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之与月齐天》冰灵水颜

3、第二章 五行山下

　　滴答。

　　感觉到鼻尖一凉，悟空下意识地伸手抹了一把，擦掉滴落在鼻子上的露水，继续放眼遥望远方的天空。

　　岁月流逝，四季更迭。五行山下这五百年的日子也就这么过着。年年相似，月月相似，日日相似。

　　除了发呆睡觉，在土地来给他送铁丸铜汁填饱肚子时问问人间的变化和三界的一些趣闻，这五百年来每日的消遣就只剩每天遥望着远方湛蓝的天空与洁白的云彩，向往着五行山外温暖阳光下的自由。

　　但那一纸六字大明咒，将这一切变为了奢望。

　　他想要自由。

　　突然感觉很无聊，但又觉得这早就应该成为了习惯。毕竟五百年这里就只有自己一个人。虽说土地看守着自己，但除了每日三餐的铁丸铜汁，平时更多的时间只有自己一个人消磨时光。这无聊，归根结底，也不过是孤独罢了。

　　其实仔细想想，在被压在五行山下之前的那段时光中，自己也挺孤独的。

　　被天庭招安，官封弼马，再是后来自封齐天大圣，大闹天宫……

　　在天庭那段日子，自己始终是一个人，没有一个真心朋友。悟空承认，天庭那地方美是美，但总感觉那天上的神仙都呆板得很，无聊透了，一点也没意思。仔细算算，在天庭那地方，能和自己称兄道弟的，也就只有杨戬和哪吒这两个人。

　　想到杨戬时，悟空脸上浮现出愤恨与不甘的神色。

　　杨戬……

　　当年的那人，与自己同样，不喜束缚，也不为这呆板无趣的条条框框所缚。他认识杨戬比认识哪吒还要早。那个时候，这两个性情相似的人每天都在花果山上或者蟠桃园里饮酒作乐，称兄道弟，好不快活。

　　可又怎曾料到，他的好兄弟杨戬，竟然在最后背叛他，让他一个人面对满天神将。

　　要知道当年和那些天兵天将相斗时，即使是没有公然帮助他的哪吒，都不动声色地假装“败”给了他。尽管这点举动微不足道但也算帮了他一把，可杨戬……

　　想着想着，悟空狠狠一拳捶在地上，掀起一片小小的尘土。

　　“远方的朋友你唱的是什么歌嘞~”

　　就在这时，从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歌声。悟空愣了愣，一下子停止了对过往的回忆，努力地想要捕捉这阵歌声。短暂的停顿后，又听到那个清脆的声音唱了起来：

　　“最高最远是天外天，
　　高天之上有神仙。
　　日月就在那天上住，
　　保佑脚下的孩子们好吃穿。
　　山连山来水绕水，
　　山水养育了五谷肥。
　　最好的米来最好的泉，
　　等那最好的美酒酿三年……”

　　听声音是个少女在唱歌。嗓音清澈透明，很好听。

　　那女孩儿唱的歌听起来像是一首山歌。难道是附近猎户人家的女孩子？应该不是。这附近猎户农户的孩子有时候打猎放牧也会经过这里，他们唱的山歌悟空这么多年来都听了个遍，甚至自己都能唱了。但是这些山歌当中没有一首是这样的。

　　想来是个外地人吧。悟空这么想着，不由自主地跟着歌声轻轻点头。

　　美妙的歌声与欢快的旋律交织在一起，听着让人感觉很舒服很轻松。悟空的耳朵对这歌声很受用，就连刚才郁闷的心情都好了不少。一边静静地听着，一边跟着节奏轻微的点着头，眯着眼，轻轻地跟着哼唱起来。

　　“赫喽~赫喽~大山喽巍巍，小河就淌潺潺喽~
　　那姑娘就美如水
　　那后生就壮如山嘞~
　　心中藏着一篓的话来，想说的又不敢喽~
　　听见歌声悄悄的抬头看嘞~
　　节节木儿塞！

　　仄喽~仄喽~漂亮的妹妹，跟我来唱山歌喽~
　　我随你来唱山歌喽，
　　就我唱你来和喽。
　　歌声溜溜打成了结~
　　把你的心来牵嘞。
　　牵山牵水一牵就一千年嘞~
　　花花儿嘞！”

　　感觉歌声渐渐近了，悟空睁开眼睛，想要看看唱歌的人到底是谁。很快，不远处一个蓝色的影子便吸引了他的目光。那个娇小灵动的身影一边走一边跳，还时不时转个圈，欢快的样子就像只山间的莺鸟儿。

　　很快，歌声戛然而止，应该是唱完了。悟空仍觉得有些意犹未尽，突然就想找个人说说话。

　　于是，他扯开了嗓子就冲那个身影所在的方向叫喊起来：“欸——！那边的小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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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瑾月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周围不是黑夜，而是白天。

　　还好，冥也在身边，有个熟悉的人至少能安心一些。漫无目的随便走了一段路后才发现自己好像是在某一座山里。她一边往前走一边回忆起昏迷前的种种。失去意识前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反复回放，最后回忆的画面定格在那面染了血的青铜古镜上。

　　那面古镜很有可能就是问题所在。意识到这个问题的蓝瑾月立刻在附近寻找，却没能找到古镜。为此她着实恼火了好一阵。想来想去自己突然就到了这么一个地方，只能是那面古镜的原因。

　　如果能找到古镜最好，那么自己也就等于有了回去的方法，就算没有也能慢慢从古镜身上发现方法。

　　可现在，触发事件的物品不在身边，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得不说，蓝瑾月的适应能力还是挺强大的。才没过多久，就从一开始的郁闷渐渐变得轻松起来。心情一好，连带着这座山看着也挺顺眼的，况且这座山的风景真的不错。

　　周围绿树碧草，其中点缀着不少的金黄与火红，随着山势绵延渐变，生出一副色彩层次丰富鲜明的图画。一阵微凉的秋风吹来，吹落了几片黄叶红叶在空中悠悠飘舞，落入溪流当中随着潺潺溪水越飘越远。好一派秋日美景！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宵。”

　　似是受到了这番美景的感染，蓝瑾月开始吟诵起刘禹锡的《秋词》，感慨了一番。小时候读到这首诗的时候，尚且有些不明白“我言秋日胜春朝”的意境。现在长大了又身临其境，她可算是明白了。果真是“便引诗情到碧宵”。

　　当然她也觉得有点奇怪。在蓝家的时候还是八月份，天气还带着盛夏的暑气。夏天的尾巴还没有离开，怎么到了这个地方就已经是秋天了？

　　不过蓝瑾月很快就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了。秋风吹得身子有点凉。她便把脖子上的月白色丝绸围巾裹得稍微紧了一些。一路美景让少女的心情越来越好。心情渐入佳境，她就很想唱歌了。

　　唱那一首比较应景呢？

　　山水美景……思来想去，应该只有那首《花儿纳吉》了吧？前两天正好在单曲循环，试试看吧。蓝瑾月打定了注意，便放开嗓子尽情歌唱起来。

　　歌声在空旷的山野当中传得很远，隐约好像还能听见一点回音。秋风流动的呼呼声，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流水跳跃的哗哗声，还有脚踩在草叶上几乎微不可闻的细小声响，都仿佛在为她的歌声伴奏。

　　蓝瑾月边走边唱，兴致越来越好，最后所幸边唱边跳，把这偌大的山林当作自己最熟悉的戏台，尽情挥洒自己的心情。

　　这光景，怎一个快活了得？

　　一首歌唱完，蓝瑾月也停下了脚步，还有些意犹未尽。刚歇了几口气，就突然远远地听到有人在叫喊：

　　“欸——！那边的小娃娃——！”

　　这深山当中，会有谁呢？于是她便怀着一颗好奇心，循着声音的来源找过去。

　　走了没多久，便看到了一座高耸的山峰。穿过灌木，走到山脚下，沿着山体一步一步往前走。她可以肯定，声音的来源就是这里，可是谁在叫喊呢？

　　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身边的石壁突兀地向内凹陷，像是个山洞。这地方她不熟悉，尽管好奇，但也得小心。她没有直接走到洞口，而是贴着洞口旁边的石壁，头朝着石洞里面探去，并仔细而警惕地观察里面的情况。

　　石洞里光线不如外面的好，为了确认里面的情况就要比平时更加仔细谨慎。观望了许久，最后蓝瑾月把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那只趴在地上被压在山体之下只露出头和肩臂的未知生物身上。

　　看着有点像人吧，但脸上的毛发多了些，有点像猴子……

　　突然觉得这一幕很熟悉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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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悟空看到蓝瑾月的第一眼就愣住了。

　　看着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但长相却奇怪的很。靛蓝色长发绑成利落的马尾，仿佛流水。湛蓝的眼睛犹如雨过天晴后的天空一般澄澈明净。面容能看出来是中原人的模样，身子骨有些清瘦，生的白净清秀，眉宇间有些许少年的英气。偏偏这头发和眼睛的颜色是那么与众不同。

　　尽管是他从未见过的蓝眸蓝发，配着中原人的脸，但悟空还是觉得这孩子长得挺俊俏的。而且，这孩子身上有一股子清气，眼神里还带着几分涉世未深的天真无邪，看着就让人觉得舒服。

　　这么多年来，他还从未见过这么干净的人，一时间竟看得有些愣了。

　　一人一猴就这么大眼对小圆对视了许久，谁也没有说话。过了许久，蓝瑾月想要打破这种尴尬的沉默，便开口询问：“那个……刚才是你在喊？”

　　悟空点点头，狐疑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奇怪了，刚才唱歌的不是个女孩儿吗？”

　　蓝瑾月顿时懵了。

　　“怎么……是个男孩儿？”

　　蓝瑾月只觉得自己脸上的表情要裂了。

　　“你是那唱歌的小丫头的哥哥吗？还是弟弟？”

　　蓝瑾月突然觉得有一口老血堵在喉咙里想喷又喷不出来。

　　刚才乍一看还觉得这不明生物长得挺俊朗的，结果特么的……这货眼神这么差吗！实在没法忍，于是蓝瑾月便咆哮起来：“弟弟你妹！小爷女的！你听嗓音也听不出来吗！”

　　这回轮到悟空懵逼了。这孩子看着还有几分英气居然是个女娃娃的！而且听着嗓音还是刚才唱歌的那丫头！

　　现在这世道是怎么了怎么女娃娃生得这么像男的！

　　这也不能怪悟空眼神不好。蓝瑾月平时穿的都是男装或者中性打扮，现在身上这件原本在蓝家古宅里修炼时穿的这身古装又是偏男装的风格——月白色围巾，藏蓝色镶银边的短袖汉服上衣，藏蓝色镶白边护腕配用来固定的银色手环，银灰色长裤，浅蓝腰带，黑色镶银边皮靴。

　　再加上因为从小学唱生角戏曲，眉宇间带了点少年英气，胸口……也挺平坦的，也难怪被当成男孩子。

　　悟空愣了一会儿，才终于从这个认知当中回过神来。他打量着面前的蓝瑾月，尽管她看着挺俊俏挺让人觉得舒服的，但她的头发和眼睛怎么看怎么奇怪。就是曾经在天庭他也没见过有哪个神仙仙子长着这样的发色与眼眸。

　　出于警惕，悟空眯着眼睛，语气里透露着些许威压：“你是妖精么？怎么长得这么奇怪？”

　　“……你才妖精！你全家都是妖精！我才不是妖精！”蓝瑾月矢口否认，尽管她顶着悟空发散出来的威压也有那么一瞬间的怂。明明是只猴子，怎么凶起来这么厉害？

　　“少来糊弄我，俺老孙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头发和眼睛。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不是妖精！”

　　悟空这句话立刻让蓝瑾月第二次进入懵逼状态。

　　他刚才说什么？俺老孙？俺老孙？！俺老孙！！！

　　等等！这是一只被压在山底下的猴子，他又自称俺老孙……孙悟空？！

　　我靠！小爷这是穿越了？！还是穿越到《西游记》！！！

　　难怪刚才有莫名的熟悉感！他令堂的这不就是《西游记》的一个经典桥段片段吗！！！

　　推出这个结论的蓝瑾月已经彻底懵逼……第三次……

　　蓝瑾月从小便喜欢听大人讲西游记的故事，尤其是孙悟空大闹天宫那段，怎么也听不厌。从小跟着爷爷学习戏曲，学唱生角，最擅长的剧目就是和孙悟空有关的那些剧目，最擅长演绎的角色也是孙悟空。

　　说白了，她是齐天大圣的迷妹。至少在她眼里，大圣就是男神一般的存在。

　　所以现在是穿越后见到男神了？到底是幸运还是……算了不说了根本没法下结论啊！

　　这么一来她也能理解悟空把自己当成妖怪的举动了。既然穿越到西游记，那么这个世界和自己原来的世界肯定不一样。西游记的世界里会有像她这样的发色和瞳色么？

　　蓝瑾月表面上稳得一逼，但实际上内心的小人却早已经螺旋上天，并且在天边炸成了好几朵烟花，还在高唱哈利路亚。当然这不能表现出来——天知道她花了多大力气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后她强壮镇定看着面前悟空，说：“大圣你火眼金睛，应该能看出来我是不是妖怪。”

　　悟空一听，便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一手。真是，被压了五百年动弹不得就把这个本事扔回八卦炉了吗？

　　于是，蓝瑾月就看着悟空那双犹如琥珀一样的眼眸在刹那间变成了火焰般的赤金色，脸上咋也收敛不住，露出了惊讶与好奇的神采。

　　原来这就是火眼金睛啊！太帅了啊啊啊啊啊啊！

　　“还真不是妖怪……对不起啊小娃娃，俺老孙错怪你了。”悟空挠了挠头，有些别扭地为自己的武断道歉。

　　他嘴里的“小娃娃”倒是没太在意，语调轻松得很：“没事，我的眼睛和头发对于这里的人来说的确有些特别，大圣把我当成妖怪也正常。”

　　看起来这丫头还是个挺好相处的人。悟空庆幸的同时又感到疑惑：“不过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号？”

　　蓝瑾月听了得意地笑了笑：“哼哼~齐天大圣孙悟空，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听着对方上翘的尾音和话语里明显的敬仰，悟空对此很是受用，心情愉悦了不少，和刚才听这丫头唱歌时有的一比。

　　悟空笑着晃了晃脑袋：“你这小丫头嘴倒挺甜。不过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怎么会来到这五行山中？俺老孙活了这么多年，三界之中从未见过你这般长相的。我方才感觉到你身上有一股子灵气，既然不是妖怪，那你可是神仙？”

　　面对悟空的问题，蓝瑾月猝不及防开始了今天的第四次懵逼。

　　她她她……她这要怎么解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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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乎月儿与猴哥就这么遇到了
一首歌炸出CP什么的23333333333
月儿平胸不是你的错23333333333
猴哥你把月儿当成男生不是你的错233333333333【被打死
见到猴哥的月儿：土拨鼠尖叫.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