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力名为此世之恶》南宫十九

11、第 11 章

　　见到熟人的确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不过这个熟人神色匆匆……
　　于是短暂聊了两句之后，望月见就很自觉的撤退了。

　　分开之后森鸥外不由松了口气。
　　实话讲，在望月见面前他压力也是蛮大的，就怕一个没注意爱丽丝就跑出来了。到时候对着那两张相似度有点超过的脸，他也是真的没法解释，这简直是一个不小心就要被当成变态的节奏……不过换了新外观的月见赏心悦目程度完全没有下降啊。
　　唔，爱丽丝的眼睛要不要设定成红色呢？

　　“你说什么？”福泽谕吉突然发问。
　　现场气氛太尴尬完全没法继续往下谈、于是干脆沉浸在自我内心世界里面的森鸥外：“福泽阁下？”
　　福泽谕吉：“你刚才遇见了月见老师……？她是红瞳？”
　　突然发现似乎存在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内情的森鸥外：“是啊，白发红瞳——福泽阁下，月见老师毕竟也是个年轻的女孩子，偶尔打扮一番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您也不必这样惊讶吧？”

　　过来人福泽谕吉完全没法和糟心的过期盟友说明自己内心的震惊——
　　他现在脑子里就剩下一个念头。

　　快点找到四十九夜月见里——快点阻止她——
　　要出人命了！！！

　　然而事情倒也没这么严重。
　　福泽谕吉预想中的一切都没发生，望月见现在正在和某人谈心。

　　这位谈心对象有着和望月见一样的白发红瞳——白色的长发、雪白的皮肤，纯白的衣着，还有冷淡倦怠的神情以及空茫的目光。这些元素凑在一起组成了这个人，也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堆好的雪人，只是用红宝石做了眼睛。
　　可还是毫无生气。
　　他的眼睛是空的，大概他的内心也是这样，说出来的话也像是照本宣科，只是在单纯的念诵：

　　“四十九夜月见里。”他说道，“我在等你。”

　　走在路上却突然被喊住的望月见：“嗯？”一边哼着歌，一边专心致志的提着裙子跳格子、自娱自乐的很投入的女孩子终于舍得分出一些注意力去看坐在路边长椅上的这个青年人，朱红眼眸中浮现出疑惑之色。她问道：“你在等我？”
　　“你认得我？”

　　“是的，我在等你。”白雪堆成，仿佛雪国妖精一样的白发年轻人说道，“我看过你的照片，也看过你的书。”虽然本人和照片上有所不同，黑发黑瞳也变成了白发红瞳，但这种小小的变化根本无关紧要。
　　他从东京来到横滨，来到这里寻找望月见，只是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和所有人都不一样的你，“能解答我的疑惑，回答我的问题吗？”

　　被请求的望月见说我很乐意帮忙，不过：“在这之前，我能先问一个问题吗？”
　　对方：“？”
　　望月见：“你是谁？”

　　“涩泽龙彦。”白发的年轻人说道。
　　“哦。”望月见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顺带也礼尚往来的给自己做了个自我介绍，“虽然你已经知道了，但还是说一下吧——”
　　“我是望月见，也许你更熟悉我的笔名，四十九夜月见里。”

　　“想问什么？说吧！”

　　涩泽龙彦并没有立刻发问，他凝视着站在面前的望月见——
　　这还只是一个少女，她的年纪还没有自己大，面容稚嫩，神采飞扬，和自己完全相反……一样是白发红瞳，却穿着红色的裙子，颜色明艳。手腕上缠着红线金环，雪白的长发上也系着红色的丝带，绑了一个很精巧的结，散落下来的鲜红丝带就像是一朵盛开的花，和雪白的发丝混在在一处，制造出了红白夹杂的发色效果。
　　之前她沉浸在自己世界里、脚步轻快的走过来的时候，生机勃勃的像是一只正在歌唱的红色鸟儿，随着她的步子而起伏跃动的发丝正如同鸟儿美丽的羽翼。
　　可她现在不笑了，不唱歌了……就不像是鸟了。

　　涩泽龙彦觉得自己心里有点失望，因为漂亮的鸟儿是可以捉起来关在笼子里面欣赏的，但笼子里面只能关着鸟儿，不能关这样的望月见。可他好像又并不失望，到底漂亮的鸟儿有很多，只要他想的话随时都可以拥有很多只……可四十九夜月见里却只有一个。
　　不算照片的话，这是涩泽龙彦第一次见到这位声名赫赫的大作家。
　　可他已经听说过对方的名字很多次了，在各种地方，通过各种渠道，在许多人的嘴里。

　　还有自己的心里。

　　涩泽龙彦曾经在心中默默地念过这个名字，怀抱着自己也不知道的心情——现在他真正的见到了这个名字的主人。
　　藏在心里的那个问题，好像也能够问出来了。

　　“明天——什么是明天呢？”
　　涩泽龙彦问道。

　　每一天都是重复的。
　　每一天都毫无新意。

　　除却时间的轮转，每一天好像都没有区别。

　　看透一切，厌倦一切，冷漠的对待一切。
　　期待未知、期待新奇、期待变化。

　　然而期待总是落空，日复一日重复的都是相同的事情，世界是这样的无聊——
　　无聊的让人发疯。
　　全新的明天，不可知的明天，不只是日升月落带来的时间流转的明天……真的会有吗？

　　“啊……原来你在意的是这种事吗？”望月见没说其实涩泽龙彦的问题刚问出来的一瞬间她久违的想起了被某位不可说大佬的阅读理解支配的恐惧，差点张口就是门口两棵树（不是）了。好在反应快，在话出口之前生生改口说道，“你所期待的明天，难道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吗？”
　　涩泽龙彦：“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找不到明天。”
　　“你所想要的明天是存在的，只是你自己没看到而已。”望月见回答他，“你觉得人生无聊，觉得自己已经看透了一切觉得世界不过如此……我没说错吧，你是这样想的？”

　　涩泽龙彦并不否认：“难道不是这样吗？”
　　望月见有点想要叹气，心道自己这是什么运气，怎么尽碰到这种身患重病——天才病——的小天才？哦，不对，这个涩泽龙彦已经不是小天才了，这人比自己还大呢。
　　可他的心理年纪顶多和津岛修治一个层次吧？

　　望月见一前一后遇见的这两个小天才（？）身上的相似点是真的很多，比如说他俩都一样的出身上佳物质丰富条件充足，比如说他俩都一样的精神贫乏……又比如说他俩都一样的看透世情看透世事（自诩）。
　　然而从性格方面来说他们又是完全是南辕北辙。
　　津岛修治的心太低，太靠近深渊，而这个人……涩泽龙彦，他的心飘得太高了。

　　“你太傲慢。”望月见说道，“人应该站在地上，而你却觉得自己应该站在天上……你的想法我无权评价，只是再这么下去，终究有一天，你会坠下来的。”

　　“让我坠落下来的那个人会是你吗？”涩泽龙彦问道，“你将我比作路西法，也觉得我迟早会就像是路西法一样坠落下来——你要当审判我的上帝吗？”
　　望月见正色道：“我是无神论者，不信上帝，非要说的话我信仰真理……对了，你想成为白雪公主吗？”

　　被这生硬转折弄得有点茫然的涩泽龙彦：“嗯？”

　　白发红瞳的月见
白发红瞳的涩泽龙彦
局外人：姐妹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