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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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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十三看着看着突然就斗鸡眼,甩甩头。一手抓住指在鼻子前的食指往后用力一掰。
“嗷——”
火离痛得直跳脚,想抽回手指却被顾十三越掰越紧,痛得他根本没力气扯回手指。瞪大了眼,火离咧开嘴,右脚带着雷霆之力踢向顾十三。
顾十三拉着他的手指把他往前扯,侧身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借力往后一翻,直接蹲在了中间那把椅子的椅背上。
火离那一脚踢空,一脚踩在地表,地表以脚底为中心呈蛛网碎裂至少直径三尺。
炼体?!
顾十三的眼睛闪了闪,随后像是被点亮了的灯泡。跟她一样的以炼体为主的武路!
只是不知道他的炼体比起她的淬体能达到哪一步。
火离慢慢收回脚,头低垂着,沉默着站在原地。身上却有一股骇人的气势在逐步的增加,在他的周遭似乎有某种看不见的气慢慢围绕翻滚,令人恐惧。
周围围观的人有志一同的步步后退,木穆看着此景,嘴角勾起一抹奇诡的笑。涯意还是低头抚弄着自己的袖子,似乎四周的一切都影响不到他。
“嘿,这小子完蛋了!五当家生气了。”
“五当家一生气,就是把三位当家加起来也不够他揍的。也就大当家可以制止他了。”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欸?开一个。赌那小子赢的买一赔一百。买定离手!”
窸窸窣窣的谈论声逐渐转变为吆喝开的赌局,基本上所有人都赌了火离赢。哪怕顾十三那边是买一赔一百也没人要买。
眼见着在这严肃的场合里越闹越过,惑惑皱眉,不满极了。拔下腰间的乌金鞭往围城圈下注的人群中狠狠一甩。
察觉到危险的众人瞬间散开,露出僵着一张笑脸的老庄头捧着满手的银子看着三当家黑着脸步步逼近。
“三、三当家,我、我。。。。。。”错了。
“哐!”惑惑扔下一个很大的钱袋。“我压火离!”
闻言,顾十三挑眉看过去,正见惑惑满脸的挑衅。懂了。原来筹码在这里,怪不得答应得那么爽快!
事实上,虽然惑惑答应了顾十三的合作,因为她想离开深渊,但她并不觉得她真的打得过十殿。所以她不可能把整个边城压在顾十三身上。
如果她连边城的火离都打不过那出去就是个笑话。
“开——”
“等一下。”
老庄头正是要开局的时候,顾十三阻止了他。
“我也下注。”顾十三摸出全身上下值钱的东西一把扔过去,正正扔中自己的牌子。“赌我自己赢。”
“啊啊啊——够了没有!!”火离突然爆发,他猛地指着顾十三,大声喝道:“你还有没有身为武者的尊严?有没有身为武者的气节?我们是在比武!这么神圣的时刻你却坐着猥琐的赌博,你侮辱了武道!”
惑惑差点喷了。木穆转头不忍看。涯意停下了抚弄袖子的动作。众人都。。。。。。惊呆了!!
顾十三眨眨眼,突然说道:“要不,我借你点钱?”
“好!”像是怕她反悔一样,火离一口答应下来。转头就对着老庄头说:“记下了。她压多少我就也压多少。赌我自己赢。”
说完,他就如同离弦的箭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是出现在顾十三的头顶,一脚踢过去。顾十三侧身一闪,椅子直接被劈成粉碎。火离步步紧逼,二人速度不相上下。拳脚相踢间,竟只在三尺范围内,谁也没有越过这一条界限。
所谓拳打卧牛之地,二人倒也是在认真的比试。不仅比力还比技巧,甚至于比控制力。他们都得酣畅,旁人看得激奋,甚至心痒的点评。
顾十三向后退一步,退开火离砸过来的拳头,顺着拳风往前倾,垂下的手掌握成拳贯进火离的肚子。直接把他揍倒,顾十三顺势拐到他的身后,一脚踢到他的膝盖窝反把他提起来。再迅速一个旋身,脚下发力势如破竹的踢向火离的腰侧,火离整个人就像是一块破木板被踢飞出去。
顾十三以为火离会被甩出三尺之地,不料他竟抓住了柱子。他的半边身子还在三尺之内!
眉目一凛,眼中寒光闪过,顾十三跨步上前,一个回旋踢把刚站起来的火离再次踢到。她趁胜追击,弓腰前倾一掌紧紧扣住火离的面孔带起来一把砸向地面。
“砰——”
令人牙酸的闷响连续响起,再看在顾十三掌中毫无反抗之力的火离的后脑勺一下一下的撞击着地面。地表已经被砸出一个深坑,由此可见那砸的力度有多恐怖。但是,令人更加恐惧的是,哪怕地表破碎,火离的后脑勺仍旧没有流血。
顾十三放开扣着火离的脸孔的手,缓缓站起蔑视着像块破布一样瘫在地上的火离。皱眉,隐隐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
顾十三一步步后退,退至三尺末。她没有趁着火离瘫着的时候把他提起扔出三尺之内。在拳打卧牛之地的武者眼中,规定好的界限一旦出界等同于输。
虽然顾十三和火离并不遵守这样的规则,但在他们一开始默契的决定了三尺之地,就已然是默认了将这三尺之地当作擂台。
气势!
顾十三挑眉,终于有所动容的看着瘫在地上的火离。她隐隐觉得的不对劲的地方正在于火离逐渐攀升的令人恐惧的气势!
那种气势还在快速的攀升,让顾十三有一种在深渊里面对着级别为大妖兽的感觉。最终,火离周身的气势那让人恐怖的攀升速度最终停在了深渊大妖兽的级别。
咔。
咔嚓。
一声声像是骨头被拆开又重新接上的声音响起,紧随而后的是犹如牵线木偶肢体僵硬的扭动的火离。他在慢慢的爬起来,像是肢体不协调,极其的怪异。
此时,边城中了解火离诡异的血统力量的人们兴奋的颤抖着,原先火离被揍得毫无还手之力时,他们的态度仍然悠哉悠哉的,就是因为他们知道火离的这一属性。
木穆抚着唇角微笑,涯意却是无兴趣的垂眸抚着衣袖,隐隐可见袖间一抹绿色一闪而过。惑惑则是眼神发亮,嘴角挂着唯恐天下不乱的笑,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翘着二郎腿饮着茶,模样好不惬意。
“。。。。。。火离是传说中的暴猿唯一留下的紧存的血脉。一旦遭受暴击就会进入狂化状态。你的筹码可能胜过?”
凤古意此时站在一棵高大密实的古树上,垂眸低笑,有如临水而站的姑射仙人。星星点点的阳光洒在半灰半白的发上,却有沧桑和欲要成魔的癫狂。
蓦地,从密林深处传来一声熟悉到陌生的暴喝:“啊啊啊啊啊啊啊——梅小七!!你出卖我!!”
“梅七同志,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我不出卖你我怎么逃出来?”紧接其后的是一道稚嫩的小女孩慢悠悠的回答。
“我是你娘——”暴喝再次响起。显然比起小女孩悠闲的嗓音来说,这一道成年女子的嗓音却显急促,像是狂奔之后停下的喘息。“孽女!”
“阿娘,在生命的威胁下难道您不是更应该爆发出身为母亲的爱吗?身为母亲难道第一要务不就是保护自己可爱的身残志坚的女儿吗?当遇到危险的时候难道你不是应该以身为饵来保护您身残志坚的女儿吗?”
“身残志坚?你哪儿残了?”女音幽幽的问。
“。。。。。。脑残算吗?”
。。。。。。
一听就是母女俩的对话却叫凤古意险些泪盈满眶,等听到她们越走越远的身影,凤古意着慌了一样的奔下去,却只见到空无一人寂寥得人心慌的密林。
凭着直觉踏上一条道路,凤古意追逐而去。至于和自家兄弟的约定,凤古意表示:那是什么?能吃吗?兄弟和妻儿哪有可比性?
于是,不知不觉间等着老七的赌注的凤归夷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坑了。还被坑得不知所云,莫名其妙。
再说这一边,站起来的火离缓慢的抬起头来然后又像是无力承受住头部重力似的往左边一倒,无力的垂在左边。
一双原先乌黑亮光的眼睛被一层雾蒙住,泛着白色的无机质的光。就像是患了眼翳的病人眼睛上蒙着一层云翳。
娃娃脸上蒙上一层冰冷,周身的气势凝聚成灰色的雾环绕着,有噬人的恐怖。他慢慢的做出动作,抬起手相互脱下护腕。他的护腕是黑色的不知名铁块制作而成,他一手一只护腕用蛮力掰开,再将分开的两侧半圆形护腕掰直成一个厚一寸长六寸的直尺。
如此,一手一块黑色直尺垂地,歪着的头,整个人像是一只提线木偶,他蒙着云翳的双眼锁定了顾十三,薄而白的唇突然扯开大大的疯狂的笑。
“暴猿火离,出来了。”
“这下有趣了。”
“热身终于结束了。重头彩可算来了。嘿,老庄头,还能加注吗?”
热热闹闹的话语再次肆无忌惮的响起,边城里的每个人都认定了顾十三必输无疑。在他们眼里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比试,他们一开始赌的就是这个外来者能不能让火离呈现暴猿形态。至于什么谁赢谁输?那就是逗逗顾十三的笑话。
而惑惑,同样如是想。就算顾十三的武力值确实惊人又如何?在深渊里,多的是天才,但天才还不是照样被完虐。真正能在深渊里立足的——是恶鬼!
看着火离周身恐怖的气息,顾十三完全忽略了周遭看笑话的眼神和看扁的话语,她现在沉浸在当初狩猎深渊大妖兽相同的兴奋和快感中。
呵!这才有趣啊!
砰!
一声铁块砸在地上的巨响响起来,把众人议论纷纷的热情拉回来,这一看终于是不淡定了。
只见地上砸着的是黑色的不知何种铁质的铁块,直接在地上砸出一个深坑。再看顾十三,不知为何她脸上挂着的笑让他们不约而同想到了屠夫,纷纷背脊发寒。
再看她还在慢悠悠的摘下另一只手腕的铁块,‘砰’地一声砸在地上的声音就像是砸在了心上一样的疼痛。再看她还。。。。。。还脱??!!
为什么感觉挂着笑慢悠悠的脱下腿肚上的护腕的这个外来人特别像是在霍霍磨刀的屠夫呢?外界不是有句话叫‘磨刀霍霍向猪羊’吗?为什么他们觉得他们就是那被霍霍向着的猪羊呢?
不对啊!不是说外界人都是一群怕死又自大的弱鸡吗?除了那些被流放者,那就不是人。但是这一个外界人为什么感觉从头到尾都在扮猪吃老虎?
诡异的沉默暂时性的出现在大厅上,然后突然的就以惑惑为主要代表奔向那个老庄头,其余人跟风。还没等他们开口说话,老庄头眼疾手快拦回赌注,心明口直喊道:“买定离手!反悔死全家!”
要不要这么丧心病狂?
木穆自顾十三扔下手中护腕时就肃穆了脸色,坐直了身体观看。而涯意则是有一瞬的惊愕,抚着袖口的手停顿了一下,袖口间突然窜出一抹长条形的绿色,速度快速如闪电。但是涯意的手更快,瞬间就抓住那抹绿色塞回袖口。
“黑玄铁。每一小块就有上百斤重的黑玄铁,老七看看是谁输了。”一抹低沉喑哑的嗓音道出了真相一般,透着愉悦。薄唇上扬,展示着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