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无赖上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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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至客厅，那人听到动静起身行礼。直到他抬起头，夏依然才恍然：原来，是他！
走到主位坐下，端起茶杯，悠悠道：“说吧，你的目的。”
月华轻轻一笑，走至夏依然面前拱手，却被突然窜到跟前的红儿一阻，手放在前面抬也不是放也不是，甚是尴尬。红儿似乎没看到月华的尴尬，直挺挺的立在夏依然面前，不让其上前半步。轻笑一声，为红儿的护主感到高兴，本来端着茶打算看戏的，那月华频频使眼色，眯眼，静静喝茶，直到月华感觉自己眼睛快抽筋时，才看到红儿不情不愿的回到后方。
阻碍的人走了，月华立即上前，“这位小姐，好久不见。”
伸手，“拿来。”
装傻，“什么？”
冷笑，跟我装？“既然如此，红儿。”
“在。”
“按照惯例，把这个人带下去，洗干净了再带上来。”
“是。”朝月华道，“公子跟我来。”
？月华这下懵了。不是在谈手帕的事嘛，怎么转眼要自己洗澡？打量全身上下，两个月前的新袍子已变的皱皱巴巴，看不出本色，再闻闻周围，唔，好臭！看来是得好好洗洗。抬眼看向夏依然，这是受不了了吧？
“注意，务必，洗的干干净净。”两人走至屋外后，夏依然的声音悠悠传来。
眼露欢喜，声音也上扬了几分，“是。”
洗澡的日子是幸福的，特别是对于长时间身子没沾过水的人来说，这样的时刻弥足珍贵。故而对于夏依然最后一句话，月华只当她不喜欢满身汗臭，不干不净的人，屋内水汽蒸腾，熏的月华两颊生红，多日被泥土灰尘掩盖的容貌也随着搓洗渐渐显露。如画的眉眼，仿若雕刻的精致鼻梁，薄薄的粉嫩嘴唇微抿，十足诱人。只是如今神情扭曲，破坏了几分美感。
看到浴室外的衣架上空无一物，月华明白了，洗的干干净净侧重点非洗，而是干净，干净的他现在连块遮羞布都没有，这样的自己，怎么出去见人？还是，她本来的意思就是这，一开始就让自己知难而退？然而，他已无退路。
拿到帕子方长舒口气。这帕子褶皱只相交的两条，其他地方无任何印子，看来一直被那人收着。交给红儿，意料之内看向门口衣冠不整，气定神闲的人，微微一笑，抬手示意：“坐。”
仿若穿着上好绸缎衣服，慢悠悠的踱步坐下，一张脸没了掩饰，配上如今的姿态，竟是十分赏心悦目。难怪要被卖到青楼了。
微微咳嗽，示意夏依然。她刚刚那是什么眼神，竟然这样看自己？“咳咳，小姐，对所看到的可满意否？”
“……”直视不答，这个狐狸，精明奸诈，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会被扭曲，索性不语。
尴尬，却马上接话：“小姐家的服务还真不错，仆人也甚是到位，我很高兴。”
呵，讽刺她家服务不好？“我也很高兴。”
再次被噎，再接再厉，“小姐觉得我这一身怎么样？”
扫一眼披着帘布的人，“挺适合你。”
“……”遇到对手了，疾步上前，开门见山，“我这次来是投奔你的。”
挑眉，终于说出目的了。示意继续。
“我……娘去世了……我现在，无家可归了。”
死了？“怎么回事？”难道钱不够？
垂眸，面露哀伤，“你给我的钱几乎全用了，请的大夫，吃的药都不见效果，我娘……是在痛苦中走的。”
不治之症？“你娘……得的什么病？”
“说不清……大夫都说不清。”
“吃药的方子你看过没？”
“看过，不懂，那些大夫是我们镇上的名医。”
这就是别人给啥吃啥了，皱眉，“还有方子吗？”
抬头，嘟嘴，“被你拿走了。”
红儿抿嘴偷笑，“小姐，给。”
接过药方，一张一张翻看，眉头越皱越紧，最后竟然一把丢开，气愤开口：“庸医，庸医！”
惊讶，着急扯过夏依然袖子，“怎么？！”
胸口起伏不定，这群庸医。也不管月华的举动，劈头就问：“你娘病时都什么症状？”
“症状……对，四肢瘫软，手脚无力，开始什么也不想吃，后来渐渐要吃甜点，每日我都要去买上五人份的点心，后来，连点心也不吃了，再后来……就……”说着，泪水滑落。
仔细听着月华的话，高血压，糖尿病，都是晚期。然，若非那些庸医的胡乱开药，他娘不会死的那么快。手慢慢触上低垂的额头，“节哀。你娘在天之灵，一定不愿见你为她伤心。”
慢慢的，缓慢的放开手，此时的月华再也不是奸诈的狐狸，而是脆弱需要被爱的可怜孩子。一时心软，竟脱口而出：“你想知道你娘的死因吗？”
话一出口夏依然就后悔了，亲人离去本就悲伤，若让他知道他娘本可以活的更久一点，只要照顾好，却因自己的无知而生生葬送了亲人的性命，这样的打击，该有多大？
可是，话已出口，月华灼灼的目光直盯着夏依然，坚定的神色耀眼之极。闭眼，看来是躲不过啊，罢了罢了，“你娘……是吃药吃死的。那些药，单独看都是补身子的，但方子太多，吃的杂，免不了有相克的物质，这些东西沉积在你娘体内，又无法排泄出去，最后腐蚀内脏……”
“这、这么说……是我，是我害死了我娘！”
“不，是那群庸医。”
“你说谎！”猛地起身，“就是我！若不是我不懂医，若不是我盲目相信那群庸医，我娘……她就不会死……”缓缓跪下，神情悲痛。
撇过头不愿看月华的样子，“节哀……”转身吩咐，“让黑伯收拾一间屋子，周围不要有人，今晚，让他住进去。”
“是。”
“去吧，好好睡一觉。”
仿若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呆呆的，顺着夏依然绵长温柔的声音指引，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夏依然眼神复杂。
那一晚，听起夜的下人说，那间屋子不时传来抽泣，紧接着是物体碰墙的咚咚声，在万籁俱寂的夜晚，格外渗人。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无赖上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