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兰》邪恶

8、第八章

　　第八章

　　第三天，我没有去看比赛，窝在营地看书，练琴。难得偷闲，睡了个好觉。等晚上回来的人报告，不出所料的，没有什么特别的角色，这下，只要准备明天的神前之舞就可以了。

　　明天，出什么招呢？我知道自己创意无限，但是一时半会儿还真什么都想不出来。不管了，睡觉！

　　一觉天明，被宝姨收拾了一番，在我因为自己就快吃不到美味的早餐时，终于有“英雄”来救我了。流星来叫我出发。

　　在马车里，我一边吃早饭一边想，为什么每次都是化妆——流星出现——上车——没有早饭？

　　来到前天的广场，令我吃惊的是，广场被装饰的宛如神圣的祭坛。铺着花纹繁复的地毯，燃烧着的炽热火焰。比前几天庄重的许多，我玩乐的心也严肃了一点。只有一点点哦。

　　今天没有那个蹩脚的司仪，只看到穿着金缕仪服的祭司沉静地在忙碌着。

　　“赶快！”明宏对着姗姗来迟的我和可兰说，“马上就要开始了，可兰你快去集中。”

　　在我们到达之前，明宏已经在这里守着了。被评选上的标准是：参与投票的民众都有一枚特制的铜钱，然后每个舞团都会在车前摆一个大鼎，民众在自己最中意的舞团的鼎里投放铜钱，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但是铜钱会集中在少数几个团的鼎里，除了我们，还有紫凰所在的“歌飞”团和几个我也不知道名字的团，舞姬们将会被集中起来，在神、祭司还有皇族和贵族前跳舞。

　　有皇族要来？小吃惊一下子。我马上又伸长脖子，搜索现场，结果是……没有发现……

　　这时我才注意到，正对着舞台的高楼已经被重兵把守，穿着火红制服的禁卫一个个想雕塑一样站着，注意四周的风吹草动。

　　我的手被人拉住，回头，是可兰。小丫头脸色不怎么好。“怎么了？”我看着她问道。

　　“我……我紧张。”一张小脸都白了。

　　晕！这种场面而已啊，想我当年……唉！不说了！安慰一下吧！“都到这儿了，不用想什么了，不就是一支舞而已嘛。”我说的那么轻松，完全忘记自己当初是怎么努力奋斗的。

　　“但是……但是……皇上要来啊……”她的手都出汗了。

　　“你当他空气，反正他坐那么高那么远，怎么可能看到。比就当他不存在就是了。”

　　“怎么……怎么可能……那个可是皇上啊……”

　　这些平凡的百姓，皇族在其眼里就是神的代言人，是最接近神的人，同时也是血统最高贵的一支，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有着别样的风采，是他们所不能及的。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事物，在千万次的想象加美化下，已经完美到不容亵渎的地步了。

　　叹口气，我只好说：“我看着你呢，不用担心，相信我就好，你是最优秀的，你的背后还有我的支持，怎么可能不好？来，深呼吸，对，闭上眼睛，把杂念驱除，什么都不要想……”我感觉我像在催眠……

　　我居然叫她相信我，若是以前，万万是没有人会相信的。因为我的心情总是像月亮一样阴晴不定，对于我来说，根本不存在什么定则。

　　在我百般的好言好语的劝说下，说到我自己都没什么词了，到最后只能重复说一句“没事的，放心。”时间就又这样溜走了，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台子已经清理完毕，场子里也基本上没什么人走动了。

　　“可兰！你怎么还在这里磨蹭！还不快去大祭司那里！小心治你的罪。”

　　“是！”可兰吓了一跳。完了，我前面的口水都白费了，明宏这个大笨蛋！我瞪！

　　可兰转身就要走。“等等！”我急忙又喊住她，光顾着生气，差点忘记了自己的本职工作。我钻进马车，拿出了两根红带子。拉过可兰坐下，将带子从脚底横拉过去，然后在脚踝上绕了几圈，这样，就解决了跳舞时布鞋不够合脚的问题，而且又多了一个装饰。

　　“谢谢！若兰！你真是太聪明了！”可兰看到这个，雀跃起来，恨不得马上就去试试。

　　看她这个样子，我倒是真怀疑我到底是聪明还是笨了，这样她都能忘记紧张，早知道我一开始就该给她用，看来这口水真是白搭了，唉！喝水，喝水！

　　可兰走后不久，就听见有人在喊：“皇上来了！！皇上来了！！”于是一干人等都爬上马车或者高的地方，一起向对面的高楼看去。

　　我也试着看的，无奈人不够高，只能看到闪耀的华盖。干脆不伸头了，反正肯定看不到，白费力气。周围闹哄哄的，想想这皇族还是挺惨的，明明也就是两个鼻子一个嘴巴，优良的基因肯定也不会到影响市容的地步，还要被人当什么稀有动物一样好奇观看，整天躲躲藏藏的怕人刺杀，不能随便出去玩，呆在浓缩的“江山”里，绝对比不上我这么随心所欲，光为了对付政敌就够窝囊的了。

　　“怎么，你好像对皇族并不怎么感兴趣？你应该也是没有看过的吧。”流星看只有我一个人与大众的脸朝着不同的方向，走过来问。

　　“你不也是？”把问题还给他。

　　“我……曾经见过。”他慢慢的说。

　　“哦？”我抬头，“是不是人样？”

　　他笑起来：“为什么这么问？当然是，而且非常的漂亮。”

　　“既然是这样，那么也就没什么好看的了，什么器官都不少，只是样式和排列不一样罢了，就一基因自由组合定律的产物而已。至于漂亮嘛，显然，世界上最漂亮的人都给皇族找去了，生出来的孩子能不漂亮吗？不就一遗传性状的保留问题嘛。”我是学生物的，不自觉就说了一些术语。

　　“啊？你在说什么呢？”流星一脸的茫然。一大段话，他估计听懂的也就开头几句了。

　　“哦，不懂啊，当我没说。”懒得解释。

　　她似乎相当的不以为然，难道她也曾见过？流星对这个很是与众不同的女孩非常好奇，她的身上有许多的秘密。难道她也是贵族？不过她对皇族的态度似乎也太不敬了，不排除她是个异类的可能。但是贵族的小姐有她懂这么多世事的吗？问师父师父也什么都不解释，太奇怪了。

　　终于，神前之舞开始了。

　　我等的红花都成花肥了，终于等到了这个时刻，不容易啊！

　　果然远远的，坐的是这个国度的上层人士，远到我稍稍近视的眼睛只能看到一个人形而已，怀疑这些人都有望远镜还是怎么的？

　　其实这个神前之舞只是满足人们对神的崇拜的一种形式而已，目的不过是神化皇族的形象，坐的这么远就是为了保持神秘感。就像基督教的礼拜一样。让民众有一个绝对的信仰而自己就是那个绝对信仰的代言人，控制力会大大加强。

　　这个舞蹈正式了许多，也许这祭祀之舞是所有跳舞的人的终极追求目标的原因，不用怎么排演就可以做到同步率100％。可兰今天穿的是非常肥的裤子，上身是宽袖的上衣，不过给我把袖口剪了，一直剪到手肘的部位，再系上白色的带子。长长的润滑丝绸，深红的绸缎反射着柔和的光，给人以安定和包容。这是我们的唯一与众不同的地方。

　　没有发生什么事，一场舞就这样结束了。当然，这是对我而言。

　　回到营地的几天，也是平静的在收拾衣服。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感到什么意犹未尽，心境平和的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每天依旧练琴，看书外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习剑术。

　　但是平静的日子被平静地打破了，原因是一个人。

　　其实也不算是一个人，应该说是很多很多的人。因为来的这个人只是这个人无数仆役中的一个小卒子而已。他带来了一样东西，是一纸契约，内容是让我们做贤王府的乐师和舞姬。贤王是什么？是炎之一族皇帝的弟弟，但是这个弟弟与皇帝的岁数相差的相当大，因为他是先皇最后纳的妃子所出，但是在炎之一族没有人不知道他，我这个半途杀出来的除外。他是炎之一族最厉害的人，是法术和武力双修的人，除了皇帝和朱雀神的祭祀，他就是最厉害的法师。因为暗之一族长久没有什么侵扰，所以这千年来他活动的重心是在朝堂。感到身体一年不如一年的皇帝靠着他也将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所以他实际上已经是社稷不可缺的中流砥柱了。说到这儿，不得不提另一个人，就是皇帝的长子就是太子，对于这样强大的皇叔他想掌权还是很不容易的。

　　因为是这样的大人物，所以拒绝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进入那个锦衣玉食的场所，实际上能去的只有几个人。可兰是肯定要去的，乐师也是，而我，虽然在契约上没有提到，但是造成这种结果其实都是我的所作所为。

　　我犹豫了，是真的迷惘了。我知道，如果我跟着去了，我的生活将会发生更多的变故，也许我以后的人生都会改变，即使我对自己的适应能力有信心，但我从未在封建社会生活过，到底有什么忌讳我压根就不了解。如果随时会无缘无故送命的话我还是选择安安稳稳的过一生。但我不去，我就真的能就这样安于现状，这么平淡的过完我百年都没有的生命吗？

　　借口说还要准备，就打发走了来使。我不再能静下心来弹琴，不能全心的读书，更是不愿动，睁着眼睛望着没有焦点的远方。可兰是希望我跟她一起的，但是面对我一生的问题，我不得放下感情认真的想一想。

　　月圆之夜。没有风，没有星星，没有人声，只有篝火和我。

　　这么多天，依旧没有什么头绪，我依然迷茫，没有方向。我不喜欢决定重大的事，不喜欢浪费脑细胞。

　　一阵咳嗽，一个佝偻的身影慢慢地向我的方向移动，我知道是明正老人。我没有出声。

　　“咳咳，你在做什么呢？这么晚了。”

　　“没什么，看天。”

　　“你这几天都心神不定的，怎么，遇到什么事情了？”

　　好像学校里的心理老师，可惜我从来没有去找过这种人，我不喜欢对别人坦白心里的事，那是我的秘密，是我最脆弱的地方，我不习惯。同样，他也不可能从我的口中得到什么。

　　“嗯。”我含糊地回答。

　　“是为了要不要和可兰他们一块儿走的事吧。”这么容易就被看穿了？小失望一下。

　　“嗯。”惜字如金，因为最后做决定的人还是我，不管他怎么说。

　　“你说过，你相信命运。”

　　“我说过吗？”反问。

　　“你不觉得现在这个也是一个命运的必然吗？”他直接说出了他的意思。

　　是啊，现在也是，是RPG游戏里的选择，决定了接下来事件要发生的顺序。

　　“你的意思是要我就这么顺着它？”它，当然是命运。

　　“也算是吧。注定的相遇也许会发生什么也说不定啊！”又是一脸的莫测高深。讨厌！有种被看透到无处可躲的感觉，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太不爽了！

　　“不要说的这么神秘，你直接说你能看到我的未来好了。现在只是当一个指路人的角色而已。”麻烦！有话直说不好吗？

　　“是的，我只是指路，具体的生活还得你们来过。”

　　“既然来了，就好好玩玩吧。不然我就真的是被掌握的死死的了，当RPG的GAME来玩好了，大不了死就是了。”我不怕死，但我怕疼。

　　之后我们就谁都没有说话了，我连那个装神弄鬼的老头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这样，我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继续我的命运游戏。

　　有读者说我语言流畅，奇怪的是从小学到现在，只要是我的老师都说过这句话，我自己倒是没有看出来。谢谢大家的支持，看到积分简直太有成就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