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此情可待成追忆》苇笑晚亭

13、初进秋岚居

　　一直养到秋天了，脚才好利索，从来不是个娇生惯养的人，这回生生的让我给外人脆弱的印象，我郁闷。临走，和妃千叮万嘱，“往后用膳，月供都从我这里出的，不要担心，你两个丫头不够使唤，多带两个小丫头，说是让你住秋岚院，住不惯，还是回永和宫住，记得每日
　　到我这里来，突然不在我跟前睡了，我都不习惯了。”。我一个劲全应着，怎么着您也是我表姨，看见你也象看见额娘了。
　　秋岚居是个院中院，外院墙门很意外没有题名，走进院子里，右边是密密的竹林，其中立着两棵直入云霄的松柏，很是抢眼，左手边一条青石路将两大丛青竹分在两旁，可是在顶上又和在了一起，两个若隐若现的镂空雕窗摆在一个圆形门两边。用我喜欢的魏碑字体写的“秋岚
　　居”三个字。正对着院门横着一条回廊，直通过竹林，从竹林看回廊很是不起眼，尽头台阶旁有个木门，却紧锁着。进了秋岚居，发现里院比外院还要大，一棵很有些年代的枫树屹立墙边，好些个花盆摆在外面，好清新的感觉，我深吸一口气，以后有的是时间摆弄我的窝，现在
　　我要去看看离我最近的几处院宅。
　　秋岚居外面的石路不远就是个大宫门，平时极少有人往这里走，石路另外一边是一大片的随地势高低不一的梅树，这一处象我以前逛过的梅苑，用的小碎石铺的弯弯曲曲的小路，不似宫里的大路全是大青石，整齐大气，而这里透露着一股子倔强。秋岚居和永和宫就隔了一个小莲池，皇宫里都是小院连大院，到处是回廊，迂回曲折的，进了院子还有小院，秋岚居就是在一小院里面，小院没有敞开着连大院，而是从不起眼的回廊往南再走几分钟才猛然觉得豁然开朗，大院其实不应该叫院，因为它没有划边界的墙。这里有桥，桥两边是养金鲤鱼的池子，池子边一片很宽的走廊又连着一个诺大的池，从这边岸到对面还可以坐船。以池子为中心，秋岚居在东北角落里，永和宫居东，对面是德妃的长春宫，秋岚居和长春宫中间就是十四住的嘉竹院。嘉竹院隐在高墙里，门前是一律大气的石路，四通八达，引着路人的脚往远离秋岚居的方向走去，想来秋岚居必定是极清净的，呼！正好秋岚居小院尽头几十台阶上是苏嘛喇姑诵经的拂经阁，更觉得这里是清净地。
　　打量完秋岚居附近的宫院，也乏了，提起袍裙，踏进秋岚居，竟不愿抬脚了，一幅风景映入眼帘。那人背对着我，看着那棵枫树出神，消瘦的身材，那肩胛骨支起蟒袍让我心里涌起关切的情愫，秋风也欺负起他来，撩起他四衩蟒袍底角，显得越发的单薄，枫叶轻轻坠落，想停在他肩膀听听他在叹息什么，可是那肩膀太瘦削，又悄悄掉在地上。就这样，他看着树，我看着他，我不忍叫他，他似乎也不愿从中醒来，我想他就是十二爱新觉罗－胤祹，苏嘛喇姑用自己最后的心血培养出来的未来的履懿亲王。可能看到什么，身子向前微倾，可是在我看来竟似要漂走了，“啊”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来，倒把自己吓到了，我忙站直，打个千，“给十二阿哥请安，十二阿哥吉祥”他淡淡地说，“三年前姑姑还让我在这树下抄满文佛经，如今就有新人住进来了，”叹口气，“不过，你那双清爽的眼睛和姑姑一摸一样，你告诉我，是不是看破了红尘的人就都有了这双眼睛吗？”。
　　“何谓看破，何谓红尘？看破红尘，我没有，我师傅没有，苏嘛喇姑也没有，你也没有，身处皇宫，身处富贵就是红尘吗？身处茅舍，身处深山就是看破吗？佛门与俗间不是隔着红尘，是隔着一颗心，不为六尘所动便是解脱了，你是苏嘛喇姑的责任，她难舍你，她没有
　　解脱，我师傅对我说，我有宿命在，我定不能解脱，从抱起我那一刻起，她便不能舍了我，她没有解脱。而今，你难忍你姑姑离你而去的孤寂，你也没有解脱。以此而往，这世上人有几人真正算看破红尘。”
　　“哎”又深深地叹口气，他慢慢朝门口走去，移到我面前时，轻轻说道，“秋凉也是容易得风寒的，你穿的太单薄”，说完便走了，象没有来过，象我们刚刚没有交谈过一样，可是那片枫叶还在地上打转。我回过头，心里好奇，这样的人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心里掀起波澜呢？还是
　　他把心埋很深很深，不让别人看到他的一点点血肉。
　　想到卞之琳的一首诗来，改了改倒是很贴切刚才的一幕，我浅浅呤道，“你站在树下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一隅看你，枫树承载了你的思念，你承载了别人的惑”呵呵，卞老先生要来敲我脑袋了，把他的断章改的如此不堪，那么美的氛围能和刚才快要结冰的天气相比吗？呼！又念经了刚才，大学时只是偶尔翻翻一些杂感，不过是结合生活对禅经里面的一些浅显句子解释一番，怎么就都记在脑袋里了呢？平时也没用着，还以为都忘记了，现在一被别人触碰到，我就滔滔不绝的，都不象那个徘徊在挂科与不挂科之间的糊涂人了。赶紧打住不去想了，我总是这样，特抵触使劲将一些事串起来，一旦想不通了，我就打住，想别的去，现在我就想着怎么摆弄这个秋岚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