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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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陆聆歌将昨晚陆云奚带回来的衣饰自习穿戴好，细细替陆月漪梳理好头发，又将前一晚准备好的银两再次清点了一遍。
看看镜中的自己，陆聆歌忽然有些恍惚。
原来…这就是汉服吗。
轻飘飘的，宛如一身着一袭流云一般。
不知怎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某个人身着汉服的画面。那人轻柔地搂着自己，用听不懂的汉话哼唱着旋律轻盈的歌谣。
… …
“师~姐！你发什么呆呢！要是晚了，师兄说的那家超好吃的糖葫芦就没有了！”
陆聆歌猛然回过神，低头便陆月漪仰着小脸儿，摇着自己的手撒娇。
“好好好。”
陆聆歌宠溺地捏了捏陆月漪的脸，牵过她的手走出了房间，却不料刚一出院子，就被渡城渊给拦住了。
“哎？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还不等陆聆歌回答，陆月漪便抢白道：
“师姐要带我进扬州城里玩儿哦！吃糖葫芦！”
“哦？进城啊？带我一个呗？”渡城渊眯眼一笑，“二两银子，包你们逛遍扬州城。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
陆聆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城渊大哥，你莫不是穷疯了吧？我们的钱你也要坑？这事要是被我师兄知道了..."
渡城渊想象了一下陆云奚一脸阴翳的表情，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连忙改口道：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小姑奶奶你可千万别告诉你师兄！既然我跟你师兄是兄弟，那你们也算是我的师妹了，师兄带师妹玩，天经地义，天经地义！"
“谁是你师妹啊...不过算了，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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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扬州城不算太拥挤，集市上的摊子正在陆陆续续地摆上货物准备开张。
刚一进城，陆月漪便眼睛一亮，拉着渡城渊和陆聆歌就往前跑。
“月漪你慢点！小心摔着！”
“师姐！快看那边！是面具吗？还有那个！那个绢花好漂亮！”
... ...
三人在集市上兜兜转转，时间已近晌午。
“诶，聆歌，怎么不见你买东西？好不容易来扬州一趟，不带点特产走吗？”
渡城渊抱着一路买的大包小包的物什，侧过脸问旁边走神的陆聆歌。
“啊？”陆聆歌猛地回过神，“买东西啊…一路上看了不少新奇玩意儿，但也没什么特别想买的呢。”
“是吗…”渡城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眼睛一亮，“这么说起来我倒是想起前些日子搞到了些好东西，有一个小物件儿我倒觉得挺适合你的！走走走，正好带你们见见世面去！”
在渡城渊的带领下，三人穿过一条条巷子，终于来到了一家位于一条背离主街的铺子面前。
陆聆歌抬头一看，这家铺子门上悬着一块大大的门匾，上书"赤鲢"两个大字，两边各挂了个写着"當"字的红色灯笼，门两边还各蹲着一只鼓着眼睛的石狮子。
“这是...当铺？”
“没错，”渡城渊故作神秘地眨眨眼，走进了当铺的大门，“这可是我和你师兄花了大力气搞下来的盘口，怎么样？厉害吧？”
陆聆歌同陆月漪对视一眼，随着渡城渊进入了当铺。
当铺玄关正中搁了一道屏风，屏风上写的也是挥洒淋漓的“赤鲢”二字，房间两侧码的是高大的博古架，上面摆放着各类珍奇古玩，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渡城渊绕过屏风，径直向典当柜台走去。
典当柜台后睡眼惺忪的伙计听见有动静，抬头看到了渡城渊，一愣，随后笑道：
“哟！堂主？今儿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你小子，干活还打瞌睡！”渡城渊挑了挑眉毛，给伙计的头上狠狠来了个爆栗，“最近生意如何？”
“还不错，时不时会有些稀奇玩意儿进来。只是这几天客人倒是少了许多。”
伙计忙不迭地回道。
“哦？那...‘那个'呢？有人来问么？”
“这倒没有，一般都是来典当东西的多，赎买东西的人挺少。”
“嗯。”渡城渊点点头，“把我们拿着‘那个’的消息放出去，范围越广越好。若是有人来问，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伙计正色应道，随后将目光却落到了一旁陆聆歌和陆月漪的身上，"这两位是？"
“朋友。我带她们来看货。”
渡城渊不再多说，敲了敲典当柜台最左端摆的一尊狮子摆件的脑袋，原本闭着嘴的狮子摆件便缓缓张开了嘴，旁边立着的书架也从中间徐徐打开，露出了藏在后方的暗门。
渡城渊伸手掏了掏狮子的喉咙，拿出一把小小的的钥匙打开了暗门，示意身后两人赶紧进入甬道。
“跟上。”
甬道内有些暗，陆聆歌紧了紧拉着陆月漪的手，摸索着前进。甬道不算长，一会儿便走到了尽头。尽头处是一扇雕花木门，渡城渊推开门，侧身让身后的两人进入内室。
内室的景象让陆聆歌和陆月漪瞪大了双眼：从规模上来说，内室大概有两个前厅那么大，正中密密麻麻排列着一排排博古架；博古架上则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宝贝，比前厅的展品更加珍奇，足以让江湖中人眼红不已。内室的四周则是顺着墙根摆满了柜子，不知道里面放了些什么。
从外面看就是小小一间当铺，没想到内部却卧虎藏龙。
渡城渊看着那两人惊诧的表情觉得有些想笑，走到入口左手边的柜子前，拉开柜子的一格翻了翻，拿出了一根簪子，递给陆聆歌。
“喏，就是这个。”
陆聆歌疑惑地结果簪子，结果当目光落在簪子上时，陆聆歌觉得自己脑子里如同炸了道惊雷，握着簪子的手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怎么了？”
察觉到陆聆歌表情有些不对劲，渡城渊有些奇怪地问道。
陆聆歌一把抓住渡城渊的手臂，用近乎哀求的声音问道：
“城渊大哥…这个，是从哪里弄来的？”
“哎？”渡城渊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这是我前一段时间从黑市上连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一起买回来的，本来没打算要的，但仔细看看觉得成色还不错，就顺带拿走了…你怎么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陆聆歌攥着簪子，有些哽咽：
“这是我娘的簪子…当年她不辞而别的时候，头上…就是簪着这个簪子。”
“你娘？”渡城渊吃了一惊，“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
“那是自然。”陆聆歌苦笑，泪水再也忍不住，从脸庞滑落，“毕竟那时她弃我而去的时候，我才三岁呀。虽然她的音容笑貌我也早已记不清了，但她每晚都会搂着我，给我用汉话唱着听不懂的曲子哄我入睡的场景我却永远也忘不掉。”
“这是娘亲最喜欢的簪子，平时都舍不得戴，只是会时不时拿出来把玩，又是盯着簪子发呆一看就是一宿。若不是真出了什么事，想必她决计不会卖掉这支簪子。”陆聆歌深吸了口气，“这回来中原，或许正是个让我去寻找她的好机会。过了这么多年，我只想看看她…是否安好。”
“聆歌…”
忽然，陆聆歌感觉自己的腰从后面被搂住了。
“师姐别哭，”陆月漪紧紧抱住陆聆歌的腰，“师姐不是还有我吗？师姐别害怕，月漪会一直陪在师姐身边的。”
陆聆歌闻言一愣，转身蹲下，回抱住陆月漪。
“嗯，月漪真乖。”
“好啦好啦，”渡城渊舒了口气，拍了拍陆聆歌的肩，“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事儿我也会吩咐人打听一下，你也不必太过忧心。作为弄哭你的赔礼，我请你们去吃糖葫芦如何？随便吃！管够！”
“好欸！糖葫芦糖葫芦！”
看着面前一大一小耍宝的样子，陆聆歌微微抿起唇，将手中的簪子插入发间。
娘，你...过得还好吗？
无论你身在何方，我都会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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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湖楼旁的糖葫芦小摊前。
“什么？没有了？！一串都没有了？！”
陆月漪死死盯着卖糖葫芦的小贩，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小姑娘，你这么盯着我我也没法儿给你变出来啊…”小贩为难地看着陆月漪，指了指不远处，“就在你们来之前，那边那个小哥儿就把全部糖葫芦都买走了…”
三人顺着小贩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抱着一大袋儿糖葫芦离开的明黄色身影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格外刺目。
陆月漪看着离自己远去的糖葫芦，懊恼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泫然欲泣。
“没想到还是来晚了啊…那个人是要干嘛啦！要这么多糖葫芦是要屯着过冬吗QAQ！”
“月漪不哭不哭，”渡城渊赶忙蹲下来安慰道，“不然我去打那小子一顿，把糖葫芦给你抢回来好不好？”
看着那道明黄的身影，陆聆歌眯了眯眼睛，跟了过去。
“稍微等我一会儿。”
“诶？聆歌你去哪儿？”
叶浅川抱着刚买的一堆糖葫芦正走着，就感觉有人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
“冒昧打扰一下，可否能从阁下这儿买串糖葫芦？”
“抱歉我不是卖…”
叶浅川迟疑着转身正准备拒绝的时候，正好对上了一双银色的眸子。
“咦？你不是…”
陆聆歌收回手，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真巧呐，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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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哥真是好人啊~不仅给了我们糖葫芦，还请我们喝茶吃糖糕！”
陆月漪满足地舔了舔嘴角，回味着糖葫芦酸甜的味道感慨道。
“这便算是前些天冒犯了陆姑娘的赔礼吧，”叶浅川摆了摆手，看向陆聆歌，“还多谢陆姑娘能体谅。”
“叶公子言重了，”陆聆歌抿了口茶，“想必我与叶公子所识故交应该是长得太相似，才让过于思念故人的叶公子认错了吧。”
“咳！”听到这话的叶浅川猛地呛了口茶，“思念什么的…应该算不上吧…”
一旁的渡城渊被叶浅川这反应逗得一乐，挑眉道：
“大家因为这场误会不打不相识，也算是就此多个朋友吧，日后江湖上也能多个照应。不过我倒是对叶小哥挂念的故人挺感兴趣的，若是叶小哥儿不嫌弃，不妨把跟那故人相识的场景与我们说说？”
叶浅川闻言一愣，心里本着“这事儿在心里憋久了不好倒不如在这儿一吐为快”的想法，迟疑再三，也就把那一晚与那奇怪的胡姬之间发生的事儿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才听到下药那一段，陆聆歌忍不住跟渡城渊对视了一眼。交换了眼神的两人顿时心下了然，同时不小心笑出了声。
“怎么了？”叶浅川看着两人的反应奇怪地问道。
“没事没事，是我们失礼了，叶小哥你接着说，接着说。”
渡城渊忍笑，正色道。
叶浅川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接着说了下去。
途中陆聆歌和渡城渊多次差点绷不住笑出来，也是憋得辛苦。
“不过我觉得那胡姬应该是明教中人。”叶浅川摸了摸下巴，“看她威胁我还有抢我玉佩的身法和速度，绝不是中原门派的人。”
“咳，小哥说的有理，那…小哥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呢？”
渡城渊强忍笑意，问道。
听到渡城渊这么问，叶浅川苦着脸喝了口茶：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啊…说到底我与那胡姬也只不过萍水相逢，找不到也是挺自然的事，但不知为何我心里就是挺放不下她的，或许是我觉得自己因为她的缘故莫名其妙背了个锅所以挺不服气？不过现在嘛…我已经打算放弃找她了，毕竟这事儿说起来也挺蠢的…”
“不不不，好男儿就不要轻易言弃！”渡城渊大力拍了拍叶浅川的肩膀，一边朝陆聆歌使了个眼色，“大家都已经是朋友了，就别这么客气了，有什么麻烦尽管跟我们说，或许还能帮上你的忙也说不定？”
“是啊，”陆聆歌心领神会，接过话头，“我们若是有这个人的线索，一定告诉叶公子。”
叶浅川闻言惊喜道：
“此言为真？那就有劳两位了！”
“叶小哥儿这是哪儿的话，不必客气！来来来，接着喝！”
… …
在酒楼前与叶浅川分别后，渡城渊看着叶浅川离开的背影，问道：
“所以？前因后果这下都知道了，那么接下来怎么办？”
陆聆歌伸了个懒腰，舔了舔嘴角。
“别的我不知道，但我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先得跟某个顶着我的脸到处拈花人草的家伙好好算一笔账。”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