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意想不到的叛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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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文高等学校秋季学期期末大会。
“......经过一个学期的学习与实践，相信各位同学都收获了属于各自的知识与人生经历，希望大家都能心怀感恩地告别这已经过去的这一学期，在接下来的假期里享受自己支配时间日子，并调整好你们的状态，为迎接下一学期的到来做好准备。最后，预祝大家新年快乐！”
“谢谢发言，以上是来自教育委员会浪漫三藏先生的祝福。接下来由学生代表进行演讲，请代表者上台。”
台上的大会议程在主持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主持者的声音通过话筒被体育馆里前前后后十几个大功率音响尽职尽责地扩大，清晰地传到了会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然而台下的同学们大部分都只是左耳进右耳出，勉强将枯燥无味流于形式的会议当做催眠曲，一个个昏昏欲睡东倒西歪。
而这时，一年级的座位区的最前排，一个黑发眼镜同学忽然“唰”地站了起来。
“坂本君——？！！！！”旁边一道尖细的女声诧异地惊呼道。
沉闷的气氛一下被打破，议论声一圈圈扩散开，所有人都精神一震。
“好厉害！才一年级就被选为学生代表！”男生们纷纷侧目。
“将会是场怎样的精彩演讲呢？”女生们痴痴地看着那个挺拔的身影一步步走向阅台期待道。
“Ladies and gentleman，很荣幸站在这里为大家献上一场演讲，”台上的人说着礼貌地打着手势，鞠了一躬，“以X千米/时前进的我们，距离从A地点出发又经过了2千120个小时，中途我们停下脚步时.....”
后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但是大家都被台上的人形发光体吸引住了全部注意力，除了后排临门的同学闻声转了过去，并没有太多人注意到这种小细节。
“.....时速都会因此而改变的吧。”磁性地声音回荡在体育馆。
而那个中途走进来的人影，没有悄声走进自己所在的座位区，反而沿着边侧的空地直直的大步向阅台的方向走去。
随着他越走越靠前，越来越多的同学发现了他。
“嗯？”在边上靠墙倚着的体育老师怀疑的看了面前走过去的身影一眼。不明所以。
“那是什么？特别演出吗？”靠边的女生眼尖地注意到了对方手上拿着的棒球棍，以为是什么道具。
人影脚步不停，还在前进，举起棒球棍在手中敲打了几下。
“喂！你干什么呢呆子！”这时体育老师角田先生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赶紧从靠着的墙上离开，快步赶上去，“喂，敦，你干嘛手持危险武器......”
那个头戴暗红色线帽的人影赫然就是阿酱！他头也不回地反手一挥，将对方还没说完的话成功封在了嘴边。棒球棍急速地扫过角田先生的头顶，头发在高温下发出了噼里啪啦细碎的爆破声。
阿酱这时脚下一停，露出了轻蔑地笑容。旁边最近的一圈目睹了角田先生惨状的同学顿时尖叫着四散而逃。
阿酱继续向前走，不断有老师冲上来也被他挥退了。
他一步一步踩着阅台旁的楼梯走上去。
“你快站住，前田同学！”1-2班的班主任，那个干瘦的老头急道，踏前一步也要跟上去。
“老师们别阻止他啊，”一个男人微笑着伸手挡在他面前，锁住了通向阅台的去路，“乖乖地看好戏吧。”说完眯着的眼睛蓦地睁开，一双阴冷的红瞳露了出来，用不着情感的语调平平道，“接下来正是精彩的部分呢。”
阿酱在台上站定，沉声喝道“坂本——！”
这时讲台旁一直对台下哄乱无动于衷的人才回过头来。
“给我消失吧。”
四目相接，遥遥相对。一个目光沉静一脸淡然，一个目光冷厉一脸决绝。
体育馆外，一阵纷杂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群人转眼间就跑到了会场二楼的前方的侧门外。
“老大不好了！阿酱他暴走了！深濑先生出现了！大会演讲的时候阿酱突然拿着棒球棍就闯了进来！深濑先生还帮他挡下了要阻拦他的老师....老大你快去制止他吧！”
隼刚刚在五楼正进行最后的任务资料整理的收尾工作时，就听从体育馆一路跑回来的安田在窗外焦急地这么喊道。
然而比他反应更快的是前田，闻言“唰”地站起身第一个翻窗跳了出去。
隼带着在场的小弟随后也飞快地赶了上去。他怎么也想不到，深濑还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了，而且显然还蛊惑了阿酱。而那个平时就有些直白迟钝、现在据称“暴走”了的小子，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就是这里老大！快想办法阻止失控的阿酱啊！”安田一手掀开了侧门的帘子。
“真是的，你在干什么啊敦。”隼深深地蹙眉，说着一脚踏进了会场。
下一秒，他的瞳孔骤然锁紧！
阿酱持棍背对着他站在台上，而对面居然是坂本！
混蛋，没人告诉他是坂本在做演讲啊！
此时台下的秩序已经失控了，一片混乱。就在隼几乎要和前田一起冲到台上去的时候，却看见坂本一脸从容地冲自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猛地顿住，同时一并拉住了已经冲出去半米前田。
“老大？！”前田又惊又急。
“再等等......坂本他有把握。”
“可是阿酱会受到严重的处罚的！”前田焦急到有些暴躁。
“坂本既然表示有办法了，他应该也不会让敦有事的。”隼没功夫注意前田的异样，只是紧紧盯着台上两人的一举一动。
坂本收回噤声的手势，俯身往话筒前凑了凑：“那么，想必各位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不安，在今后的人生路上会遇到很多的艰难险阻.....”
台下的众人面面相觑。演讲竟然还在继续吗？
“今日请恕在下冒昧，”坂本说着将话筒从架座上取下，“在下想要教大家如何跨过这道坎。”
“首先，当面临「选择」时，”
“喂，坂本，”阿酱咬牙切齿道，“不许无视我——”说着高高举起棒球棍冲了过去。
台下顿时一片尖叫，不少女生已经捂住了眼。
“这时人们到底该如何选择呢，”冷静的声音回荡在会场，在纷乱中如一股清泉。
这时阿酱已经扑到了面前。
刷，刷。一个呼吸间，两人已经完成了一击一闪的交锋。
“也许会乱了方寸，”
台下众人听着那缓缓道来处变不惊的声音都显得很茫然。
“这种时候，”他说着扯下了墙上悬挂着的国旗，“就要让头脑放松，”
“啊——”阿酱大叫一声再次冲过来。
坂本手一扬，对方像一只被激怒的斗牛，钻着国旗擦身而过，还跑出去很远。
“不顾一切向前冲也不失为一种办法，”冷静的声音适时响起。
台下的人观察了几个回合后，已经重新坐回座位上开始欢呼喝彩了。
“怎么，那个不良上台也是为了演出吗？”男生们兴奋道。
“真是，居然准备了这样的演讲稿。”女生们嗔怪着拍了拍胸口，放下了心。
“不，这应该是临场发挥。”久保田认真分析道，“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坂本君也打算继续完成演讲。”
台上，阿酱四下打量，转了两圈也没发现藏在幕后的人。
“有时会迷失人生的目标，”
他顺着声音烦躁地凭感觉挥棍过去。
“这个时候须戒骄戒躁，”音乐声在一旁响起，“尝试做些自己感兴趣的事如何呢？”坂本悠然坐在钢琴旁，弹起了台上的三角钢琴。
台下一旁的隼遥遥看着，却猛然锁紧了眉！胳膊上还打着石膏就弹琴实在太乱来了！
“这样也许会有新的或者曾经的目标将一天天逐渐地.....”十指在黑白键上下翻飞，重音阶也一个比一个强促，“渐强，渐强，”音乐的旋律随着渐强的音阶被推上了最高处。
“咚——”棒球棍狠狠砸在了琴键上，一排按键被压下，一阵强力的奏鸣音爆发了出来。
“fortissimo在脑海中成形，”华丽的声线用英文解释着刚刚这一下的最强音。
琴声与话声一道落下。台下俨然已经为这精彩的演奏与演讲沸腾了，喝彩与掌声阵阵。
只有一个人抱着臂无动于衷。苍白的脸上面无表情，红瞳里也波澜不惊。
“还有在往高处奋斗时，”坂本走到阅台一角，顺着梯子向上攀。
阿酱落后几步，也跟着来到竖梯前，开始攀爬。
“脚下的道路很窄，也许会感到不安，”坂本已经上到了顶部，顺着极其狭窄、不足两尺的过道往前走，右手持话筒，左手伸出去维持着平衡。
这时阿酱也爬了上来，一手抓着过道的横栏：“坂本，你无处可逃了。”说完瞬间登上顶端，猛地挥棍过去，“去死吧——！”
一击不中又是一击。
坂本急忙来回闪避，“然后自信逐渐开始动摇，进而开始不相信自己，这种时候，”
“呀——！”阿酱看准了这个距离，认为一定会击中，奋力挥出一记绝杀。
然而坂本再次瞬间闪过。阿酱挥出的棒球棍失去目标，发力的重心也随之落空，直直地向外面茫茫的半空栽去——
坂本瞬间睁大了眼，他也没料到。
台下全场惊呼。
隼瞬间握紧了拳。
前田几乎僵硬了。
就在大家满心绝望的时候，电光火石间，坂本扶着矮栏探身，一把抓住了阿酱的手腕！
惊呼声低了下去。
“喂，快放开我！”阿酱粗声道。
坂本平日里一丝不苟的三七分头发此时全都细碎的垂了下来，他抓着对方没有动。
“我叫你放开我啊！”阿酱愤怒地又重复了一遍，说着那只执棍的手悍然一挥，闷声砸在了对方的手背上。
隼紧紧盯着那两人，一口牙几乎要咬碎，脸上隐隐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前田也深深皱着眉。
“放开我啊！”又是一连几声闷响。
深濑伸掌架在耳边，闭着眼，仿佛在聆听最美妙的音乐。
“你什么意思啊，你明明从不把我放在眼里，反正你一直都看不起我。”阿酱低下头看不清表情，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发卷子的那天也是，下雪的那天也是，你觉得我是个没资格和你相比、没资格和你单挑的可怜家伙，所以才不置一词、丢我暖贴的吧！”
坂本依然是那副没什么波澜的表情，一动不动抓着对方。
“啪”的一声。黑框的眼镜高高飞到半空，又重重落下，划出一条抛物线。
“放开我！” 阿酱吼着，“啪”的一棍再次砸到对方手背上。
“呐！” “啪”又是一棍。
“呐！” “啪”。坂本打着石膏的左手扶着矮栏，右手血肉模糊地抓着一个几乎成年的男子，伏在栏杆上身体已经有些颤抖了。
“呐！”阿酱吼着，泪水无法控制的流了出来，“我这种人......你就别再管了......”
“像这样将个人的全部都表露在外也很有魅力啊。”坂本终于有所表示了，开口说出了第一句与演讲无关的话。
但阿酱却“嘁”了一声，把头转了过去，哑声道：“你这种鬼话谁信啊！”
这时，坂本再次颤抖中带着些几不可察的僵硬地举起右手中的话筒道：“如果连自己都变得不可信了，这种时候还是要相信......”
“呵，你要我相信什么啊！”阿酱不屑，脸上的水渍清晰可见。
坂本满是鲜血的左手，由于长时间发力承重已经僵硬了，在强行控制下，手上的肌肉痉挛了几下，终是放开了钳制。
一瞬间，阿酱无所依顿的身形就直直从半空中落了下去。
全场再次惊惧地尖叫了起来。
可下一秒，那个本该重重坠落的身形再次停在了半空中。
坂本在一端挂在矮栏上、拧成麻花的校服裤子的支撑下，身形挂在半空，露出一截紧实有力的大腿，而那只仍在血流不止的手，再一次牢牢抓住了阿酱。
“.....相信朋友。”他再次举起话筒。
“......坂本。”...为了救他连裤子都掉了。阿酱怔怔地仰头望着头顶的坂本，脸上的泪痕纵横交错。
接下来，阿酱被缓缓放到了地上。
坂本迅速提上校服长裤，随之利落着地。
两人站在台中央。坂本执起阿酱的手，冲台下鞠躬做了谢幕礼：“在下的演讲到此结束。”
同学们纷纷起立鼓掌，掌声雷动响彻全场。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意想不到的叛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