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月》木子酒

27、番外一：赭毅的心事

　　很久没有见到她了，听说她结婚了，呵，她终于还是结婚了吗？是谁磨平了她那一身的刺呢？
　　原来是刘垠，怎么会是刘垠？刘垠不是喜欢董茵吗？我不相信她会喜欢刘垠，刘垠根本不是她喜欢的类型，为什么这么相信？我也不知道。可是她已经结婚了，在看到他们两个站在一起时，我不得不信了，他们看起来是多么和谐。苏江江，她竟然在别的男人面前笑得那么自然，她也可以那么没有防备的时候？真是可笑，我努力了那么久为了让她相信我爱她。我错了吗？我不该放弃的吧？我一直知道她害怕什么，她最害怕的就是被放弃，可是她却又老是因此闹脾气。
　　那段时间我真的很累，异地已经够痛苦了，可是她还是喜欢挑刺，总是怀疑自己也怀疑我。她要是自信一点，可能我们之间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可是她总爱闹分手。没有哪个人能忍受一个人没完没了地闹分手。也许我是在为自己找借口，可是我真的就是这样想的。爱她，太累，不如放弃，彻底放弃。我最后同意她的分手要求，并且躲得远远地，天知道，当我看见她小小的身影在我们的校门口等我时，我有多难受，多想抱住她再也不放手，可是我忍住了，我把藏身处的墙面抠出了血痕，可是终究忍下了，我不能再让故事循环下去，她不会变的，我改变不了她。我放弃了她，我把手机关机了。我看见她手指一遍遍地在手机上摁，放在耳朵上，又拿下来。我知道她在给我打电话，真是傻啊，关机了还是一遍遍地打。我看见她蹲下来哭了，没有一个人上去安慰她，我的脸也湿了。我看见她突然站起身，决绝地抹干了眼泪，瞪了一眼我们学校的校门，然后坚定的走了，判若两人，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我心里很痛。我知道，她一定是在那一刻起也放弃我了。我叫了的士跟在她的公交车后面，她去了火车站，买了票，进了站，我目送她过了安检，像第一次送她上火车那样。那时候，只要我喊一声，她就可能转身，我们可能幸福下去，但更有可能重复以前不断地闹分手，不断地互相折磨。我们彼此放过吧，我对自己说。
　　我开始酗酒，开始抽烟。我记得以前她最不喜欢我抽烟喝酒。我说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不抽烟少喝酒。现在她不在了，我可以抽烟酗酒了。那段时间的我哪里还是她眼中的那个帅气干净的样子，没有她，我帅气干净给谁看。那时我发誓，就算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也一辈子不会再喜欢别人。室友为我介绍女朋友，都被我拒绝了。大学四年我没有再谈过恋爱，室友觉得我可能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我苦笑，我是自作自受。我知道的，她也一直没有再谈过恋爱。甚至她来C市工作我也是知道的。他工作的那个地方，我去过几次，远远地看着没敢靠近，我见过她，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小小的，只是更加漂亮了，以前还真有点土里土气，现在却灵动了许多，但总觉得有点儿清冷的味道。呵，她以前总说我冷冷的。她的那部动画片，我看过，很不错，很感人，也很像她自己，不过动画片里的小女孩比她幸福，那个小女孩还有小绳妖相伴童年，她却没有，我一直知道她需要被温暖，可是我做了什么呢？我什么也帮不了她。
　　她竟然闪电般就结婚了。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她来C市就是为了刘垠？我的心好痛，我以为她来C市可能是为了我。我太高估自己了啊！
　　这次聚会我准备去，因为听说她会去。巧敏是我的师姐，也是我的好朋友，她央求我带她一起参加我们班聚会，好物色帅哥。我答应了，我其实是有私心的，我想让她在意。在度假村散步时我们不算偶遇，我是故意的，我看见她远离人群去了河边散步，也跟着去了，她还是那么不合群，也还是那么小孩子气，走路不看路。她误会巧敏是我女朋友，我就任由她误会，凭什么你可以嫁人，我不能有女朋友。只是这样想也挺可耻的，明明是我放弃了她啊！我真的后悔了，从见到她在刘垠面前笑意盈盈的样子我就后悔了。我多想，让他再回到我身边啊！可是，她的幸福我又怎么能够破坏呢？
　　酒桌上的气氛很怪异，董茵身边有一个华侨男友，可是她的眼神却一直在刘垠身上。刘垠却一直喝闷酒也不管江江。而江江也一直在喝闷酒。哪里有什么不对。我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总觉得这像是一场演好的戏，我们全都是被带入戏中的人。我把我和她的故事缩成一个童话故事讲给大家听，我相信她听得懂，她说无怨过去，面向未来。她的未来是刘垠？
　　她醉了，董茵醉了，刘垠也醉了。他们把刘垠和苏江江扶到一个房间，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有一种想阻止的冲动，可是终究没有，他们第二天一早就走了，我直觉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说，想再听我唱折子戏，我唱了，可是她听不到。也许我不该一开始唱折子戏给她听的，她以前总担心我们会是一出折子戏，我总笑她想太多。有时我在想，她的担心都是因为这首歌，可是她却那么喜欢，喜欢我唱歌她听，她是什么意思？
　　刘垠又结婚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刘垠和她是假结婚。天知道我对这个消息有多么开心。我宁愿我们一辈子单身，也不希望看到她和别人结婚的。但是现在，我决定，我要让她再回到我身边，我相信，她是爱我的。她要不是抱着一辈子不结婚的心态，怎么会连假结婚这种事情也随随便便就做了？可是。。。一直跟在她身边那个男人是谁？苏江江，难道你真的爱上别人了吗？难道我又迟了？
　　那个男人叫苏劲，他说，我像你画里的男孩，为什么？苏江江，你的心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