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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等待时久日情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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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昆仑山回来后的几天里,许时燃倒也是安分,在自己家里不知道干些什么,也不来找林芜槡了,这倒让林芜槡心里浮起一丝丝异样的感觉,有些不安。
直至几天后。
“小姐,许少爷来了。”丫鬟话刚落,就闻得“芜槡芜槡!快来看个好东西!”
芜槡眼中一亮,心中欣喜好奇,却又强迫自己半躺在摇椅上不起身。见许时燃进门,淡淡说道:“哟,稀客啊。”
许时燃听闻脚步一顿,打趣的看着林芜槡,“什么味道?酸兮兮的。”
林芜槡鼻尖传来重重一声“哼”。便不再出声。
许时燃看她不说话,也不再逗她,只是自顾自的在圆桌旁的木凳上坐下。然后将手中的木盒放在桌子上,打开。
林芜槡不禁好奇看了过去。
许时燃看到以后微微笑了,“好了,别生气了,来帮我看看这个玩意儿怎么样。”
林芜槡坐了过去,看见一支玉笛正横卧在许时燃的手中。她拿过,细细观赏。
白玉冰凉的触感让林芜槡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细观其纹理,可见雕刻功力非凡,所有刻痕像是一气呵成,沟壑平整平滑。手指轻轻拂过,像是有一股清流顺着手指方向倾泻而下。雕刻的花纹虽不复杂,却总觉得组合在一起有种难以言表的美丽,怕是亲眼见过的都不会忘记。
“算是极品了,这是?”
许时燃接过礼林芜槡递回来的玉笛,一边放进木盒一边说:“这是我画的草图专请别人制作的,这玉也是我请父亲割爱,将前年陛下赏赐的泸河玉赐予我,才完成了这玉笛。来来来,我给你吹一首。”说罢,将白玉笛放在嘴边,开始吹了起来。笛声清澈通透,许时燃又本是在乐音上有所成就,乐曲一气呵成,婉转起伏,如诗如歌,加之泸河玉音质非凡,且多变,一首曲子却像多方合奏,意境悠然,实则妙极。一曲罢,许时燃嘚瑟的向林芜槡挑了挑眉毛“怎么样~”
“你怎么突然想到自己制作玉笛?莫不是闲的实在没事情做?”
“怎么会,还不是因为我的姻缘。”
“姻缘?”林芜槡不解。
“按照你的描述,她应是那音乐造诣很高深之人,若将来遇上她,总想着将最好的玉笛予她,不能为她亲自雕琢一支玉笛总觉遗憾。”
原来,是因为她。林芜槡勉强的勾了勾嘴角。
“好了好了,不说了,今天得尽早的回家去,不知父亲在朝中发生了何事,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对,改日再聚!”说罢饮了一杯桌上的清茶便匆匆离去了。
过了一会,林满园推门而进,“槡儿,咱们搬家吧?”
林芜槡奇怪的看着他,“为什么?”
林满园一脸凝重,“我们和你许伯伯走得太近了。”
“什么?”
“槡儿,你还太小,很多大人的事情你不懂。”
林芜槡不服的拍着桌子说,“爹爹,女儿已经近十四了!不小了!”
林满园无奈的看着林芜槡,“是,是,槡儿就要十四了呢,也是嫁人的时候了,槡儿可有称心的人选?”
林芜槡听闻脸刷的就红了,“爹爹,你这话题转移的可真快!这事……我、我还没想过呢。”
林满园对着她宠溺的笑,“这事,得开始想了。槡儿总有一天也会离开爹娘啊,其实爹也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爹还真是不敢想象你离开我们是个什么样子。”
“爹~你说的让我心里好难过啊,反正呢,女儿从未考虑过嫁人的问题,不如就一直陪着你们喽~”林芜槡冲着他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林满园摸摸了她的头,“这话可不能乱说,要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虽说你不是男子,但我们林家总得有个继承人吧?爹从未告诉过你太多关于咱们家家业的问题,是为了不让你烦恼,度过一个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童年。但是,槡儿,你也说了,你已年近十四,爹娘老去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你也该开始熟悉家业运作了,其次,爹娘一心只求你能嫁一个门当户对的如意郎君,这也是小时候你娘为什么没有答应许夫人的娃娃亲的原因,许家,咱们攀不上。”
“爹……我,我也不喜欢许时燃啊。”
林满园冲她笑着说:“小丫头,你以为我没看见你小时候看见时燃时两眼放光的时候?”
“……爹,那是我年少不懂事。”林芜槡一本正经的说道,说罢还自己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槡儿,你啊,真是~”语罢,林满园渐渐严肃了起来,“不过说真的,槡儿,不要和时燃走的太近了。”
“我们真的只是好朋友,我陪他去昆仑山卜他的姻缘,那不是我,我,我、我还说了要陪他等,我……”林芜槡有些语无伦次了。
“槡儿,”林满园轻轻按住她的双肩,“时燃家背景太复杂,为了你的安全,离他远点。”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老爷,小姐,许少爷身边的小厮求见。”
“让他进来。”说罢,林满园挑眉望向林芜槡。林芜槡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一会,许时燃的小厮走了进来,“小的见过林老爷林小姐。”
林芜槡问道,“无需多礼。什么事?”
只见小厮从怀中拿出一个木盒,与之前许时燃拿来让她看的玉笛的木盒有点像。
“这是?”
“这是少爷让小的送来的,他说,就当是他提前送给你十四岁生辰的礼物。”
林芜槡心中有些异样。接过木盒打开一看,这不就是那支玉笛么!林芜槡眉头皱的更深了“这?”
“林小姐,这里还有一封信。”
林芜槡心中忐忑不安,接过信封,信封未封口,她的指尖开始颤抖,抽出信纸,只见心中只有九个字“记得,你说过要陪我等。”字体有些潦草,笔墨未干,可见写信之人的焦急。“你家少爷出什么事情了?”
小厮低头模糊不清的说道:“这……林小姐,少爷交代了,若您问什么事情,少爷让小的答‘没事,你管的闲事倒不少,希望你收好信件,丢了就绝交!’”
听罢小厮这般声情并茂的将许时燃的话转述了一遍,林芜槡顿时笑了,笑了一会,还是说:“那我问你,你告诉我,我不告诉你家少爷好不好?”
小厮抬起头,犹犹豫豫的,又看了一眼林满园,最后低下头回到:“请林小姐赎罪,小的确实不知。”
林芜槡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林满园,最后摆了摆手。“罢了,你走吧。”
“是。小的告退。”说罢向林满园和林芜槡行了个礼就退下去了。
林芜槡握着手中的玉笛,指尖冰凉的触感慢慢渗进肌肤,让林芜槡感到不寒而栗。
“爹,你知道?”
“我知道什么?”
“爹,你别绕我了,你今天说的那一番话,明显是有问题的嘛!”
林满园叹了口气,槡儿虽从小被他们保护的很好,不见世态炎凉,世风庸俗,但是,她还是聪明的。林满园抬起头说,“许家被软禁了。”
“什么!为什么?”林芜槡不可置信的看着林满园。
“你许伯伯虽功高过主,却一心忠于陛下,可是,一片忠心却仍然胜不了奸诈小人的造谣和君主之心的怀疑不安。”
林芜槡将玉笛收到怀里,翩然起身。
林满园一把拉住她,“你要干嘛?”
“去找他。”
“放肆!他们一家人现在有重兵把守,你以为你还能靠近的了?不许去!”
林芜槡尝试挣脱,却发现林满园的臂力惊人,最终只得坐下。一丝酸意攀上鼻尖,眼圈微红。“爹,那他们最后会怎么样?”
林满园叹了口气,摇摇头道“难说,若是真遭奸臣小人所害,罪名落实,轻则降级流放,重则……”
“重则……什么?”
“处死。”
林芜槡忽感心中一阵又一阵痛意袭来,把手按在胸口,玉笛在怀中传来丝丝凉意,却平复了阵阵痛感。
“爹,我想出去走走。”
林满园疼惜的看着她,不做声。
“爹,我只是,想去为他吹首曲子,我总得告诉他,我收到了,不是么?”
林满园垂下眼帘,不语。
“爹,我发誓,我不去找他,我只是……求您了”说到最后,林芜槡的嗓音已经有些发颤了。
林满园最终还是点了头,“诶,去吧。”
“谢谢爹。”
就当林芜槡将要踏出门槛的时候,林满园又说了一句话,“槡儿,放心,爹会尽全力救他们的。”
林芜槡的泪水终于滑落在刚刚勾起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