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一卷 绝殇 第四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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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绝殇第四节
人在这里 心 别处流浪
酒里有毒，可是我吐不出来。我只是看着近乎疯狂的涟殇绝望的表情，心里却很舒服，或者很高兴。至少当时是那样的想法。我甚至幼稚地一厢情愿地认为如果这样死去的话也不错。涟殇有多么绝望就证明他有多么爱我。
我想看他为我疯狂，为我绝望，即便是死的话，也是件让人高兴的事情。就像后来涟殇说的，我就天真单纯得仿佛十一二岁的小姑娘……
如果我就那样死在涟殇怀里的话，我的一生将很幸福，很圆满，没有半点遗憾，可事实上我没死，我仿佛打不死的苍蝇一样奇迹般地活过来，然后看到真相，然后我生命的前半部分和后半部分直接断裂成两截，完全不同的景象。一半春暖花开，鸟语虫鸣；一半冬寒冰凝，残枝荒地，一片死寂。
我在醒过来之前做了个梦。梦里一半雪地，一半草原，我和涟殇对面而站，彼此看着对方，离得很近，只有一臂距离，却仿佛相隔万里。我在草原，他在雪地，绿与白的清晰的分界线将我们完完全全地分开……
我醒过来，还是因为涟殇。涟殇说了一句话，他说，“苍冥，你醒过来吧，醒过来，你就会看到真相。”
所以，我醒过来，而后惊醒。我想知道毒究竟是谁下的，怡政帝还是宰相唐风？
可是我想错了……
我想知道真相，可惊起后连起都起不来，更有意思的是连嘴都没来得及张开便已经知道了。
眼前的一切让我不得不怀疑涟殇，而他手中所持的东西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所在的地方是牢房。空气有些潮湿凝滞，远处墙壁上是安静燃烧的火把，所以光线昏暗。对面粗如毛竹的铁栅栏的黑影直铺在地上……
我是被固定在了床上，没有被褥，所以后背很凉，手上手链，脚上脚链。
涟殇站在我面前，昏黄的灯光映着他的脸，不过还是像之前那样高贵地仿佛神一样的存在，唯一不同的可也是脸，面无表情，而更重要的是手中的东西，竟然是半年里我给苍雪写的信件！
我再怎么笨也不可能把那些书信看错，而且信封上明显的是我的笔迹。
“连，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我故作镇定，问他。
其实我还是抱有一丝希望，我想相信他，哪怕是他骗我，我也相信。可是之后涟殇说的话让我的整个世界崩塌……
“没什么，事情一直都在按照我的意愿一步步地循序渐进地发展。”莲看着我，用那双我看得见却看不清的眼。
我的心有些凉，难道一切都是他之前安排的？
“我不是很明白。”我说，“涟殇，你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里？只不过睡了一天就不认识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吗？这里是牢房，苍冥。”涟殇冷冷地说。
我深吸了一口气，避开涟殇的目光，“涟殇，我是问你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想骗自己？难道你真的爱上我了？”
我听了之后没有说话。我想，我的生活开始转折，一切呈现在我面前，我必须接受，因为我还活着，而且我想活下去。我知道自己的手在抖，可是不知道原因，很莫明其妙的。
“你这个样子，是真的爱上我了吧？”涟殇又说了一遍，我感觉他的声音很动听，直接刺入我的心脏。
“别忘了一直都是我上你下的！”我转头直逼涟殇的目光，很凛冽，不过有些胆怯，就像我的心情。涟殇用那极为动听的声音说着让我疼痛欲绝的话。我回了一句，可感觉不大对。
“男人怎么可能爱上男人呢？男人爱女人才比较正常吧？”涟殇的语气仍然很冷，我有些受不了。
“那你正常吗？急着被我上！”
“可是我不喜欢你。不过为了自己的目的就勉强一下而已。”
“他妈的，你别忘了第一次是你诱惑我的！”我火了，直接想跳起来，可跳不起来，手脚都被链子固定住。不过还是牵动了身体，腹部突然一阵绞痛，很尖锐，仿佛将我淹没，我想蜷缩起来都不行，可不想涟殇看到我狼狈的样子，不过也只能微微地侧了身，咬牙忍着。
只是瞬间的事，口中的血腥味便漫溢出来，全身冒汗，双手和开始那样痉挛，我用力地抓住床沿，看着指节全部变白，几乎忍不住要喊出来，可还是强忍着，脑中想着之前抱着我近乎疯狂的涟殇的样子，一种想哭的冲动，不过很快地忍回去，他妈的我是女人吗！
站在身前的涟殇连动都没动，我感觉有些可笑。
“忍不住的话就喊出来，会好一些。”涟殇的声音还是像刚刚那样犹如天籁，不过，非常好笑。喊出来？我是那么容易服输的人吗？
“毒是你下的？”在疼痛稍稍缓和了之后，我说。
“你想我说是还是不是呢？”
“那就是了。”我说着，笑了笑。“你的目的呢？想把我禁锢在这里，是吧？”
“没什么，随你怎么想，只要死不了就行。”
“那你刚刚还装什么！”
“一直都在装，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会喜欢一个男人吗？”
“那你当初为什么诱惑我！”
“你很傻，就这样，而更重要的是你手里握有射鸢国四分之一的兵权。”涟殇的声音还是很稳定，不像我的已经疯狂。
“你的目的就是这些？！”
“嗯，这些就足够了，我如果想要一统天下的话，这点就足够了。”
“真是厉害，不知道你的话有几分的可信度。”我说着，又笑了笑。
“难道你不相信吗？”
“随便你，既然只是在骗我的话。不过只是好奇而已，如果想夺兵权的话，直接杀了我也行啊，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呢，大将军何时变得这么笨了？”
“我从来就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尤其在做事方面。在这之前你不是也很清楚我的为人吗？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吧？正直，不争权夺利，是吧？”
“所以，是我看错你了，不，是全部的人都看错你了。”
“我如果杀了你的话，也太没意思了，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涟殇说着，自己笑了笑，我有些恶心。
“你不是人。”
“那也不重要，江山就是用尸体堆成的，你就是其中一个。而且，”涟殇说着，向前走近了一步，伸手搬过了我的头，逼视着我，“苍冥，你在照镜子的时候，不觉得你的这张脸也很诱惑人吗？”
“放手！该死的！”我想要杀了涟殇，事实或者就是他说的这样，我完全被耍了。
“你很傻，苍冥。一开始的时候，我在想，我究竟要怎么样接近你呢？怎样才能得到你呢？你是男人，我同样也是男人，让你接受都有些难，不过，让我想不到的是，你那么快就投入地那样彻底。果然，男人在考虑事情的时候用的不是大脑，而是下半身。”涟殇的声音还是很平静，平静到让我抓狂。如果我手里有刀的话，我立马就杀了他！
“闭嘴！是我自己瞎了眼！”
“还真像个姑娘，世上瞎眼率最高的恐怕就是姑娘了吧，不过你也算一个，你也不想想你第一次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动情，我只不过稍稍动了动，你自己就上来了。”
“混蛋！你最好别让我活着出去，出去的话最先要杀的就是你！”
可涟殇根本就不理会我的话，接着他自己的说，“我在酒里用了春药，所以你才那么动情。”
“你！”我疯了，开始没命地挣扎，铁链被我拽得相互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好了，不要乱动，乱动的话，毒会散发得更快的，听话，只要安心在这里，我不会杀你。”
“你杀了我，现在就杀了我！”
“你就那么想死？可你死了的话，苍雪怎么办？”涟殇的话刺激了我。
“你把苍雪怎么样了？混蛋！”
“没怎么样，你妹妹，和你三分相似，到时候娶了当媳妇也光明正大的，何必像和你在一起时那样偷偷摸摸的呢。”
“混蛋！别让我活着出去！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我比刚刚还疯狂，可涟殇直接不把我放在眼里。
“那好啊，我就等着你来杀我。”涟殇说着笑起来，火光还是昏暗，不过他笑的样子还是倾国倾城。“所以，你更得好好地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杀我的机会啊。”说完之后，涟殇离开，剩下绝望到一直在挣扎的我。
真相就是这些。在过了半年之后想起来都非常可笑。因为我没死，所以一直都觉得最可笑的其实不是涟殇，而是我自己。
涟殇离开之后，毒发作得越来越厉害，我吐了一口从被咬破的嘴唇中流出的血，忍了疼，意识却开始昏沉。
恍惚中看到一个黑衣人用短刃切断了我的手链脚链，而后抱起我，叫了我一声，“苍冥……”
我突然间神思回游，想起之前涟殇也是那样叫我，很轻，很柔，深情暗藏……
那声音很像涟殇，不过绝对不可能是涟殇……
是流影，一直都跟随我保护我的人。
所以，在后来如果我爱上他的话也很正常。
如果在涟殇之前我爱过女人的话，大约我不会爱上涟殇；
如果我没有爱上涟殇的话，我也不可能再爱上流影；
如果流影不是一直都保护或者爱护着我的话，我也不可能将自己完完全全交付给他……
可是，我交付究竟是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一卷 绝殇 第四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