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视》虚从

5、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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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尚早，程末给闻静榨了杯果汁，顺便给自己倒了杯水。
　　闻静将果汁推到他面前，跟他的白开水做了个交换，“我喜欢喝白开水。”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先聊着，闻静专注地看着电视上播放的综艺节目，偶尔会偏头看正在喝果汁的程末。
　　“怎么了？”
　　“感觉你和果汁真不搭。”
　　程末无言，“谁把我的白开水换走了？”
　　闻静捂嘴轻笑。

　　片刻后，程末开始不住地晃脑袋，他费力地支撑着眼皮，朝着闻静伸出手，不过被她躲开了。
　　闻静从沙发上站起身，冷着脸站在一旁俯视着程末，看着他一脸难以置信地倒在沙发上后，这才不紧不慢地拿过白开水一口一口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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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末醒来的时候，先是懵懵地看了看四周，待看清坐在旁边的闻静和自己的所处的状况后，突然有些激动。
　　“你想要做什么？！”声音中隐隐含着失望和怒意。
　　此时闻静正认真而专注地看着一档娱乐综艺节目，听见他的吼声，她不悦地将电视关了，接着丢开遥控器，走到他面前。

　　程末正被束缚在木制的沙发椅上，身上的绳子捆得很结实，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摆脱不了这股束缚。
　　闻静倒是不担心他会挣脱绳子，因为绳子是她带的，也是她亲手系上的，她对此非常有信心。

　　她双手撑在沙发椅的两侧，身子微微朝前探。
　　她看着他，他看着她。
　　半晌，程末自嘲着低下头，一脸落寞，“你还是不相信我没杀人，对不对？”
　　“你还记得你曾经穿过一件衬衫吗？”闻静站起身，抱着胳膊走到床边，倚着墙微微侧过头，视线飘向窗外，“你好像只穿过那一次衬衫，应该不会没有印象吧。”
　　“我记得，那件衬衫怎么了？”
　　“你为什么把它丢掉？”
　　程末显然没想到闻静会问这个问题，他不自觉地紧抿嘴唇，沉默了。
　　他的沉默她一点儿也不意外，“我曾经在你衬衫的领角看到一滴血。”
　　“……怎么可能？！”他摇着头，否定着她的说辞，“……一滴血……那肯定是哪里蹭破皮了，不小心弄上去的啊！”
　　“那你为什么要把它丢掉？”她收回视线，轻飘飘地看向程末，“一滴血而已，洗洗就能穿，为什么要丢掉？”
　　“……因为不合适。”他低着头喃喃道，声音很小。
　　“什么？”她没听清。
　　“因为不合适，我不喜欢这种拘谨的衣服，之所以尝试着穿它，是为了见你。”他说着说着，突然自嘲一笑，接着仰头倚在沙发椅上，药性应该还没完全消失，他耷拉着眼皮看她，明明是一张笑着的脸，却充斥着绝望与不甘，“反正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我不是那个13起变态杀人案的凶手吧……那你报警吧。”
　　“我相信你。”
　　“……什么？”
　　“我相信你不是那13起变态杀人案的凶手。”她走到放置着包的沙发前，伸手从包里拿过一个东西，她走到程末面前，伸手摸着他的头发，“你只是杀了最后那两个吧？”
　　软，滑，手感很好。
　　程末怔怔地看着她，整个脸上画满了问号。
　　她俯下身，摸他的手从头发、脸颊、肩膀，一路摸到了手，细长白皙，很好看的一双手，她用指腹在他的手背上蹭了蹭。
　　下一秒，她撑开折刀，狠狠地扎在了他的手背上，刀刃直穿手掌，钉在沙发椅的扶手上。
　　程末本能地叫出声，手掌传来的疼痛使得他整个人抑制不住地颤抖着，他的表情因疼痛而变得狰狞，声音尖锐沙哑，额头上青筋凸起，周围铺着细密的汗水。
　　他此时此刻的表情，让闻静很是享受。
　　她将手撑在刀柄上，身体的重心另刀刃继续朝下没入，程末的手指不自觉地抽搐着，身上散发出来的痛苦和挣扎为闻静带来一阵舒畅感，她笑着道：“因为，前面那11个人，是我杀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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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程末喘着粗气，勉强抬头看向闻静。
　　她松开压着刀柄的手，捏着袖子为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过被程末偏头的动作给拒绝了，她也不恼，顺势拔掉插在他手上的折刀，在他的袖子上大致擦拭了一番，接着又拿过来，捏着自己的袖子细细地擦着，全然不顾程末吃痛的叫声和从他手背上涌出的血液。
　　她擦完折刀后，在手上把玩了一阵，小小的折刀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力似的，在她的指尖飞快地跃动、开合、旋转着：“折刀真小啊，如果不是直接抹开大动脉或直刺心脏，一般很难杀死一个人呢。”
　　一旁的程末咬着牙喘着粗气，眼睛因疼痛而紧闭着。
　　闻静也不管他她，继续玩着折刀，“不过轮折磨人的工具，没有东西能胜过它。一点一点划开皮肤，血总是不断地涌出来，或者刺入关节，轻易就能卸掉一处肢体，或者刺入身体里，搅动刀身时能听到肉撕裂的声音……每次他们那些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脸都能让我感到身心愉悦呐。”
　　“……变……态。”程末咬着牙道。
　　闻静笑笑，“你不是也杀了两个人么？难道没有体会到这种畅快感？”
　　“……我没有……杀人。”
　　“呵。”闻静将折刀凑过去，在程末的脖间滑动着，每滑过一下都能带出一条淡淡的血痕，血珠争相从皮表冒出来，一点一点顺着滑下去，“是不是你其实已经无所谓了，如果你真是凶手，我就当帮助社会清理垃圾了，如果你不是凶手，我就杀鸡儆猴，警告一下那个差劲的效仿着——手法那么烂竟然还想冒充我，真是可笑。。”
　　“……你……要杀我？”程末的声音有点沙哑和虚弱，不过却异常冷静，“为什么？”
　　“你太为难我了，杀人为什么需要理由？”闻静摸摸他的头发。
　　“你杀那11个人的时候，也没想过为什么要杀他们吗？”
　　“为什么要想那么麻烦的事情？”她眯着眼，仿佛在回忆一些美好的回忆似的，“看见落单的人或者容易接近的人，又突然来了兴致，就杀咯。”她笑了笑，“一开始察觉到你跟踪我的时候，还以为你要杀我呢，结果拖了这么久，反倒是我把你杀了，真好笑。”
　　程末抬头看着他，双目微红，眼神坚定，他嘴唇泛白，悠悠开口道：“这些日子你之所以接近我，只是为了杀我？”
　　闻静看着此时憔悴却安静的程末，心里泛起了异样的感觉，她努力驱散着内心深处滋生出的东西，没有立刻回答他的提问，而是微微歪着头，看着他充血的眼睛，“你喜欢我吗？”
　　他只是看着她。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刚开始见到的他，塌着肩膀走在人群中，总是面无表情的低着头。
　　只是当时的他，也没有现在这份疏远和陌生。
　　她不喜欢这样，她要尽快杀了他。
　　“不回答也没关系。”闻静双手捧着他的脸，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看着他脸上逐渐浮现的厌恶，她的烦躁感越来越强，“看在你比较有意思的份上，我尽量不让你太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