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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年少总是太轻狂 ...

  •   “让我猜猜,母妃可是又在等我用饭?”推门而入,门内是那风韵犹存的妇人,三十好几的年龄加之十年的冷宫消磨,她却仍旧美得叫人惊叹。

      贤妃回过头,温婉一笑,替他布筷:“既然知道为娘在等,怎的迟迟不归,老让为娘担心。”

      齐嘉华坐下拿起筷子便开始狼吞虎咽,虽不过是两盘没什么油的素菜,却叫他吃的很欢喜:“还是母妃做的饭菜好吃,得好长一段时间吃不着了,儿子在外饿瘦了怎么办?”

      这话让贤妃替他夹菜的手顿住了,狭长的丹凤眼里满是担忧之色:“可是又出去惹祸了?你父皇要关你去别处?”

      见自己母亲这般,不免有些想笑:“儿子都十七了,哪会如儿时一般惹祸?西陲战火不休,父皇让儿臣岁大将军出征评定判乱,捍卫国土。”

      却见自己母亲有一瞬的失神,手中筷子啪嗒一声掉在了桌子上,随之双手紧紧抓住了自己左手手臂,泪眼婆娑:

      “不可以!不可以!他不可以夺走你!他已经害死了长华,他还想害死你,你不能去,皇儿不要去!”

      那个半生浮沉,经历了抄家,族亲全被发落边境流放,打入冷宫,已经对疼痛感知不到的女子,还是在唯一的儿子即将出征之际哭的像个孩子。

      “娘已经没有了长华,娘不能再没有你。皇儿别怕,十年来你父皇都在等娘去求他,娘去求他,他就不会让你去了,对!娘去求他!皇儿不怕。”

      齐嘉华瞧见浑身颤抖着,抓着自己左臂不撒手的生母,心底伤疤又是滴出血来。她让自己别怕,殊不知,最怕的其实是她自己不是吗?

      拦住颤巍巍想要起身去求面圣的她,扶她坐下,然后紧挨着她坐着:

      “母妃,是儿子自己要去的。”

      齐嘉华定定看着自己的母妃,眼神满是不闪不躲的坚定,他说,是他自己要去的。

      那晚,冷宫孤灯一夜未灭。无人知晓这对母子说了什么,只知第二日天明时废贤妃红肿着眼睛嘱咐:

      “早日归来,别忘了你对为娘的承诺。”

      至于承诺是什么,同样无人知晓。

      再说南音自从得了小白之后,诗音琴音总是是不是找她麻烦,这让她颇是烦扰,不得不闭门不出。

      “秋月,你说五哥缺什么?我可以帮他么?”

      自从有了小白,吃食改善了许多,扶着吃的有些撑的肚子,南音躺在小塌上问起了这问题。

      秋月思前想后一番,方道:“奴婢觉着,五少爷大概缺钱罢?小姐你帮不了忙的,不让五少爷操心才是正经的。”

      高中学了三年美术,大学学了四年服装设计。平日里闲来无事就是看看唐诗宋词什么的书,或是古风电视剧,独独没学过如何在古代生存。

      满心惆怅的携了秋月,想着去找自己生母张氏拉拉家常,岂知不过才走了一半的路,迎面上来的便是那两人。

      琴音一见她就跟吃了炮竹似的,阴阳怪气起来:“七姐姐落水后脑子灵光了不少,倒是学会了勾引人了,不愧是张姨娘肚子里出来的,母女俩一个样!”

      先前忍气吞声,是为着弄不清状况,而今摸清了,又怎甘心叫人骑在自己头上?

      “八妹妹这话就不对了,人之初性本善,母亲教导了你我十多年,如何就扯姨娘身上去咯?别坏了规矩,传出去别人还道是姨娘在当家做主呢。”

      这话,叫琴音气的浑身发抖,扬手便想甩人耳光,却叫诗音拦了下来:“八妹妹算了罢,别同下等人一般计较。”

      哟呵,请自己给十七皇子传消息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下等人这问题?

      莞尔一笑,很是温婉:“四姐姐这话可就不对了,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先不说咱们同宗同族同流陈氏一脉的血,姐姐置大伯父与何地呢?”

      “还真当自己是皇子妃了呢?奉劝你一句,别太志得意满!须知,任何事情都是会有变数的!”诗音着实恼她,若不是自己娘亲要自己忍,怕坏了大事,怎会容忍这小蹄子对自己蹬鼻子上脸?

      瞧着诗音那隐忍不发的样,只觉好笑,莫非又有什么招数想出来折磨自己了?上次递消息的事儿怕就是她说出去,想害死自己吧?

      “四姐姐这话说的是,妹妹是该收敛,可不能像某些自己送上门都被人拒绝了的,着实丢脸。”

      “你!你!”诗音指着南音的脸,手微微颤抖,却也惧怕她抖出实情,不是说她失忆了?这事儿她怎的还记得?

      南音瞧着对面诗音伸手指着自己,你半天也你不出个所以然,更觉心情畅快了不少。正待她得意忘形之时,那边诗音已放开琴音的手,琴音抄手又是一巴掌。

      “反了你,竟然敢打四姐姐,我看你是活腻了!”

      啪的一声,响彻整个花园。彼时日头正隆,脸颊随着火辣的温度上升而疼痛渐弄。

      二话不说,反手便是一耳光打了回去。随之冷笑一声,方道:“八妹妹可莫分不清亲疏之别,咱们父亲的长女可不是四姐姐而是六姐姐!”

      说罢,也不带停顿:

      “年纪轻轻的便知道掌掴家姐,大些了可是要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了?若是无人告知妹妹礼义廉耻,姐姐原因代劳教教你。”

      前世今生,何曾挨过耳光?脾气好是一回事儿,可能不能受欺负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这一巴掌,比方才自己挨的那耳光有过之而无不及。直打的琴音眼泪稀里哗啦,手捂着脸:“陈南音!你竟然敢打我!你敢打我!我打死你这个下作的小蹄子!”

      不管不顾的破口大骂起来,接着便是哭着扑向了南音,扭打起来。来来往往的仆人皆看着,也不阻止。

      诗音只在一旁看着,偶尔唤讲声:“别打了。”人却是离的远远的,生怕连累自己。

      好一会儿,秋月终是回过神来,才确信自家主子是真的打了夫人的爱女,来不及想别的,只一味地去帮忙,和琴音的婢女打了起来。一时间,烈日炎炎的花园内,全是尖叫声与哭声。

      这出闹剧着实闹的大了些,却是很解气,便是被罚跪了一下午,南音也觉着值。至少,一吐之前所有的不快了。

      这样美好的心情,却在晚间一瘸一拐的跟着到了前厅后,消失殆尽。

      同样是打架,琴音却是早已敷药了,洗的干干净净,躺在父亲怀里撒娇。而自己,浑身脏兮兮的,头发乱糟糟的,空着肚子跪了一下午,着实狼狈至极。没来由的心底一阵疼,想要哭出来,大抵是那真正的南音残存的意识在难过罢。

      “供你吃穿十几载,竟是叫你欺负到我女儿头上来了,平日里不与你一般见识,你倒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不成!”

      第一次见着这传说中的夫人,是在这样的时刻,若不是她在看账簿,大抵是恨不得撕碎了自己罢?

      有些发福的身子,多出的肉随她的狮子吼一抖一抖,却混不在意。将指着南音的手指向另一处,怒极反笑:

      “好,好,好!可真是张姨娘生的一双好儿女,真真有气死人的本事,合着你们是觉着没人奈何得了你们不成?”

      随着她的手指那处瞧了过去,却见自己哥哥端端正正跪在一旁。瞧那那样子,怕是跪了许久了罢。

      耳边传来陈谦冰冷声音:“跪下!”

      依言跪在自己哥哥身侧,却见他嘴唇泛白,脸上手上均是有些伤口,死咬着牙硬撑着不让自己出声。

      “哥哥!”一时忍不住,失声叫了出来。伸手想去扶他,却又想着自己和他皆是被人宰割的肉。使劲儿抑制的泪水终是忍不住,夺眶而出。

      心中除却委屈与无奈,更多的是对陈谦的很。便是先前要说要按规矩处理了自个儿,南音不曾如现下一般恨过他。

      “你这两个孽障!成日就不知让我省省心!白养了这十几年,就没一个好的!先不说你妹妹这孽障,陈锦,平日里我是怎么教你的!”

      陈谦照旧将清清冷冷的声音拿捏的很好,再高一分失了风度,再低一分失了威严。

      那当家做主的夫人见自己夫君出面,便抱着琴音在一旁瞧着,时不时替琴音吹吹伤口。

      “儿子知错,求父亲再给儿子一个机会,儿子定不会再出乱子好生应考。”

      陈锦声音微弱,也还是坚定万分,固执着要求得陈谦的原谅。对此,南音着实不解,却觉着自己无错,是而一声不吭。

      “你这还未金榜题名就敢借陈家的势,鼓动众学子四处散播舆论,将废贤妃贬出宫去。等你金榜题名了,是不是就将陈家推上风口浪尖铺垫你的青云之路?这等人,我岂能让你去科考?”

      陈谦仍装腔作势,大义凛然好似全是为了陈家,不过是不想与自己兄长为敌,故而想将这烫手山芋扔出去罢了。

      若十七皇子归来,真提出要娶南音,虽说是不受宠的皇子到底是皇子,庶女高攀皇子也划算。可自己大哥与十七皇子的恩恩怨怨,哪能容许自己攀上这门亲?

      再说,那长华公主尸骨无存,也不知自己大哥在这里头扮演了什么角色。

      想到这些,陈谦更加坚定了要撇掉这两兄妹的想法:“你还真当自己是皇子的大舅子不成?也不看看你妹妹什么身份!从今日起,你就不必去家学了。今后的科举,你也都别去了。”

      南音这才晓得,自己哥哥竟是将十七皇子生母用舆论从宫中逼去了普陀寺。莫非,应承十七皇子救自己得交换条件,便是这个?

      “父亲赎罪,儿子知错,求父亲原谅儿子!求父亲息怒,儿子今后一定循规蹈矩再不惹事儿了。”

      陈锦努力将受过家法的身子躬下去,磕头像陈谦求饶,稍稍移动便牵扯的后背伤口发疼,一番话停歇了好几次才说完。

      “息怒,你再造舆论两废贤妃从普陀寺捞回宫里,再来求我息怒罢!”

      陈谦一甩衣袖,不可一世的俯视着那个自己的儿子。明知知晓他是不会如此做,故而特地这般说了,好绝他念想。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父亲便是子女的镜子,出了事儿父亲不反省还拿哥哥撒气,着实太没担当了!天理昭昭因果报应,今日父亲这般为难哥哥,他日必被自己子女这般为难无疑!”

      南音觉着,自己定是疯魔了,明知这么说十分不妥,还是忍不住要说。死又何惧?自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最多再死一次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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