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重生之恶鬼》一号淑女

41、四十一

　　秦放芳怒目瞪着顾十三，满口指责。凤归夷忍不住呵斥：“秦放，冷静点！”
　　“王爷，他这是滥杀无辜！在深渊里尚可原谅，但这是有律法的大历。这三人虽然行迹可疑但罪不至死！无凭无据怎可——”
　　“秦放！”凤归夷大声呵斥，眸中结冰。“你看看他们的包袱。”
　　秦放芳震了一下，低头查看两个男人背后的包袱，发现竟有血迹渗透出来。顾十三用脚尖挑开其中一个包袱，赫然两个头颅露了出来。
　　秦放芳赶紧挑开另一个包袱，发现同样装有头颅。观看那些头颅发现有老有少，面上还带着仓惶和恐惧。可以想见这些人不过都是手无寸铁的普通百姓。
　　“现在你还认为我是滥杀无辜吗？”顾十三嘲讽的问。
　　秦放芳羞愧的低头不语。
　　凤归夷这才叹口气道：“秦放，你似乎对十三有很大的偏见。这种偏见让你丧失了应有的判断力。从他们一进庙门口本王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而你，身为本王的贴身护卫是没有察觉到还是出于私心故意搪塞本王！”
　　凤归夷越发严厉的道：“倘若不是十三先发制人，而他们拿出让本王无法反抗的毒、药。你能保证本王毫发无损吗？”
　　“我。。。。。。”秦放芳知道王爷指责得对，但是——
　　“王爷！”秦放芳猛地单膝下跪，用力的磕头。“难道您不觉得您太看重十三爷了吗？是，我是很敬佩十三爷。十三爷也很强悍，不论是性情、性格都很特别，很吸引人。但是，王爷，您还有大业！”
　　凤归夷默然无语。倘若是今天之前，那么秦放芳这番话确实是刺激到他，从而使他疏离顾十三。
　　顾十三则是听得疑惑不解，道：“三哥的大业跟你对我的偏见有什么关系？”
　　“十三爷，您是条汉子。老秦我是对不住您，可您是奇才，潜力无限，您又怎能、怎能成为董贤龙阳之流？”
　　啥玩意儿？
　　顾十三懵懵的看向凤归夷，后者兀自笑得很乐。
　　“本王很明显？”凤归夷问。
　　秦放芳默默点头。
　　凤归夷幽幽道：“十三是女儿身。”
　　秦放芳石化现场。
　　顾十三皱眉，不打算去理他们。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啊——”秦放芳倒在地上，眼睛要瞪到脱眶，指着她的手指不断抖动。“女女女女。。。。。。女的！！？？”
　　顾十三拿了地上那三人的路引后皱着眉，想怎么秦放一惊一乍的，当初三哥知道她是女儿身的时候淡定非常的就接受了。哪有这般失态？
　　秦放芳显然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收拾了心情。只是还是惊讶不已，看着顾十三。发现她的容貌确实该是女子所有，身材也还是有曲线的。只不过是顾十三实在太剽悍。。。。。。似乎行事比爷们还爷们！
　　回想在深渊遇到顾十三时的种种，秦放芳抹抹眼泪。实在不能怪他误会了。
　　“呐，接着。”顾十三扔了一块牌子给他，然后把另一块给凤归夷。
　　“路引？”凤归夷道。
　　“嗯。像现在淮南道各个关卡应该是盘查森严。进扬州城这样大的城市更是会盘查，没有路引会惹来麻烦。正好可以用他们身上的路引。”
　　路引便是相当于官府允许其离乡的公文证书。在大历，凡是人离开所居之地百里就要有官府发给通行证一样的东西，即路引。否则，便以离乡罪按律处刑。
　　顾十三又在他们的腰间摸索了少许，又摸索出三个牌子。拿出来摊开在手心，笑道：“我本还以为他们不会带鱼符，谁知还是有的。到底是三哥带福气，把好运气都带来了。”
　　凤归夷奉承话也是听得不少，却从没有哪个的奉承话说得如同顾十三这般让他欢喜。“若是能帮到十三，三哥这福气也不算无用。”
　　秦放芳咋舌，谁说王爷是个谨守礼法的君子，这情话一箩筐的说，还说得特真诚。
　　鱼符则是大历每一个居民的身份凭证，有这一个东西可以使他们的身份更加真实。
　　顾十三各自给了他们鱼符，道：“拿了鱼符和路引，从现在开始三哥叫李民，秦放叫从放，是我陈依大小姐的。。。。。。仆人。”
　　一听这话，凤归夷抬头，道：“那也就是说，你要穿回女装？”
　　秦放芳：难道重点不是在仆人？
　　顾十三点点头，一脚一个把三具尸体踢出窗外。听到那落地的沉重声音，秦放芳颇不赞同，毕竟死者为大。
　　“或者你想和死人共宿一晚？”
　　秦放芳被噎到了。他安慰自己，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习惯就好。
　　谈完了事宜，天色也晚了。三人便熄了烛火休息，顾十三靠着桌脚被搂进凤归夷的怀抱，本是要挣扎结果发现很舒服就也不反抗的睡下了。
　　凤归夷眸色温柔的看着她的睡颜，半晌也闭眼休息。
　　破庙外虫鸣声起，趁着夜色更加幽静。
　　第二天，天色大亮。凤归夷挺直了背看似在欣赏外间景色，实则一颗心早就飘到了在里间换衣服的顾十三身上。
　　也不知换了女装的十三该是如何妍丽？
　　秦放芳则是在收拾着行李以及湮灭掉他们的行踪。
　　半晌，顾十三换了一套女装从里间出来，她瞥了一眼秦放芳，那玩意儿已经呆了。站定在凤归夷身后，顾十三轻唤道：“三哥。”
　　凤归夷转身，入眼就是妍丽的女子，撞入心扉。
　　顾十三身上的是大历正流行的石榴裙，适于少女的明媚娇俏。上披短小大红色襦衣，下着同色长裙曳地，把顾十三修长均匀的体态展现得淋漓尽致。
　　顾十三本就色如春花，烂漫靡丽。还是十四的年纪把十年后该是妖娆的相貌渲染成明丽的娇俏，加之石榴裙本就是适合年轻女子。
　　于是一个臻首蛾眉，明眸皓齿的少女便就映入眼帘。
　　“眉黛夺将萱草色，红裙妒杀石榴花。”凤归夷喃喃道。
　　“嗯？”
　　赫！
　　眼前突然放大的妍丽少女面容，原先镇定的凤归夷猛地往后跨一大步，同手同脚。他总是镇定的神色陡然慌乱惊愕不已，往日舌灿莲花今日却结结巴巴。
　　“十、十三？你你、你是女子？”
　　顾十三满头黑线，道：“你昨日不是知道了吗？”
　　呃。凤归夷语塞。是、是啊。他也不知昨天知道了顾十三是女子只是欣喜若狂，但是惊讶没有太多。
　　突然间看见顾十三女装的模样，才真正意识到这是个女子。俏丽烂漫的女子，可以求其爱的窈窕女子。
　　凤归夷不知想到了哪里去，一张风清朗月的俊脸慢慢的从耳根处染上红晕，甚至还有向脖子一下蔓延的趋势。
　　别说顾十三看得稀奇，秦放芳整个人都要不好了，这是少年时一篇《六合世家赋》而名动天下的王爷吗？这是被赞为‘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王爷吗？
　　分明就是个春心萌动的青涩小子！！！
　　顾十三则是心想：你昨天那般冷静我还当你是性格使然，原来是根本还没反应过来吗？可是，这样也很可爱啊！
　　如此想着，顾十三便是笑出了声。凤归夷本已是收拾了心情，一听这笑声，褪下去的热度又在蔓延上来。
　　“呵呵呵呵。。。。。。”

　　扬州，素有“竹西佳处，淮左名都”之称，地处江苏中南部，长江下游北岸，江淮平原南端，一个天然的鱼水之乡。
　　此时是正午时分，热闹的大街摊贩无数，许多人纷纷寻了面摊吃饭。扬州富足，百姓手上有闲钱，便也有负担得起的到酒楼买一二熟食吃。
　　因而顾十三等人到的这家酒楼也算是人声鼎沸，而扮演刁蛮的大小姐的顾十三自然不可能在鱼龙混杂的大堂里坐着了。
　　事实上，在她开口的那一刻就已经惹来堂中无数人的白眼。
　　“本小姐有的是钱！和这些粗俗的平民一起坐，你是看不起本小姐吗？”顾十三拿着帕子捂住鼻子，满脸的嫌弃和骄横。“好脏好臭！小二，你给本小姐找间厢房来。”
　　配合着话里的内容，顾十三不忘一一扫过大堂上几个身上脏污的粗使工，眼中遍布厌恶。不屑道：“你们这家酒楼也真是，别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招进来。不过也是，这不是上京的酒楼格调就是低。”
　　这番话惹来大堂里许多人的不忿，但他们大都是平民百姓无权无势，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而凤归夷和秦放芳作为顾十三的仆人，此时也很配合的做出蛮横的眼高于顶的样子。实则内心憋笑憋出内伤。
　　小二听得心中暗翻白眼，面上恭敬地说道：“小姐这边请。”
　　顾十三跟上去，一路上不断发出不敢置信的惊呼：“天哪！这是人吃的吗？本小姐家的猪都不吃！”
　　有人受不了砸了桌子正要站起来，却被人高马大，凶神恶煞一样的秦放芳看了一眼就不敢动了。
　　见状，顾十三更加嚣张了。然而秦放芳快要笑疯了。十三爷可真有才！平日里把食物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在这里嫌弃食物真的有种浓烈的反差感。
　　不过也许是太嚣张了，导致顾十三在踏上楼梯时差点摔倒。尽管有凤归夷及时扶住了她还是趔趄了很狼狈。
　　大堂里顿时哄然大笑，从人群中传来一个大汉嘲笑的声音：“哟！上京来的大小姐连路都不会走啊！”
　　顾十三适时憋气涨红了脸，做出受屈辱的模样。怒气冲冲的甩开凤归夷的手一步并作两步的踏上厢房，期间又是踉跄了几下，显得异常狼狈。
　　在猛地关上房门把小二拦在外边的巨大响声响起时，大堂处又传来轰然大笑声。那个大汉再次嘲笑道：“娃娃回房里哭了！出来大爷给你安慰安慰——”
　　而在众人眼里哭鼻子的顾十三此时一脸闲适的窝在踏上，踢掉鞋子缩在凤归夷的怀中，道：“方才那笑得最大声的大汉拿筷子打中了我的腿。”
　　闻言，凤归夷朝着秦放芳道：“秦放。你去查探一下。”
　　“是。”秦放芳领命从窗户口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