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有泽》久妄未忘

56、尾章（二）

　　“阿瑶！你不要再错下去了，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夜渊泽手持着剑站在洛云瑶的面前，长剑透露着阵阵寒气指着洛云瑶。
　　洛云瑶看了一眼夜渊泽，眼眸中是说不尽的哀伤。她微微启唇，哀伤的声音传了出来：“错？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对我来说，对和错又有什么区别？璃若姐姐死了，轻裳死了，流觞大哥死了，桃仙爷爷死了。他们都死了，他们都是因为我而死的，他们做错了什么，他们为什么都要死。”
　　“阿瑶！他们……”夜渊泽蠕动了一下嘴唇，但是此刻，他却发现，自己完全不知道自己可以说着什么。
　　“哥哥，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洛云瑶瞥了一眼夜渊泽指着她的长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说到，“哥哥，阿瑶的命是你留下来的。如果你想要，那哥哥拿去便是。只是，等阿瑶杀了梓阳这个贱人。等阿瑶替流觞大哥他们报仇后，哥哥便拿走阿瑶的命吧！”
　　洛云瑶说罢提起剑就要朝着梓阳飞过去，就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夜渊泽想也没想提起剑就迎着洛云瑶刺了过去。
　　长剑刺破皮肉的感觉是真的不好受，殷红的血液将洛云瑶的衣服染得鲜红。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夜渊泽，此时的夜渊泽也是看着自己握着剑的手，眼眸中满是慌张。
　　“啊……阿瑶……不是……我……”夜渊泽看着洛云瑶慌乱地说着。他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做，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呵！你就这么想要我的命吗？哥哥……”洛云瑶凄艳地笑了一声，她伸手握住插入自己身体的剑。刷得一下拔了出来，长剑带着血珠从洛云瑶的身体里面抽了出来。洛云瑶踉跄了两步，一旁的素霓夫人想要上前扶住洛云瑶。洛云瑶只是摆了摆手，随后，洛云瑶意味深长地看了素霓夫人一眼又看了一眼沈天堑。
　　“丫头，你要……”沈天堑感受到洛云瑶诀别似的目光，匆忙地呼喊到。
　　“鬼王，流觞大哥的尸骨有劳了。”洛云瑶对着沈天堑一拜。而后，她又看向夜渊泽，冷声说到：“哥哥，昔日哥哥救下阿瑶的性命，如今，阿瑶该还哥哥这条命了。既然哥哥心系天下，那阿瑶便帮哥哥把这个天下恢复原样吧！”
　　洛云瑶说罢，周身散发着莹莹的白光。昆仑之巅的人都在说着什么，她听不清也不想听清楚。恍惚中，洛云瑶好像看见墨流觞再对着她笑，一笑倾城。她又好像听见夜渊泽在呼唤着她，好像看见十里桃林与他初见的时候。只是，她看不清听不清。哥哥，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我希望你是真的满意。
　　荧光将昆仑之巅笼罩了起来，荧光所到之处一片温暖。所有的人都在这荧光的包围中模糊了意识，恍惚中似乎看见了一个红衣女子一脸茫然。那女子似乎在说着：“哎呀呀，来晚了……”
　　三百年后。
　　堕仙台。一个白色的背影站立在堕仙台边缘，微风拂过人界吹到玉峰山吹到堕仙台，撩起那人的白色长袍。那人已经在这堕仙台站立一天了。
　　“我说，师弟酱，你是打算在这里看到花开吗？”风映月不知何时来到堕仙台，他看着伫立在堕仙台旁边的夜渊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到，“下去找她吧，你已经看了她三世了，还是不肯下去找她吗？这三百年来你为玉峰山做的也够多了，也该为自己想想了。”
　　“师兄，如果三百年前在昆仑之巅不是墨梦黎及时赶到，我不敢想象后果会是什么样子。三百年了，她那时哀伤的眼神无时不刻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是我逼的她那样做的。我还有什么资格下去找她，如今她虽然不记得我了，但是这三世她在人界过的很好，这就够了。我……”
　　夜渊泽的话还没有说完，风映月一脚就往夜渊泽的后背踹了过去，夜渊泽一个不防备就被夜渊泽踹下了堕仙台。
　　末了，风映月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说到：“呀呀呀，一个不小心，脚滑了……”
　　“您这脚滑的还真好啊！您老的老腰没事吧！”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风映月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非夜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这样对他们都好。话说，你要不要下去也看看？”风映月笑意盈盈地看着非夜。
　　“得了吧！您那脚滑，我了承受不起，万一一不小心闪了你的老腰，我可赔不起。”非夜连忙摆了摆手。
　　“阁下何不乘风去，扶摇直上九万里？”风映月嘴角抽搐着说到。
　　“说人话。”非夜一脸茫然地看着风映月。
　　“你怎么不去死？”
　　“可是我已经死了啊？”
　　“你……我竟无言以对。”风映月握了握拳头，趁着非夜不注意一脚就把非夜踹下了堕仙台。然后，他看了一眼云雾缭绕的堕仙台自言自语到：“你也下去找她吧！唉！一个人都没有，真是寂寞啊……”
　　“那你还把人都踹下去？”墨梦黎瞥了一眼风映月没好气地说到。
　　“梦黎姑娘，你要不要也下去玩玩？”风映月说着说着，目光落在墨梦黎身边的一个小孩身上。那个小孩只到了墨梦黎的腰间，模样竟与燕无痕有几分相似。
　　“还是不了。我来只是来告诉你一声，妖君易主了。我现在只想带着小燕去完成哥哥的遗愿，哥哥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走遍万水千山。这个，我替哥哥去完成……”墨梦黎拉起小燕的手，目光注视着前方。
　　“墨流觞？对不起……”风映月喃喃自语到。
　　三百年前在昆仑之巅，洛云瑶想要以自身的灵力调息紊乱的天地灵气。就在洛云瑶将要消散的时候，她体内的由素霓夫人给予的聚魂丹暂时保住了她的灵魂，后墨梦黎及时赶到将洛云瑶的灵魂送去人界。在那之后，玉峰山的夜渊泽上仙每天都要上堕仙台看人界，实际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次，梓阳上仙走火入魔不慎被心魔入侵，现在被关在玉峰山的天牢内。沈天堑和素霓夫人两人回到鬼界继续做自己的鬼夫鬼妻。妖君墨流觞在与穷奇的对战中魂飞魄散，妖界妖君易主。墨梦黎带上墨流觞的骨灰浪迹天涯，据说再也没有人见过墨梦黎。而，墨梦黎不知用什么方法让燕无痕起死回生，只是燕无痕忘记了一切变成了一个孩子的模样。
　　玉峰山。
　　天牢。
　　风映月看着那个被锁链锁住的人，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那人感觉到有人到来了，急忙抬起头，血红的眼睛看着风映月。用喑哑的声音说到：“师弟，快放我出去，我要去杀了那个妖女。师弟……”
　　“师兄，你还不知道自己错了吗？你已经被心魔吞噬了……”风映月看着此刻狼狈不堪的梓阳，心中闪过一丝不忍。
　　“我没错，我没错。梓阳上仙不会错，包括亲手杀了她我也觉得我没错。可是，我也会后悔啊，她是我亲手杀的，她在我的怀里烟消云散。是我……可是，我没错，我没错……”
　　“唉！师兄，你好自为之吧……”
　　多年后。
　　人界。
　　众人都说叶府添了一个国色天香的女儿，那女娃娃小时候就像玉一般洁白无暇，作为叶府老爷至交的慕容老爷自然是要到叶府贺喜的。冥冥中似乎什么都注定好了，这一切，是缘还是劫？
　　“小……小……小哥哥……你……你好。我是叶倾紫……”叶家小姐在叶家老爷的介绍下看见了慕容家的公子。只是，不知为何，她这一眼看到慕容家的公子就感觉在多年前见过。无比熟悉的感觉，不知为何，心脏处竟然隐隐地在痛。
　　“我叫慕容逸尘……”慕容逸尘看着眼前的叶倾紫，熟悉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可是为什么，明明是第一次见，却有种见过的感觉，却有中再也不想伤害她的感觉。
　　这一天，叶家小姐和慕容家的公子相处的非常融洽，双家的老爷决定给这两个孩子定下娃娃亲。
　　“倾紫，你愿意嫁给我吗？”慕容家的公子在离别时问到叶家小姐。
　　“倾紫愿意嫁给小哥哥。倾紫会等小哥哥长大后来娶倾紫，说好了，不许变。”
　　誓言这种东西也许当初说着不会变，可是终究要经过时间的考验，未来是怎样的，谁也说不准。他们谁也没有发现，就在叶府的不远处，一个红衣女子拔开自己手中的罐子，让罐子中的金色粉末随风而飘。
　　红衣女子拉起身边的那个小孩的手一边走一边喃喃地说到：“哥哥，你看，他们都很好，你就放心吧！”
　　金色的粉末随着风飘过山河飘过大海，飘过人界，飘过妖界，飘过鬼界，飘过玉峰山。就像是为了完成某人想要踏遍万水千山的心愿……
　　“小黎姐姐，我们去哪？”那个小孩问到那个红衣女子。
　　“万水千山，总有地方可以去。小燕愿意陪姐姐去看万水千山吗？”墨梦黎摸了摸那个孩子的脑袋，温柔的说到。
　　“嗯嗯。小燕愿意陪小黎姐姐去看万水千山……”
　　自此之后，一个红衣女子拉着一个孩子在世间流浪。他们不被任何东西束缚，他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