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她总是不负责》北望长安

50、无关风月

　　原是为了这事儿，南音想想，便道:“姐姐大可放心，若是能知晓她来这儿买衣裳，妹妹不卖就是，别的不说，小孩子衣裳在她满月酒之前，定是不卖的，如何？”

　　思来想去也只得这么个法子，南音便擅自做主了一次，冷夫人又哪里会做挡人财路之事，只感激道:

　　“妹妹也无需如此，姐姐想着，能不能厚着脸皮请妹妹替欢儿多做几身衣裳，就如，就如宫中那些贵人们一般，独欢儿才能有的。”

　　她说的有些底气不足，到底是遇着自己女儿的事，就没了分寸。南音自是满口应下了，而后寒暄一番，冷夫人惦记女儿便回去了，走前还道过几日下帖子请南音前去府中玩。

　　冷夫人离去之后，南音似乎又发现了一丝商机。若是今后每月推出一两件只卖一件的衣裳，该是能大赚一笔罢？

　　不过，这想衣裳样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还是从长计议，能多找几个人来设计图纸，再行商议罢。

　　回到陈府后，少不得又被自己那名义上的嫡母训斥一番:“快要出嫁之人不在家好生带着绣嫁妆，成日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南音也点头称是，却丝毫不将她的话放心上，若叫她知晓自己非但不好好在家绣嫁妆，还出去见了齐嘉华，还不知她会惊讶成什么样子。

　　“若没什么事儿，女儿便退下了。”

　　见她皱眉不语，正想着告辞，那边琴音却张口抱怨:“娘你看，她连你都不放眼里了，定是能做出欺负姐姐的事，不然诗音姐姐哪儿会哭着跑出去，哪会被那登徒子调戏了去。”

　　南音听见这话时十分诧异，难怪今日回府下人都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感情还是出了别的什么事儿？

　　“妹妹这话便好笑了，我在陈家不过一个庶女，可不敢担上这欺负堂姐的名声。便是我不要面子，王爷还要面子呢。”

　　作为齐嘉华名义上的王妃，还是有些好处的，比如此刻，一搬出齐嘉华，就得以脱身了。

　　晚间躺在床榻上久久不能入眠，偶然想起了那日陈锦悄悄告知自己的话。

　　陈家参与长华公主一案，定是牵连满门的。轻则流放，重则杀头。

　　说起来，如此乖乖的接了赐婚的圣旨倒不是为别的，只因着不想死罢了。说嫁与齐嘉华，不如说各取所需。

　　他需要一个没权没势的王妃来证明他无二心，自己需要一个活命的机会，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有何不可？只是这如何救张氏，是个大问题！饶人陈锦说了能救出去，他自己身为陈家儿子，自身难保，要如何救人？

　　这也是为何不将予阮带回陈府的原因，连春花张氏陈锦自己都难救出去，如何能再搭上一个予阮。

　　想着又记起自己忘了问陈家何时倒霉，能看着陈家倒霉，该说是幸事还是不幸？

　　想着，心里更是心烦气躁得睡不着，便唤醒了值夜的春花:“白日里出了什么大事儿么？你与我说说。”

　　春花睡得迷迷糊糊的，费劲儿想了想才道:

　　“奴婢本是要在晚饭前同小姐说的，小姐你不听，是而奴婢便忘了。大老爷家女儿被陈王调戏了，说要娶进门做侧妃呢。

　　只是咱们五小姐不知怎的又被陈王世子看中，要死要活的要娶进门娶，这不，两家都说好让进门做侧妃了，又出了这事儿。同是陈家女儿，还是一个辈分，哪能一个跟了老子，另一个又去嫁儿子的？这不是让人笑话么？”

　　说话间，春花还不忘用手揉眼，呵欠连天。南音便让她睡下了，自己满腹心事躺着发神。

　　诗音被陈王调戏了？那陈王定然不是什么好鸟，一把年纪还如此不守规矩。倒是素音，还不知那陈王世子如何，对素音印象也不差，再者她因自己受过难，还是希望她有个好结局。

　　翌日，南音照常出了门，丝毫不顾某些人的怒火中烧，大摇大摆去了制衣坊。

　　“柳伯，你去打听打听，别的制衣坊有没有什么得力的人，能画出好图纸的，想办法挖来。”

　　柳伯领命走后，南音便将柳伯的兄弟，叫柳二叫了来。他本是来京都投奔柳伯的，齐嘉华便让他跟着柳伯在这儿忙活了。

　　“你去贴告示，再招几个绣娘来罢，人手有些不够。顺带，想办法查查陈王世子品性。”

　　吩咐完之后，便磨磨蹭蹭上了二楼，不想回陈府，亦不想脚踏实地的做事儿，刘伊依怎么还不来找自己玩啊？

　　这上楼一磨蹭，这儿盯一会儿那儿瞅一会儿，便到了午时，予阮前来伺候着用饭时提及:

　　“姑娘，方才王爷来过了呢，道是要姑娘把东西给他呢。”

　　正在吃饭的南音嘴里包着一嘴菜，闻言囫囵吞下:“什么东西？他有问我要过东西吗？”

　　予阮也摇头，她虽是齐嘉华暗地安排来的人，但也并非什么事儿都晓得的，故而只能如实道:“奴婢不知，王爷说，今日会排红玉姐姐过来取。”

　　如此，南音还是不知他要什么，是而待饭后不久红玉前来之时，未开口便坦白道:

　　“我不知他要的是什么东西，若是你知道我也有，便给你，你若同样不知我着实没办法。”

　　红玉只盯了南音好一会儿，见她并不像说谎的样子，方才迟疑着要归去，且道:“那待奴婢回头问了主子，再来与姑娘说罢。”

　　这一去，足足一个时辰方同齐嘉华一齐归来，见着南音齐嘉华便将她拉进屋里，外间由红玉守着，还慌里慌张问:“你当真不晓得我要什么？东西在哪儿？”

　　南音见他如此紧张，也有些忐忑，故而摇摇头，小声道:“我是真的不晓得。”

　　见她如此说了，齐嘉华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

　　“我怎么忘了你失忆了，我就说那东西交给你不合适，你哥非说交给你才是最安全的，如今果真便出事了。”

　　说罢，一脸沮丧，便对外吼:“红玉，去将陈公子请来，就说我有急事找他，务必立刻马上前来见我！”

　　而后，屋里便留下南音与齐嘉华大眼瞪小眼，南音有心问一句那东西重要吗，又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便紧紧闭着嘴，直到陈锦火急火燎赶来后，理清楚来龙去脉只云淡风轻一句:

　　“那东西，对方已经知道在家妹手里，我自是会换个地方存放了。如今，我将那簪子送给了刘家大姑娘当做定亲信物，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还回来了，王爷无需担心。”

　　南音后知后觉，想了一会儿才弄懂柏言也是要簪子的，便道:“怎么又是簪子？什么簪子能引得那么多人都想要？”

　　齐嘉华因着情绪不高并未答话，陈锦是嫌弃她智商，又怕她惹上危险，故而并未解释，只对齐嘉华道:

　　“如今那东西还不能亮出来，殿下莫忘了，小岳走失当真是巧合吗？若真是老夫人带走的，怎么可能连陛下出动御林军都未曾找到？一日未找到，就一日不能亮出来，否则便是有再多证据能处死他，真伤了小岳，长华公主的执着还有何意义？”

　　齐嘉华捏紧拳头，咬牙切齿道:

　　“他都光明正大挑衅了，我如何不知道小岳定是在他手里，我能如何？姐姐没日没夜的以泪洗面，我连小岳而今的处境都不敢告诉她，就怕那贼人哪日不高兴，就拿了能证明小岳身份的东西前去寻姐姐，那样我这些年的筹谋还有何意义！”

　　而后一拳砸在桌上，桌面也因此裂开了缝隙，接着便怒气冲冲出去了，临行前只道:“我回府去练武，你如果头脑还清醒，替我想个能可能关押小岳的地方，我去救他。”

　　陈锦蹙眉，右手食指指尖再桌上写写画画，南音知道，每当他思考问题之时，便喜欢做这个动作。

　　“哥，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你们要的那么重要的簪子，以前果真是在我这儿？”

　　陈锦不搭理她，南音便执着的问了两三次，陈锦方无奈收回思绪，抬头:

　　“可还记着你失忆前，究竟是递了什么给王爷？”

　　南音更是好奇了些:“不是替诗音递的书信么？难不成还是别的什么？”

　　陈锦只顶着南音尚且稚嫩，又懵懂的脸庞道:“是一个证据，很重要的证据，重要到一个不慎便引来杀身之祸的证据。便是他们不知你我手里有这个证据。

　　只因你多问了一句有可能有歧义的话，他们都能狠心将你我按在水里，企图淹死你我二人。你说，你是不是重要的东西？”

　　闻言，心下有了个大胆的猜测:“你是说，我失忆前与你一同落水，是被人强行推下去要淹死我们？不是我推了你，也不是你为了救我才险些溺死？”

　　说着，又有了旁的问题蹦出来:“可是，我听说我失忆前品性着实有些恶劣，人人都讨厌我，既然如此我又怎可能拿到那东西？且听闻先前我也不得你喜欢的，便是你能接触到，也不大可能给我罢？”

　　陈锦瞧着这个半点记不得以前的女孩儿，轻叹一声，并未同往常一样挑眉:

　　“你要记着，有些人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便是谁都不喜欢你了，姨娘同我都是不会撇下你不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