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霜凝露·天意》孤轩

14、第二节——冤家路窄

　　也许上天早已安排好了一切，所有的出生、相遇，甚至于一个人的死亡，一切就像是上天的游戏一样，即便我们可以知道游戏的结果，但是我们却无法从万千轮回中，找寻任何拯救，只能以一种可能改变的过程，去不断的重复结果……——微霞
　　霎那之间，一头枣红马闯入了凌月的视线，众人为之一惊，暗道：“好快的马。”
　　红马骤停，一个藕荷色衣衫的女孩翻身下马，掠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定睛一看，少女长衫飘动，秀发散在脑后，黝黑的双眸发出剑一般的目光，她的视线里只有一个人——仇清风。
　　在众人惊叹于她的气质时，凌月察觉到一丝的能量波动，充满了杀机，更暗藏一种挑衅。那少女开口了，声音很轻，却潜藏着一种力量，她说：“你可以不这么急，风。”简单的几句话，如巨石一般压在仇清风的心里。仇清风似乎知道这女孩不好对付，能量波又加重了一倍。
　　“鸿雁飞雪，藕罗轻衫，落云旖红，清心传音。想必阁下就是鸿雁飞雪——岚妩琰？”说话的是君若离，他丝毫不在意身边逐渐涌起的另外一种能量波，而且是冲着他的。女孩微微一笑，却没有说话，凌月忽然觉得她似乎在说——你说对了。凌月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这么觉得。
　　忽然，一阵疾风掠过，凌月睁不开眼，待狂风散去，她看到了君若离，正站在黄昏的夕阳下。她刚想上前去，却停住了脚步。“你……在那里吗？”一个十分沙哑的声音传出来。凌月没有回话。这是，面前的君若离忽然转身，重复的说着：“你……在那里吗？”然后不断的靠近凌月。凌月本能的一挥手，想让他退开。谁料凌月指锋过处，君若离的身上赫然出现一道刺目的血痕。然而，他还是继续逼近……忽然，一阵狂风，凌月再一次被狂风吹得睁不开眼。
　　“岚姑娘果然不愧为惊雁庄的主人呀，清心决和传音术，若非在下也通晓此数，恐怕我等早已成了这落云剑下的亡魂了吧！”如果说君若离知道这些，也许凌月不会奇怪，但开口之人却是幽霜，不，她根本没有开口，但凌月知道，那一定是她。
　　这时一直暗自调动能量的仇清风开口了：“岚，我有事跟你讲。”女孩终于动了动嘴：“你会有事……好吧。”二人好像打哑谜一样，各自凝望着对方。
　　她们绕过几棵粗大的树木，来到了一片高地上——这显然是要避开凌月他们。月色凝重再无先前的诗意与急迫，风中，两个女孩的长衫猎猎作响，长发飞舞，无人指挥的狼群已经退去，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平静了，意识也自然不会刻意去聆听那几乎完全被风声掩盖的谈话了。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和谐过了。”赤衣如血，荡漾着思绪，硝烟似乎已经远去了，剩下的，只是战争后的和平。“说吧，怎么了？”女孩没有开口，但声音似乎从风中传了出来，轻柔，如纱，似水。赤红色在风中跳跃得更厉害了：“天孤星现，硝烟未淡；地火重燃，伤魂涣散………………”朗诵声被风淹没。“那个预言？你是说，天孤星还活着！当初不是派人去杀她了吗，难道她真的杀了那么多人还……她还活着吗？”声音不再轻柔，反而多了些惶恐。“不知道，但那女孩骑的马，是锁魂没错，也许，是我多心了吧……但愿我猜错了……”半晌的沉默，不知是因为思考，还是单纯的缄默，月色中，再也没有什么值得人细细观赏了。
　　“岚，你相信命运吗？”赤衣的少女说。“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如果，一切归为乌有是命运的结束，那么，就让它在化为乌有之前由自己的想法行事吧。天命，我认为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东西，但是，无论天命如何，至少现在，我们还活着呀……为了生存……”
　　“是吗……因为还活着呀……”仇清风说，“岚，你记得你的预言吗？”
　　“恩，记得呀……极北千金，雪落轻衣，七星暗伴，皆为幻影。当狼鸣成为远天的印记，雁过长空，却只见鲜血浸满衣衫……我想，不远了吧……”
　　“岚……”
　　回到人群中，天都快亮了，夜晚发生的一切，现在看来，如梦一般，那么不真实。
　　“我，鸿雁飞雪，决定邀你们入庄小住，希望不要推脱。”虽是商量，却有一种不去不行的气势。“恩，好呀，走吧。”没等别人开口，君若离就抢着应允了。凌月实在不知道，放浪不羁或是孤独忧郁亦或是深思熟虑，究竟哪个才是他的性格。虽然很不情愿，但又不是头一次了，凌月也只好忍耐。“去了也好，不用再躲刺客了。”幽霜在凌月耳边小声说，但这，跟本瞒不了两位少女，她们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了。
　　马比脚快多了，虽然苦了步行的君若离，但至少还是在天亮时到了千雁城的第一大庄——惊雁。
　　这么大的排场，很少有人能拥有，所谓第一大庄，果然名不虚传，众人赞叹着，不由的都变成了乡巴佬。凌月因为能控制住情绪，没有太失态。再看这宏伟的庄园，可见自己的眼界竟然如此狭隘。在奔波了许久之后，这么大的房子给了众人莫大的安慰。前路难测，是否会有更多的艰辛等着他们呢？凌月暗暗想着。
　　“大人，这一次当如何行动？”
　　“这一次，你们都不要动。有清兰在，计划不会受到任何影响。那个人准备得怎么样了？”
　　“已经照您的吩咐，都准备好了……”
　　“好……好……”声音轻飘飘地从远方传来，“让他到说好的地方去，每天必须服从规定，如若不能……你知道怎么做吧……”
　　“……属下知道……”
　　未来的路，谁能预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