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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白悠的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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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依王兄所言,我草原男儿人人好战,那五年前胡族为何一分为东、西?阿爸为何选择与昌国交好?还不是因为我西胡百姓不愿再进行无谓的战争!我草原人强马壮,为何东胡还是连年败给昌国!”阿力卓冷静地反驳。
“吉利王此言差矣,我东胡并非败给昌国,而是腹背受敌,当初若是西胡出手相助……”
东胡使者话未说完,就听阿力卓大喝一声:“本王说话由不得你插嘴!你东胡连年征战人畜不兴,既是有求于本王,为何出言侮辱本王的可贺敦?侮辱可贺敦就是侮辱本王,若非看在达罕王之面,本王早已赶你出去。你若再多言一字,本王即刻割下你的舌头!”
阿力卓的怒火直冲东胡使者,后者打了一个冷战,因着使者身份,有恃无恐:“我以为吉利王是草原雄鹰,没想到却是个被拔了牙的病狼。吉利王今日若是不听劝告,西胡之乱就在眼前。若吉利王即刻斩杀这昌国妖女,我东胡还能勉强接受吉利王的诚意!”
那东胡使者说完,骄傲地等着阿力卓投诚。
“说完了?”阿力卓的眼睛眯起,坐直了身子,环抱住怀里的夭夭,高声道:“来人!割下这使者的舌头,赶出去!”
“是。”帐外齐刷刷的领命声,一队侍卫立即涌入帐中。
那使者终于怕了,结结巴巴:“你……你敢,我……我奉我王之命……”
话未说完,侍卫拖着他向外走。
使者大惧,连连呼救:“达罕王,达罕王,救我,救我”。但还是被拖了出去,其余使者也一并被驱赶。
“王……”刚一开口,就被阿力卓霸道的制止了。
只听阿力卓道:“当年正是阿爸与昌国交好,才为我西胡换来喘息之机。这三年正是因为与靖王的约定,西胡才得以渐渐恢复元气。我早已向昌国允诺,无论东胡战与不战,我西胡都不会与昌国兵戎相见。以后东胡使者再来,我不会再见,兄长也不要再见了。”
见他心意已决,达罕王知道再难转圜,唉唉连叹几声,走了。
“王,你跟可贺敦吃着,我们出去了。”托赤使着眼色,拽着咄禄几人一起出去了。
满帐的人都走了,只剩下阿力卓与夭夭。
阿力卓心情大好:“来,本王的傻可贺敦,我喂你肉吃。”
夭夭乖乖地张口。
“真乖,再吃一块。”
夭夭刚咬住,哪知阿力卓头一低,硬是贴着她的唇咬住了同一块肉,要从她嘴里抢来吃。
夭夭瞪他。阿力卓权当没看见,就是不松口。
夭夭再瞪,阿力卓还是不放。最后两人硬是各咬一边分了这块肉吃。
阿力卓边嚼边说:“真香。傻可贺敦,你忘了你说过要分给本王肉吃?”
他说的正是那年在靖王府,夭夭用他的袖子擦了鼻涕,阿力卓生气,夭夭哄他说要分给他肉吃。
夭夭定定地看着他,眼里似乎有了水一样流动的柔情。
“喂,本王的傻可贺敦,为何看本王?嗯?”
“你好。”她笑了。
“嗯嗯,本王的可贺敦终于知道本王的好了,不枉嫁给本王了吧。”从后面抱住夭夭,贴着她的脖子说话,弄得夭夭痒痒的直笑。
“放开!”
“不放。本王说不放就不放。”每次能逗弄夭夭,陪她一起傻,就觉得很高兴。
两人笑闹了一会儿,夭夭趴在阿力卓的怀里,低声地问:“阿卓,你会娶别的女人吗?”
阿力卓与她脸对着脸,问:“怕本王不要你了?不会的,有你这个小傻子就够了。”
夭夭听了,眼睛眯眯弯起来,伸出手抱住他的脖子,在脸上亲了一口。
“咦,再亲一口。”阿力卓不依。
夭夭“哼”一声,得意地不理他。
“不亲是不是?你不亲,我亲!”
夭夭呵呵地笑,起身要跑,却被阿力卓一把抱住了,亲个够。
看着阿力卓的眼睛,她心里默默想:夭夭有你也够了。
庆安十一年秋,白悠木然地自宫门走出来,他刚刚探望了病中的太后,并且“巧遇”了庆安帝。
这两年白太后凤体屡屡抱恙,安国公精力多有不济,白家势力大不如前了。一旦太后有个闪失,白家危矣。
所以,方才太后榻前,当着庆安帝的面,白悠不得不应下了一桩亲事。他要娶亲了,娶庆安帝最小的妹妹隆平公主为妻。
太后做媒,天子赐婚,隆平公主倾心,安国公的嫡子要做驸马了,尊贵之上再添尊贵,白家多了一条后路。
他该高兴不是?为何连笑一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眼前模模糊糊一片,白悠没有一丝笑意,钝钝前行。不知是日头太大还是他要病了,映入眼帘的景物都是片片重影。
到了宫门外,遇到了同样出宫,尚未离去的靖王父子,白悠才终于从一片空无中回神。
“靖王,巧啊!”
他主动打招呼,靖王父子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很刺眼。他们以为等太后薨了,他们就可以任意处置白家了么?想得美!
“白侍郎,恭喜啊。不日将成为皇家驸马,安国公定感欣慰,本王到时一定送上大礼。”靖王不无讽刺地说,欲带着洛世安离去。
“靖王留步!”白悠出声。他真的很看不惯靖王一脸的志得意满,他真的很想看看靖王悲痛的神情是怎样的。
“不知白侍郎有何贵干?” 洛世安如临大敌,警惕着白悠。
靖王反倒一派雍容,目下无尘地看着远方,连个正眼都吝啬给予。
白悠并不计较,笑容浮面:“靖王,白某这里有个故事想说与你听。”
“本王无兴趣。”淡淡一瞥,眼睛里写满了不屑。
“二十年前,靖王曾爱过一个女医,与她有了一个还活在人世的女儿,靖王也不想知道是谁吗?”
靖王身形顿住了,猛然回头。
白悠手执白瓷茶壶,往杯中慢慢注入一泓茶水,黄澄澄的茶水映在纯白的底杯里。白悠觉得煞是好看,优容地品了一口。
“本王不是来与你品茶的。”靖王可没有这份闲心。
“靖王,别急嘛!靖王可知道这春香馆是什么地方?”
靖王岂能不知?这等肮脏污秽之地只有白悠这等纨绔无赖才来。
看着靖王鄙夷的神色,白悠舒畅地笑了:“这是我与夭夭当年会面的地方。”
听到那个名字,靖王的眼皮忍不住跳了一下。
“一直以来,靖王一定以为夭夭是我白家安在靖王府的奸细,对吧?”
“难道不是吗?”洛世安反问。
“不是!”白悠笑着挑眉,肯定地回答。
果然见对面两人变了脸色。但更刺激的事还在后面呢。
“夭夭非但不是我白家的奸细,她反而是靖王府真正的小郡主,是靖王你二十年来都不曾知晓的亲生女儿!”
伴随着一句“亲生女儿”,靖王的瞳孔如被针刺,放大又收缩。
“不可能!”洛世安才不相信,简直是胡说八道。
相比于儿子脱口而出的否定,靖王敛住震惊的神色,深深地呼吸,一字一字稳稳地说道:“本王要听真相!”
“好!本公子也不绕弯子了。事情还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那时靖王妃成婚多年却苦于无子,因而失宠于靖王。一日,京都城里来了一位妙手女医,王妃亲自出府问诊,恳求女医仁心救治。女医被王妃的诚意所感,悉心为王妃诊治调养……”
“一年以后,靖王妃有孕,阖府大喜。王妃感念女医的功劳,于是与女医义结金兰,并留女医在府中长久照顾自己。几月后,王妃身子越来越重,眼见得孩子快要出世了,但见靖王的机会却越来越少。王妃日夜担心自己再次失宠,几番思虑之下,决定利用女医留住靖王的宠爱……”
白悠停顿了,觑一眼靖王,后者未有什么特别反应,只眼睛直勾勾地盯住面前的茶杯。
于是白悠继续说:“自从决定利用女医之后,靖王妃处处制造机会,让靖王与女医单独相处,有意无意撮合二人,靖王果然越来越频繁看望王妃,也就顺理成章地与女医日久生情。”
“那女医并不知道靖王妃的想法,直道是自己情难自禁对不住义姐,愧疚之下更加用心照料王妃。不久之后,靖王妃顺利产下一对龙凤胎,就是世子和信阳郡主……”
“那后来呢?”洛世安忍不住插嘴。他知道自家母亲的性情,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白悠冷笑一声,“靖王妃顺利产下胎儿后,便意欲赶走女医。恰在此时,女医竟然怀了身孕。靖王妃心绪难安,她怎能放过女医和她腹中的胎儿?”
“难道母亲做了什么?”洛世安不敢猜想。
“何止是做了什么?世子,靖王妃的脾气,你作为人子,怕是再清楚不过了。”
洛世安脸色尴尬,不敢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