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心》墨路知君

23、粉红小猪

　　23、
　　张子航去超市是要买点补充能量的食物，虽说坐飞机时间不长，但是飞机上的饭菜对他而言是不够的，他那么能长的人，消耗可是很大的。牛肉干是他出行的必备，每次长途旅程他都会买一些带着。
　　去食品区的路上路过玩偶区。常青的眼睛一直望着货架上的布艺玩偶，很是喜爱。看到特别中意的，还会过去摸摸，抱抱。
　　张子航见了很是奇怪：“你喜欢布娃娃？”
　　“呃……”常青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就看看。
　　常青其实是很喜欢布娃娃的。小时候因为是在孤儿院里度过的，那时候社会总体经济都还不是很好，大多还在满足于吃饱穿暖方面，玩具对很多家庭来说都是奢侈品，孤儿院就更不用说了。即使偶尔有社会爱心人士赞助几个，那也是公用的。
　　常青那时年纪小，身材瘦削，性格弱，经常被其他孩子欺负。总是在别人玩不要的情况下才能摸两下旧玩具，新玩具就更用不想了。

　　有一次社会捐助的物资里有一个大大的漂亮的毛绒玩具，五六岁的小孩都不怎么抱得住的那种。在那个年代绝对是稀罕的东西，大家都很喜欢，常青也很喜欢，但是那个大布娃娃到了孤儿院就被一个会来事的孩子看中，那个孩子靠着院里的孩子王一直把持着那个毛绒玩具。
　　不知为什么，那个孩子就是排斥常青，说给谁玩，都不给他。因为常青那时候胆小内向，孩子王跟常青没交情，就默许了那人的做法。所以，尽管常青非常渴望抱一下那个毛绒玩具，哪怕就一下，也始终没实现过。

　　渴而不得，常青就只能另辟蹊径。从学校到孤儿院的路上，有一个超市，里面卖有各种毛绒玩具，常青摸不到孤儿院里的毛绒玩具，每次放学回孤儿院的路上，都会拐到超市去看看那里面的毛绒玩具。但是大的毛绒玩具都是摆在最高处，开始他还小，摸不到大的，就只能摸摸下面架子上的小玩偶，等到逐渐长大了些才能摸到上面一点的玩具。
　　后来那个孩子顶替他被领养走了，还当着常青的面把已经玩得破旧不堪的娃娃丢到垃圾车里。从那以后，有一个大大的毛绒玩具随便自己怎么抱就成个常青心里一个挥之不去的念想。总渴望着哪一天，会有人送自己一个这样的玩具，不用去跟别人抢。

　　可惜直到他成年，也没有人送过。
　　而每到超市，必然去看毛绒玩具则成了一种习惯保留了下来。直到现在，只要进了超市，必然会去毛绒玩具区看看，然后抱一抱里面的大玩偶。
　　上了大学后，他倒是有钱可以自己买了，可是童年那种渴望别人送他一个玩偶的心思一直存了下来，所以即便他现在早已经买得起一个很大的毛绒玩具，觉得自己自己买的没意思，一直也没有买过。但每次到了超市，都会在玩具区逗留观看，抱一抱一个大玩偶。

　　张子航看了看常青手里那只白白胖胖的小胖猪，耳朵粉粉的，卷着小尾巴，样子特别逗，跟常青的可爱的样子如出一辙。让他心下一软，莫名地觉得配，而不会感到常青这么大一个男人还会喜欢布娃娃滑稽什么的。
　　在食品区买了牛肉干后，趁着常青在看别的毛绒玩具时，张子航跟超市一个工作人员耳语几声。那个工作人员听了，有些惊讶，但很快就一溜烟地跑了。
　　他们结账的时候，超市的工作人员抱来了那只粉白的小胖猪，还包装了一下。透明的包装袋口还扎着一个粉红的蝴蝶结，非常吸人眼球，收银台边结账的客人都忍不住看那么几眼，年轻的女孩子更是目光像铁屑被沾在磁铁上一样。

　　常青看着张子航从超市工作人员手里拿过粉白小胖猪，很是惊讶，问张子航买这个做什么。
　　张子航笑了一下：“送个朋友，你刚才抱着它，我也觉得不错。”
　　常青理解地一笑，大概是拿去讨女孩子欢心了吧。
　　他念念不舍地看了又看那只粉白小胖猪，真的是越看越可爱。好想有一只，想有人送一只。
　　出了超市，张子航把小胖猪递给常青：“喏，送你的。”
　　常青惊呆了，完全是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张子航，嘴巴张得老大。

　　“不喜欢吗？”张子航戏谑地问。
　　常青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不是要送给朋友的吗？”
　　张子航笑了笑：“对啊，那个朋友就是你啊。刚才我也说了，觉得你抱着他，很不错。怎么，还是你觉得跟我不是朋友？”
　　说到后面张子航故意板着脸问。
　　“我，那个，不是，不是这个意思……”常青磕磕巴巴地说，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从小就渴望的东西、从小就渴望的一幕突然出现在眼前，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不敢相信这是现实。

　　张子航拉起常青右手摸到胖小猪身上，再拉起常青的左手环上：“你摸摸，他是真实存在的，抱好啰。”
　　常青不自觉地抱好小猪，这是一只一米二高的小胖猪，圆滚滚的，好大一只，如果不勒着小猪的身子，他一个大男人都双手抱不下。
　　常青抱着小猪，爱不释手，一边走一边摩挲着，感觉就像在做梦一样。过了好久才从兴奋中醒悟过来跟张子航说一声谢谢。
　　声音都有些结巴了。

　　张子航把小胖猪给常青的时候，惹来不少人的围观。一米多大的一只毛茸茸的粉白小猪本身就很夺人眼球，如果他被一个小帅哥拿着递到另一个小帅哥手里，在递过去的同时，个子高些的那个小帅哥还温柔地抓起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小帅哥温柔地说“你摸摸，他是真实存在的，抱好啰”，这还不得苏人一脸的血。
　　背后的几个女孩子小声的议论着：“是年下哎。”
　　“你怎么知道就是年下，抱小猪的那个帅哥看起来也很小啊。”
　　“小受是长了张娃娃脸，年龄应该比小攻大。”

　　“……”

　　张子航听力一向很好，他听了，不由得望向常青：“小攻，小受我懂，但是年下是什么意思？”
　　常青刚才沉醉在怀里的粉红小猪身上，压根没注意周围的事情，这会听张子航这么问，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张子航朝身后指了指：“刚才那几个女孩子说的。还说小受抱小猪什么的，我想应该是在说我们。”
　　常青这会全是目瞪口呆的形式，然后瞬间就脸红了。
　　这是什么跟什么嘛。

　　“青哥？”张子航没听见回答疑惑地喊道。
　　“那个……啊，我没听到啊……”常青打哈哈敷衍着。
　　这时恰好张子航电话响了，给常青解了围。
　　张子航嗯嗯啊啊几声就挂了电话。
　　常青出于为自己解围的目的，问道：“谁给你打电话呢？”

　　张子航没什么表情地：“我妈妈。她跟我说要加班，晚上不回去做饭了，让我自己找个地儿对付下。”
　　常青赶忙说：“阿姨工作很忙啊。”
　　常青嗤笑一声：“她和我爸都是大忙人，不忙的时候也看不见我这个儿子。”
　　“啊？”张子航这话有点出乎常青的意料，张子航不该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宠儿吗？不过他那个小脑袋还没反应过来，张子航已经拉着他往地下停车场走去。
　　“算了，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既然是别人的家务事，常青也不好追问，赶忙应是，跟着张子航离开了商场。他们走后，身后的讨论声更大了。

　　回到单位后，常青抱着一个硕大的粉白小猪，自然是成了大家眼中的焦点。
　　“小常，交女朋友啦？”这是处长在问，“送给女朋友的？”
　　“没，没，这，这是我自己的。”常青尴尬地解释。
　　听到处长的问话，大家都围了过来，看着常青抱着的小粉猪，大家都去摸。
　　“好可爱啊。”
　　“好大一只。”
　　“挺贵的吧？”
　　“不是送女朋友的？那你买来做什么？”
　　“卧槽，常青你童心爆棚啊，怎么买了这么大一只小猪啊？”苏茂也大声惊呼。
　　常青也不能说这东西是张子航、他们部门一把手的公子送他的吧。只能支支吾吾地搪塞着。别人看他这样子，做出一副我懂了的神色。
　　“看来是女朋友送你的了？”
　　“让你看着它就想到她？”
　　“我们常务长着一张白里透红的娃娃脸，找的女朋友想必得要是个女汉子才行。这样反差萌，送你布娃娃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常青也不反驳，任由大家胡诌。大家说笑一阵也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