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龄剩女相亲记2》寂静清和

4、周末相亲遇陈总

　　第四章周末相亲遇陈总

　　周六。
　　陈臻在自己家的大床上醒来，头疼欲裂。
　　想了好久好久才回忆起前一天晚上小龙虾配啤酒的那顿夜宵。好像，自己断片了。

　　“浩霖，昨天怎么搞的？”陈臻一个电话打给死党。
　　那边似乎也是刚醒，睡意朦胧的还不在状态：“什么？”
　　“昨天，我们不是一起吃的小龙虾？”
　　王浩霖那边似乎翻了个身，然后陈臻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句脏话。电话直接就断了。

　　王浩霖也趴下了？陈臻皱眉想了半天。
　　不会两个大男人喝不一个张可？还是啤酒？

　　陈臻的世界观有点崩塌。
　　这才发现自己家里还有别人。

　　“你来了。”陈臻放下电话躺回床上。
　　“昨晚是你同事送你回来的。”女友兼未婚妻陆佩瑶总是温柔又美丽的模样，她刚洗过澡，穿着睡衣，长卷发随意披在身后，像是画里走出来的美女：“今天我有个通告，Kevin会儿来接我。”
　　“嗯。别太辛苦。”陈臻看了眼自己的未婚妻，抬头去看天花板。

　　陆佩瑶也算和他亲梅竹马，他们从小就认识。
　　小时候的佩瑶黑黑瘦瘦，每年都会在父辈的聚会里见到几次。后来长大，各自出国念书，去年再见到的时候已经女大十八变，变得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佩瑶过去几年一直在法国读设计，最近签了一家模特公司，走走秀的偶尔接一两个广告。就是美美的，再美美的。
　　陈臻最喜欢这一款。

　　两人在一起也半年多了。
　　似乎一切都挺好。

　　陈臻在床上赖了会儿，起床去公司。

　　作为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富二代，陈臻多少也被自己如今的敬业工作态度感动得不行。
　　在他的记忆里只有很小的时候有一些父母创业艰辛的画面。在他十几岁的少年时代，陈臻就发现自己的吃穿用度同学校里别的小朋友不同。十五岁，成绩不好也不坏的陈臻直接被送去国外读高中，加拿大，美国，英国……几个国家轮了一遍，他该吃吃该玩玩，泡妞泡吧就是很少泡图书馆。说不上天资聪颖，到底是把书给读完了。
　　对此比他大几岁王浩霖一直觉得是个奇迹。

　　“小爷我的智慧只是被封印了，读点书拿点学位也没那么难嘛。”陈臻回国的时候一脸轻松得意。毕竟在他老爸的圈子里，送出国去的富二代们只要不自杀，不吸毒，不犯法，爸妈就满足得烧高香了。毕竟那个圈子里的孩子出国从来都不是为了念书。有的是为了转移些资产，有的是为了让孩子出去长长见识泡泡洋墨水，有的单纯是因为孩子在国内混不下去。
　　真能像模像样出去，又像模像样地回来，王浩霖是一个，陈臻又是一个。

　　只不过他一回国，浪了也没几个月。他的父母突然把他喊去，告诉他，他们要离婚。
　　陈臻知道这些年父母各过各的，貌合神离。只是家里的经济情况他多少了解一些，这两个人无法做到真正的彻底分割，因为其中的利益链条实在太过的复杂。
　　倒是这次陈臻的母亲异常决绝，后来他才知道，是老爸外面的一双龙凤胎都二十几岁，到了要认亲，分财产的时候。

　　陈臻自己都觉得无比狗血。
　　老妈多少向着自己，老爸手下最大的公司——辰风投资里老妈的那部分股权全部给了陈臻。这些年老妈也从来都不是絮絮叨叨的母亲，陈臻也见过妈妈的那位李叔。老妈是抱着半辈子财富日子过得越来越没有味，终于破釜沉舟了一次。准备日后和李叔去国外过点清净的日子。

　　“妈也不希望你将来飞黄腾达。你喜欢做事，就去打理辰风，不想做，觉得烦，每年拿分红也够你造了。”对陈臻未来的发展，老妈想的特别开。
　　陈臻一度觉得自己在老妈的眼里，和那些不学无术的富二代没有区别，老太太根本没指望他能干点什么。

　　另一边，老爸的态度如出一辙：“我和你妈的事，这么多年了，你也不是小孩子应该都懂。我也准备退休，辰风里我的那部股份全部给你，这是你妈同意离婚的条件。我和董事会都关照过了，你愿意管理公司，就自己干，不行了，公司的空壳卖掉还值几个钱。要是不愿意，我给你安排几个能干的职业经理人，你该干嘛就干嘛。”

　　陈臻听完父母的话，当场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
　　不过仔细想想，从小到大父母从来没有干涉过自己想学什么想做什么。曾经庆幸自己自由，后来才觉得——原来这两人生下自己就没准备好好练号。老爸在外面生了两个小号，老妈早就挂机脱粉不玩了。
　　不争馒头争口气呀。

　　于是陈臻还就真的硬着头皮上了。
　　虽然除了公司里的钱，他一无所有。
　　但总比没钱来得强。

　　去公司的路上，陈臻又回忆了一遍老爸老妈离婚前的那一席话。原本想偷懒去打球的想法瞬间扼杀在了摇篮里。
　　刚停好车准备坐电梯去办公室，停在他那辆黑色保时捷边上的白色大众golf上下来一个人。

　　“真巧。”又遇到张可。
　　陈臻拿下自己遮宿醉黑眼圈的墨镜，仔细地上下打量一下面前的女人。
　　啧啧，这个张可绝对不简单呀。

　　职场上的张可职业套装干练精明。
　　夜市里吃小龙虾的张可T恤牛仔轻松洒脱。
　　如今面前这个张可，一身大家闺秀的长裙，头发披下，露出细胳膊细腿，脸上干干净净的，嘴唇是自然的粉。整个人畜无害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

　　“巧。”张可见又是陈臻，打了个招呼，摸出手机就要走。
　　“约了人？”辰风的办公楼下是一家高档西餐厅。正好顺路。
　　“对。”

　　陈臻想到昨天喝酒输给了个女人，现下有些尴尬。
　　好在张可在二楼就出去了。
　　陈臻电梯都坐到十六楼，鬼使神差地又按了电梯三楼的按钮。

　　……

　　这边，张可直径进了餐厅，是早午茶的时间，她同服务员说了个名字，就被带到大厅里的一处安静的角落。
　　男人已经在等她了。

　　“你好，我是张可。”张可在桌前站定。
　　“啊，你来了，我就是罗耀。”男人个子不高，站起身来见到张可，似乎是对张可的相貌还是满意的。

　　两人简单的点了些吃的。
　　罗耀已经开始自我介绍了。

　　罗耀，男，38岁，离异，儿子八岁。是附近一家企业的财务科员，父母健在，在隔壁市有几处房产。离婚的时候自己净身出户，本市的房子都留给了前妻和儿子。
　　“那我的情况就是这样，我想中介应该也同你说过。”罗耀一直盯着张可的脸：“你的情况，我也看过了。恕我冒昧地问一下，现在那个孩子……”
　　“我自己抚养。”
　　“哦，那……孩子的抚养费……”罗耀似乎对钱比较敏感。
　　“我自己一个人承担。”张可补充：“之前我在S市的年薪非常高，来了H市后不如从前。除了女儿，阿姨，和房租外，还有一笔不小的债务。”
　　“债务？这个……资料里没有。”罗耀一听就着急。
　　“之前工作上有了些变动，所以没有及时更新，非常抱歉。已经还了很大一部分，还有50万左右。资料上s市的那处住房也已经转手卖掉。”张可实事求是。

　　罗耀已经不看张可的脸，明显对张可的债务更加感兴趣。
　　想问又没有立场问，张可自然也不会没事和陌生人多谈自己的财务状况。

　　看来这个相亲得黄。
　　很快，这个叫罗耀的男人换了个话题，和张可聊起了附近几家好吃的餐馆和最近上映的电影。

　　十五分钟后，张可把面前的果茶喝到只剩三分之一，从包里掏出口红补了个深色的唇彩。
　　喊服务员来，她买了单。
　　“这……”女人买单，意思再明确不过，罗耀多少有些尴尬。
　　张可笑得大方，起身同人握手：“非常高兴认识你。”
　　不再恋战。

　　罗耀此人，非常在乎金钱。同前妻婚姻破裂净身出户，一定同他自己的过错不无关系。之后十五分钟的谈话罗耀明显是约p的节奏。
　　张可想给绵绵找一个靠谱的爸爸，明显罗耀不是。

　　这边罗耀尴尬地先走了，张可又坐了回去。摸出手机，给相亲中介发信息。
　　这次的乌龙也怪张可自己。生完孩子的她早就忘了半年前花了六位数在全国最有名的连锁相亲中介办了个金卡会员。也不知道是不是当时受了太大刺激没有缓过来，总之人家中介是童叟无欺，服务做的非常好。的的确确为张可量身定制，介绍过几个相亲对象。

　　“哎呀，您那么多钱都交了，又不能退，我们有18个月的vip相亲套餐的，您这就放弃太可惜了吧。”昨天一直联系她的客服Grace问她第二天是否有时间，张可拒绝，Grace一直在极力说服她。
　　张可想想也是，当初自己有的是钱，办金卡会员时眉头都没皱。现在想来，十几万真的是好大好大一笔钱。不用真浪费，于是就硬着头皮来了。

　　虽然结果意想之中，但是自己的基本信息是在得改一下。不然人家会以为自己诈骗。
　　张可把她本人情况更新发给了Grace，那边一下子就发了个害怕的表情。

　　Grace：亲，我建议您不要把债务问题过早地同相亲方说。
　　张可：？
　　Grace：孩子的事情是无法避免，必须要提前同相亲对象说明。但是财务的问题真的不是婚姻市场上的决定因素。如果有合适的对象您可以先处着，如果真的彼此聊得来，再同对方说这件事，对方也比较容易接受。
　　张可：那不是欺骗？
　　Grace：这哪里是欺骗呀，不过是选择什么时候说什么时候不说。我和我男朋友认识一年半我才告诉他我的双眼皮是割的。他不太接受，但也没说什么。如果刚认识的时候我就和他坦白：我的双眼皮是割的，我之前很丑。哪里还有之后的事呀。

　　张可看到相亲顾问发来的信息，心里多少有些别扭。
　　她从来不是感情上的优等生。每每遇到感情问题，总是被动，又死得特别难看。
　　或许Grace说的是正确的？

　　张可皱着眉，矛盾了起来。
　　他不明白，好好的，为什么要骗人隐瞒呢？

　　三楼，陈臻在楼上的廊亭里搅拌着咖啡吃着精致的三明治。二楼大厅里张可同罗耀的简短“约会”直播，他看了全程。可惜听不到声音。
　　作为很早就出国，对国内的情况除了吃的和玩的外都不怎么熟悉的陈臻来说，他并不知道张可和一个又矮又丑的中年男子在谈什么。
　　反正不是生意上的事，因为张可一点气场都没有，绝对不是工作的状态。

　　陈臻看完直播，见张可一个人坐在那里纠结着什么，直径下楼，坐在之前罗耀坐的位置上。

　　“差不多午饭时间了，一起？”陈臻扬扬眉毛。
　　张可见是陈臻，吓了一跳，心里还在想Grace说的事，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如果你女朋友和你在一起一年半后告诉你，她欠了几十万的债。哦不，欠了几千万吧。你会怎么想？”
　　张可觉得几十万陈臻根本不会放在眼里，于是加了价。
　　“那要看我爱不爱她。”陈臻没想到张可问她这个问题。
　　“爱。”
　　“那就帮她还呗。”陈臻脱口而出。

　　张可去看陈臻。是因为富二代的关系吗？总觉得这人说话没动脑子。但去看男人的表情，是看着自己特别认真地回答。
　　“不用，她自己有能力还。”张可笑。突然对陈臻的看法有了些改变。
　　“那有什么好问的，女朋友那么英勇，能帮我帮点，不能帮我就抱住大腿求包养嘛。”陈臻这句话带着些戏谑的味道。

　　张可在笑。
　　手机里回了个信息。
　　然后拿了包就走了。

　　——“哎，午饭。”
　　——“不了，我二十分钟后有课。陈总，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