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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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棒
于是，星谷放弃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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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加入排球部的三天后，也是对战青叶城西的前一天，日向和影山的训练比起最开始顺利了许多，成功率的上升总算是让日向青白了三天的脸色好看了一点……大概。
“果然怪人快攻看多少次都反应不及啊。”旁观两人训练的泽村大地向菅原感叹到一半，那边日向的接球马上就出了问题。
“…………其他地方要是也能这么厉害就好了。”
“别这么说嘛。”走进体育馆的武田老师真好看着因为失误被影山骂得快要吐魂的日向，一边往学生的方向走去一边高声喊道：“Don’t mind!”
“日向要好好利用自己的弹跳力和速度，这种天分在同年龄阶层中算得上独一无二。我相信基础差距绝不是无可救药，都可以先慢慢来，太心急反而会起到反效果哦。”
他按着自己学生的卷毛小脑袋安慰。
日向对头发被蹂躏一通的举动没有显示出半点不适，只是皱着眉说道：“并不是独一无二……还有比我更厉害的人。”
日向翔阳的能力如何，在场的众人都亲眼目睹。不仅仅如此，那个总是对自己充满信心（偶尔还有点乐天到烦人）的日向会在自己最骄傲的地方承认技不如人更让他们吃惊。
“谁？我们学校的吗？他对排球部有没有兴趣！”首先发问的是身为队长的泽村大地，他有点激动地摇晃着日向的肩膀，和泽村176cm的身高相比矮了一截的日向差点没站稳脚。
“诶诶诶？虽然确实是乌野高中的学生。还有，是她（かのじょ）不是他（かれ）。”日向奋力地试图从大地的魔爪下挣扎出来，一时半会都没弄明白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是我的那什么……叫什么来着……青马竹梅？”
“是青梅竹马，呆子。”最后还是影山实在看不下这场闹剧拎着日向的后衣领把他扯出来。
“对！就是这个！”日向·国文白痴·翔阳右手敲左手：“总之就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女孩子。”
“原来如此，是女生的话可就没办法了。”菅原叹气。
“重点不是这个啊菅原前辈！”田中怪叫起来：“区区一个日向竟然有青梅竹马！！！可恶，为什么这么好的事情就轮不到我呢，羡慕死了！！！”
“诶？这是什么值得羡慕的事情吗？”
“闭嘴！拥有的人是不会明白不曾拥有的人的痛苦的！”
“奈奈也说过一样的话。”然而就算日向再怎么努力回想也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时候听过的了，另一件事他倒是记得很清楚：“就算比赛能女孩子上场估计奈奈也不会加入吧。升上高中之前她和我说高中不打算再参加运动社团了。”
“哦哦哦她叫奈奈吗，真是可爱的名字！”
“田中你闭嘴。”玩家缘下力对田中龙之介使用肘击，效果拔群，田中龙之介倒下了，“二年级的话，我想日向说的应该是星谷奈奈吧，在我们年级还挺有名的。”
“再？她以前是排球部的吗？”大地想起日向之前说自己初中时一直在女子排球部练习的事情。
“不是，奈奈以前是雪之丘疾走部的主力哦，担任最后一棒的王牌，超厉害的！”说到关于青梅的光辉伟绩，也不知道日向究竟是哪里来的自豪感：“我们初中虽然对男子排球的重视度很低，但疾走部是奈奈自己建立的社团，三年来都是县内第二名！”
“比起在这里炫耀不属于自己的功绩，你还是先给我做到能把球正常打出去吧！”影山毫不留情地给日向一记爆栗，及时打断有滔滔不绝说下去的趋势的日向：“继续练习！”
“我知道！你别拖着我走！”
其他人的也陆陆续续开始进行训练，只有泽村大地一个人还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着什么。
“日向。”社团活动时间结束后，大地叫住了因为感觉被蔑视了身高而差点再一次和影山吵架的日向翔阳：“可以的话，明天我们去青叶城西打练习赛的时候，叫上你的朋友来一起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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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过来找我？”将头发扎成一小揪马尾的少女用漫不经心的表情写着习题集，刷题速度完全没有因为聊天儿减慢，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在意日向翔阳就这么把自己卖了的事。
正是翔阳与队友们提起的青梅，星谷奈奈。
“没办法嘛，意识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答应队长了。”
“我懂我懂，你活到这么大岁数没被人拐卖着实要归功于为此劳心费神的我。所以，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去做一面表扬锦旗送过来？”
“可明天是我高中第一场比赛，奈奈不期待吗！！”
“只需要把‘高中’换成‘初中’，你上一次你这么和我说的时候是在一年前，然后我在观众席看着你被北川第一打得溃不成军。”提到某个完全不想从记忆中淘出来的词汇，星谷奈奈心中不爽地紧握了一下手中的笔。
“这次不一样！不是为了让我能够上场才答应比赛的朋友，而是真正的排球队友啊！影山……北川第一那个训我的家伙确实很厉害，总之这次我们绝对会赢！”
绝对会赢……
自己当年也总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然后被残酷的现实打击得体无完肤。
——唔，丧气话就不必拿出来和这个笨蛋说了。
虽然在几天前排球部3V3比赛胜利后日向相当兴奋地和自己说了一大堆，但日向翔阳表述时那些“呯”“哐”的拟声词相当影响常人理解。少女用笔帽的那一头去戳日向鼓着的脸，对方pikapika的期待目光让她露出一副被灼到的表情，忍不住出言嘲讽。
“这时候就知道把你发青的脸色收回去了？从小到大一紧张就肚子疼的毛病真是一点没变。”
“啊，是哦，是比赛啊……”反应过来的日向脸色又顺便变得难看起来。
“停停停，要命。”虽然很想说话但少女选择先抄起黏在自己腿边的布偶猫冲日向翔阳丢过去再说：“明明刚刚还在那里和我嘚瑟怎么一下子就怂回去了，你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草履虫吗？！你是单细胞生物吗！”
日向稳稳地接住了青梅家的猫大爷，布偶猫不满地甩甩尾巴，在日向怀里卷成一团。
得到治愈的日向脸色好看了些许，捏了捏怀里的猫爪。
眼见独家放松方式奏效，少女总算松了口气。同时哀叹自己今天也和40岁的老妈子一样为竹马那一到比赛前夕就目不忍视的心理素质操碎了心。
——我第一次比赛的时候有这么丢人吗？
激动应该是有的，星谷奈奈试图回忆，但那个时间点未免也太过久远，她无论如何能回想起来的就只有男孩冲过终点时灿烂的笑容，以及败北时随之而来的不甘。
这微不足道的自尊此后伴随她五年。
——啧，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
“所以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显然，单细胞生物日向翔阳还没有进化到能够学会自然转移话题的地步，他强行把话题带开了。
“你刚刚说练习赛是和那个学校一起来着？”
“青叶城西。”日向不明所以地重复一遍。
原子笔在习题集的最后一题上利落地写下答案，奈奈一按笔帽，笔芯就顺着弹簧“啪嗒”一声缩了回去。
“去。”
少女头也不回耍帅地投篮一般把笔往后丢，丢进了书桌上的笔筒……旁边的垃圾桶里。
日向翔阳体贴地站起来把原子笔从纸屑堆里捡出来塞回笔筒，又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的表情坐回了原位。
“所以看在我去给你加油助威的份上，这次可得漂亮地赢下比赛！”同样单细胞生物没有进化到能够学会自然转移话题的地步的星谷奈奈小姐强行把话题带开了。
“……”
“想笑就笑好了，你那张脸看着我就烦。”
星谷面无表情地手捂耳朵将日向翔阳的笑声挡在大脑之外，起身往门外走：“我去帮我妈做饭，你想吃什么？”
“鸡蛋拌饭！”
日向翔阳和星谷奈奈的声音同一时间响起。自问自答的星谷嗤笑了一下：“你也是吃不腻。不回家吃饭就自己去打电话和日向阿姨说啦。”
“耶！”
“翔阳在这边吃饭吗？这个点该饿了吧。”星谷凉子对走下楼的奈奈招手：“过来帮我盛汤。”
“一下来就只记得问别人家的孩子吃不吃饭？女儿我好难过。”星谷抹去并不存在的泪花：“果然翔阳才是你亲生的。”
“说什么傻话。”
母上大人拿汤勺敲星谷的脑门。
星谷去够橱柜顶层冰凉的汤勺，放在水里冲了两下，盛了三碗汤，开始在菜篮子里翻鸡蛋。她今天和日向聊天下来得晚，晚饭差不多已经全部做好了。两人忙着手里的事没有再说话。星谷凉子给最后一盘菜装盘后突然说：“翔阳上高中后是不是加入了什么社团来着？”
“排球部，他从小学开始就一直喜欢排球嘛，一有空拉着我帮他练习扣球。”
“噢，挺好的。”
奈奈答话的时候没回头，也就没看见母亲的动作顿了一下。
“奈奈，也不用一天到晚老呆在家里学习。这个月不正好是那个什……你以前经常参加的……春季疾走节吗？我已经在网上帮你报好名了。”
措手不迭。
星谷奈奈敲鸡蛋的手一滑，蛋清混着蛋壳碎片弄到了桌面上，黏黏糊糊的触感满手心都是，她慌张地扯过两张纸巾擦掉了蛋液，随后将鸡蛋一整个儿丢进了垃圾桶。
“不是说好上高中我就不跑了吗？”也听不出到底是愿意不愿意，最终她也就只是颤抖着声音这样抱怨着。
“奈奈，你妈妈可是很坚强的。”星谷凉子拿过另外一个鸡蛋，利落地敲开铺在米饭上，丢掉蛋壳转动手上的圆筒撒了点胡椒上去。
“你要拿我当借口不是不可以。不如说你有向我撒娇示弱的时候，妈妈真的很高兴。”
“但是，不要太久。我的女儿可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她将做好的鸡蛋拌饭塞给奈奈：“先去试试看，然后再告诉我答案。”
少女顺从地走到厨房门口，手指触碰到冰凉的门把手，可是另一只手上的饭碗热得发烫，让她恨不得下一秒就把碗扔掉。
——什么借口不借口，我是真的不想跑啊，为什么大家都不相信呢？
她觉得有点生气，但又做不到对母亲发火。不如说反过来说，星谷奈奈从小到大天不怕地不怕，唯一的软肋就是星谷凉子，所以无法为自己争辩一句，唯恐自己毒舌惯了的话语变成伤人的利刃。越是在乎，不想被误解，就越是无法传达，被母亲误解。
——现在的我如果跑起来，大概又要变回以前那个自己吧。
端着碗路过走廊上的装饰物，铜黄色的反光镜面上映出少女的全身。因为还没有攒多久而显得滑稽的头发长度、染过的紫发、不适合脸型的黑框眼镜、无意识抿着宛如在表达“我不高兴”的唇角弧度。外貌方面能被归纳为优点的地方大概就只有过去一直锻炼而匀称修长的双腿。
眼前这个名为星谷奈奈的人，就算外表看似已经挥别过去截然不同，实际心理上毫无寸进。
星谷知道再纠结下去要变白痴的绝对是自己，于是她果断放弃了思考。
哪怕这样放任下去，自己害怕的东西依旧是谁都无法解答的难题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