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二十一 鸿门宴 ...
-
来前小白就已经提醒过我，这一场十有八九是鸿门宴。
总是忽然消失不见的小白其实是去了收集情报。现在他已经掌握了至少另外四种九云石的下落，还有某些即将在这个国家翻起一场轩然大波的事实。
先不说别的，就说那个杜清越，他就是搞谋反的那个五皇子在南华的暗桩。身为忠武大将军的他，不仅手握南华兵权，还有万贯财富和极广的人脉，在南华是个可与李立文分庭抗礼的人物。
他的厉害，怎么说呢——如果他倒下去了，就算不动兵马，这人口过多少百万的南华城至少有五分之一的人活不了。这是小白告诉我的。
五皇子段余风据说是个卤莽却有野心的人，据说这次谋反里他的行动傻得可爱——不过是常年身体不适的皇帝又感冒了，刚好七皇子回京述职，又刚好和皇帝比较看重的九皇子表现得友好一点，就被人传言说皇帝自知命不久已，准备把皇位传给九皇子，还悄悄传诏七皇子回京护驾……这个傻子段余风居然就信了这些流言，贸贸然就发动兵变。失败后虽然逃掉了，却被皇帝一怒之下，以叛逆之罪缉之。
这个傻瓜段余风却被这个在赌场官场生意场几乎什么场都混得风生水起的杜清越奉之为主？
我觉得一个这么成功的人眼光应该不会这么差。
还有我身边那笑得我心寒的女子，靠小白在动物界的权威也只能知道，她是凝香阁的老鸨，而那间凝香阁是殷国人开的。
发呆的时候喝酒的人已经酒过三巡。刚敬完酒的石凌坐下来，放下酒杯，笑吟吟地小声说：“怎么？在想那因美味糕点而被你冷落的相好？”
我一时没听明白他的话，疑惑地对上他笑得邪气的双眼。
“十三殿下，奴家敬你一杯。”我猛一个冷颤，回头正看见那女子向司图敬酒，
甜甜柔柔的声音嗲得人骨头都酥了……至少司图的是酥了。他着迷般看着那女子傻笑，接过酒杯，却没有饮的意思。
那女子眼一挑，面露责怪之色，嗔道：“殿下难道厌弃奴家，连奴家敬的酒也不要。”
黑线……有眼的都知道不是，你这样说不过是想看司图的傻样而已。
果然，司图立刻一副惊恐的模样：“不、不！怎么会！我、我只是……只是……舍不得姐姐赐的酒……”说完还像个扭拧的小姑娘般害羞了。
恶……想不到平日看起来平庸得无与伦比的司图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感到一阵阵恶心的同时，旁边也传来了石凌的喷水声。
直接把我们完全无视，女子轻笑，笑声想必能让在坐的所有男人从刚刚的不适中恢复正常，除了我。然后她伸出纤纤玉爪——对不起，上次的印象太深刻了——抓起白玉青花的酒壶，笑盈盈地对司图说：“殿下若不先喝下这杯，奴家又怎能为殿下添续呢？”
司图喜出望外，手忙脚乱地把杯中酒喝干了（某UN：别问我该怎么“手忙脚乱”地喝完一杯酒，那不是我等人类可以参透的范畴），那女子果然立刻为他添了一杯。
司图喜滋滋地又再一饮而尽，动作比刚才利索多了，也许是想起要在漂亮女子面前留个好形象了。怎料这次那女子没有再为司图添酒了，擎着酒壶转向我，抛下司图一面惘然无措。她清脆悦耳的笑声在我听来如同贯脑魔音。
“公子，奴家也敬你一杯。”
感到自她身后射来的司图嫉妒的目光，我在心底撇了撇嘴（某UN：也别问我怎么在心底撇嘴……。小水：人家那是想象！）。傻瓜，人家玩你的呢。
挂上天真驯良的笑容，我不好意思地回答：“姐姐……我、我不懂喝酒。”
微微委屈地低头，我又向石凌靠了靠。
继续无视……我说的是那女子。她自顾自地给我原本就没少过的酒添了点，笑吟吟地把它送到我鼻子前：“公子，请别厌弃奴家。”口气神情还哀怨得可以。
但始终让我看出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阴狠。
心中嘀咕着不知是不是酒里下了毒，面上却摆上了为难的表情，不作声。
她立刻现出一副严重受伤的样子来，还眼闪泪光呢！
司图看不下去了，对着我大声吼道：“若断水！你小子怎么能这样欺负一位如水般清柔可人的姐姐！”
我面上装出很惊吓很委屈的样子，心里却骂开了：死司图你这小子欠揍！你也懂得叫人家姐姐了，还见色忘义帮着这老不死的狐狸精害我……不对，她才不配做狐狸精呢！是蜘蛛精！对，一定是！哼如果我手上有杀虫水的话……
正想着以眼泪还眼泪，用眼泪压倒一切，准备以我的泪腺发动反攻的时候，石凌出来打圆场了：“梅姑娘别见怪，我家神仙兄弟不食人间烟火，自然也就滴酒不沾。”轻柔地夺过女子手中的酒杯，他笑道：“就让我来代劳。”
才举杯，却又被一把拦下。伸手的人是李立文，只见他对着我说：“在酒宴上怎么能不喝酒？还是梅姑娘敬的酒，这样待主待客可都是极大的不敬。”
我知错般把头低得更下了。
“这……”
石凌刚想辩解，却被李立文温和的微笑挡着了：“即使贤侄代饮，还是应该罚。小兄弟既然滴酒不沾，那就算了，但助长他如此的你却不可，得罚酒一碗！来人，给九皇子拿碗来！”
我不禁抬头想看多这个李立文两眼。我只听说他是个严厉的铁面关公，却忘了他也是个官，也得应酬，在这种时候做得比谁都圆滑。
仅一席话，就让我免除了整席间可能遇到的一切被敬酒的可能；声色并茂，这平乏死板的一段教训经他的口说出来却充满了诙谐的意趣；不动声色，他就换走了那杯可能有问题的美酒；点点暗示，表明他其实什么都知道，识相的就不要再在他面前玩什么花样。
上移的视线刚好与他看向我的相遇，我朝他感激地一笑，他也轻笑回应，风度翩翩，气质儒雅，一点看不出就是那天凝香阁里语气如冰态度冷硬的严厉大叔。
我忍不住多瞧了他几眼，挟起的蟹肉香菇丸子掉到桌子上了。
石凌提起的筷子还没行动，李立文就用勺子给我重又捞了几个。
对他的好感度迅速提升。
我朝他欢欣一笑，随即低头，放心地对付起了他送过来的丸子。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二十一 鸿门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