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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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穿透窗纸时，许家饭堂已飘起粥香，却掩不住两人身上若有若无的酒气。
“大清早就喝酒？”
许二婶鼻翼翕动，探照灯般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扫射。
许新年眉头紧锁，有点子嫌弃——看吧，他就说了武夫浊气会玷染书卷清香。
唐初夏下意识揪起衣领轻嗅，昨夜微妙的氛围仿佛还萦绕在心头。
“庆祝我新入职嘛，”许七安撑着脸连打哈欠，筷子在碗沿轻轻敲出清脆的声响，“二婶要不要来点？打更人特供的桂花酿……”
“呸！有那闲钱不如多交些家用！”许二婶边骂边整理桌子，给上菜的玲月腾位置，突然发现少了个人，“玲月，你爹去哪了，怎么一大早不见人影？”
玲月放好菜，看看门外，“我也不知道，一早就没看到爹。”
说着坐下，给小豆丁和唐初夏分别夹了一个肉包子，“玲音，吃。唐哥哥，吃。”
唐初夏受宠若惊，“谢谢玲月妹妹。”
“唐～哥～哥，吃～”许七安扁着嘴怪腔怪气学自家妹妹说话，成功收获少女羞红脸的瞪视。小豆丁玲音有样学样，举着包子奶声奶气：“大锅也吃！”
许七安捏玲音小脸蛋，“还是我们小豆丁对大哥最好了～”
看着许家兄妹斗嘴打闹，唐初夏忍不住笑了。不管怎么说，许七安对家人都是极好的。
等到了衙门，准备巡街的快手们已经开始列队，唐初夏赶紧归进队里——今天可是她第一次参与巡街，可不得好好表现。
等点卯点到她，她大声回应，“到！”在许家好吃好住大半个月，养伤期间又被投喂好些天，她瘦得跟豆芽似的身材总算是有了几两肉，精气神也看着好了很多。
王捕头颇为满意地将巡牌抛过来，“你，你，你，还有初夏，你们几个跟着我今天负责东市。”
唐初夏抬手接住，金属相撞的脆响引得几个同僚侧目。
有人吹了声口哨：“哟，咱们唐快手现在接牌都有打更人的架势了！”
据说许七安去了打更人，衙门里的快手们各种羡慕嫉妒，看起来跟许七安关系最好的唐快手当然也没少被打趣。
被打趣的人没接话，只是将巡牌塞进怀中。
……
东市的早集刚开，炊烟混着叫卖声蒸腾而上。出乎意料的是，王捕头人气居然比想象中高。
“王捕头，新鲜出炉的肉包子来两个？”
“老李家的葱油饼，趁热吃！”
一路上不断有百姓跟他打招呼，他来者不拒，笑着接过，还跟着寒暄几句，谁家的孩子最近开始启蒙了，谁家的老人最近身体不是太好，王捕头居然门儿清。
唐初夏正帮一个老妇拾起散落的菜筐，一声凄厉的哭喊突然刺破喧嚣——
“大人！我家二狗不见了！”
人群如潮水般分开。
一个衣衫凌乱的妇人踉跄着扑到他们面前，枯瘦的手指攥住王捕头的衣摆，“就、就一眨眼的功夫，我让他去买包盐……”
王捕头眉头一拧，“大嫂别急，孩子多大？穿什么衣裳？”
妇人哆嗦着答话，等问完情况，王捕头话不多说，立刻安排快手们分头行动，呈蛛网状向周围辐射开。
第一天巡街就碰上案子。
别说，真别说，唐初夏正好有解决办法。
她退到巷角，从袖中摸出几张符咒——没想到吧，那本符咒书上还有寻人符。
“大婶，有没有孩子的贴身物品？”
妇人失焦的目光渐渐回神，似乎是不抱希望，但还是从怀里掏出个包浆的小弹弓。
“谢谢，我试试看。”
唐初夏接过，小弹弓的橡筋已经发黄，握把处磨得油亮。
她借着衣袖的掩护，将符纸悄悄贴在弹弓上，尝试催动指尖微弱灵力，能感受到体内气息如细流般涌向符纸。
前三张都失败了，她额角沁出细汗，不动声色。
第四张符突然化作莹白流光，只有她能看见的光轨直指巷子深处。
“这里好像有脚印。”
唐初夏立刻招呼远处的同僚，装作偶然发现线索。
白光在昏暗的巷弄中如同引路的萤火，周围的屋舍越发破败，直到一座被荒草淹没的宅院。
斑驳的门板上贴着早已褪色的封条，显得阴森恐怖。跟来看热闹的百姓窃窃私语：
“这不是几年前那个……”
“听说经常能听到小孩的哭声……”
“进去的人都没好下场……”
寻人符的光团正悬浮在那扇腐朽的大门上方。
年轻捕快有些畏惧，“头儿，这地方邪性得很……”
话音未落，唐初夏已经蹲下身，指尖轻触地面一道新鲜的拖痕。“半个时辰内有人经过，”她抬头时眼中精光闪烁，“而且扛着重物。”
开玩笑，跟许七安看卷宗这些天也不是白混的。
王捕头脸上的横肉抽动了两下，啐了口唾沫，走到最前面，“来都来了。”
他抽出佩刀，刀尖挑开锈蚀门锁，发出令人牙酸的一声“吱呀”。
众人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
走廊的木板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每一步都激起厚厚的尘埃，空气中腐臭味很浓。
唐初夏耳朵动了动，轻声说，“有声音！”
循着微弱的哭声，众人来到院落侧边的一座枯井前。看来小孩子就在井中了。
众人畏缩不前，王捕头目光巡逻了好几圈，最终还是唐初夏叹了口气，认命似的举手站出来，“我下去吧。”
小孩子是祖国的花朵，总不能见死不救，好歹她手里还有几种符，比普通快手多些保命手段。
在众人敬佩的目光中，唐初夏抓住绳索缓缓攀下枯井。
井下的黑暗浓得化不开。她突然停住，脚下仿佛踩到什么坚硬的物品，心头警铃大作，却听见身侧传来微弱的求救声。
袖中符纸激射而出，在井壁炸开一团荧光。
淤泥中的孩子已经奄奄一息。
回到地面，趁着众人忙活的空当，唐初夏悄悄将裹着硬物的帕子递给王捕头。帕子展开，躺着几截泛着诡异黄色的骨块。
王捕头脸上的大痣剧烈抽搐着，“底下发现的？”
“井底还有更多。”唐初夏声音发紧，“看腐化程度，可能已经埋了一年以上。”
王捕头脸色难看，目光在荒宅的废墟和那口阴森的枯井之间徘徊。
此前京城就曾经接连传出人口失踪，如今竟在长乐县的地界上也有如此罪行。
他沉声道：“立即叫大家封锁现场！”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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