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夜雨寄北（2） ...
-
喻文州是一个很沉得住气的人。
他在知道叶予的名字之前，看到介绍人给的照片时，就觉得眼熟了，大概很多年前，就在黄少天的手机屏保上见到过这么一个人。
不过隔得太久了，那时候大家都还是训练营里的学员，黄少天和他还很不对付，每天叫他吊车尾，还跟他在厕所里打过架。屏保也是匆匆一瞥，只不过叶予确实是个美人，惊鸿一眼也能记得这么些年。
喻文州按兵不动，不动声色，慢慢掌握了真相，直到今天下午在训练室，一刀挑破。
不足够有戏剧性，但还是很有观赏价值的。
希望你厚积薄发的感情，能够一举击倒那个姑娘，祝福你，少天。喻文州心平气和地想着。
他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不知道自己的副队到底有什么青春浪漫言情过往，只晓得黄少天心头有一个漂亮姑娘，帮他抵御尘世诱惑，周泽楷出道的时候都能不屑一顾地说都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有这种级别的人我早就见过。
如果喻文州知道，他可能会选择提前给队友点蜡，而不是带领队员们扇着凉风在旁边看戏，送上无关痛痒的祝福。
黄少天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会主动前往网吧。
没什么不敢相信的，你不是之前帮叶秋刷副本已经去过一次了吗！他在心里鼓励自己，拉低了帽檐，低调地走进一个他赶路赶了半小时才到的老旧的网络会所……我擦叶予干嘛会选择在这里打游戏啊！根本不爽好吗！
他走了进去，不敢刷身份证，说我要找人，就四下张望着。
鉴于他一身藏头不漏尾的打扮，网管怀疑地眯起了眼睛，然后看到对方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一只手臂从卡座里举起来，扬了扬，然后一个明艳动人的年轻女孩儿从椅子里站起来，招呼到：“这儿，过来。”
十八岁那年叶予不辞而别，留给他一张空空的床铺，一段春梦般的记忆，几张再也没人用的账号卡，消失了这么些年。
再见，她恍惚就从那一年穿越过来，没有岁月的隔阂，动人如昔。穿着黑色的短Tee和牛仔热裤，露出的那一小段腰身白生生的，在盛夏里仿佛沁出凉意。胸大腰细腿长屁股翘，一样不缺，或者说经过几年的成长，更加热辣，黄少天大步走过去，隐隐觉得他看到了对方的平坦腹部上的马甲线。
“Hello，nice to meet you .”叶予说。
黄少天猛地张开双臂，把她搂进怀里，灼热的气息冲过口罩，还是喷在了女孩儿的发侧。他激动得整个人都有点发颤，想把脑袋埋进叶予的颈窝里，蹭蹭她，把这个温热鲜活的不是午夜梦回也不是难以启齿的幻想里的身体在怀里揉得更紧。
“哎呀，你看你，”叶予不痛不痒地说，“还是控制不住吧。”
“姐，这谁啊？”她作为旁边的小男生摘下耳机，不爽地看着黄少天。
黄少天松开叶予，狠狠地瞪了这个电灯泡一眼，想说我是你爸爸！哦不对，我是你姐夫！
“一个朋友，”叶予说，“你手头那张账号卡就是他的。”
黄少天还没来得及发言反对“一个朋友”这样普通的说法，就被后面一句话刺激了，他脱口而出一句“什么”，就冲到小男生的画面那里，看到的剑客号ID果然是“狮子座”。
那张唯一被叶予带走了的账号卡，结果并没有带走，而是给别人了？！
黄少天觉得自己快喷火了，他转头盯住叶予，拉下了口罩，刚准备讲话，叶予就扬手过来，手掌温柔地贴住了他的嘴巴。
“乖，快点刷卡上机，”叶予说，“队友们都等着呢。”
她还是这么擅长于掐灭他开口的机会，黄少天悲伤地想，他到底过来干嘛呢，叶予明显不想见他，宁愿放弃队长那种级别的相亲对象也不想和他碰到面，他们的关系十八岁那年就断绝了。
他抑郁地坐到了两人背后的卡座里。
妈的，他突然想起，的确就他表现得久别重逢非常激动，叶予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好像只有两天没见过他似的！
黄少天有点难过，然后发现自己身份证没在前台刷过，无法开机。
他拧过身去，“喂喂喂叶予！我不能在这个地方陪你打荣耀啊！你换个私人一点的地方行不行？你叫我怎么去跟前台刷我身份证啊？秒秒钟引起围观！”
叶予摘了耳机回头看他，微微愕然，然后笑了笑，柔和的灯光洒在她的眸子里，漾开星光点点。
“你真是心不诚，”她说，“不诚不灵的，你办不好事。”
黄少天鼓起腮帮子。
“我快六年没见你了，”他说，“什么消息都没有，那天上午我冲到机场，还是没有追得上你。这几年完全找不到你，我恨你。”
“扯淡吧你就，”叶予的手臂支在座椅的扶手上，用手掌托着下巴，“恨我还跑过来？”
“我又恨你又想你，”黄少天眼也不眨，“好想你，我还喜欢你。”
叶予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凝。
玩着剑客“狮子座”的小男生也扭过身来，嘶嘶地抽了两口气。
“我的妈呀，牙酸，”他说，“姐，这你姘头啊？”
“小孩子滚一边去。”黄少天不客气地说，继续凝望着叶予。
“你也不迂回一下……”叶予放下手，把耳机放好，转过椅子来，端端正正地听黄少天讲话。
“迂回有个屁用，”黄少天义正辞严地说，“我来就是要告诉你，我还继续追你，就当这六年不存在，反正也过去了，过去了的事说一眨眼就是一眨眼。我就还喜欢你，要追你当我女朋友，你同不同意啊？”
“这是你的自由。”叶予颔首，认可道。
黄少天的心有点凉。
哦，当年她也是这么说的，你喜欢谁想追谁都是你的自由，不过我答不答应也是我的自由。
这人怎么这么烦呢，我说我深情不变，你特么就来一出我绝情也不改？叶予你真的讨厌死了。
“别这样，”叶予继续说，“你这样搞得大家都没办法好好打游戏了。”
黄少天气结，“叶予你混蛋！你这个，这个——”
伶牙俐齿黄少天也有无话可说无词可用的时候。
叶予转头，叫住她弟弟，说：“自己玩儿吧，帮我把东西收回去，我带这个哥哥出去谈谈心。”
小男生目带圣父关怀世人的悲悯感点了点头，说：“注意安全，不要从心谈到肾了。”
叶予拍了他脑袋一巴掌，站起来，走到黄少天面前向他伸出手。
“走吧，你不是请我吃东西吗？”她说。
黄少天用力地握住了那只白皙柔软的手，把她一路拖拽出了网络会所，没走几步路，就扭身一压，将叶予困在他的两臂和墙体之间。
“我想亲你。”他闷声闷气地宣布。
叶予愣了愣，往两边张望了一下，然后伸手替他摘下脸上的口罩，用一副无所谓的口吻说：“亲吧。”
黄少天立刻凑上去，稳稳地封住了叶予的嘴唇，舌头撬开对方抵抗力不强的牙关，扫荡进去，卷住了那无动于衷的舌尖，搅动起来，用力地吮吸，甚至用犬齿威胁性地厮磨，小兽一样展示着进犯的意图。
紧贴着的女性躯体微微软化了一些，混乱的鼻息与他的呼吸交织。
叶予伸手推他，发出轻微的表示反对的鼻音。
黄少天撤了一只手下来，握住叶予的手腕，把那只手带到他颈子上挂住。
叶予单手环着他的后颈，另一只手还是在推挤他的胸口，但仍然被吻到喘不过气来，被放开的时候，急促地喘息了一会儿。
“你要说是这玩意儿，”叶予说，她会发好听的儿话音，黄少天学了好多年也学不好的，“我不会同意的。”
“那这样你就同意啦？”黄少天说，迅速地在叶予嘴唇上又啄了一口。
叶予看着他，目光柔和，亲切，体贴。
“你别自虐了。”她说。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夜雨寄北（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