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此情可待成追忆》苇笑晚亭

32、祸福之间（二）

　　睡觉是逃避最好的办法了，可是总有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暗下来，人影子也很难分辨了，白雪满脸笑意的服侍我穿戴，期间告诉，刚才圣旨到，是四阿哥来宣的，见我睡了，一直等着，可就是不醒，现在还在厅里等着。白雪扶着我移步并低声说道，听玉石讲是允出宫了。又是怎么了，好事情发生在我这里，而坏事情发生在十三那里。果然，除去圣旨的开场白和结尾语，中间一段的意思就是皇后新封，三族内姻亲需进京谢恩，而我也需要回康府候旨到大封之日入朝谢恩。仿佛阴霾散去，白雪眉头终于舒展，想到要出宫了，更是雀跃了，一直对我叨叨嘘嘘的，逼着胡乱吃了点汤水，人也没有劲提起来，就提出到别院附近转转去，一个礼拜没有出门了，明日便回家了，这么早，这么快，而且这么的急，为什么？圣旨里的原因显然不是说给我听的，许多的疑问在脑中得不到答案。
　　白雪吩咐丫头拿了灯笼，挽了披风，还端了软凳子，一路七八个人随着，我直摇头，可也没有办法，外面果然是春寒料峭，披风刚刚好抵住寒气。软软的梅香飘来，远处淡淡的白色在黑色里明显起来。适应了黑夜的光线后，突然觉得外面比秋岚居要热闹好多，喜庆的气氛随处可见，慢慢的脚步越来越慢了，仿佛前方的阻力完全的挡住了我，内心里被回去的念头占据着，白雪搀着我，说道，“小姐，我们回去吧，晚上漏了风，明日就不好启程了。”，我点点头同意了。
　　刚进别院，回廊一个影子在移动，步伐有些急却慢，白雪喝道，“谁？”，只听一个小太监吃力的说，“白雪姐姐快来，十三爷快从奴才身上掉下来了。”，一片混乱后，十三才被安放到榻上，却需要人搀扶，额头上全是汗，嘴唇也被咬乌了，我着急道，“怎么会病成这样还过来作甚，腿怎么了？那天跪的吗？”，十三摇摇头，笑道，“无大碍，到了暖天自然就好了，”，“这哪有你说的那么轻松，告诉我，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意外的，手被十三握住，暖和的硬物滑到我手里，是扇面海棠花鸡心红玉，我疑惑的看着他，十三笑道，“我去寻了好久，以为找不到了，回来腿便有些冻伤，近日不方便行走，无大碍的，”，眼泪忍不住流下来，十三笑道，“没事的，没事的，你看，红玉还是回来了。”，突然他喘起来，我才想起，还没倒茶，大家都忘了，我拿过自己的杯子喂过来，十三看了，笑着大喝一口，缓了一会儿，他才说，“红玉其实早早被皇阿玛找去了。我一知道皇阿玛的打算就急急忙忙去请求皇阿玛不要让你嫁到科尔沁草原去，皇阿玛也是心里不忍，就允了我一个条件是，找到了红玉，我去提要求，
　　可是，明明是找不到的，但是，皇阿玛心里还是喜欢你的，昨日，他把红玉给了我，就说，玉还是一对儿的，但涵儿断不能留在宫里了”，歇了口气，又说道，“我知道，皇阿玛允你出宫了，怕明日赶不来给你，晚上就过来了，不要笑话了我。”，“没有，没有，我高兴着呢，可是，你的腿怎么样才能好起来。”，“不碍事的，真的，你看，我还能站起来。”，说完他就要示范，我赶紧扶住他，突然间，才意识到，我们第一次如此的接近，他的鼻息就在我的发顶稍，我的额
　　头就在他的肩膀靠住在，心里突突的响，不知道该扶他坐下，还是转身，都不用了，腰间被他稍稍的用力一抱，才发现内心里反而平静了许多，满满的，就像现代里男女得到承诺。
　　十三离开了，可是，身边明明还有他的气息，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原来我就是王小丫说的白痴。手里握着红玉心里是稳稳的，没有慌张，没有了挣扎，虽然明白那窗纸还未捅破，但是至少彼此的心意有了通气，骨子里一贯儿的呆劲上来了，想来是伴着青灯许久，心性没有那么些急躁和贪欲，自然就认了顺其自然的道理，既然现在心里有了数，那就更不用惶恐了。白雪把灯撤下几盏屋里一下子暗下来好多，玉绣端碗参汤过来，明绣跟着在后面端着粗茶和痰盂，想到明天要回家了，心情轻松却又复杂，看着这对双胞胎姐妹在家里不也是父母疼着宠着的，只因为旗奴不得不忍痛将儿女送入宫中，送入到漩涡中来，那明绣虽然是让我疑心重重，但是毕竟我无凭无据去责罚她，也没有办法责罚，她也有她的苦衷，玉绣其实活的比姐姐踏实，瞧着那纯真憨厚的模样，性格更近些嫣红，想到这些，不禁叹口气，端过明绣递过来的粗茶漱口，去了口里参汤的余味，轻轻说道，“你们也服侍了我这么多时间，我也没有个权势没个银两让你们跟着我这个主子沾上好事，”明绣玉绣一听啪啪都往地上一跪倒把我吓到一震，“格格，你休要折杀我们姐妹，我们能跟着你，服侍你，那是我们修来的福分，自服侍主子以来，主子都没高声训过奴才，奴才做错事，都是主子笑着给打发的，主子明日要喜回府里，我们即替主子高兴，也，也，心里难受，盼着以后能有机会再服侍主子”，明绣一边说着，一边抹着眼泪，玉绣早哭背去了，白雪拿着帕子往眼睛揉，这番话听着我心里也是倒了苦水般，明绣是有着事瞒着我，可是那些事情岂是我能知道和解决的呢，明日我便离开了这不太平的宫里，而这姐妹俩却还是要继续忍受着，我心里更加不能多加责备，“明绣，我知道你是极明白事理的，这宫里的规矩行事你也皆熟习，我来着都是仗着你们几个明白事理，也希望你们以后都这样子，”转过身子，找了靠垫，捂上暖炉，又想起来，不经心地问道，“明绣，你可是四阿哥的旗奴？”，明绣一愣，低下头来，“回主子，奴才正白旗，是四阿哥旗奴。”我笑笑，“快起来吧，夜深了，明日还好些事情打理。”眼见她们要出了暖阁，明绣脚步慢下来，猛回身扑腾跪下，我忙抬她手，帕子竟全是泪水，“主子，明绣心里明白，主子自嫣红病后心里对明绣存了芥蒂，可主子从不寻事来挤兑奴才，也没给奴才脸子看，奴才心里一直都内疚着，盼着主子给我一顿好打，奴才心里才觉得好过。”。我瞧着她苍白的脸，心里万般的不忍，同样是同龄人，平白她承受这些，这不公那里去讨，“快起来说话，我怎么会怪你，嫣红不也都好了，也好好的回康府了，你又是何必呢？”，“主子，奴才，奴才......”，我知道她心里想着要告诉我，可告诉我又能如何，我拗得过谁呢，我一个女子在这个以男人为纲的社会，我能拿谁怎么样呢，我挥挥手，“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今天都累了，你也歇着吧，”，我拉过她的手，“你把心放好了，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定不会归罪于你，你是极聪明的人儿，我也没有能提醒帮衬的，我明离开宫里，日后有缘再见了，到时再玩些新鲜玩意！”，玉绣一旁拉着我手，“主子我舍不得你，主子日后是什么时候啊？你定是敷衍我！”，我收起眼泪，笑道，“这妮子越发没规矩了，缘由天定，份为人为，有你这份心，日后我们定能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