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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Section C ...

  •   Have you ever needed someone so bad, yeah
      Have you ever wanted someone you just couldn't have
      Did you ever try so hard that your world just fell apart
      Have you ever needed someone so bad
      And you're the girl I gotta have
      I gotta have you baby, yeah

      回到日本,川遥继续着前一段时间的生活,不敢回家,害怕突然哪一刻自己晕倒,就不能再醒来了。一个月已经过了,离意识模糊也没多远了,给忍足打电话告诉他自己被公司派到美国交流学习三个月,然后就窝在Andrew叔叔的医院里等待死亡。
      除了医生以外没有第四个人知道川遥得病的事情,要她接受别人怜悯的目光简直比让她死还难,一想到公司里的人说总经理竟然也会有没有希望的一天,她竟然也会有解决不了问题的一天,朋友们哭哭啼啼的说川遥你怎么会得这种病,你怎么可以得这种病,川遥就觉得可笑。她真害怕被那种目光所包围,然后被这种目光送上黄泉之路。
      她藤井川遥就算要死,也绝不要多浪费别人一丝感情,尤其还是她最在乎的人。
      Andrew还是天天陪着川遥,无微不至的照顾她,推她出去晒太阳,告诉她今天的天很蓝,因为川遥已经慢慢的看不清所有的东西了。Andrew觉得很满足,川遥人生中最后一段时光是自己陪着她渡过的,那么在她的心里自己至少也会占有一席之位的吧 。
      离川遥自然死亡还有23天,Andrew刚刚拖着疲惫的步子从医院回到公司,就发现自己的办公室里坐着一位不速之客,其实说不速之客好像有些过了,因为来人就是总经理的男友-----忍足侑士。
      忍足看着Andrew,目光凌厉的让人害怕“中田(Andrew的姓氏)先生,请问你们总经理到底在哪?”
      Andrew同样直视着忍足的双眼,丝毫没有被他的气势所压倒“总经理去美国交流了,我想她应该很早就告诉忍足先生了。”
      “中田先生不会到现在还准备骗我吧”忍足怒急反笑,原本低沉悦耳的声音里夹杂了极致的怒气“最近一个月的出境人员名单我全部都查过了,根本就没有藤井川遥这个人”
      Andrew沉默,勾起一丝嘲讽的微笑。忍足侑士,难道你现在才发现Catherine不对劲吗?这十一个多月里你难道都没有注意过Catherine吗?
      忍足注意到Andrew的不屑,内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他拽起Andrew的衣领,像发怒的狮子般“遥遥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遥遥这一段时间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她瘦了这么多,为什么她变的不愿意回家,为什么她看上去苍白的面无血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公司的人工作都这么不要命吗?”
      除了他,遥遥每天接触最多的人就是她的助理Andrew,所以理所应当的,忍足的怒气与担心在Andrew面前完全爆发了出来,他担心害怕,万一遥遥出了什么事,他该如何是好?
      “总经理是忍足先生的女朋友吧,这些问题难道我会比忍足先生更清楚吗?”像是嘲笑忍足对川遥的不关心,Andrew只是冷静的看这忍足,眼里充满了嘲讽。
      “我……遥遥她从来都不告诉我……她到底怎么了,到底怎么了……”重复着到底怎么了这几个字,忍足无措的跌坐在地上,漂亮的脸庞上布满了泪水,原本抓着Andrew衣领的手也无力的下滑,握成拳头的手不住的颤抖着……
      为什么会这么不安,遥遥告诉我,你究竟怎么了?
      看着如此无助的忍足,Andrew垂下的眼帘波动了几番“忍足先生,不要担心,总经理可能会有她自己的道理,她说两个月,说不定两个月以后你就可以见到她了。”只不过你见到的将会是尸体而已,当然最后一句话Andrew没有说出来。
      多少次Andrew都想告诉忍足川遥真实的情况,却在快要脱口而出时想到了川遥那双乞求的眼睛。Andrew的苦,从来都不会比忍足少一分,压抑的想要大喊,但最终只能放弃,因为他答应过川遥不再向任何人提起她的病,尤其是忍足侑士。
      天知道他有多羡慕无助的忍足,如果可以,他宁愿选择不知道,川遥虽然很信任他,让他和她一起去取体检报告,却逼着他死守这个秘密。他不清楚忍足侑士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但是他知道,让川遥这么在乎的男人,他嫉妒的发狂。

      川遥坐在病床上呆呆的看向远方,其实她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黑漆漆的一片让她恐慌,想到死后每天都要重复这样的日子,川遥就抑制不住的颤抖。想要努力维持着自己最后一丝意识,却渐渐的想不起来忍足到底长什么样子,只模糊的记起他有一张漂亮的脸和墨兰色的半长长发,对于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川遥已经差不多快要忘完了。但是川遥知道忍足是她这一生中最爱最舍不得的人,她绝对不会让忍足在她的记忆里消失的一干二净,那比让她永无重生之日还要痛苦。
      日子一天一天就这么过去了,23天转瞬即逝,还没有来得及记录什么就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川遥躺在床上,突然意识十分清醒,想起了自己和忍足之间的所有羁绊,想起了他看自己那种深情宠腻地目光以及他抚摸自己那种温柔的触感,川遥突然笑了。
      ね、侑士,死亡其实一点儿也不可怕呢,你看我竟然会面带微笑!以后的时光我会永远陪着你,不会再离开你,虽然我触摸不到你,虽然你看不见我,但是我会这样一直在你的身旁,守护着你。
      ね、侑士,没有我的日子一定要努力的活下去,带着我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我不希望看到一个颓废的侑士,你要快乐一些哦。
      ね、侑士,和你在一起的时光真的太美好了,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当年的选择,10年已经足够了,足够我死后一直回忆了。
      ね、侑士,我爱你,虽然我只对你说过两次,但是我真的很爱你。
      ……
      ね、侑士,我有些累了,已经说不出话了,我想要休息了,你一定要幸福啊。
      ……
      20XX年X月X日,凌晨6点39分,大和证券总经理藤井川遥恶性脑膜瘤不治身亡,享年23岁。

      回到那片熟悉的白雾之中,川遥看到了许久不见的小毛球,它还是那副样子,只是不再带着谄媚的微笑,只是这一次是真的死了,再也无法回到那个无限留恋的世界。
      “千夏”小毛球有些苦涩的开口“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死了。”
      “是啊,没办法,大概曾经我和侑士幸福的天怨人怒吧。”川遥故意用轻快的语气说出,却自己竟然泪如泉涌。
      “做好准备了吗?永不再生的准备?”
      “呵,10年前就做好准备了。”
      “......”
      小毛球看着明明很伤心却佯装无所谓的川遥,沉默不语。一切都是自己所犯下的错,如果当初不好奇的去满足那个意大利男生的愿望,如果早早的就把她送回来,如果一开始就告诉她不能永久的留在那个世界,或许一切都会不同吧,真是可惜了那样一个特别的女生。
      “千夏,你还有什么愿望吗?我会努力帮你实现的。”
      “愿望?”川遥惨笑“我的愿望凭你的能力能实现的了吗?我说我不想这么早死,我说我还想和侑士有属于自己的宝宝你可以实现吗?”
      “千夏,对不起。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所希望的?”
      川遥喃喃自语“我都说我最讨厌别人说对不起,尤其是你。就知道你实现不了,你这个神做的真窝囊,除了反复的耍我骗我以外,你还会干什么......”
      “千夏,不要这样。”小毛球用自己的翅膀搂住抽泣的川遥“你愿意和我一样做守护天使吗?如果你愿意,我们现在就去找上帝好不好?”
      “天使有什么好玩的,我才不要想你一样什么忙都帮不了还尽给别人添乱。”胡乱摸了把脸上的泪水,川遥正色“对了,如果我说让你消除侑士所有关于我的记忆你能做到吗?”
      “消除那个男生关于你的记忆?”小毛球大骇“可以是可以,但是千夏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都死了的人还要让活的人记住那么久干吗。我希望他能重新开始一段生活,不要沉溺在悲伤里忘记一切。至于我,能在天上看着他就觉得很满足了。”川遥笑了笑,突然觉得自己很圣母,什么时候她藤井川遥也会变成这样了。但这确实是她的肺腑之言,比起自己的自私,她更希望能看到当初第一次见面时那样风流不羁的忍足。
      小毛球很认真地说“如果这是千夏你最后的愿望,那么我一定答应你。”

      人们不知道为什么疯狂寻找藤井川遥的忍足侑士有一天会突然正常的回到自己家中继续着以前未完的工作,面带微笑一如最初时那样邪肆诱惑。他会和众美女调情,会时不时地带长腿美女回家过夜,但他从来不让女人踏入曾经他和川遥共同居住过的那个房间。
      有人问他还记得藤井川遥吗?忍足只会扯起唇边的一抹冷笑,藤井川遥是谁?以前交往过的女生吗?抱歉,超过一个月的女生我基本上都已经记不得了。但是忍足无法解释为什么每次提到这个名字,自己心里总会有一种压抑的感觉,像是身体里有一种沉重的东西无从发泄,胸腔被压得难受,只好张开嘴大口的呼吸,却毫无快感可言。
      医生说忍足是选择性失意,忘记了曾经付出感情最多的一个人来保护自己而已,但是其它一切正常,不用担心。忍足夫人叹了口气,她潜意识里觉得肯定还是川遥那孩子为了不让侑士伤心才会让天使消除侑士所有关于她的记忆,忍足夫人突然觉得自己着半辈子以来做过的最大错事就是当初刁难了那个女孩,或许以后再也找不到一个人能像她一样爱侑士爱的这么深了。
      忍足三十岁的时候,服从了家里的安排和一个从没见过面的世家小姐结了婚。女孩很文静,很漂亮,身材也非常好,是大多数男人心目中的女神,但忍足对她没有一点儿感情,曾经想要培养过,却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里总是抗拒去喜欢一个人,忍足自嘲的笑了笑,大概在长年累月的游戏中自己已经忘记如何去爱一个人了吧。
      一天夜里忍足靠在沙发上聚精会神的看皇马对巴萨的西班牙德比,妻坐在一旁陪着忍足,虽然她对足球一窍不通,也不明白为什么22个男人会如此热衷去抢一个皮球。比赛的最终结果是皇家马德里2:0战胜了巴萨,妻温柔的给忍足披上衣服,说皇马赢了真好。忍足突然向妻大吼,你应该说是我们巴萨今天状态不好,等着瞧,下次非打你们个6:0。
      吼完以后,忍足不知道为什么在妻说恭喜的时候自己脑子里会闪过这么一句话,突然觉得自己内心一阵烦躁,起身走到阳台上,看着不远处的一片花圃,泪如泉涌。

      Ps: Andrew的小小番外

      法国Cabourg的海岸线上,Andrew拿着相机拍摄着不远处的建筑,为了活在记忆中的某个女孩。
      记忆中那个自己曾经爱惨了的人在死前对自己说“Andrew,以后一个人,也要很幸福的活着,代替Catherine玩遍个世界,吃遍所有美食。”

      那天Andrew同往常一样来医院,却只见到一个面目安详,被白色床单掩住的川遥,一直都很坚强的Andrew霎那间感到天旋地转。川遥真的如她所说的,是独自一个人面对死亡,始终没有浪费别人一滴眼泪甚至一个感情。
      不知道以怎样的姿态走出医院,Andrew只觉得自己仿佛一瞬间失去了生命的意义,手里拿着川遥在人生最后一段路程中记录下来的点点滴滴,不敢翻看,害怕自己努力克制住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铺天盖地的涌来。
      那个记忆中雷厉风行,果断处事的女孩,那个就算面对对手不屑的眼神也决不服输的女孩终于还是走了。23岁,本该是一个女孩生命中最灿烂的时光,可是她却独自一个人踏上了黄泉之路。
      Andrew变的沉默,辞去了原本的工作,开始了徒步旅行的生活。他记得川遥在日记的最后写道,呐,Andrew,对不起,这一辈子让你这么难过,其实一直都知道你喜欢我,但是却在生命的最后装作毫不知情自私的挥霍着你的关心,Catherine已经让你这么难过了,所以现在不想再骗你。Catherine无法给你同样爱的回报,因为这一辈子Catherine最爱的只有一个,Catherine所有的激情和爱恋全给了那个叫忍足侑士的男孩。爱情,是属于两个人的幸福,所以对不起Andrew,我伤害了你,但是Andrew在Catherine心中的地位除了侑士绝对不比任何人少一分,Catherine最信任最依赖的就是Andrew你了。对不起Andrew,Catherine只有一辈子的生命没办法给你什么样的承诺,只是希望你能幸福的生活下去,这样Catherine也觉得好过一些。

      ね、Catherine,这里是法国的Cabourg,这个小镇很美很美,有无数的鲜花,食物也很好吃,如果你在的话,肯定很喜欢这里......
      ね、Catherine,你还想去哪个地方,吃怎样的美食,Andrew带你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8章 Section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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