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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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秦放芳哀怨的看着不堪一击的牢房门在顾十三的一脚蹿下摇摇欲坠，吊人心弦，最后还是不堪承受的倒地不起。
抬头看向在明明灭灭的烛光下的显得阴森森的顾十三的脸，秦放芳不知为何在这一瞬间体会到了黄花大闺女遇见采花大盗时的心情。虽然其实他觉得这两者并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
“哟！”顾十三举起手来大了个招呼，然后看向睡在黑暗的角落里的疑似是凤归夷的身影。
秦放芳看着顾十三直勾勾盯着角落里那个身影，紧张的吞了口口水。他想到王爷离开时吩咐他拖住顾十三，虽然口气称得上温柔但是了解王爷为人的秦放芳完全听出了他话语之下的威胁。
半晌，顾十三转移了视线上下扫描了秦放芳。看秦放芳紧张兮兮，又在她转移视线时放松下来的样子，顾十三表示：挺有趣的！
“你看起来过得挺滋润。”
秦放芳握着手中的烤鸟翅讪讪的笑。“既然这样那就在这里多待上一阵如何？”
秦放芳一听，忙不迭点头。顾十三笑得不怀好意，道：“那你就在这儿呆着。我带三哥出去。”
“不行！”
“为什么？”
“这个。。。。。。这、呃，王爷出去多不安全啊！待在这里我能保护王爷！”
“你这话是说我还不如你？”顾十三眯眼，甚是危险道。
“不是。”秦放芳苦着脸，随即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兴奋道。“王爷他，他也喜欢这里。”
顾十三左右看了看他，本是笑着的脸突然之间就冷了下来。“我说老秦啊，你这是谁放在三哥身边的探子啊？还是说你和三哥有什么仇什么怨啊？这下子终于是忍不住把三哥谋杀了？”
“你什么意思，十三爷？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涉及到这类敏感话题，秦放芳瞬间就冷下了脸。身为一等玄甲兵的气势蛰伏着，配着那张坚毅的脸庞和牢内阴暗的气氛，却有如恶神降临一般。
秦放芳冷，顾十三却仿似没有被影响到一样，还是悠闲的模样，只是在这悠闲之下却暗藏杀机。
“秦放，你是把爷当傻子还是把三哥当傻子？”顾十三猛地走到角落里那个身影一脚踹过去，只听那人闷哼一声便再无声响。想来是被一脚踹晕了。
“呵！三哥天皇贵胄，风度翩翩，气宇不凡，恁般风雅人物岂会萎缩于一隅？纵然落魄，三哥定也是从容不迫，清风朗月，于这牢中当有如八风不动、宠辱不惊之名士朗诵风月，若于闲庭观风月。你快些说来，三哥到底在何处？你难道不知在这深渊里，三哥这般正直又柔弱很容易遭毒手吗？”
面对顾十三的义正言辞、痛心疾首，秦放芳惊呆了。不止他，连一起来的惑惑也惊呆了。不过前者惊呆的是原来顾十三对王爷的评价居然如此之高，而后者则是出于原来印象中是个匹夫的顾十三原来出口成章，这么有文化！
其实，这说明白了就是一种学渣对学霸的与生俱来的敬仰之情。
像是顾十三其实很聪明，但很多事情她是能暴力解决就绝不动脑的类型。至今为止也只有在碰到顾府那一大家子事时才会动脑，像是十三行她也仅仅只是动了嘴就全权交给了乔君萝、喜鹊和青月她们。
而对于崇尚用暴力解决事情又始终认为自己是个恶鬼的顾十三显然很崇敬有文化的人，也很敬佩高风亮节，光风霁月的君子。很显然，凤归夷在顾十三的眼里就是这么一个既有文化又是个光风霁月的君子。
否则，顾十三就不会一开始就对凤归夷很有好感，就算是为了银钱，难道她的十三赚的还少了？她每次从斗兽场中走一趟也能赚个满盆钵了。
“呃？”被震惊住了的秦放芳突然就冲动了。“王爷是上茅厕去了。”
顾十三挑眉看他，眼里写着‘你当我傻？’。
“那么久？”
“。。。。。。便秘。”
砰！
“十三。”突来温润的男声从身后响起，顾十三回头一看恰见凤归夷站在牢房门口。
这座牢房的设计是恰好一道墙挡住了入口，而且也是建设在地底下的。所以从入口进到牢房里有十几阶阶梯，从外面照进来的光也只到阶梯最下面的拐弯处。
凤归夷恰好就站在那个拐弯处，从外面照进来的光正好有一半照在了他的侧脸，配上他温柔的表情，柔和得不可思议。
让顾十三一下子就想到了春日里的阳光，三月柳条抽芽，百花绽放，万物复苏，都是得阳光滋润方有于世间生存的可能。所以春日是顾十三最喜欢的季节，因为这代表着旺盛的生命力。温柔而强大，包容而慈悲，仿佛存有无尽的宽容的爱。
而凤归夷此时的模样正给了顾十三那般的想像。
当然，这仅仅只是在顾十三被升华了无数倍的形象。而在惑惑等人的眼里也只是一瞬间觉得这是一位很令人舒服，很像说书中的如玉君子。
而在秦放芳的眼里，他只看到被隐在黑暗里的那半边脸阴沉恐怖。他的脑海里只有俩个字：完了。。。。。。
凤归夷接到铃铛里的讯息时就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正站在外面却恰好听到顾十三拆穿秦放芳拙劣的骗局。他不敢贸然进去，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敢进去，大概是潜意识里害怕顾十三知道了原来他有武功觉得他是在骗她。
所以他就站在外面想着对策寻个时机进去，万万没想到却听到了顾十三那一番肺腑之言。原来他在顾十三的心目中竟是这样光风霁月的形象，甚至于他的手无缚鸡之力在她的眼里都成了需要她来保护的坚韧。
他的失踪，她心焦非常，甚是担忧。似乎在她的眼里，他是非常需要保护的人。凤归夷的心情变得甜蜜而苦涩，甜蜜是因为他长这么大除了逝去的母妃把他当成雏鹰般保护之外就只有顾十三会这般想要保护他了。
在皇宫，他是温文尔雅、与世无争，但是学识渊博，内心强大的三王爷。在自己的部下面前，他是运筹帷幄、武功高强，强大到只需要保护别人的主子。但是在顾十三的面前，他只是一个需要被保护的君子！
这也许才是他不愿在顾十三面前暴露他会武功这一事吧。苦涩的是他并不是如她所想的光明正大，高风亮节。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这是他的老师，当朝历经三朝的太师给他的最高称赞。凤归夷深深的看着顾十三，把眼底突然而来的灼热化作一汪春水的温柔。
如果你眼中的三哥就是一个如玉君子，那就如你所愿！
凤归夷缓缓勾起一抹笑，随即就引来几抹抽气声。大历三王爷，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自是不同凡响。
“十三，我在这儿。方才我出去了一会儿，吩咐了秦放莫说出我的去处，倒忘了让他不必忌讳你。不料你恰在此时回来，引来这一场误会。”凤归夷走到顾十三身边搂着她的肩道。
“三哥！”顾十三本是欢喜的心情，一听脸色便有些奇怪道：“你，去茅厕？”
未出口的疑问在场人都知道。凤归夷的脸僵了一下，随后缓慢的不经意间的扫过一眼秦放芳，道：“不。秦放打伤了这里的狱卒，威胁了他们。他看到三当家在此，担心我因此被迁怒。所以瞒着你，先保我安全。”
有杀气！
若有似无的杀气却有一瞬叫顾十三头皮发麻，她浑身警惕，抬眸一看只见凤归夷温柔的眼，也没觉得哪里不对。但到底是心底存下了疑惑。
“走吧，三哥。十三请你去大吃一顿，完了咱们也就可以找路子离开深渊了。”顾十三甩甩头，十指交叠压着松骨头颇为豪爽的说道。
“欸？惑惑，你那边有什么好酒好菜好货色的全给送上来。”
凤归夷的脸又僵了，他语气平静地问道：“什么是‘好货色’？”
“三哥，别装了。都是男人，我懂的。”顾十三挤眉弄眼，口中说出的话险些让凤归夷让把她口中的好货色全给烧了。
蓦然他顿住，他突然间的暴怒让他震惊于他对顾十三的在乎。凤归夷低头看顾十三挤眉弄眼的样子，心中一塞，却也有了危机感。
明明顾十三的表情放在别人身上是猥琐，可在她的脸上，凤归夷只觉得可爱，想亲吻她若染了胭脂的艳丽的唇，想舔舐她洁白如玉瓷的脖子，想让她的眼角沁出愉悦的晶莹的泪珠。
凤归夷猛地深呼吸一口气，遏制住脑海里的遐想，不着痕迹的放开搭在顾十三肩上的手。纵然她再如何貌若好女，也是个少年。纵然王公贵族里多的是狎玩容貌艳丽的少年，但顾十三敬他重他，视他为兄长，他又怎能对不起她？
至于顾十三说这么一番话全然是因为她在庄子里和那乌庭混迹，被带着五毒俱全，虽没真正嫖过但是那镇子上最大的一家妓院里的头牌花魁却是叫她给包了。
这一举措虽然在不明身份的人眼里没什么，可在明知她是女儿身的乌庭看来，当初是直接把他震撼得整整一个月神魂不守。
至于顾十三包下花魁的原因很简单，自然是因为和癞子刘的比试。那时候十三行要开进镇子里，涉及的产业正好和癞子刘名下一间成衣铺相冲撞。十三行才开业没多久，乔君萝根本忙不开。顾十三闲来无事，也就和癞子刘打下了赌约，在不花一分钱的情况下包下花魁。
只是这事除了这二人他人却是不知。
“十三，你还小。别接触这些东西。”顿了顿，他又道：“不管你以前是怎样的，从现下开始，你都不能接触这些污秽的东西。”
没等顾十三回话，惑惑倒先说话了。“嗨！我说这位书生你也太迂腐了吧。大男人唧唧歪歪个屁！是男人就要玩的起，是女人就要玩男人。人这一生要是不好好疯魔一次岂不无趣？”
“惑惑姑娘，是吧。你是不一样的女人，你爱玩本王也不阻拦。但是十三我把他当弟弟看待，你不疼我疼着！”
“！”惑惑想说什么话反驳却陡的被凤归夷背着顾十三露出的阴鹜的眼神给吓到，直接把话咽下去了。转头就对顾十三说道：“不过十三你还小，确实不应该玩这些大人玩的东西。”
。。。。。。
反复无常，见风使舵说的就是你！
顾十三乜着他们，兀自翻了个白眼，道：“行了，三哥。我知道了，说着玩儿呢。现下咱们还是先去洗个澡吃饱饭吧。”
顾十三倒也没注意到凤归夷躲开她的举动，一径的和他并肩走出牢房。突然，凤归夷回头对着秦放芳温柔的说道：“对了，秦放，你不是说你和这牢里的兄弟一见如故，恨不能秉烛夜谈吗？既然如此，那今晚你就在这儿待一晚吧。放心，本王会叫人准备好烛火的。”
说完，他转身和顾十三继续走出去。留下秦放芳伸着手，欲哭无泪。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三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