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重生之恶鬼》一号淑女

13、十三

　　目送着老夫人走远，林姨娘原先笑着的脸突然就冷了下来，对着门口啐了口后撩起门帘走进顾十三的房间。
　　途中路过搭着擦拭过顾十三血液的湿巾，不免多看了两眼。这越看越觉得这血色奇怪，不免好奇拿起来闻了闻。只觉一股甘甜的味道，却无半丝血腥味。
　　林姨娘觉得奇怪，食指抹了一点儿血丝也不嫌脏的就往嘴里送，结果只尝到略微咸味带甘甜的味道。当即黑了脸庞。
　　“顾、十、三！”
　　“欸！”
　　原本见人走了就让喜鹊捧了一碗红烧肉正吃得香的顾十□□射性应了一声，待看到林姨娘手中一把鸡毛掸子竟胜似神兵利器，再看她一身替天行道，为民除害的骇人气势。定睛一看林姨娘身后的吉祥儿挥舞着湿巾示意她事迹已败露，不由一把跳起。
　　顾十三此刻满屋子乱跑，后边跟着挥舞着鸡毛掸子要势要教训不孝女的林姨娘。把个荣华院弄得鸡飞狗跳。
　　宋嬷嬷和吉祥儿也淡定，一个个无视顾十三的威逼利诱各自吩咐了下边的奴仆长好了眼莫乱嚼舌根。也幸好这里的人都是看过顾十三越来越恐怖的怪力和乖戾的气息的人，早已被震慑住了。哪里还敢多心。
　　至于喜鹊，身为顾十三的头号小弟，自是在拿了红烧肉后就从顾府后门溜出去截住了在半路的大夫。向他询问一味药——麒麟血。
　　麒麟血，又名血竭，中药。为棕榈科植物麒麟竭果实渗出的树脂经加工制成。味甘、咸，平。表面暗红，有光泽，质硬而脆，破碎面红色，研粉为砖红色。于水中不溶，于热水中软化。入水则把水染红，不细看有如血水。
　　大夫便就带着喜鹊到医馆取了平常很少用到的麒麟血交与她。期间一直在思索，按照他的诊断以及顾十三毒发症状，应当是不会吐血才是。
　　莫不是他还学艺未精，导致找不出顾十三吐血的原因？看来学无止境是为真理。
　　于是被顾十三以一味麒麟血欺骗至深深怀疑自己的大夫就这么陷入疯狂的学习中。堪比现代高三学子之精神，这也为这名大夫在后来成为不只闻名上京，而是闻名天下的神医打下基础。
　　当然，这是后话！
　　现下来说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顾十三把自己的身形隐在顾府随处可见的假山、树木花草、雕梁画栋之中。
　　顾府上上下下来来回回数百个人竟一路没有察觉到顾十三越过他们几乎逛遍了整个顾府。当顾十三移动时，他们也只感到一阵寒风吹过，眼角处隐约一道影子闪过也只当自己看错。
　　顾十三的目标是顾琳琅的的倚梅阁，想必听了大夫的诊断，顾琳琅一定会和顾怀礼商量她身上的毒是否会影响到她的换血计划。
　　蒋氏的所作所为一定是得了顾仁的授意，否则不可能顾虞在顾府里待了三四年还没被蒋氏收拾。其中一定是得到了某些警告。
　　这蒋氏也是个蠢的，桃枝儿被她利用，她便以为自己是螳螂，殊不知后面还跟着只黄雀。
　　顾十三一路安然无恙的溜进了倚梅阁，躲在大厅的房梁上。甚至就躲在暗卫不远的地方。但是愣是没人发现她的存在，哪怕是擅长隐匿的暗卫。
　　这就要得益于顾十三在深渊里练得的隐匿技巧。
　　深渊很危险。这是每个活在深渊里的恶鬼都知道，无论弱小的还是强大的都自有一套隐匿的技巧。弱小的恶鬼为了避免自己成为其他恶鬼怪物的盘中餐就只能尽量隐藏气息，藏匿自己。强大的恶鬼为了躲避更为强大的怪物和寻找食物，也只能尽量隐藏自己的气息，藏匿自身踪迹才能引诱以为没有危险的食物。
　　在深渊里，顾十三是排的上号的统领者，其隐匿气息，藏匿踪迹的本领除非她自己故意让人发现否则没人可以找到她。
　　至于为何淬炼身体时会被偷袭，顾十三觉得她永远也不会告诉别人她是被一道香喷喷的烤肉味道引得主动现身。
　　“糊涂！”
　　大厅之下传来顾琳琅怒极大喝的声音，随后便是一连声的低声下气的附和声。听着声音，看来是顾仁啊。
　　“琅儿，这、为父也没想到夫人竟然会下手那么不知轻重，为父只是想给顾虞一点小小的教训。”
　　“小小的教训？你差点害死她了！你这话跟着偏偏母亲也就罢了，若没有你的授意，给母亲再多的胆儿她也不敢动顾虞！莫忘了，当初是你亲自警告了母亲不要伤害到顾虞的性命。”顾琳琅冷笑，语气间颇为愠怒。
　　顾仁一听被拆穿了，也就讪讪不再言语。看他那副懦弱的样子，顾琳琅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我早便跟你说过了，我需要顾虞的血液，叫你不要伤害她。反正她早晚也是要死的，不必急于一时。你倒好！”顾琳琅气得把桌上的茶杯挥倒。“大皇子不日南下，到时大哥会以大皇子知己的名义陪着去。而你，我本求了大皇子把你从一个礼部郎中调任升迁为户部侍郎。现下看来你是不适合了。”
　　顾仁一听，大急。他靠着本家庇佑拼死也就得了个闲职一样从五品的礼部郎中，现下他的女儿说不仅可以把他调任到拥有实权的户部还要升迁为户部侍郎。这怎不叫他着急？
　　“琅儿，你说的可是真的？琅儿，为父知错了。你别改了主意，这为父换到户部也能为大皇子出力。”
　　“你替大皇子出力？你可知户部就是个钱袋子，谁掌握了户部谁就等同于掌了半个朝廷！这户部侍郎的位置是大皇子放弃了王爵才求得圣人的一点愧疚换来的,你能当得上吗？”
　　顾仁抹了抹额头，心中焦急。道：“琅儿，为父好歹当了十几年官，这里头的弯弯道道是门儿清的。况且当了户部侍郎不仅帮助大皇子为我们增添筹码，也更能巩固你的地位啊。娘家是你的靠山，只有靠山足够强大，你才能。。。。。。总之咱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琅儿，你可要想清楚了。”
　　顾琳琅半晌无言。她自是知道顾仁说得有礼，方才那番话也只是气急了才说的。
　　顾十三趴在房梁上看得津津有味。尤其是顾仁身为顾琳琅的父亲，在她的面前甚至是顾怀礼的面前竟然毫无父亲的威严。而顾琳琅竟也直接指责顾仁，这在讲究孝道的大历皇朝来说很不可思议。
　　不过，原来顾府这么快就选定了大皇子为储君，秘密筹划，妄图以从龙之功鲤跃龙门，得到这泼天富贵。
　　下边一直没有说话的顾怀礼突然就开口了。
　　“琅儿，父亲说的有礼。你还是跟大皇子提提这事儿，至于顾十三，便让姜鬼去查探一番看看她的血液还能不能用。”
　　这一番话说出来便是处理了事情，也让顾琳琅和顾仁无话可说，算是满意了吧。
　　顿了顿，顾琳琅再次道：“若是顾虞废了呢？”
　　恰时，顾迎春来到倚梅阁。人未到声音先传遍了倚梅阁。
　　顾怀礼手摩挲着茶杯，轻飘飘的声音漫不经心却又不可忽略：“那就换个人。”
　　顾十三突然咧开嘴无声的笑了，狭长的凤眼里闪过一抹算计，亮光闪闪。
　　顾十三出了倚梅阁，晃晃悠悠的竟是靠着鼻子闻着香味晃荡到了厨房，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顺走了一只鸡一碗红烧肉一盘桂花糕。
　　幸好她还记得自己现在是个卧病在床的废人不致叫食物迷了心智，把自己藏在一处假山里吃起了食物。
　　等到吃完了一只鸡，就听到了一队人的脚步声传来，听那呼吸大概是十来人左右吧。顾十三本也不注意却听到那声音是顾迎春。
　　顾迎春被顾琳琅以要为顾十三祈福为由赶出了倚梅阁，正是心中愤怒嫉妒不已。此时这位在别人面前娇俏天真的姑娘已经是一张脸扭曲如恶鬼。
　　其实顾十三是非常好奇的，深渊里的恶鬼是被逼的，那么拥有食物、水、衣服，没有杀戮的人们为什么宁愿成为恶鬼。
　　顾迎春咬牙切齿，突然转身一巴掌扇向跟在后面的小婢女，把那个小婢女打得脸颊高高肿起。
　　那小婢女也不敢反抗，只是跪下乖乖挨打。周围许多人的表情没有变化，显然已是习惯。甚至有三四个婢女熟练的各自守在花园通道口方便通风报信。
　　顾迎春狠狠的接连扇了十几下，边扇边骂：“顾虞，不过是个从乡下来的贱胚子，也配得琳琅姐姐青眼！打死你个贱人，贱人！”
　　扇完了喘着气的顾迎春瞥着被扇了十几个耳光也不减丽色的小婢女，眼里闪过恶毒的光。突然就拔下头上的金簪狠狠划落。
　　完后，在绝望不能反应的小婢女的眼光中笑得甜美天真的把金簪递给她。
　　“赏你的。”
　　小婢女屈辱的跪下谢恩。顾迎春出了气便也领着人继续走了，唯留下小婢女在众人不屑嘲讽中继续跪着，手中金簪刺破了掌心。
　　顾十三在假山后看了一出好戏。她琢磨着，也不知当顾迎春的身体日渐消下，被毒药折磨得非人非鬼时，却发现是被自己羡慕想要拉拢讨好的琳琅姐姐和亲身父亲所害的，该是什么反应？
　　顾十三期待着，非常的期待。她觉得自己还应该帮一帮他们。顾十三看看天空，一边往嘴里塞着桂花糕一边感叹着：
　　我真是助人为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