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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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原也开始打网球了？
在悄悄躲在树的阴影里旁观了切原用网球大败一众同龄的小学生后，我不禁感到些许惊奇——而且他似乎还打得不错？
只是他那副洋洋得意叉腰大笑的模样可真是没有一点强者风范，反倒裹了一身浓郁的反派气场。
我正在心里不住地吐槽，目光所及之处，一对漾满了嚣张之色的墨绿眼瞳咕噜一转，便生生和我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我随即眼皮一跳，看见那人猛地举起自己手上的黑色球拍直指我的方向，一边喊出那句像是酝酿已久的惊呼，“……稻垣！”
……被发现了呢。
距离上一次见到切原已经度过了两年的时间，我一时间倒也没有涌起转头就跑的念头，索性从树后面站了出来，一派泰然自若的模样，抱臂站着。
倒是切原看见我不躲不跑，情绪没有跟上，手里的球拍跟着垂了垂脑袋，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不逃跑吗？”
我眉头一挑，摆出从前那副神奈川小霸王的模样，“你是猫吗？我是老鼠吗？谁规定我一看见你就得逃跑的？”
我表现得太过理直气壮，切原也不由得被我说服了似地挠了挠自己一头黑色的卷毛，“好像确实是这样……”
不过三句反问，他就忘了我在三年前的夏天欺骗了他感情的可恨行为。
以免切原用他并不是很管用的脑袋再回头想起我做的恶事，为了转移话题的我扫过那些满脸不甘心站在一边的切原的手下败将们，问他：“是你朋友吗？”
方才还一脸迷茫无知的人即刻换上了一副欠揍的不屑嘴脸，他仿佛很无奈地摊手道：“这么弱的家伙们怎么可能是我的朋友？不过就是他们占了我练球的地方，我就顺手教了教他们什么叫‘长幼尊卑’而已。”
在念到“长幼尊卑”这个词的时候，切原似乎是觉得自己用了个很高级很酷的词汇，脸上的得意又深了几分，就连下巴也不由得骄傲地抬了抬，浑然一副鼻孔朝天样。
……看上去不过都是四年级小鬼头而已，什么长不长幼不幼的？
两年不见，切原赤也，个子见长，脑子原样。
被切原“毒舌”讽刺了一番的男孩子们中跳出一个带头的，他愤恨地拿球拍指着他，“你你你……你等着！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他气得声音都颤抖了，放下一句经典台词后，便领着一群人灰溜溜跑走了。
这表现就让留在原地的切原更加不屑了，“切，丧家犬。”
我望着那群人匆匆逃窜的模样，心想他们被切原说是“丧家犬”也纯属活该，便没有多作评价。
就这么，这一块空旷的“网球练习场”上徒留我和切原两个人。
在望了一会儿那群人逐渐远去的背影后，切原提着球拍，忽地朝我侧过身，仿佛在酝酿什么巨大的阴谋一样，嘴角挂着抹势在必得的笑，“喂，稻垣，你会不会网球？”
作为一个曾被切原在各个领域下过战书，并在这些领域大获全胜的全能少女本女，我只用了一秒钟就识破了对方的阴谋，“我……”
我张嘴念了一个字，而后在他期待的眼神下，缓缓继续，“当然不会了。”
那股兴冲冲的劲被我冷淡的回应生生切断，切原赤也猛地垂了垂肩，而后他像是难以置信，连连追问我：“哈啊？你不是自称全能吗？连网球都不会吗？”
与其说是在追问，或许称作是在用激将法，更加贴切。
在心里衡量了是否认自己的全能设定更丢人，还是当场打网球输给切原让他嘲笑更丢人，我几乎是瞬间就得出了结论。
我一脸凛然，摆出了一副君子坦荡荡的姿态，“切原君，你要知道人非圣贤，天下能有几个什么都擅长的人？我害怕螃蟹，所以做不来螃蟹料理，从这一点来看，在下稻垣就是不可能达到全能这一境界的，在下能做的只是无限接近全能罢了。”
被我开头一句“人非圣贤”唬住的切原一副好像我说的不是日语而是其他什么语言的模样，听完了我的一番话。
虽然像是没完全听明白，他还是大概理解了我的意思，便无趣地拿球拍上下颠着网球，“你真的不会啊……没意思，我还以为终于可以赢你一回了。”
这话说得好像无论是什么对手，他都能轻松打赢一样。
至少在我看来，有个住在东京的比他大一岁的小同学就能打败现在的他，轻而易举地，不费吹灰之力地。
我刚因不满而拉平的嘴角忽又勾起，“切原，你知道你打网球的时候小动作太多了吗？”
他听见我的话手上动作一顿，“啊？”
“虽然我不会打网球，但还是看得懂一些的。”我伸手指了指他手里的球拍，“你向对方左侧球场回球的时候，球拍一定会习惯性往右上的位置移动。放短球之前，脚向前跨出的幅度会比一般情况下小一步。扣杀的时候控球会变差，还有不擅长接落在自己脚边的球，这两点是从你的表情看出来的。”
老实说，除了最后两点是一般打网球的人都会有的毛病之外，前面两点都是我胡诌的。
但那两点都是不实际回一回球就很难确定的细节，对于性格单纯的切原赤也而言，至少在这个瞬间，我的话是极具说服力的。
切原内心动摇，但他还是抱着内心那份自尊，举起球拍挥着以确认真假。
沉默不语的我抬眼一扫太阳的位置，觉得该是时候回家吃午饭，便摆着一副高深的模样，“你好好加油吧。”随即施施然转身离开，深藏功与名。
谁知道还没有溜出去多远，就听见一道声音——“是骗人的吧。”
不是那么熟悉的嗓音，却确实是听过的。
我住了脚步，顺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望过去。
视线中，那一片点缀着光点的深色树荫下面走出个人影，“你刚才和那个男孩子说的两个小动作都是骗人的，对不对？”
点点光与影在那张脸上交错而过，一双深蓝色的眼瞳带着股与年纪不符的沉着对上我的眼睛，“稻垣同学。”
“记性可真好。”我不由得低语。
“呵呵。”名为幸村的少年笑眯了眼，重又睁大的眼里却笑意鲜少，“我的耳朵也很管用的。”
“……”我撇了撇嘴，“知道是骗人的就好了，过来确认干嘛？”
“不确定才来问的。”他从容自若站在那里，“还想着顺便和你打声招呼，因为上一次在真田家看见你的时候，你一看到我……转头就跑了呢。”
感觉他说到“转头就跑”的时候好像加重了语气，这一定不是我的错觉。
挂着那虚假的温和笑容，何不干脆在额头上盖戳一枚腹黑警告的标志？
“我以为稻垣同学不记得我了，看来……好像是记得的。”
我目视着前面的路，心里盘算着从这个地方加速快跑、而后绕过前方左侧的垃圾桶、再穿过小巷能甩掉这个人的概率有多少，一边漫不经心回答他，“当然记得了，长得好看的人我一般都记得。”
被我这么一说，饶是这个腹黑大boss似乎都不由得愣了一瞬，但还好他道行深，不过几秒就恢复过来，“谢谢。”
我亦面不改色答应道：“不客气。”
“呵呵，稻垣同学还是老样子。”或许是我这副厚脸皮接受答谢的模样和以前太过相似，他这么说道。
我于是毫不大意地皮了下去，“不是老样子了，我的老同学，你没有发现，我比你高了吗？”
由于几年坚持把牛奶当水喝的关系，我的个子在同龄人中已经属于高的了。对我而言，比男生个子高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在此，我不得不提一下，手冢真的太难缠了，每每我感觉自己这半年一定能比他高的时候，他必定会追上来，所以我至今没比他高过。
听我这么问，道行很深的我的老同学看上去毫不介意，“嗯，稻垣同学是比以前高了，我很羡慕呢。”单是这么一句，他的气场似乎就轻松超越两米八了。
“是我花了眼，果然还是您更高。”
“……”
忽地吹过来的风舞得我们头顶上的枝叶沙沙作响，他的视线穿过自己被抚得有些乱的发丝向我望过来，带着丝审视与打量，久久才轻声道：“嗯……确实，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没等我问他是什么意思，幸村挂着他一如既往温和中夹杂疏淡的笑容，“还有人在等我，抱歉稻垣同学，容许我先走一步。”
“啊……嗯，再见，幸村同学。”本来就计划着逃跑，他既然先提出来了，我自然乐得接受，绝不挽留。
“再见。”他微颔首，便转身走开。
他走去的方向，我这才注意到那里站着一个人，压着黑色的鸭舌帽看不清脸，但思及上一次遇见幸村的时候站在他身边的人好像也带着那么一顶帽子，我大概能猜测到他是谁。
不过，比起那个人的存在，更让我惊讶的是他背着的以及手里提着的两个长方形状的包。
幸村朝他走过去之后，从他手上接过那个包，驾轻就熟背到自己身上，那动作熟练得仿佛已经重复过几千几万遍，包的存在已经熟悉得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再打个比方，对，就像是……就像是手冢国光一样。
……等等，装的也不一定是网球拍，说不准是羽毛球拍呢？
我望着那两个背着大包的小少年逐渐走远，原地摇摇脑袋。
想这么多干什么？又不是全世界打网球的都会和手冢在球场上狭路相逢。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4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