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国犬事（犬夜叉同人之杀生丸少年）》宇文觉

38、第三十六话 杀生丸的败绩•犬夜叉的哀怨

　　回到众人所在的地方，看着团团围在自己身边的妖怪们，杀生丸觉得自己无论如何有责任帮他们把事情摆平。
　　思忖再三，他冲邪见招了招手。
　　邪见见状啪挞啪挞地跑了过来。
　　他压低声音对邪见说：“你乘上那家伙（啊嗯是后来铃给取的名字，本来没有名字）去找犬夜叉，就说需要与父亲旧日的敌人作战，需要借用铁碎牙之力。快去快回！”
　　“啊？去找犬夜叉啊？”邪见都有些吃惊：“杀生丸大人您……”
　　“我并不是非指望犬夜叉不可。但是这是父亲昔日的敌人，他既然继承了父亲的血统和武器，他就有这个责任。”杀生丸说：“你不必介意。”
　　“呃……”邪见有点胆怯，他想问“杀生丸大人您为什么不自己去”，却又不敢。
　　杀生丸知道邪见在想什么，他回头看了一眼众妖怪。
　　沉默片刻，他说：“把他们留在这里我不放心。”嘴上虽如此说，心里对亲自去找犬夜叉这件事情还是有点芥蒂的。他既不可能放下身段对犬夜叉说求助的话，又不能仍然用暴力把犬夜叉胁迫过来——那样不内讧才怪。
　　“是。”邪见点了点头，跳到了双头龙的坐骑身上。
　　坐骑的两张血盆大口中各自发出一声长啸，像一架喷气机一样飞了出去。

　　“杀生丸大人——”
　　杀生丸看着返回来的邪见一个人从坐骑上一头栽了下来，气喘吁吁地匍匐在地。
　　邪见的忠诚他是不需要怀疑的，所以他立刻就问：“是犬夜叉忘记了父亲，还是他不愿意帮助我这个哥哥了？”
　　“不是……”邪见大喘，仿佛事情过于复杂，有无从说起之苦似的：“犬夜叉来不了了。因为他爱上了人类的巫女，被封印了……”
　　邪见说这话的时候，他预计到这个情报一定会激怒杀生丸，所以不停地偷眼去看杀生丸的表情。
　　犬夜叉因为爱上了人类而被封印——在场的所有妖怪全都听到了。因为关系到犬大将和杀生丸的名誉，众人虽然万分惊讶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此刻真是“涕笑俱不敢，方信做人难”。
　　这个答案完全出乎杀生丸的意料，百年前父亲拒绝他的情形就像电影快进一样在他眼前呼呼掠过，一片阴影像黑色的鸟翼一样降落到他罕有表情变化的脸上。
　　父亲的错误在犬夜叉的身上重现了。
　　父亲把武器交给了犬夜叉，是要他继承大妖怪的威严和武力的，犬夜叉却继承了父亲的罪，而且更加愚蠢、更加卑贱。
　　这就是自己所有努力换来的结果——追逐父亲的脚步，然后被爱上人类的父亲舍弃；承认身为半妖的弟弟，然后这个弟弟又一次爱上人类的女人。
　　软弱而又卑鄙人类究竟何德何能，可以把他们全部从他的世界中夺走？
　　真是自作自受。——杀生丸已经弄不清这句话是自嘲，还是谴责犬夜叉了。
　　他还是绝少把内心真实的愤怒和惊讶像现在这样明显地外露，他几乎感到一阵热血从心房被泵到头顶，让他一时找不到任何语言，去发泄愤怒，或者给予宽恕。
　　全场陷入短暂的寂静。
　　“真是太愚蠢了。”
　　立即冷静下来的杀生丸就只说了这么一句，算不上多么严厉的谴责，可是透过他眼睛所投射出来的愤怒让众人只觉不寒而栗。时隔这么多年来，他们几乎已经忘记了，在精美娟秀的人形之下，杀生丸一直所拥有的冷酷的威慑和静谧的愤怒。
　　杀生丸转身向与冬岚约定的交战地点走去。
　　邪见在他将要飞起的时候喊住了他：“杀生丸大人！”
　　他回过头看邪见。这卑微的小妖怪，即使面对很多情况都无能为力，即使被他当作笑料，仍旧一心一意地跟随他、担心他。
　　邪见鼓起勇气说：“您不应该一个人去战斗……即使是杀生丸大人也……”
　　“不要紧。”他温和地对邪见说。
　　“父亲大人，如果可能的话，我宁愿一生无求于人。”这是幼年的杀生丸对父亲所许下的诺言。
　　其实一直以来，他根本就是一个人在战斗。对于可以云游四方的杀生丸来说，他完全没有必要把自己的成败压在这种危险的情形下。可是这片山林是父亲曾经守护过的地方，虽然父亲因此而死；这里住着曾经把自己的族群视作守护犬的居民，虽然现在他们已经不在人世；母亲的宫室迄今享受着人们的供奉，虽然母亲她是永远不会上战场的。
　　这些东西都是被浇筑在杀生丸心里的，即使杀人无数，他仍然具有犬族最本质的品质，那就是忠诚。
　　“杀生丸大人，对方有很多人啊。那其他的对手，就交给我们吧。”狼野干等人排着队凑上来说。
　　杀生丸眯起眼睛，怀疑地打量着他们。
　　“我们的战斗力比过去强了很多，肯定没有问题的！”狼野干拍胸脯保证。
　　“好。”杀生丸答应着，但是他也清楚狼野干等人就算在这一百多年中有长进，也绝不是豹猫四人众的对手，他并没有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他想的是，冬岚四人都在的话，即使自己只有一个人，真要全力以赴以命相搏的话应该也还不至于输掉，虽然自己并不想在冬岚那个虚荣的女人面前现出原形。

　　所以当杀生丸快要打赢苦苦支撑的冬岚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些事情不大对头。
　　额上流着冷汗，嘴角挂着血丝的冬岚看着他忽然变得煞白的脸：“你终于发现了？”
　　不对，他从一开始就发现了，这里只有冬岚一个人，那时候他还以为冬岚是为了公平公正或者爱面子的缘故，才没像过去一样把其他三人都叫来群殴。现在他忽然反应过来，只有自己才会有这么正派到死板的想法，那三个人这样做的话绝对别有用意。如果另外三人不在这里的话，那就是在——
　　“狼野干！”杀生丸把精疲力竭的冬岚丢出，一阵风似地往回赶，甚至大意地连后背都亮给她。不管怎么说，不能让他们死掉。那些都是父亲的旧人，没有理由让他们为自己的大意付出生命的代价。
　　摔倒在地的冬岚并没有攻击他，反而浮起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循着气味找到狼野干的时候，杀生丸才发现他的担心全是多余。因为狼野干等人根本不是能在战场上抛弃性命浴血奋战的类型，在受到对方的攻击之后，发现不是对手，早就呼啦啦作鸟兽散，全都逃跑了。
　　最糟糕的是，他们交战的时候，还打着杀生丸的旗号。
　　杀生丸觉得脸都要给他们丢光了。
　　他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因为时隔不久豹猫一族就因为严重的水土不服而不得不撤离。据后来当地的小妖怪向杀生丸报告，在豹猫撤走前曾经见到过白色的巨犬经过那里的身影。
　　“原来不是您啊？”那小妖怪说：“我们还以为是杀生丸大人呢。”
　　“原来……是您么？”杀生丸望着战局平静后的云间之月，恍然大悟地自语。

　　杀生丸走过封印了犬夜叉的御神木的时候，正是夜半，人们都已经回到屋子里睡着了。万籁俱寂的夜空下，只有银色的月光投射在犬夜叉仿佛睡熟了圆脸上。白色的耳朵，银白的头发，浓黑的眉毛，紧闭的双眼，以及被藤条缠绕的艳红的火鼠袍，都在月色下亦真亦幻。
　　“犬夜叉。”
　　没有回答。
　　果然是被封印了啊，杀生丸的目光落在他胸前的羽箭上。
　　他伸出手，强大的结界弹得他刺痛不已，再要抬手的时候，发现连靠近都不可能了。
　　杀生丸莫名惊诧。他一贯都视高僧和神官的法力和神器咒符如同无物，现在才知道世间竟有如此强大的灵力，连自己也无法破除。
　　“怨念么？”
　　“原来是因为集结了强大巫女的怨念。”杀生丸冷笑一声：“可悲的半妖，如果你醒来的话，我一定会找到你，杀了你的。”
　　犬夜叉无动于衷的脸冲着他离去的方向，脸上还残留着被射中瞬间哀怨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