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百年好合》玉在山

2、（下）

　　（下）
　　“顾惜朝，我当你不谙世事，心地纯净，因为经历坎坷才有时出手过于狠辣，可没想到你居然本性恶毒，竟杀了田庄主满门！”
　　顾惜朝重伤未愈，躲在松涛寺调息，好不容易戚少商顺着留下的暗号找到了他，居然开口就是这一句。他也不愿意辩解，扭过头不理他，却不当心把脖子上一圈瘀痕露了出来。
　　戚少商一眼看见，也顾不得再骂他，冲上来撩开他的头发仔细看，居然是个手印：“这是那个田庄主干的？我看他平日荒淫无度，就知道不是……”他瞅见顾惜朝似笑非笑看过来，硬生生转了话头：“总之杀他满门，实在是太恶毒了！”
　　顾惜朝点头：“我自小长在江湖，从不学仁义礼信，一向心狠手辣，往日里你我不得已结伴同行，如今戚少侠到了京师就算沉冤得昭，又能走掌兵进仕的正途，不如你我就此别过，恩断……”
　　戚少商没容他说完，把人扑在了蒲团上，凶恶地去找他的嘴唇，抵开他的牙关，追着他慌乱的舌头寸步不让。
　　他们两个纵然一路互相扶持，心意相通，也只是知音相称，即使经常向对方有所求，也都是精神上的慰藉，像戚少商此刻这样带了情欲的相交还是头一回。
　　顾惜朝头晕脑胀，他已猜到戚少商用意，原想顺势答应他，也好免得他日后被自己师门牵连，却不想被这样按住了亲吻，直到戚少商心满意足抱住他才回过神，抬手就给了戚少商一拳。
　　戚少商捂着流血的嘴角退开：“我原本只害怕瞒不过你，没想到连自己也没瞒过。”
　　顾惜朝转过身去，在佛祖金身前垂首而立。
　　戚少商摸了摸他的背脊：“等我半个月，好不好。”
　　戚少商只这样亲过顾惜朝一次，在松涛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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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风亮多年未与人拼斗，逐渐爱惜性命；但戚少商不但是他故人之子，更是与他脾气相投；如今戚少商被顾惜朝暗算中了一刀，处境堪忧，高风亮竟是为了戚少商破了例，对上了皇宫密探。
　　可他毕竟年事已高，久不应战，围攻之下逐渐力竭，即使戚少商已清醒加入战局，也渐显颓势。
　　直到一阵鬼神呼啸声响起。
　　密探们见势不妙一齐退去，戚少商却追着方才给他们解围的蒙面人走了。
　　他们跑出一里地才停止这种无谓的追逐，戚少商一步上前揭了那人的斗笠：“我一看就知道是你。”
　　顾惜朝在月色底下冲他笑：“我乔装就这么差。”
　　“不是乔装差，实在是我的惜朝天上地下独一无二，别人不懂你认不出，我却不一样。”戚少商大言不惭。
　　“这有何难，我也能认出你。”顾惜朝递给他一个锦囊，“我从相府偷的密信——你的伤口要不要紧？”
　　“早就不疼了。”戚少商收好密信，忽然说，“惜朝，你知道高叔叔说你什么？他讲你是练了驻颜功夫的邪教魔头，其实都六七十岁了。”戚少商伸手摸了摸顾惜朝的脸：“这六七十年，像我一样的人，你遇到过几个？”
　　顾惜朝老实回答：“只有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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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少商执剑挡在顾惜朝身前：“请诸位英豪见证！我如果今日能打赢海先生，那就证明当时我有能力制住山先生而不下杀手；从头至尾，与顾惜朝无关！”
　　其实还是有关的，毕竟当时顾惜朝乔装跟在戚少商身边，两人合力放倒了山先生，偷偷检视了前盟主的遗物。
　　但山先生却在他们离开之后被杀了。
　　顾惜朝看着戚少商对阵，有一点心焦，毕竟戚少商初入江湖，对方却是成名多年的供奉。不过，他虽然不能出手相助，做一点别的还是可以的。
　　他拿出了身上背着的琴。
　　世上哪里还会有他们这样的知音呢，行了千重山峦得以相遇，得了万世奇缘得以并肩；之前所有的险阻、磨难、痛苦，都是为了这一场际会。
　　戚少商和着琴音指点，终于逼住了海先生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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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扳倒蔡京的确不容易，即使有铁证在手，戚少商也是九死一生，方才得了圣心，洗尽全族罪名。
　　虽然他已经没有全族了。
　　但是他还有顾惜朝，他快马加鞭赶回松涛寺。比约定的日子晚了十来天，顾惜朝大概会不太高兴，毕竟之前说好，要赶上西湖荷花的花期，一同去泛舟游湖的。
　　出了林子就是松涛寺。
　　断壁残垣的松涛寺。
　　戚少商愣在那里，连马跑了都不知道。
　　后来，他在松涛寺的遗迹中呆了七天。
　　他仔细搜寻了每一片瓦砾，找到了顾惜朝破碎的蒲团，顾惜朝断裂的簪子，顾惜朝残缺的外袍，还有顾惜朝断了弦的琴。
　　就是没有顾惜朝。
　　幸好没有顾惜朝。
　　第七天的时候，他把顾惜朝的琴葬在了松涛寺后。
　　他背起剑，一步一步离开了松涛寺。
　　他要去找顾惜朝，不会找不到的。
　　他现在有的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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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惜朝好像打开了一个尘封许久的房间，里面的每一样摆设都落满了灰，在看到它们之前，顾惜朝已经完全忘记他还曾有过这样的旧物；但是等他看见了，却能清晰地讲出每一样东西的名字和来历。
　　那一把梳子是他跟戚少商初见那天狼狈地杀出火场之后，戚少商借给他梳头发用的。
　　那一件斗篷是他们蜷缩在寒夜里时最大的庇护。
　　那一把弓，戚少商曾用它连射下十一个骑士，终于摆脱追兵，得以喘息。
　　那一盏烛台是他们在太湖上的船屋里时点在桌上的。
　　那个陶碗，戚少商给他装过酒，喝起来像毒药一样的烈酒。
　　那把匕首拉开了他们数月间隐秘相交的序幕。
　　那一本旧书是他们暗中传讯时用过的暗号。
　　那一柄剑曾几次在他们手中传递。
　　那个陈旧的蒲团，戚少商把他按在上面，仔细地吻了他。
　　可是他应该还有一把琴的，他跟戚少商第一次交心的时候就是弹了那把琴，它为什么不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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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戚少商搂着顾惜朝，本想舒舒服服安安心心睡到午后，却有人使劲来敲门：“戚少商！快起床，去给我师傅敬茶！”
　　戚少商大吃一惊：“你们江湖门派怎么还有这种高门大宅里的规矩！”
　　顾惜朝迷迷糊糊起身：“江湖人怎么了，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告诉你我们门派的规矩……”
　　等了半天他都没有继续说下去，戚少商有些奇怪去看，才发现他换了个姿势又睡着了。
　　可真是讲规矩。
　　最后这杯茶还是九幽亲自跑到他们房间里来讨的；顾惜朝一面手忙脚乱自己穿衣服，一面堵着门不让九幽及师兄师姐进来，还要指挥戚少商把丢了一地的衣服枕头收拾起来。好不容易场面打扫得还过得去，顾惜朝才开了房门，可一回头就胸口一炸——竟然忘了叫戚少商把衣服穿好！
　　好在整个师门里，在乎这些的大概只有顾惜朝，只不过几人原都以为新娘子是傅员外的独生女，一下子变成了一个满脸胡茬的大男人，都不免有些惊讶。
　　英绿荷阴森森一笑：“师傅，你看，这个就是戚少商。”
　　几人的脸色一下子都变了。

　　顾惜朝懒洋洋坐在树荫底下，拿了本闲书有一页没一页地看着。
　　他长久被所练功法困扰，这下总算有了开解之径，心里身上都松快，很是想犯几日懒，休憩休憩。
　　戚少商就没这么好命，他被拉到大太阳底下，九幽领着几个徒弟，排着队跟他过招：这可是当年害了我们小师弟的戚少商呢！
　　好在戚少商这个九现神龙的名头不是白来的，几轮下来还算游刃有余，看得九幽忍不住亲自下场，才算弃剑认输。
　　九幽终于嘴角上弯，打量了一下戚少商的体格，捏了捏他的胳膊，按了按他的腹肌，看起来还算满意，送了他一本秘籍当见面礼。
　　顾惜朝立刻从树荫底下奔了过来：“你给他这个作什么！”
　　九幽：“这是我们门派千年传承的房中秘术，你不肯学，他总得学吧？”
　　顾惜朝脸憋得通红：“为人师长，当以身作则，诲人不倦，怎么能像你这样……为老不尊，年长不立！”
　　九幽语重心长：“惜朝啊，师傅是过来人了，要神功有成，这本书一定要吃透的。”
　　戚少商已经在边上把那秘籍翻了几页，赞同道：“是很实用！原来是这个道理，难怪昨天你……”
　　顾惜朝赶紧捂住他的嘴。
　　英绿荷远远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过来：“喝百合汤啦，百年好合哟！”
　　戚少商抓着顾惜朝的手，在他手指上亲了一下。
　　西湖的荷花马上要开了。
　　Fin

　　导演表示这个剧本很省钱，盒饭都不用发。
　　顾惜朝：不是还有什么武林盟主，戚少商他全家……
　　导演：名字都没有起，不要在意啦。
　　顾惜朝：那还有什么山先生，田庄主……
　　戚少商：田庄主在哪里，看我把他剁成碎肉！惜朝也是他能摸得的？
　　导演：……毕竟只在对白里出场，并没有找演员。。

　　英绿荷：我应该算是戏份最多的配角了，但是呢，这个角色实在是一点挑战性都没有……在我的简历上，类似“戚少商你个渣攻怎么对惜朝这样”的角色可以写三张A4纸，开始看戚少商不开心还是挺有趣的，时间长了早就没感觉了，这次他连血都没有吐。
　　戚少商：跟我吐血有什么关系，你这种角色一般不都是现代AU吗，那也动不动吐血？
　　顾惜朝：你吐血时候好看。
　　戚少商：。。Σ( °△°|||)︴。

　　九幽及其一众弟子表示，虽然戏份不算多，但是片酬还不错。
　　因为客串了所有路人、杀手、密探、甲乙丙丁……
　　导演：这个门派演技蛮好。

　　那两位主角有什么想法呢。
　　顾惜朝：这种不讲究科学的设定，要不是戚少商收了人家钱，我是不来的。
　　戚少商：其实呢，刚开始看到这个剧本我是拒绝的，毕竟这样曾经相爱但是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惨兮兮分离最后一重逢就HE的套路也是有点腻，但是呢，导演给我讲，前面的都意思意思，重点是重逢的那一夜，我就答应了……
　　顾惜朝：听说他们经费有限，前面的拍不起。
　　导演：这是智计呀，你看人家拍了八十集误会曲折，观众还不是跳着看剧情，最后看一集大结局……

　　于是大家坐在一起看着样片吃着喜饼。

　　好像忘记了谁。。？
　　晚晴：铁手！我们去救那个姑娘呀，一看她就不愿意嫁人！
　　铁手：这里的风俗是出嫁的女儿要哭一哭，晚晴你不要太自我代入……

　　西湖的荷花开的时候，戚少商租了一艘小船，载着顾惜朝，慢悠悠朝湖心亭划去。
　　走到半路，顾惜朝忽然问：“这里的水凉不凉？”
　　明明没有风，小船却一下子就翻了。
　　戚少商在水中捉住顾惜朝，拉过来细致地亲吻。
　　共赴风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