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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荼蘼卷:第六篇 ...

  •   “娘娘……”
      一道陌生的传来,雏笙缓缓的睁开眼。
      “你是……”她看着面前有着一张普通的容貌但却掩饰不出眼里精光的女子问道。
      “娘娘这是怎么了?我是您的贴身丫环竹穗啊。莫非娘娘是在与我说笑?”
      称作竹穗的丫环装作嘻笑样实则紧紧盯着雏笙的一举一动。
      “我自然知道你是竹穗。都怪我睡的太久,都有些迷糊了。”雏笙佯装打了一个哈气笑意地对竹穗说道。什么劳什子竹穗,她根本不认识好吗,雏笙腹诽道。
      “娘娘今日睡的可真够久的,这都快要日上三竿了。所以奴婢才特意来叫醒娘娘,还望娘娘不要见怪。”
      “怎会。”
      雏笙依旧笑的自然,眼睛却不由得环视四周。陌生的宫殿摆设映在眼前,宫内器具一应俱全却摆放的整整齐齐,比不得荼华宫的华贵却处处示意着这座宫殿的端庄大气。
      她这是怎么了?
      眼睛不由得瞥到不远处的铜镜之上,一道陌生的轮廓倒映之上。她按捺住心中的不安,吩咐道:“竹穗,你先出去吧。”
      “娘娘不需要竹穗帮您洗漱吗?”
      “暂时不必,我身子还有些不适,你先下去。”
      竹穗打量了她半晌,而后应了一身下去了。
      她看着竹穗将房门阖上,这才慌张着将一旁的铜镜拿过来,一张相貌平平的脸显现在镜面之上,眉骨间却一股挥之不去的睥睨之色。
      这张脸,不属于阮荼亦不属于自己。
      而她回忆许久亦找不到关于这个女子的任何记忆,但冥冥之中觉得有些熟悉。
      这张脸……
      是当今皇后——徐挽桑。
      雏笙惊恐的看着镜中之人,可怕的不是她拥有了这张脸,而是她竟然还有着阮荼的记忆。
      也就是说她还附身在阮荼的身上,可阮荼的脸却蓦然变成了徐挽桑。
      也不过才一夜,怎么变成这幅模样?
      微怔处,一道叩击木板的声音将自己思绪拉了回来。她看着右旁窗户外发出的声音,走过去压抑自己慌乱的情绪,镇定的问道:“谁。”
      “你天君主子,开窗!”
      熟悉的刻薄音调此刻在雏笙听来却蓦地觉得安心了许久,她打开一侧的窗户,便见苏洛一脸肆意的扬眉望向自己。
      “我……”她还未来的及开口。
      “小雏笙,慌了吗。”掖衍星君的声音又同时出现在了耳侧。
      雏笙看着莫名出现在房中的掖衍,蓦然想起,他们本身便可以来去自如的,敲个什么窗。
      “你自己便可以进来,还让我开什么窗?”她看向祀辂的方向,窗户外哪还有他的身影。
      “我乐意。”祀辂自然的在一处坐下。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做了什么,阮荼的脸怎么又变成了徐挽桑。”雏笙直切重点,面色有些严肃。
      “司斛来了。”祀辂挑起眉,冷冷的说道。
      “什么!司斛竟然来了......呵呵,他是哪位?”
      “司斛便是现任的司命星君,便是与祀辂争玉清真王位置的那位。”掖衍星君好声解释道。
      “那与我有何关系?”
      “昨晚我与祀辂在荼华宫外便感觉到附近突然灵气大盛,发觉异样,便迅速回到阮荼宫内,恰好与司斛不期而遇。”
      “然后呢?”雏笙接着问道。
      “然后他便离开了,而那时徐挽桑也已经换上了阮荼的脸。”掖衍星君颇有些沉闷的说道。
      “你们便让他就这样离开?”雏笙发觉出不对。
      “祀辂与司斛有过约定,凡是做功绩期间互不干涉。而司斛所做功绩的对象应该便是这位皇后娘娘。况且阮荼与她换了脸也算摆脱傅青祐的一种方式,所以我们便没有做任何阻拦。”
      “哦?原来天君哥哥竟是如此守信之人,真是令我又大开眼界。”雏笙打趣道。见到死敌竟连几句嘲讽的话都未说便放他离开,这里面怕是大有文章。
      “怎么?对我这么感兴趣。你天君哥哥多的是你不知道的呢,想了解吗?”祀辂眯起狭长的凤眼,暧昧的对雏笙说道。
      “不必,与我无关。”雏笙干脆的说道。
      “无妨,反正来日方长。”祀辂好说话的道。
      掖衍星君看着有些气鼓鼓的雏笙,暗自想道,昨晚若不是祀辂看见荼华宫内不是真正的阮荼后立即去寻找雏笙的话,未必与司斛说不到一句话吧。

      祀辂和掖衍走后,雏笙颇有些担忧的皱了皱眉头。昨晚她竟熟睡到宫内灵气异动都未发觉。
      看来这凡人的浊气已经开始影响到身上的辟尘珠了,她须得尽快从阮荼的身上退出去。
      思忖处,竹穗过来通传:“娘娘,荼华宫的阮妃请您去赏花。”
      “知道了,我立刻便过去。”阮妃不就是阮荼?不对,现在应该是拥有阮荼脸的徐挽桑才对。雏笙眯起眸子,看来这个赏花不简单啊。这阮荼姐姐也不容易,不仅身子被自己占了,如今也脸也被换了。

      雏笙行至荼华宫内,见到傅青祐倒是意料之中,但是没想到祀辂竟然也在。
      她踱步至亭中,微微倾了倾身子:“妾身挽桑见过陛下。”阮荼也不过见过徐挽桑两三面,她自是不知道怎么扮演这位深居简出的皇后,不过这位皇后扮着和她气质不符的阮荼都不怕被看出来,她怕什么。
      傅青祐正笑意的接过徐挽桑剥好的杏子,连瞧都未曾瞥雏笙一眼。
      还是徐挽桑宽容的说道:“徐姐姐来了,快进来。这些瓜果可是陛下刚刚带到荼华宫来的,你也快来尝尝。”
      “好呀。”雏笙一脸笑意的坐到傅青祐右侧。
      而坐下她才发觉徐挽桑的身旁除了站了祀辂以外,竟还站着一个陌生的男子,在脸色白皙的祀辂旁边显得微微黝黑,且脸色阴翳,一看就不好惹。
      想必就是那位司斛星君了吧。
      祀辂与掖衍在凡间行走皆用的是凡间塑的肉身,所以即使站在他们身旁也便觉得他们只是个凡人罢了。可这位司斛星君偏偏连肉身都不愿塑,在他不远处的雏笙都快被他异常充沛的仙气给吓得哆嗦。
      好在她的戾气有辟尘珠压着,她也不必怕被发现。
      “这位俊朗的小哥以前倒是不曾见过,是荼妹妹新宠的侍卫吗?”她漫不经心的问道。
      傅青祐脸色及时的一暗。
      “徐姐姐真是说笑,我既是陛下的妃子,被陛下宠着便够了,何曾需要宠其他何人。此乃妹妹请的司斛道长,前几日妹妹身子抱恙,久治不愈,便怀疑宫内有邪祟作祟,便请了司斛道长过来除祟。”徐挽桑占着阮荼的脸,将阮荼叫来便是看她的反应如何。
      若是她戳穿自己,那么自己恰好让傅青祐将她视作疯子禁闭起来,可这阮荼看着柔柔弱弱的,心机竟也不浅。不过那又何妨,我既有了你的脸,你再怎么做也是枉然。
      “哦?是吗。不过,我却为何听宫人们说,荼妹妹的病已经被苏神医治好了呢。”
      “苏神医医术了得不错,但我心里却晓的我这病和其他那些病症不同,以前羞得开口,不过如今被那些邪祟日日折磨,所以这才请了司斛道长过来。”
      “荼妹妹这么好的人,怎么会被邪祟所缠?”雏笙一脸诧异。
      “这……恐怕要请司斛道长好好看看才晓得了。”徐挽桑一脸娇怯的望向雏笙。
      丫的,这是要将邪祟推到我身上啊。雏笙暗自想道。
      “那既然荼妹妹已有司斛道长,那不如便将苏神医给我吧。我近日也有些毛病,也想请苏神医瞧瞧。”她恳切的说道。
      徐挽桑心中暗喜,听得宫内人说这阮荼与这位苏洛似乎暗地里关系不一般,今日一见果然。将苏辂给她也好,此后她就乖乖和他的情郎守着坤宁宫吧,休得再来缠着傅青祐。
      “徐姐姐可要小心身子啊。苏神医,还不快去给荼妹妹看看。”她对一旁的苏辂吩咐道。
      可一转头,哪还见得苏辂的身影,他不知何时已站到阮荼的身旁。这位传说的神医倒是奇怪,从来都是一张冷面,眼神却倨傲的紧。阮荼那厮眼光倒是猎奇。
      雏笙的目的既已达到,未过多久便向傅青祐告退了。
      傅青祐依旧对自己的来去冷冷淡淡,只一心盯在阮荼身上。
      雏笙望了望幸福过望都快溢于表面的傅青祐,淡然的和苏洛离开了。

      她和苏洛走在回坤宁宫的路上,一路无言。
      她现在也拿不定主意该如何下去,按照如今的情形,阮荼的心愿也算达成。以后她和傅青祐虽不可能不相见,但肯定也是陌路了吧。
      颠来倒去,生死不计,没想到最后达成了她的心愿竟是这么个法子。
      她幽幽叹息。
      阮荼的心愿倒是达成,可自己什么时候恢复自由啊。
      她想了想自己那个好脾气的爹爹,又是叹了一口气。
      本来在阎罗殿里已经够没地位了…….
      若是被自己搅得连个宋帝王都混不上了,那还不得被欺负成什么样啊。
      她恶狠狠地看了身旁罪魁祸首一眼,罪魁祸首却勾起嘴角,
      “那个小王八蛋,我说他的功绩是做什么呢,竟是要让徐挽桑怀上傅青祐的孩子。真是……猥琐极了。你说是不是小鬼?”
      “你怎么会有司斛星君的功德簿?”雏笙一脸诧异的看着祀辂手中突然多出的功德簿。
      “我还能偷他的不成?不是他主动递到我手里的吗。”祀辂不解的看向雏笙。
      “真没意思。”祀辂嘟囔道,将那本功德簿随手一甩不知抛到哪去了。
      雏笙瞪大眼睛看着距离他们不远的司斛,捡起了那本功德簿甩了甩衣袖阴鸷地离开了。
      这相处模式她为何看不太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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