发后面伸着脖子看。
　　大红苹果在战扬手中好像很轻巧的样子转了几圈就被剥去了大红外衣露出白生生的肉。战扬转过身把苹果递给高原。
　　高原接过来，咬了一大口，似笑非笑看着战扬，然后，凑到耳边压低了声音说，你刀工真好啊，不如，你嫁我？
　　战扬眉毛一扬，刚想说什么，那边战心也反映过来刚才那句话作为一个姑娘家说出来有多失礼，脸又红了，连招呼都没打一声，人就上楼了。等战心走远了，高原拍了拍战扬的肩膀，说我不管，你现在欠我两个人情了。
　　战扬说，你真会算账。
　　我说是两个就是两个。
　　你吃了我的苹果。
　　那是战心的。
　　我削的。战扬说。
　　高原皱着眉头，然后说，那不算，是你自己要削的，又不是我要你削的。
　　说着，把苹果塞到战扬手里，抓起钥匙就跑出了门。转眼间，战家客厅就剩了战扬一个人，手里拿着高原塞给他的被咬过一口的苹果。
　　半响，战扬手指轻轻转动，苹果卜的一声被扔进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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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时，已过十点，高原偷偷溜回房间，却发现黑暗中，他的母亲正在等他。
　　高原心不在焉的想，我至少有十个理由来解释我过去二十四个小时在那里，用那个比较合适呢？
　　可他的母亲却没有给他任何一个机会，高夫人说，我有事情找你，关于战扬。
　　高原愣住，如果说是战心，他还能猜到理由，可是战扬，为什么是战扬？
　　高夫人打开灯，告诉自己儿子，假期结束后，战扬会下到高原所在的连队，让高原照顾一下。
　　高原问，为什么。
　　高夫人笑着说，因为上面有变动，现在是争表现的时候了。
　　高原点了点头说，所以连命都不要了？
　　也许是被刺激到了，高夫人停顿了一下，低声说，高原，你在恨我吗？因为我和你父亲送你上前线的事情。
　　高原一下子笑了起来，说，你觉得呢？
　　高夫人摇了摇头，说，高原，天下无不是之父母，我们是为你好。
　　高原说，没错没错，不过，现在我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然后在高夫人关上门之前，高原补充道，我指的是除了和有关战心的事情。我挺喜欢她，可我不想娶她。
　　高夫人脸色在一瞬间变凄厉，又在一瞬间恢复如常，她转过身，仪态万千。就听她用一种极温柔地声音说：
　　高原，我忘记问你了，这两天，铁路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