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⑤-04 不争 ...
-
实在搞不懂莱斯特到底在说什么，艾伦又想起非常重要的另一点。
那天偷听到亚里科提到晶母的晚上，她送赛维回帝国学院后，去找了泰德先生，泰德告诉她，全系晶母姬娜过去是被供奉在英雄塔塔顶的，由魔女小小白看守。
她记得南希说，是她把水晶球从凯尔房间偷出来的，那水晶球怎么会到身为魔王的凯尔身上了呢？
于是她旁敲侧击道：“话说，泰德老师跟我提过，说英雄塔塔顶供奉着传说中的全系晶母？”
“啊……”回答的不是小小白，反而是莱斯特，他尴尬道，“别在这里提这件事可以吗……都是我的错……”
艾伦不解：“你的错？”
小小白面无表情地看着莱斯特：“因为这个笨蛋在我睡着时候把水晶球拿走了，而且弄丢了。”
“弄、弄丢了？！”艾伦惊讶道。那么贵重的东西也会弄丢？
莱斯特瘪着嘴巴，一双异色的眼睛偷偷瞥了一眼小小白，见她正盯着自己，赶紧移开视线：“这回真不是我粗心！妈妈说她要，我就给她了，然后就……弄丢了。”
啊……原来是莱斯特给了凯尔，然后又被南希偷走，交给了亚里科。
艾伦在考虑，如果告诉他们水晶球在亚里科手上，他们拿回水晶球之后愿意借给她做实验么？
唔……而且她不确定水晶球一定在亚里科手上，万一扑个空，她岂不是会被当做喊狼来了的那个孩子了么？
要不要告诉他们水晶球在亚里科手上这件事，她还要深思熟虑一下。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关于魔王的消息呢！”莱斯特虽然有时候天真了点，但是记忆力还不算差，他赶紧追问道。
“呃……”艾伦迟疑了一下，她想了想，说了一句废话，“魔王……在魔族。”
“这我知道。”莱斯特看着她，“没别的了？”
艾伦顿了一下，补充道：“你去魔族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
上次在兽人帝国情况太危急了，她一时受到冲击接受不了凯尔是魔王的这个事实，还来不及和凯尔说话就进了永恒之镜。现在三年过去了，她也冷静下来了，现在她想找机会跟凯尔谈一谈。
“不行！”莱斯特立刻拒绝道，“魔族太危险了，你是圣女，在魔族眼里你比金子还金贵！我不能让你去犯险！”
“你不是很强吗？你能保护我啊！”艾伦立刻拍马屁道。
“可是……”莱斯特还在犹豫。
艾伦摸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你带我去魔族，我就告诉你一件关于魔王的很重要的事！嗯，就这么愉快地说定了！”
比如，你一直寻找的、想打败的魔王，就是你认为的“妈妈”这件事！
“我还没……”答应……啊，算了，反正他近期不打算去魔族，因为杰诺委托他做“大陆最强新星”的评委来着，他走不开。
“啊，还有，莱斯特院长先生，请问你们学院还收学生吗？”艾伦得寸进尺道。
果然，赛维说的不错，莱斯特院长真的是个很好说话的可爱的孩子！
……
骑着白马姗姗来迟的光明神殿圣骑士团团长纳西索斯终于抵达了帝国学院，说想要见一见莱斯特。艾伦再三强调不要透露自己的存在，才终于放他走。
“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一直没怎么开口的小小白突然问她。
“啊？”艾伦愣了愣，才回答道，“因为一些意外，被烟熏坏了。”
“不是诅咒吗？”比起艾伦的解释，她更相信自己的判断，“照你身体的恢复能力，烟熏坏的话，不可能到现在都没好。除非——是诅咒之类的。”
魔女非常擅长诅咒，所以她倒是知道有几种诅咒可以达到失明的效果，并且不会因为身体的自我愈合能力而被治愈，是非常恶毒的诅咒。
“诅咒？”艾伦笑着摇了摇头，“不是的，真的只是被烟熏坏了。”
小小白沉默了一下，对她说道：“你过来。”
艾伦用精神力感受了一下小小白的位置，准确地走到了她面前：“怎么了？”
小小白看着她的举动没有说话。
艾伦轻轻地挂着微笑：“谢谢您的关心，没事的，已经很多人帮我看过眼睛了，但是都没办法。”
“你眼睛怎么会被烟熏坏了？”小小白似乎对她的眼睛上了心，追问道，“或者换句话说，你当时在想什么？”
“我和我弟弟遇到了一群坏人……你为什么这么问？”艾伦不解道。
小小白没有立即回答，英雄塔塔顶安静非常，艾伦心想，如果让她一直一个人待在这种地方，她一定会寂寞到疯掉的。
过了半晌，魔女再次开口了：“其实，是你自己不想睁眼吧？”
“嗯？”微笑凝固在脸上，艾伦否认道，“没有，我怎么可能不希望自己的眼睛好起来呢？”
【既然你这家伙就是专修精神力的，潜意识里封闭五感之一，拒绝用视觉和天地自然沟通，不是一件不算难的事吗？】
脑海中不知为什么，突然蹦出西里斯曾经跟她说过的话。
“你身上没有魔力波动，看身手也不像战士，但你却能准确找到我的位置，说明你的精神力很有可能相当不错，甚至不错到可以控制自己的五感。”小小白的语气似乎一直都那么平淡，但平淡中却是对自己判断的坚持：
“是你在逃避。”
【既然你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想拒绝和这个世界沟通，那让你重见光明的方法，就是另辟蹊径，重新找出一条路，让你有强烈的意识去主动和这个世界建立起联系。】
小小白的话和西里斯的话重叠起来了，她继续说道：“因为你的潜意识逃避着什么东西，所以才让你的眼睛一直好不了，凭你的精神力，完全做得到。”
艾伦咽了口口水，居然不知该如何反驳，因为越是研究精神力，她发现精神力对于使用者的影响程度越大，案例上因为专修精神力而疯掉的人不计其数，在精神力研究领域的知名大人物几乎个个都不得善终，有时候她都不太敢继续研究下去了……
【所以，当你疯狂地爱上一个人的时候……】
“你若真想重见光明也不是很难，”小小白觉得今天她说的话，比她这么多年来总共加起来说的都多，“不如……”
【于是，奇迹就发生了，你就真的看得见他了，你就真的看得见他所在的这个美好世界了……】
“试一试掉进深渊的绝望吧。”
她说。
空灵的声音好似一缕清风，倏而就消散在空气中，无处可觅。银发及地的娇小魔女坐在软垫上，闭着双眼，仿佛自亘古起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一般，并且将继续盘坐到不知何时的未来。
==================================
离开英雄塔后，小小白的话却一直萦绕在耳畔。
“你真的没事了吗？”赛维看她又走神了，不由担心道。
“没事没事，真的没事，莱斯特校长已经带我去治疗过了。”艾伦一回神，赶紧回答道。
赛维看着她叹气道：“当时真是吓死我了，还好莱斯特校长先生及时出手。不过你有听到他的龙吟么？我还看到他的右手变成龙爪了……”
因为他说他就是一条龙。
真正的龙族，而不是亚龙，这还是她是第一次见，以前只在教科书上提到过。
不过……教科书上怎么没说过龙族可以化为人形？
哎，启蒙教育还是太粗浅了，人族对别的种族的认知也是浅薄非常。
不过莱斯特让她不要告诉别人他是龙这件事，毕竟……龙族早已隐世千年，龙族生存的龙之岛也与大陆版块彻底分离，龙族已与各大族断绝来往了几千年。一旦被别人知道他是龙，会引起整个大陆的轰动的。
据莱斯特说，他大概是唯一一头在大陆上的龙了。
“哦，是吗？”艾伦敷衍地回应了他一下，顺口转移话题，“真如你所说，莱斯特院长真的很好说话，他已经答应让我进入莱斯特学院了。”
“那真是太好了！”赛维的情商非常高，他几乎是非常自然地接过艾伦的话题，因为他知道艾伦是在转移话题，“这样我们就可以直接参加学院里的比赛，而不用从地区赛开始打起了！”
聊起比赛的话题，艾伦问道：“可是我们还缺少两个队员啊？”
赛维摸了摸下巴：“嗯……这倒是个问题。你有合适的人选吗？朋友之类的也行，反正我们就是凑个热闹。”
“没有。”艾伦不假思索地回答他，反问道，“那你呢？你的朋友呢？凑个人头就行。”
“没有。”赛维回答得同样迅速。
朋友？不存在的。
艾伦：“……对不起。”——没想到你是连没朋友都没有的可怜孩子。
赛维：“……彼此彼此。”——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艾伦：“……”
赛维：“……”
半晌，艾伦叹了口气：“为什么要互相伤害呢？”
“大概是因为我嫉妒你那快溢出来的孤傲才华。”赛维说得一脸真挚。
哇！好恶心，鸡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不能输！
于是艾伦也说得一本正经：“大概是因为我敬佩你总是对所有人维持‘谢谢，不约’的铁壁结界；以及看似低调不争却每次用年级第一云淡风轻地碾压别人的变.态心理。”
赛维抬头看她，笑了。
“不是低调不争，”他纠正她，“是因为我知道不用争，我也比他们强。”
作者有话说
第128章 ⑤-04 不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