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HP]白塔巫师》有执念的兔子

3、对角巷一日游

　　崔斯塔穿着一件藏蓝色的连帽卫衣，还把帽子戴在头上，在烈阳高照的夏天这样做真的很热，而且耳朵被帽子压得很不舒服。没办法，她得装作自己患有白化病。这当然是克莱尔的要求，崔斯塔真不知道她到底是这么想的。
　　她一个人站在信箱旁边等候教授的到来。她在出门前费劲了口舌才成功劝说丽芙不跟着自己。如果有丽芙跟着她，这趟旅程肯定会变得比给一桶蟾蜍开膛破肚还要无聊。
　　崔斯塔非常期待这次久违的出行，然而不知道为什么，那位姓斯普劳特的教授已经迟到了二十分钟了。
　　崔斯塔想：“或许这位教授记错了时间？”
　　又等了十分钟，终于有人过来了。崔斯塔听到了一声“啪啪”的刺耳声音，有人在她旁边幻影显形了。一位一头油腻黑发、鹰钩鼻、皮肤蜡黄的中年男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斯普劳特教授？”崔斯塔问。
　　“她临时有事，我是教魔药学的斯内普教授。”斯内普教授带着一脸的不耐烦，“我会代替她带你去对角巷购买你所需的物品。”
　　崔斯塔略带无辜地眨了眨眼，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位教授会这么的……啊，她明白了。她同情地看了对方一眼，被人从坩埚前强行拖开一定非常不好受。
　　“抓住我的手臂，霍克小姐。”斯内普继续说道，却又懒得解释他为什么要这样要求崔斯塔。
　　崔斯塔紧紧抓住他伸过来的右手臂，随即她发现周围变得一片漆黑。她受到来自各个方向的强烈挤压，一点儿也透不过气来，胸口像是被几道铁箍紧紧地勒着。她的眼球被挤回了脑袋里，耳膜被压进了头颅深处，
　　很快崔斯塔的脚再一次碰到了地面，她觉得自己刚才似乎是从一根非常狭窄的橡皮管子里挤了出来。
　　崔斯塔一边揉着流泪的双眼一边想：“如果这就是这个世界的传送魔法……对不起，我还是继续用传送门吧。”她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巷中，周围没有其他人。
　　随即崔斯塔听到斯内普教授冷漠地说道：“这里是伦敦，而对角巷就在这个城市的西区里。现在跟我来。”
　　崔斯塔赶紧上他，然而这稍微有点儿困难，因为他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崔斯塔不得不小跑着才能跟上，然后差点儿撞在了突然停下脚步的斯内普教授身上。
　　“这里是查令十字路。”他说完后又继续往前走。这时他们已经来到了一条店铺林立的大街上。
　　此时人虽然多，但还没有到水泄不通的地步。他们经过书店、唱片店、汉堡专卖店、电影院，显然这只是一条普普通通的街道，来这里购物的都是沉睡者（普通人）。
　　但崔斯塔很快注意到一家大书店和一家唱片店上之间的一家酒吧，那里散发着非常明显的魔力波动。
　　施了让沉睡者看不见的咒语？崔斯塔注意到过往的沉睡者好像根本看不见这家酒吧。那个就是克莱尔提到过的对角巷的入口破釜酒吧了？
　　果然，斯内普教授在这家酒吧前停了下来：“破釜酒吧，对角巷的入口。”
　　不是吧？
　　她一脸崩溃地看着眼前肮脏狭小的酒吧。习惯了前世一尘不染的白塔和巫师市场后，真的很难接受这种环境。
　　她还没来得及吐槽，斯内普教授就拉着她进到酒吧里去了。里面又黑又脏又简陋，崔斯塔不知道该吐槽些什么才好。你们是一群还处在中世纪的野法师（野法师指的是自学、偷学魔法的巫师。这里单指自学。）吗？
　　崔斯塔庆幸地是，斯内普教授只是简单地回应了一声酒吧老板的问候就拉着她穿过吧台，来到一个四面有围墙的小天井。这里除了一只垃圾桶和一些杂草，此外什么也没有。
　　不过启动了附在面具上的【侦测魔法】后，崔斯塔很容易就能看到垃圾箱靠着的那面墙壁上恒定了一个魔法。简单改良后的【侦测魔法】可以让崔斯塔直接看到这个世界物体上附有的魔法，不过仅限于魔法强度，以光芒强度来表示。
　　她猜想斯内普教授接下来就会启动这个魔法来让他们前往对角巷。
　　然而他没有。
　　斯内普教授在关上破釜酒吧的后门后，立刻转身朝向她，这时她才注意到他的眼睛冷漠且空洞。
　　大脑封闭术？可是为什么在面对一个还未入学的小女巫要用它？还是说……是已经习惯了？
　　斯内普教授用一种冷酷的声音说道：“你对幻影移形没有表现出好奇，很明显你也知道破釜酒吧的存在。这对于一个麻瓜出身的小女巫很不寻常。”
　　注意到男人的手已经插进了袍子的口袋，她敢打赌那只手肯定抓紧了魔杖。
　　“实际上，我是个混血。”崔斯塔内心的小人翻了个白眼，原来是没人和斯内普教授说过她的家庭情况。
　　“混血可不用……”斯内普教授说到一半就闭上了嘴。
　　哦，他猜到了。
　　不过崔斯塔还是把原因说了出来：“因为我父母双亡，估计学校不是很放心让我一个人来对角巷。”
　　崔斯塔看见斯内普教授的眼里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又变得空洞。
　　紧接着，崔斯塔继续对他说：“如果您很着急回去照料还架在火上的坩埚的话，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什么？”
　　“我可以自己坐火车回去的，萨里郡离伦敦不是很远。”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她不想再幻影移形一次了。崔斯塔从未坐过火车，但她会用传送门魔法还坐什么火车。
　　“不，我是问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正在熬魔药。”
　　“哦，这个啊。”崔斯塔笑着说：“您的袖子上沾着一些新鲜的火蜥蜴血液，它必须要在半小时内加入到坩埚中，否则会失去效果。我还从您身上闻到了烈焰草的味道，同时用到这两种草药的只有灼热魔焰。还有，在加入火蜥蜴血液熬煮两个小时后，必须立刻加入下一种材料。而且您好像很着急……”
　　“……如果立刻加入半格令月长石粉末，那这个时间将延迟到四小时。”斯内普教授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但那不是会降低它的威力吗？”崔斯塔好奇地问。
　　斯内普教授没有回答。
　　短暂的沉默过后，他越过崔斯塔，开始数垃圾箱上边的墙砖：“垃圾箱往上数三块，再往横里数两块。用魔杖敲击这块墙砖三下，对角巷的门就开了。”
　　他用魔杖在墙上轻轻敲了三下。
　　敲过的那块砖抖动起来，开始移动，中间的地方出现一个小洞，洞口越变越大，不多时他们面前就出现了一条宽阔的拱道，通向一条蜿蜒曲折、看不见尽头的鹅卵石铺砌的街道。
　　“如果霍克小姐知道怎么购买书籍、魔杖还有药粉这些东西的话，”斯内普教授说，“那我就送到这里了。”
　　“好的……等等，药粉？什么药粉？”崔斯塔睁大了双眼，那张单子上可没说要买什么药粉。
　　斯内普教授虽然嘲讽地说了一句“看来还是有无所不知的霍克小姐所不知道的事物存在的”，但他还是领着崔斯塔进了药店，帮她向柜台后边的营业员买一份标准剂量的各种药粉。这时的崔斯塔则是打量着这家药店，这里散发出一股臭鸡蛋和烂卷心菜叶的刺鼻气味。地上摆放着一桶桶黏糊糊的东西，顺墙摆着一罐罐药草、干草根和颜色鲜亮的各种粉末，天花板上挂着成捆的羽毛、成串的尖牙和毛茸茸的爪子。
　　她果然还是更喜欢上辈子的巫师市场。
　　他们走出药店后，斯内普教授立刻把包裹塞进崔斯塔的怀里，然后就幻影移形走了。崔斯塔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这一切发生得太快。
　　她无奈地耸耸肩，随后走进药店对面的帕特奇坩埚店去购买新的坩埚。
　　半个小时后，崔斯塔拎着几个大小各异的包裹站在魔杖店前。
　　今天她为了不引起教授的过早注意，什么魔法物品都没带。外部脑、魔法戒指什么的都没有带，自然也没带储物用的次元袋。
　　她不得不自己拎着，也不能用魔法把它们缩小，自己还没有魔杖。她并不是不会用【缩物术】或者无杖的缩小咒，然而一个小孩使用无杖魔法太显眼了。
　　反正也不重，崔斯塔自暴自弃地想，但自己果然是最丢脸的古典巫师了。
　　处于自暴自弃中的崔斯塔推开店门，立刻听到店堂后边的什么地方传来了阵阵叮叮当当的铃声。店堂很小，除了一张长椅外，别的什么也没有。
　　崔斯塔看着几乎码到天花板的几千个狭长的纸盒，她能感觉到这家店里暗藏着某种神秘的魔法。
　　不过就是用了侦测魔法也看不成什么名堂，除了这里的魔法强得能把自己闪瞎这件事。
　　“上午好。”一个轻柔的声音说，把崔斯塔吓了一跳。一个老头站在她面前，他那对颜色很浅的大眼睛在暗淡的店铺里像两轮闪亮的月亮。
　　“你好。”崔斯塔礼貌地说。
　　“哦，一个霍格沃茨的新生。”老头说，“是来买自己的第一根魔杖的？”
　　“是的，我的名字是崔斯塔 霍克。”崔斯塔说，“您就是奥利凡德先生吗？”
　　奥利凡德先生走到崔斯塔跟前，仔细地端详着她：“啊，我知道你是谁的女儿了。不用担心，我会保守每一位顾客的秘密。”
　　啥？崔斯塔眨了眨眼，先不说奥利凡德先生是怎么知道的，但她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有什么好隐瞒的。
　　“你还不知道？这样也好。”奥利凡德先生叹了口气，“好了，霍克小姐，来吧。让我看看。”
　　他从衣袋里掏出一长条印有银色刻度的卷尺：“你用哪只胳膊使魔杖？”
　　“两只手都可以。”开始好奇的崔斯塔说，“我父母怎么了吗？”
　　“把胳膊抬起来。好。”他没有回答，而是开始为崔斯塔量尺寸，先从肩头到指尖，之后，从腕到肘，肩到地板，膝到腋下，最后量头围。他一边量，一边说：“每一根奥利凡德魔杖都具有超强的魔法物质，这也就是它的精髓所在，霍克小姐。我们用的是独角兽毛、凤凰尾羽和龙的神经。每一根奥利凡德魔杖都是独一无二的，因为没有两只完全相同的独角兽、龙或凤凰。当然，你如果用了本应属于其他巫师的魔杖，就绝不会有这样好的效果了。”
　　当量到两鼻孔间的距离时，崔斯塔突然发现竟是卷尺在自动操作。奥利凡德先生正在货架间穿梭，忙着选出一些长匣子往下搬。
　　“好了。”他说，卷尺滑落到地上卷成一团。“那么，霍克小姐，试试这一根。雪松木，凤凰羽毛，十又四分之三英寸长。不错，很柔韧。你挥一下试试。”
　　崔斯塔接过魔杖，立刻感到指尖突然一热。那么就是这根了，她想。
　　她挥了一下魔杖，只见一道红光，魔杖头上像烟花一样金星四射，跳动的光斑投到四壁上。
　　“奥利凡德先生，我想应该就是这根了。”崔斯塔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魔杖，然后抬头对奥利凡德先生说。
　　然后她惊讶地发现奥利凡德先生正忧虑地看着她，并说：“真是奇妙……但是……”
　　“对不起，”崔斯塔说，“什么地方让您觉得奇妙？”
　　奥利凡德先生用苍白无色的眼睛注视着崔斯塔。
　　“我卖出的每一根魔杖我都记得，霍克小姐。每一根魔杖我都记得。是这样，我曾用同一只凤凰的三根尾羽做了不同的三根魔杖，这是其中的一根。我想你是注定要用这根魔杖。”
　　“为什么是‘注定’的？”
　　“另两根的其中一根，十三英寸半长，紫杉木的。我把它卖给了神秘人。啊，这真是太奇妙了，但……不过请记住，是魔杖选择巫师……我想，你会成就一番大事业的，霍克小姐……不管怎么说，我不能提名的那个神秘人就做了大事。尽管可怕，但还是大事。”
　　“神秘人？”崔斯塔问道，克莱尔从来没和她说过这个人，家里的书上也没有提到过。
　　“你果然什么都不知道。”奥利凡德先生又叹了口气，“好了，请付给我七个加隆。你该走了。”
　　崔斯塔明白不论她再怎么问，他都不会告诉她更多了。于是她付给奥利凡德先生七个加隆买下魔杖，奥利凡德先生鞠躬把她送出店门。
　　出了店门的崔斯塔立刻跑向离这里最近的书店，查阅书籍是获取信息的最好方法之一。她有预感她能从神秘人身上发现一些关于克莱尔的事。
　　这个神秘人既然能从奥利凡德先生那里购买魔杖，还做过‘可怕的大事’，那么……
　　崔斯塔从历史类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二十世纪重要魔法事件》，迅速地浏览了一遍目录，果然看到了神秘人这个名字。
　　“最强大的黑巫师，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本名是伏地魔，但大家都害怕说出这个名字，因此大部分巫师称呼他为神秘人。”崔斯塔默念完这段简介，就把这本书放进脚边的购物篮里。
　　然后她翻开一本《黑魔法的兴衰》，在其中的一个章节看到了关于神秘人的部下食死徒的介绍……以及神秘人的符号，黑魔标记。
　　崔斯塔瞪着这幅在动的插图，上面有一个符号：一条大蟒蛇从骷髅的嘴巴里冒出来，像是一条舌头。
　　崔斯塔觉得自己受到了严重的惊吓，尤其是在看到“黑魔标记还被当作是食死徒的标记一样被烙在每个加入食死徒行列的人的左手臂上，当作是鉴别的标志”这一段文字后。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一个一岁的孩子左手臂上会有食死徒的标记？
　　崔斯塔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在刚来的时候就注意到自己左手臂上有个焦黑色的蛇形标记，她问过克莱尔几次但从没得到过答案。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又不是没经历过更糟糕的事，她还经历过两次巫师和圣地之间的战争呢，可还是忍不住惊慌。
　　自己上辈子是位活了一千多年的古典巫师，但大部分时间都花在研究魔法和教导学生上，在处理这种事情上的经验并不比一个刚成年的人类多出多少。
　　尤其现在魔力水平还没完全恢复，半位面也没稳定下来。真出点儿什么意料之外的事，她可没办法解决。
　　崔斯塔现在倒是明白了为什么克莱尔会要求自己每次出门都要穿着长袖，她左手臂上的玩意是绝对不能让别人看到。
　　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该去哪里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