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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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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袍下的是姜鬼从不示人的恐怖扭曲怪异的身躯,他的身体上遍布着恶心的粉红色肉筋,肉筋的源头自心脏。在心脏处肉筋狰狞的遍布,围绕着一个拳头大小的洞,洞里长了一条成年手臂粗壮的扭动着的黑色条状物,条状物的尽头是蛇!
姜鬼嘶喊着,张大的嘴裂开了人类口腔裂开的极限,扭曲了脸面如同受尽刑罚的恶鬼。瞳孔放大,撑大到极致,开始渗出血迹。狰狞至极。
他的样子极为痛苦,但是顾十三却笑得很欢。对于她来说,猎物越痛苦,就越能取悦她。
“原来这就是你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真相啊。果然是怪物啊!”
扭曲的恶心的丑陋的怪物。是顾十三最为厌恶的。只因她知道姜鬼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完全是他自己想要追求更高层次的毒术造成的。
这在把生命,把身体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顾十三眼里,完全不值得同情。
“顾虞!你最好祈祷我就此死去!否则,天涯海角我要你生不如死——”
“嗤!如果你还能记得!”经由寒月刀决淬炼过的血液不是那么好喝的!
顾十三蓦地眼睛开始变化,黑色的眼瞳转化成银白色,眼白部分被一条条红丝迅速覆盖。“看着我。”魔魅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引诱着凡心不稳的人类。
姜鬼明知不对,却发现自己不能控制的听从顾十三的命令,看着她鬼魅的眼睛,这才恍恍惚惚的想起:顾十三被他每日一碗的毒药喂养却没有中毒,被他性命相连的黑蛇咬了一口却没有中毒。
顾十三,是恶鬼!
“来,看着我。记住,顾虞身体已经毁了,不能作为毒人的材料。而且,顾虞的容貌毁了。”顾十三幽幽的充满蛊惑的说道。
“还有,”顾十三拿出回来房间时画的一幅画,画上是一朵浓艳华美的红花,散发着魅惑的美。“记住这朵花的模样,往后你为顾琳琅喂养毒人时,喂她喝下由这朵花研磨的种子粉末。这是关键,成功炼制毒人的关键。”
“听到了吗?”
姜鬼的眼神已经变直了,没有丝毫个人的情感,听了顾十三的话点点头。
“那么现在回去自己的院子睡一觉,醒来后你就会记得我所说的。去吧。”
目送姜鬼离开,顾十三甩甩手上的画,嘴角弯起邪气的弧度。画上的花叫虞美人,属罂粟科草本植物,含少量有毒生物碱。取其种子研磨成粉可致人上瘾。
到时候通过换血染上了毒瘾的顾琳琅还能顺利成为大历最尊贵的女人吗?顾十三眯眼笑了。
顾琳琅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拥有逆天的气运。所以哪怕顾十三可以直接杀死她却也一定会惹来天道的惩罚。所以她只能通过这种方法一点点杀死顾琳琅。
虽然麻烦,但是能带来大效益的猎物总是需要时间和耐心才能收获的。
且不论第二日里从姜鬼那处得来顾十三已是废物的消息的顾琳琅等人如何想,便是蒋氏也是按耐不住消停了几日后就在顾仁的示意下打定主意要赶走顾十三母女。
桂嬷嬷一边替蒋氏梳发,一边道:“夫人,您是要如何处置林姨娘母女?”
蒋氏看着铜镜,抚摸着自己的鬓角左右打量。身为她的贴身嬷嬷,桂嬷嬷早把她的心思琢磨了个透。
当下,桂嬷嬷便笑道:“夫人这个簪花高髻是时下上京贵妇圈中最为流行的,听说原先是宫里边那位得宠的娘娘发明的。圣人见了极是喜欢,上行下效。那下边的便也纷纷效仿。这高髻却也极是漂亮,能把贵妇的雍容华贵表现得淋漓尽致。”
桂嬷嬷顺手又拿起一朵方从外间摘来带着露水的粉色牡丹插在蒋氏的发上,又恭维的道:“这花中之王陪着夫人,把夫人华贵的气质衬托得淋漓尽致。”
被说得开心的蒋氏当下便回答了桂嬷嬷的问话:“那些人哪里来的自然是回哪儿去。”
桂嬷嬷也知道蒋氏说的的地方如今已是自家表兄弟的地盘,早已经把自己当作主人家的表兄弟怕是不会乐意。
“这。。。。。。”
“我也没说这回到原处去就是主子了。须知婊子就是婊子,永远当不了主子。”
桂嬷嬷会意,忙道声:“夫人高明!”
蒋氏施施然带着一众人到达老夫人的地方,一进门便听见养在膝下的顾迎春在跟老夫人撒娇:“老夫人,您就把林姨娘母女赶回乡下庄子吧。”
老夫人却是淡淡的回应:“莫胡闹!”
“老夫人,春儿没胡闹。您知不知道前些天春儿出去买簪子遇见了其他家的姑娘,她们都在说咱们顾府出了个性情残暴的姑娘。而且因为性情残暴还被上天责罚让她得了种病毁了容。人家都在说咱们顾府的姑娘是不是都这样。您说,这不是败坏了咱们顾府姑娘的名声吗?”
未等老夫人开口,蒋氏便开口应好。
“娘,今次就算您说媳妇是毒妇,媳妇也认了。这虞姑娘留在府里迟早要害了咱们顾府。这才七岁,就连累了她的姐妹。媳妇就是拼了个仁善的名儿,也要把林氏母女遣回庄子。原先林氏就是个贱籍,进了顾府也是害了顾府的名声。念着她一个弱女子带着咱们顾府的血脉,媳妇也就没说什么。只是她进了顾府,把虞姑娘教成那般废了的模样,还害得其他姑娘的名声都没了。这府里的姑娘虽不是个个都从媳妇肚子里出来,也是媳妇看着长大的。叫着媳妇一声母亲,媳妇就要护好她们的名声!”
这一番话说得感人肺腑,不说其他人就是顾迎春已经是眼泪盈眶,和蒋氏抱头哭在了一块。
老夫人仿佛是被说服了,叹了一口气,无奈的道:“虽然虞姑娘是老身的孙女,但老身还有更多的孙女。老身也不能因着她而伤害其他人。也罢,也罢。蒋氏,你就让林氏挑几个人带回去吧。”
闻言,各自得逞的人心里得意,面上却是悲戚无奈。老夫人拿起手帕遮住鼻子,留下眼睛瞧着和蒋氏娘俩好的顾迎春,暗自思忖。
顾十三又给自己的腿上原有的铁块上又加了几十斤的铁块绕着荣华院四周跑了几十圈,跑完后接过阿谀奉承天赋越来越高的喜鹊递过来的湿巾擦净脸上的汗。
“虞姑娘,喝茶漱口。”待顾十三接过端来的茶,喜鹊又从旁边端来一个瓷盅,打开便立即有香味弥漫。
一看盅内,却是好几十片削得薄薄的,酥嫩的皮上呈胭脂色,其上淋着杏花色的酱汁看不出是什么的肉。
顾十三当下给勾起了无数馋虫,直接捧了过来就给吃上了。入口,肉嫩而丰,人间美味。
喜鹊看她吃得开心,便就兴致勃勃的介绍:“此菜名为胭脂鹅脯,将鹅治净,不碎,先用盐腌,置汤锣内蒸熟,以鸭弹三五枚洒在内,候熟,以杏花熬制的酱汁淋上配制,有名杏花鹅。又因鹅肉呈红色,故曰胭脂鹅。”
她兴致勃勃的说了许多,却也不见顾十三回应,慢慢地便也就消声了。瞥着顾十三,脸上有显而易见的焦急。
其实,顾十三也知道喜鹊此行不过是为试探,只因蒋氏发话要将她赶回乡下庄子,但允许她回去时带走两个仆从。荣华院里那一个个的都怕极了会被挑中,纷纷寻了门路调到别的院里去了。
如今偌大的荣华院里只剩两三个没有门路的奴仆作洒扫工作,偏他们也是厌恶极了连累他们的顾十三,就都明目张胆的躲在房里不出来干活。
顾十三也不在意,乐得自在。反正她也要离开了,待他日再会此处再慢慢收拾也不迟。
喜鹊眼见顾十三自顾自的吃自己的,咬咬唇豁出去的直言道:“虞姑娘,您真的要回到乡下庄子?”
见顾十三点头了,她急切的道:“虞姑娘,您再去求求大夫人或者老爷留下来吧。至少您在这顾府里还算是个正儿八经的主子,那乡下庄子您已经好几年没回去了。奴婢听说当年把您和林姨娘接回来大夫人就派了自己的贴身嬷嬷,也就是桂嬷嬷的表兄弟乌大去那庄子里守着。早就成了那儿的地头,就算您是真真的主子,可强龙难压地头蛇,权利全掌握在那乌大一家子手中。再加上您得罪了大夫人,那乌大必是受了大夫人的命令绝不会让我们好过!”
“你也会说我得罪了蒋氏,便是我去求她她会答应吗?”顾十三好笑的乜着她。“如果你要随我一起去乡下庄子的话,以后就别叫我虞姑娘了。”
顾十三起身,推开吃完的胭脂鹅瓷盅,踏步向大厅走去。
“那奴婢要叫您什么?”喜鹊呆呆的问,完全忘了她还在考虑是否要跟随顾十三一起到乡下去。
“十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