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霜凝露·天意》孤轩

24、第二节——尘封的回忆

　　不知道你相不相信，所有的宿命，皆在我的手中掌控，你想要摆脱，却只会掉入我布好的陷阱……你可知道我的寂寞？孤单的活着，为仇恨活着，为杀戮活着的寂寞？若是你还记得，若是你受折磨，也许，我可以，稍稍原谅你一点呢……但是，你却忘了！
　　——鬼霖
　　“就是这样，已经没什么可以说得了，凌月。”她略带悲伤地看了一眼凌月，却发觉后者的表情近乎漠然。
　　“你难道，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兮巽很好奇。
　　“姐姐……”默然担心地看了看凌月，没有再说话。
　　“我可以相信你吗？”凌月缓缓抬头，问道。
　　“难道不能吗？”
　　“好，我们走，默然。”
　　“等一下，凌月，既然来了，不如留一段时间。”
　　“好。”令人出乎意料的回答，默然挠挠头，不解看了看正在对话的两人，满肚子的疑问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只好生生咽了下去。
　　凌月坐在窗前，回想着兮巽的预言：
　　血域冥天，葬月断天；霜舞飞仙，一览生前；三生两世，是断是连；莫问生前，莫改姻缘；梦若繁花，转眼尽散。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凌月不知道，她唯一能理解的，只有最后一段话，梦像是繁花，美丽绚烂，但繁花会散，切莫沉迷梦境，才能重见云天。
　　凌月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她苦恼着，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当她醒来的时候，却发现一切已经改变……她的身边，没有了默然……有的，是那一缕熟悉的白衣——君若离。
　　“为什么，我在这里。”
　　“凌月，是兮巽告诉我，你在这里的。所以，我们也到这里来了。”
　　凌月看了看他身后，竟是那日的少女，一阵痛苦侵袭……
　　“出去。”她说着，阖上了眼睛。
　　君若离默默地注视着她，叹了一口气，离开……
　　“风肆虐整个大地，夜，透出了不安与诡异，死亡之花在惨烈得开放，真相背后的真相，仍然在暗中悄悄隐藏，所有的人迷失方向，所有的痛苦一如既往，没有人能够躲过天的意愿，宿命的丝线早已绑定我们，紧紧相连，再也没有什么表达，天意，仅仅如此……”
　　“你究竟是谁？”凌月被着吟诵声惊醒。
　　“你忘记了吗？凌月。这也难怪，第一次见到长大的你，连我都已经认不出来了呢……”
　　“回答我，你，究竟是谁？”
　　“凌月，你可还记得小时侯家里的庭院，你可还记得那句预言？天孤星现，硝烟未淡；地火重燃，伤魂涣散。当死神用凝然的双眼俯瞰人间，地狱里将绽开如血的圣莲。”
　　“啊，好痛，啊，天……孤……星……你……为什么……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我早已忘却的事情……”
　　“是我啊，凌月，你的哥哥，玄凝界寒月帝国的王子，寂寻雨……”
　　“我的……哥哥……”
　　尘封的记忆逐渐重现，痛苦再次降临，无情的预言打破了一切，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悲哀……
　　“二，二哥。”“终于想起来了呀，霜华。”“只有一点点，想起了名字，却忘记了细节。”“霜华，想起来细节只会让你难过的，算了吧，我只想再看看你，再不久，我也会消失的。”“可是，为什么，你还活着？当年……”“当年姐姐将你交给我，自己赴死，而我，将你寄放在了树林里，凌月，就是你最喜欢的名字，我把它留下了。”
　　风呼啸着，遗失的记忆一下子翻滚了起来。
　　＊＊
　　寂月·霜仙·孤星
　　我叫霜华，是玄凝界寒月帝国的四公主。我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我们四人的名字合起来为：玉涛寻雨，银月霜华。我们的名字出自一首诗：
　　青玉波涛隐狂澜，
　　莫寻风雨问苍天。
　　清银素月不似镜，
　　冷霜暗华唯孤寒。
　　而我的父亲，则是玄凝界人称羽衣神子的寂梧缺。
　　不知是不是命运对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因为占星师的一句预言，我们全家竟然因我被灭门。我2岁那年，奇迹似的比常人要聪明数倍，为此，我父亲十分的高兴，孰不知，来自别国的占星师却给我下了这样的预言：天孤星现，硝烟未淡；地火重燃，伤魂涣散。当死神用凝然的双眼俯瞰人间，地狱里将绽开如血的圣莲。
　　这位占星师说我是万年才有一位的天孤星，说我会得到来自冥界的无上能力，但我却会终生孤独，我的性命有可能会关乎到整个玄凝的存亡，不杀，即保。玄凝界实质并不太平，人们为着各自的利益，而战！他们都知道，如果寒月帝国有如此非凡的人，想必他们一定会好好保护，那时侯凭我的力量也许会危急到他们的存在。于是，在我9岁那一年，父王和母后去别国参加宴会，趁着他们不在，各个国家都派出了一等一的好手，为了置我于死地！
　　虽然那些杀手大半被我的家人和我诛杀，但留下的人却将矛头对准了我的家人，为了保护我的安危，大哥玉涛被敌人万剑穿心而死，还有姐姐，也为了保护我，在逃离的途中与敌人交战，坠入了江中，二哥寂寻雨将我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从此下落不明。
　　那段记忆，是我这一生的伤，我不愿再想起，于是我强迫自己在昏迷中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过去，以及那些为我受过伤的人，把自己当作一个孤儿，只是一个没有爱的少女：凌月。
　　后来，我又经历了许多事，遇到了很多人，了解了我以前所不了解的许多，现在，我恢复了记忆，却带来了无尽的伤痛，我想起了那句令我陷入万劫不复的预言，我不明白这给了我不知多大的痛苦的预言，究竟为了什么，而让人那样惧怕，仅仅是因为不了解吗？的确，不了解的，往往另人惧怕……
　　可是，我，哪里做错了呢？我只是想让自己不那么痛苦，忘记，错了吗？
　　我只是想保护我的家人，杀戮，错了吗？
　　我只是因为这么一句该死的预言，要被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拒绝，错了吗？
　　反抗，错了吗？
　　伪装，错了吗？
　　我没有错……我没有错，错的是世界，错的，是天……
　　天意……我要……打破你！
　　身世飘零忆孤独
　　暗云殇魂心虚空
　　寂寞长路
　　愁思难舒
　　风雨何如初？
　　宿命羁绊天命苦
　　心伤却踏无归路
　　奈何虚无
　　风云聚散
　　恩怨终成负
　　……风渐渐停了，霜华独自伫立在那儿，任自己的哥哥悄然化做烟尘，想是没有了灵魂，没有了思想，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忽儿，平地风起，迷茫的夜色中，只有闪动着的……刀光剑影……
　　“凌月姑娘，该吃饭了……”没有回应，也没有声音。“有人在吗……”依旧是沉寂……
　　“凌月……”少年的声音此时突然响起，“雪翎叫你很久了，再不出来……今天早上的饭我可都吃了啊！”
　　“别烦我。”冷冷的，没有一丝感情，不知是疲倦、烦躁、抑或是伤感、不安，都无法从话语中察觉。
　　“……霜华，你，到底在想什么。”
　　“啊……你，你居然！”
　　“当”金属碰撞的声音，霜华和君若离各持一把剑，在眨眼之间已至屋外院中。
　　“你，怎么知道……霜华……这名字……”还是冰冷，似乎没有什么再能够感染她了。
　　“我听到了……本来想去看你，结果就听到了……”
　　“哼，我讨厌你们，消失，马上！”
　　“霜华，你该休息了。”
　　“消失，我说，马上消失！”一瞬间，又是瑟瑟的寒风，风中，夹杂着无数刀光剑影。
　　“为什么不肯相信我，为什么你从来都不相信我！”君若离质问着，眼中却透露着无奈与悲哀。
　　“……”沉默终于结束，简短的话语，也显得异常冰冷“我，不会相信任何人。”
　　“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冷漠？”
　　“我经历的，不是安逸，不是美好，是刀光剑影，是在一群人中只能留下自己一个的生活。”
　　“那，为什么不改变？”
　　“没有机会了，不过，也没有必要。”
　　“如果我说，还不晚呢？如果我说，有人会在乎呢！”
　　“哼，有人在乎……他们在乎的不过是我为什么还活着……而我，本来应该死了！”
　　“不是的，有人是……为你好的……在乎的……”
　　“你怎么会知道！”
　　“……霜华……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少胡说了！”
　　“不是的，我……我在乎啊！”
　　“……”凌月一怔，手中的剑不由自主地滑落。
　　“我，我，我在乎啊，在乎很多很多，在乎你，能不能……快乐。”
　　“你，算了吧，我是天孤星……注定永远孤独。快乐……又怎么可能属于我……”
　　“你就这么相信宿命？”
　　“……我不相信……我要打破……抹杀……因为是这，毁了我的一切。”
　　“不要离开我，霜华，求你，不要再伤害我了……你能不能，或多或少……相信我一点点……只是一点点……”
　　“……若……若离……”
　　“好吗？回答我……凌月……我，喜欢你啊……”
　　“……”
　　“回答我，好吗？”
　　“我……我不知道。”
　　“……那，你还没有给我答案，在你给我答案之前，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
　　霜华和君若离释清误会，再一次，踏上了旅程……等着他们的，是最后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