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之与月齐天》冰灵水颜

36、第三十五章 误入波月洞

　　“我上去看看。”

　　“我下面守着。”

　　体形一大一小形成鲜明对比的两只妖怪藏身于林木之后，远远地望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当远远地看到有人影靠近之后，扒在树上的小妖怪立刻从上面跳了下来，催促着同伴赶紧离开：“来了来了！”

　　“哪儿呢？”

　　“快走！”

　　很快，两只妖怪跑得不见了踪影。

　　悟空和蓝瑾月先后离开后已经过去了一些时日。离开白骨岭之后的师徒三人来到了一带林丘。藤攀葛绕，柏翠松青。松林丛簇，树木森罗。浓茵笼罩下能够落入的阳光少之又少，明明是大白天，却莫名给人一种阴凉的感觉。而偏偏这一路就只有脚步声，就越发显得冷清寂寥了。

　　如果是悟空和蓝瑾月在这里，取经的队伍都绝对不会这么安静。这对师徒性子活泼，又很爱与人说笑，互相插科打诨，好不自在。有他们在这一路上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人觉得难熬和冷清。

　　但是现在他们一个都不在这里，取经的队伍与往常相比就显得格外冷清。八戒扛着钉耙走在最前面，沙僧跟在后面，三藏骑着白龙马走在最后。

　　沙僧挑着行李走在中间。事实证明，就算是老实人也是有脾气哒！他看着前面除了肩膀上的钉耙就两手空空的八戒，憋在心里许久的不平衡终于没法忍了：“二师兄！我说你怎么一点儿行李也不拿啊！”

　　八戒闻声扭头看了沙僧一眼，趾高气扬地回答：“猴哥和小月走了，我现在是老大，明白么！”

　　的确。自从悟空和蓝瑾月离开之后，八戒和过去相比要懈怠懒散了不少。最初的一两天还算是能记着这两人临走前的叮嘱，把照顾三藏的事情做得好好的。现在呢，连自己的行李都全部扔给沙僧，当起了甩手掌柜。

　　这要是放在以前，别说蓝瑾月在两个师叔当中更偏向于沙僧，悟空见了这样的情景肯定会教训他懒惰散漫，并让他自己拿着自己的行李。八戒自然是不敢不听大师兄的话的，毕竟师父也更偏向于他。至于蓝瑾月，她是悟空的徒弟也是三藏的徒孙，这就更不用说了。退一万步讲，跟一个小姑娘计较这些只会显得他小家子气。

　　现在，大师兄和小师侄都不在，八戒这个二师兄就开始膨胀了。

　　不过，膨胀过度必然会原地爆炸——八戒刚刚还耀武扬威呢，一颗猪头翘的老高了，路都不看，结果就是他被横在脚下盘踞在土层表面的树根绊了一下，狠狠地摔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虽然刚才八戒被绊倒那一下着实让人觉得解气，但沙僧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回想起前些日子八戒在白骨岭上煽风点火颠倒黑白诬陷悟空的种种，他一个老实人都还是觉得窝火。还有蓝瑾月脸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原本完全可以避免——要是八戒没有在那里瞎嚷嚷的话。

　　“猴哥和小月才走几天，就摆起臭架子来了。”沙僧对于八戒现在的表现非常不满——一点都没有身为二师兄的样子。

　　当然他也没法表现得太过明显。现在这样的非常时期路上还是不要再有争执比较好，能少点事就少点事，这也是为了不让三藏感到苦恼。一路上三藏都没有说话，只是在马背上默默的背诵经文。

　　对于沙僧不满的这一点，小白龙同样也深有体会。他也是最早和三藏一起踏上取经路的，跟悟空与蓝瑾月也都非常熟识，自然也和他们关系很好。前些日子白骨岭上发生的一切，说实话他当时就很想变回人形狠狠地给八戒一个大耳刮子。

　　西海龙王三太子的确是风度翩翩温文尔雅，但那只限于对自己好的人。敖烈觉得自己的脾气是真的好，在白骨岭上听着八戒的那些煽风点火，他是真的一点儿都不觉得生气呢——

　　劳资脾气真好，草泥马！

　　「喂，看着点路，不然你就要和那头猪一样被绊倒了。头也别抬太高，不然三藏师父就要自挂东南枝了。」

　　一个对于敖烈来说冷漠又欠揍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但他现在被这么一提醒也只能听这个欠揍又冷漠的人的话，赶紧回过神来集中注意力，果然注意到前面几步路的地方那根横亘在路中央的树根，上面还有一根压得很低的树枝。他连忙注意脚下并绕开了那根树枝，免于了车祸现场的发生。

　　走在前面的八戒和沙僧还有坐在马背上的三藏对于这个声音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敖烈很确定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听到，绝对是冥在用意念在脑海中单独与他对话。很快冥的声音又一次在耳边响起：「看不出来，你看那头猪这么不顺眼？」

　　「非常不顺眼。」敖烈咬牙切齿地以脑电波回应对方，他难得能够与冥达成一致战线，他能感觉到冥对于八戒那不加掩饰的不屑——对于八戒冥甚至不屑于伪装自己的不屑一顾，「他在师父那儿煽风点火，害得大师兄和小月都走了，现在师父也因为这事儿一路上都心不在焉，我能不气？」

　　「我能看出来你很想揍他。」

　　「废话！要不是太明显了师父会责备，我现在还真想用蹄子狠狠踹他的屁股！」

　　冥听他这么一说，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波澜不惊的语气中带了几分戏谑：「你已经这么习惯当马了？蹄子说得这么自然。」

　　敖烈顿时一噎。他要收回刚才的想法，这家伙还是那么讨人厌！修为比他高怎么了！年龄比他大怎么了！那也依旧改变不了这家伙嘴臭的本质！

　　就在这时，只听冥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我还是能让你稍微如愿以偿的，就是结果应该会和你期望地有些出入。」

　　敖烈一愣，疑惑地问：「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自己看了不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敖烈就能感觉到身边掠过一股寒气。他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八戒，那人刚好走到了一棵树下。只听树顶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噼啪”声响，伴随着枝叶摩擦的吱呀声，一根粗壮的树枝从八戒的头顶落下。只听“哎哟”一声惨叫，那根树枝刚好砸在了八戒的头上。

　　“八戒！”

　　“二师兄！”

　　三藏在听到八戒的痛呼声后就立刻回了神，下马快步走上前去。先前一直在抱怨八戒的沙僧这会儿也搁了行李上前去查看情况。敖烈看着这一幕，有点儿愣，但还是意识到这肯定是冥干的好事。

　　果不其然，他能感觉到一股寒气重新回到了自己身旁，然后就听到那个“冷漠又欠揍的人”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不起波澜的语气甚至带有几分恶作剧得逞的愉悦：「怎么样，感觉解气点没有？」

　　「……有点。」敖烈木然地点了点头。虽然现在冥没有显形，看不见他的神态表情，但是敖烈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从冥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过去他以为是与这条高冷龙完全绝缘的、几乎从来都不敢想象的小孩子气。

　　似乎是注意到了来自敖烈的目光过于扎人，冥又补充了一句：「阿月受伤也有那头猪的间接原因，我总得教训教训他。我想要罩着的人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在敖烈的印象里，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发现冥有这样的一面。孩子气的一面，甚至还有护短记仇的一面。

　　只是，莫名地觉得有些心塞是怎么回事……？

　　同时，另一边的三藏在确认八戒无恙后稍微松了口气。天色不早了，便吩咐八戒去附近找些吃的。

　　“怎么又是我？！”八戒听到又要干活儿，可不乐意了，但也只能乖乖听师父的话去找吃的，嘴里还在嘟囔，“大师兄一走，我可累坏了！我去我去。”

　　八戒说这话时并没有走出去太远，所以三藏把他这些抱怨一字不漏地听了去。在对八戒刚到恨铁不成钢的同时，也为悟空感到心疼。平日里化缘，基本上都是悟空主动要求去，三藏或者是蓝瑾月想要去，根本没有机会提出，悟空就已经撒丫子跑远了。拦都拦不住的那种。

　　也不知道他和瑾月怎么样了。

　　这时，已经走出很远的八戒一边嘴里念叨着一边在寻思着怎么偷懒耍滑：“我最喜欢吃，要是碰上个好人家，好吃好喝还好拿。可这一带，连个鬼都没有，向谁讨去？现在回去，师父一定说我不卖力。不如先睡上一觉。”

　　在偷懒耍滑这方面，八戒要是起了些点子，那就绝对会付诸行动，不带一丝犹豫。可谓果断至极。正巧路边就有一块大青石，他立刻扔下钉耙趴在了大青石上面，倒头就睡。

　　日渐西沉，原本还在树梢睡觉的猫头鹰都开始发出“呜呜”的鸣叫。八戒依然没有回来。三藏难免开始焦虑和担心了：“八戒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啊……”

　　“师父，要是大师兄在，你就可以少受多少苦啊。”沙僧心知八戒肯定跑去哪里偷懒了，忍不住发出感叹。三藏无奈地叹了口气：“唉……你去找找他。”沙僧应了一声，便起身去找人。这下就只剩白龙马和三藏一起待在原地了。

　　这片松林越往南边走就会觉得树林绿草越发稀少，继续往南就是一片荒漠。荒漠中矗立着一座宝塔，大门上方刻着“波月洞”三个大字。方才出去望风的两个小妖回到这里，向他们的大王禀报了自己的所见所闻。

　　“三个和尚？”

　　“还有一匹白马。”

　　“哈哈！够吃一顿了。”身披黄袍的妖王听了大喜过望，很快又皱了皱眉，露出小心谨慎的模样，压低了声音对两个小妖叮嘱了一声，“诶你们听着，这件事别惊动里面的公主，明白了吗？”

　　“明白！”

　　“嗯~赶快撞钟，赶快撞钟！”

　　两个小妖赶紧撞起了宝塔里的铜钟，浑厚悠扬的钟声响起，朝着远方扩散回荡。。

　　八戒和沙僧先后离开还没回来，冥不知为何也没有出现，小白龙现在是一匹马不能书画，独自坐在林中的三藏感到十分闷倦。无事可做的他也只能强打精神，从地上站起身来，把行李攒在一处，揪点草喂白龙马，颇有些闲得无聊了没事找事做消磨时间的架势。

　　就在这时，远方的钟声终于传到了他的耳中。听到钟声的一刹那三藏的精神为之一振，子希辨别后便注意到钟声来自南边：“钟声！原来这儿有寺庙。”

　　正好，白龙马也安顿好了，三藏便整一整缁衣，循着这钟声往南边一路走去，权为散闷。殊不知另一边的沙僧已经找到了八戒。

　　八戒趴在大青石上，打着呼噜睡得正香。一只绿油油的蚂蚱一跳一跳地落在他的鼻子上，又跳到了别处。八戒耸了耸有些发痒的鼻子，继续睡。沙僧走上前去晃了晃八戒，就听到八戒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走开，你这臭蚂蚱。”

　　“什么？你叫我臭蚂蚱？”沙僧懵逼了，指了指自己——有这么大的蚂蚱吗？！

　　八戒揉着眼睛迷迷糊糊醒来，爬起身来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三师弟，憨憨地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哦哦你来了，太好！我梦见我找到好多好吃的东西，正好你来帮我搬，可惜，是做梦。下回，你可要等我吃饱了再来找我。”

　　“……”

　　这时的三藏已经一直往南走，走出了松林，顶着荒漠上迎面吹来的裹挟着黄沙尘土的大风，顺着钟声一路向前，终于寻见了那座传出钟声的宝塔。他抬头望门上的牌匾一看：“波月洞……阿弥陀佛。”

　　三藏走上前去，轻轻地将大门推开。洞内一众妖怪背对着三藏席地打坐，天色已晚，再加上洞内昏暗，三藏没法看清洞内，也只是以为这里都是在进行苦修的僧人。他双手合十，俯首行礼：“各位长老，打扰了。”

　　忽然，洞中“僧人”们齐齐回头，一双双兽瞳在黑暗中散发着诡异的光。三藏登时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进了贼窝。

　　八戒和沙僧终于回来了。因为三藏迟迟不归而等得心焦的白龙马见他们回来了立刻发出嘶叫。两人终于发现原本在原地等待的三藏不见了！八戒顿时一愣：“师父呢？”

　　沙僧觉得不妙：“不好，一定给妖精抓走了！”

　　“不要瞎说！有我老猪在，哪个妖精敢来啊！”

　　“快到四处找找！”沙僧话音刚落，白龙马就咬住了沙僧的衣服往南边的方向拽了拽，长嘶一声后便带着两人往南边的方向跑去。终于，找到了波月洞门前。八戒二话不说就往前冲，结果当然是没过一会儿就被扔了出来，趴在地上耷拉着耳朵：“快，有妖精！”

　　“有妖精？！”

　　八戒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胸脯：“别怕！妖精只要一听我的名字，就会吓得趴下！”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妖怪带领着一群小妖出现在洞门口，各个手里都拿着兵器。那妖怪长了一副人的模样，身着黄袍，赤着双足，蓄着浓密的长发，胸前挂着人骨做成的链子，手持一口钢刀，来得凶险。

　　妖怪指着二人气势汹汹：“两个和尚，敢在我黄袍大仙门口放肆！”

　　八戒也不毫不示弱：“我是大唐来的猪爷爷！还不快把我师父送出来！”

　　黄袍怪听后一脸邪笑：“嗯~不错，是有个和尚在我这儿！我正招待他吃人肉包子，两位也进来吃点儿吧？”

　　八戒一听立刻得意起来，完全没意识到哪里不对：“瞧，妖精一听我的名字，就请我们吃包子。”

　　“他说的是人肉包子！”沙僧忍不住提醒道。八戒一听顿时大惊失色：“啊？！人肉包子？！”

　　“一点儿不错，人肉！”黄袍怪仰天大笑，钢刀一挥指向两人，“我要把你们都做成人肉包子！”

　　八戒听了气急败坏，抄起武器就和沙僧一起，与黄袍怪交战起来。两人包夹黄袍怪。八戒掣起钉钯照着妖怪的门面，劈头盖脸地就锄了下去。那妖怪侧身躲过，使钢刀急架相迎。沙僧挥着降妖宝杖从另一边夹击。

　　相比之下，黄袍怪对付他们游刃有余，完全不把两人放在眼里，轻而易举地就化解了八戒与沙僧的联合，一跃而起在宝塔上空环绕，狂笑不已。这妖怪的实力很强，八戒沙僧一时间都感到束手无策。

　　被关在波月洞内的三藏醒来后发现自己被捆在了洞中的石柱上。他努力挣扎试图挣开绳索，然而却怎么也无法挣脱。终于，精疲力尽的他还是放弃了挣扎，绝望中，他又下意识地念起了哪个熟悉的名字。

　　“悟空啊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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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猴哥和月儿不在，九九八十一难还是要继续的
三藏：悟空不在的第N天，想他_(:зゝ∠)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