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鱼葱〗》藏瞬

1、第 1 章

　　特别选择了离家很远的高中，其目的就是为了从父母的身边和那个束缚了我十五年的地方逃开。
　　那种作息生活一成不变的日子，我已经腻了。父母犹如机械一般精准无误差，严格遵守着自己所定下的作息时间表。起床必须在早上五点整，早饭时间只有十五分钟，晚上睡觉只能在十一点，放学后立即回家，完成作业后马上会有课外作业布置下来。因此，我比别人更喜欢呆在学校，同学们不理解，我的好友也同样困惑与不解，我也没有必要告诉他人。
　　现在想想，那时会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我真是可怜而又可笑。
　　算了，那样拘束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毕竟上了高中之后，我就只需要在月底回家呆一两天而已了。
　　这样想着，我一边低着头，露出了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容，一边抱紧了怀中的书。直到怀中的书本散落了一地，我也因为突如其来的冲击而跌坐在地上。
　　疑惑在脑中一闪而过，这才想起来刚才是有那么一个人迎面冲来。我懊恼地揉捏着太阳穴，责备着自己的分心，一边站起身，将自己崭新的校服上的尘土掸去。
　　“啊啊……真是对不起……”原本应该同样坐在地上的对方此时已经站了起来，随手拍拍裙子，地向我道歉道。她的声音宛如出谷黄鹂一般清脆甜美，在我耳边久久不能散去。她俯下身去，手忙脚乱地捡起散落了一地的属于我的书，长长的青葱色双马尾在不经意间扫在了地面，粘上了细小的尘粒。
　　因为父母要求苛刻的关系，我不能忍受自己或是身边的人身上有某一部分脏兮兮的，下意识地提醒道：“你的头发粘上灰了。”她不好意思地道声谢，干脆将两只马尾用另一只发绳绑在了一起，看起来有些好笑，不过意外的很可爱。
　　她终于抬起了头，将整理过的书本交还给我。一丝疑惑从她碧绿的眼眸中闪过，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我也不感兴趣，接过自己的书便准备转身离开。
　　“那个……请问你是A班的巡音流歌吗？”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难道A班也有一个叫做巡音流歌的人？是重名吗？我一口回绝到：“不，是你认错人了……？”
　　等等，她说是A班？难道指的是国中的三年A班么？我看着她黯淡下来的碧绿色眼眸，追问到：“你是指三丁目的……”“啊！果然没错！”少女拍着手，小小地跳了一下。被绑在一起的两只马尾也随着她的动作飞起，使她的样子竟有些像一只青色的蝴蝶，发绳随之脱落，两只马尾便抽在了她的小脸上，看上去有些滑稽。
　　“你是？”我的记忆中并没有这样一个清新的蝴蝶女孩，可是她却认识我，是为什么？还是只是单纯地来搭话？毕竟这样做的女孩也不是没有。“我听Lily酱提起过你唷，不过她说她其实也不是很了解，只是她的一个在A班的朋友认识，好像是个叫做Gumi的女孩子。”
　　Gumi？她没事提起我干嘛？
　　“啊，对了，我是一年B班的初音未来，你叫我未来就好。”对面那个叫做初音未来的女孩子后知后觉地向我自我介绍道，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作为交换，我就叫你流歌好了。以后就请多多指教了，流歌酱。”初音未来一蹦一跳地走开了，这个自来熟的女孩完全没有留给我拒绝的余地，就匆匆忙忙地从我身边消失了。真是奇怪的女孩。
　　不过，虽然说是很奇怪的女孩，但我心里也讨厌不起来，毕竟是那样活泼可爱的女孩，任谁都不会讨厌。而且就算她留给我选择权，我大概也不会拒绝吧。
　　“啊呀！”她又急匆匆地奔了回来，只能勉强听懂她说自己只顾着聊天都忘记了正事之类的话，真是有够糊涂的。
　　满脑都在想有关那个女孩的事，以至于我去新班级的路上险些撞到其他人，所幸的是，其他人都不像她那样笨手笨脚。
　　我的班级在一年级B班……B班？这么说起来，初音未来说她也是B班的，这不就是说我们是同班同学了吗？虽然不讨厌她，但是她的那个称呼我实在是很别扭。“流歌酱~”没错，就是这个，初音未来的那个奇怪的称呼……不对，是有人在叫我？不是初音未来的声音，是另一个很熟悉的声音。
　　“唷，好久不见，流·歌·酱~”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没有想我呀，流·歌·酱~”我转身，向着那颗翠绿色的、有着蓬松的毛的脑袋用怀中的书砸了下去。
　　“别那样叫，Gumi，真恶心。”Gumi揉着被我砸到的部分，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护目镜扶正。“嘶，好疼啊流歌，你真下得去手，万一把我帅气护目镜打坏怎么办？”“嘛，嘛……”一直没有存在感的初音未来小心地安慰着Gumi，“流歌，这不公平！未来酱就可以叫你流歌酱，为什么我就不可以？”Gumi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惹得一旁的几个男生不满的瞪向我，毕竟Gumi的长相还是很可爱的，这样一个表情有怎么会没有杀伤力？上初中刚认识她时，连我都曾经被她的这个表情忽悠过，不过现在已经习惯了就是。
　　“你是你，未来是未来，你不是未来，当然不行。”本来决定称呼初音未来全名的，但看到她站在Gumi身后笑得一脸灿烂，突然觉得如果我那样叫一定会伤了她的心吧。反正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如她所愿也不会减寿。不过虽然说是这么说，但是Gumi那样叫我总会觉得很难受。
　　“总之，先进班里再说吧，马上就要上课了的样子。流歌酱你也先回自己的班里吧，吃午餐时记得要等我们哦。”初音未来将手腕伸出，洁白的手腕上葱形的手表滴滴答答地一走一停，附近的学生也陆续走进各自的班级。
　　我摆摆手，想告诉她没有那个必要，“说起来，我也是B班的，所以我们是一个班的同学。”话脱口而出的瞬间我便后悔了，这样会不会让对方有些尴尬？不过她的重点似乎在“我们是一个班的同学”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我甚至看到班里有几个正巧看见她的笑颜的男孩红了脸，从心底升起的一种莫名的感觉迫使我瞪向他们几人，几个男生立即将头转回去，装模作样地读自己手中的课本，连课本都拿倒了也没有发觉。
　　上午的时光过的飞快，一转眼，中午就已经来到了。
　　“哈啊……”Gumi没有形象地打个哈欠，“终于等来中午了……”这样说着，刚才还懒懒散散的Gumi一瞬间振奋了起来，好像刚才那个昏昏欲睡的Gumi并没有存在过。我已经习惯了，但是未来似乎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很明显是刚认识Gumi不久，“习惯就好。”我低头看向未来，毕竟和别人说话时不看着对方是没有礼貌的行为。不过未来稍稍一愣。
　　“嗯……哈啊！讨厌！流歌酱你怎么可以……”未来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听不见。我迷惑的看着未来，无视掉一旁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我的Gumi。我做了什么吗？“流歌酱你怎么可以欺负我的身高比你低！”未来突然大喊一句，整个楼道的学生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我们这边，未来一下羞红了脸，小声嘟哝着什么。
　　“一定还会长个子的。而且，女孩子低一点，体型娇小一点才会更让人喜欢哦。”
　　说话的是一名刚从上面一层走下来的学长，青蓝色的短发随风轻轻拂起，鬓角的发安静地垂在耳边，一双湛蓝的眼眸一如神秘莫测的大海。架在高挺鼻梁上的黑色方框眼睛，穿得中规中矩的校服，擦得锃亮的皮鞋和抱在怀中的整整齐齐的书本，无一不衬托出他温文儒雅的气质。那堪称完美的面容一下便吸引了楼道中所有学生，尤其是女孩子的目光。
　　这个人是……比我们高两年级的始音海人学长？这个学校居然有这么多与我同一国中毕业的人么。
　　始音海人学长温和地微笑着，有礼貌地向未来打招呼道:“啊，未来酱，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你也来到这所学校了。”我转头望着未来，这才发现她的脸颊上悄然浮现的红色，心底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嗯……因为海人哥在这所学校……”Gumi的表情甚是惊讶，“没想到未来说得这么直接。”她自言自语道。“什么直接？不说就等着一个星期的蒙布朗的消失吧。”“噫，我说就是啦。”Gumi除了胡萝卜，最喜欢的便是蒙布朗了，可以说蒙布朗就是她的生命。她神秘地眨眨眼睛，低声说道:“其实是……”说了一半又俯在我的耳边，呵出的热气搔得我的心，痒痒的。
　　“未来酱喜欢海人学长。”
　　哈啊……
　　接下来的一个下午，老师将的话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明明只是刚认识了一天的女孩而已。
　　接下来的每一天，每天都能看到始音海人和未来亲昵的打招呼，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似乎在我的心底生根，发芽。
　　“吧唧吧唧吧唧……喂，流歌，月底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逛街？”Gumi嚼着蒙布朗，我好不容易才听懂她在说什么。天知道和她去逛街会发生什么，再说，我的父母怎么可能会允许我去逛街？“我拒绝。”“诶？流歌酱真的不去吗？”未来的声音有些失望，“可是那时候有LOVERS的公司周年庆情人节活动啊……有超~好吃的情人节巧克力吖……”
　　情人节？好像是有这么一个节日吧，不过我倒是从来没有在意过。“情人节？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不是早就过去了吗……”“都说是公司周年庆啦！不过该公司的周年庆虽然不算节日，但是却会被现在的女生默认为每年的第三个情人节唷。”未来开始显得有些不耐烦，但说着说着就逐渐兴奋了起来。
　　“嘛，有什么区别啦，反正都有巧克力能吃……吧唧吧唧吧唧……”
　　“流歌酱~去啦~”未来扯着我的衣服，一双碧绿的眸中仿佛有泪花在跳动，一旦我说出拒绝的话语，它们就会相继跃出眼眶。如果是Gumi露出这样的表情，我可以立马甩开，扬长而去。可露出这样表情的不是Gumi，而是未来。
　　“我……”不去。
　　不是不想去，而是不能去。
　　但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因为未来正用期待的目光盯着我，像是被抛弃了的小猫再次看到主人，那样的表情，任谁看了都会心软。
　　唉……
　　我轻轻叹气，果然还是去吧。
　　“母亲大人……”我下定决心，终于鼓起勇气给母亲打了电话。果不其然，还是被母亲唠叨了。不过出乎意料的是，父母竟然同意我和未来她们一起逛街，不过代价便是月考中至少得有四门功课达到满分。如果达不到就只能乖乖回家去了。这很正常，毕竟现在已经要面临高一的第三次测试了。虽然重要性远不及接下来的期末测试，但母亲对成绩的要求非常严格。哪怕就是一次在我看来无关痛痒的小小的测验，母亲都能为此而唠叨至少半个钟头。
　　接下来几天，我大概都没有合过眼了。不过自然是有收获的，父母对我的月考成绩还算满意。
　　“未来，走吧。”未来听话地挽着我，“喂！未来酱！流歌！等等我呀！吧唧吧唧吧唧……”Gumi在我们身后小跑着追上来。
　　“你们两个……是要去私奔吗？”对于Gumi的调侃，我早已习以为常，而未来也逐渐习惯了，不过她还是反驳了几句。“诶呀~未来酱真不诚实，其实未来酱你喜欢的不是始音学长而是流歌吧~”未来一脸不开心地转身反驳Gumi，也因此险些摔倒。
　　“啊！”
　　我条件反射地伸手扶住未来，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勾入怀中。不过这样的动作也只是维持了不过几秒，Gumi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在她的啧舌声中，我慌慌张张地松开未来，伴随着未来羞涩地将我推开的动作。未来不禁羞红了脸，低声向我道谢。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了。我瞪向Gumi，她明知道以未来的性格她一定会转身辩解，可她当时所处的位置是她只要转身就必定会跌倒。她明知道这些却仍在与未来开这种对她而言有些过分的玩笑，这不就是故意让未来跌倒吗？
　　虽然抱住未来的一瞬间我心里莫名的很开心啦。
　　不过Gumi却像是没事人一般，扭头望向天空，一边嚼着她心爱的蒙布朗，似乎是在欣赏天上的那几只叫得很欢快的乌鸦。然后转过头来，好像不明所以地问到：“你们看我干嘛？我脸上沾上东西了吗？”用好心提醒的语气道：“还在等什么啊？不快点去的话巧克力就没有了哦。”“啊！巧克力！”未来似乎才想起这茬，惊叫一声，然后拉起我和Gumi的手，急匆匆地向会场跑去。她跑得很急，似乎随时都会被一颗小石子绊倒，我在后面提醒道:“未来，要小心喔，你跑这么快会摔倒的。”可心急的蝴蝶少女完全没有听进去我的话，转身招手道:“快点啦，流歌酱，Gumi酱！再不快点的话巧克力可就没有了！”
　　青色的蝴蝶少女似乎一听到甜食就能将先前发生的所有不愉快忘掉，虽然有些大大咧咧，但是这样也不错啊。
　　我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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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中刚过去没多久就要迎来期末测试了，大家都陷入了备考的深渊。尤其是高三的学生，他们要面临的可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期末，而是升学考试。这一战关系到他们的生死存亡，关系到他们未来的命运，他们怎么能不紧张呢？本来见到他们的次数就少，现在见到他们更是难得。当然，其中就包括未来暗恋的学长始音海人。
　　于是这些日子，我一直没有看到未来与那个人打招呼。虽然在心中窃喜，不过表面上可不能表现出来。更何况看到未来的那张失望的小脸，就更笑不出了。不过近两天有些特别，未来这些日子的阴霾似乎一扫而空，不管怎么看都是发生了好事，至少是对她而言。
　　“呐，呐，流歌酱~我真的好紧张喔。”她灿烂地笑着，虽然是炫目的笑颜，但我却隐隐有些不安。“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好事吗，未来？”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总而言之先知道了再说。“呐流歌酱，我决定了。”
　　决定了……什么？
　　“我啊，决定要去——”
　　要去什么？
　　我突然感到烦躁，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未来每说一个字都需要一个世纪。好想伸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将未来甜美的嗓音和她那对我充满了冲击力的话语一并隔绝在外。
　　可是我不能。懦弱的我甚至连捂住耳朵的勇气都没有，只能看着未来将她所谓的好消息刻在我的内心那最为柔软的地方。
　　“——和海人学长告白，在他离校之前~”
　　我好像被闪电所劈中，一股电流从我的大脑流向四肢。
　　“呐呐流歌酱，祝福我吧~”
　　未来叫了我的名字？为什么来着？
　　“我已经喜欢学长很久了，这几天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决定告白的……”
　　未来要和某人告白？怎么回事来着？
　　“——额、嗯……那个、祝福你……祝你早些……告白成功……”
　　我的嘴唇颤抖着，不受控制地说了这些话，语无伦次地像个牙牙学语的孩子。
　　“我……有点不舒服，就先回宿舍了……”
　　我落荒而逃，似乎是要逃离世界末日一般……也许的确是世界末日，对我而言。
　　反锁了宿舍门，未来熟悉的脚步声近了又远了，逐渐消失。我扑倒在床铺上，第一次哭出了声。
　　下午再次看到未来时，她的脸颊上挂着一如既往甜美的微笑，看样子……是成功了吧。最好的朋友向喜欢的人告白成功，得到了幸福，我该是感到高兴才对吧？可是为什么我连挤出一个笑容的能力都失去了呢？
　　虽说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但是我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以未来的性格，对她而言的好事她都一定会分享给Gumi和我。但几天下来，他却一次也没有提到过这件事。即使私下询问，她也只会用迷茫的表情回答我，我的内心竟有些不安，而且这些天，这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我的预感一向很准，而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终于在高考的前一天，在我的眼前发生了。
　　高考前一天，未来约我去公园，很意外的没有约Gumi，开始我也不以为然，直到很久一段时间以后才明白。
　　虽说一路上未来有说有笑，我却发现她的心不在焉，这才醒悟过来未来告白失败了，而她还是很在意这件事。看起来她笑的很开心，似乎很期待去公园，其实心里想的还是那个人吧。真不知道这样可爱的未来和那个家伙之间发生了什么，未来怎么可能会被拒绝呢？
　　后来我才知道始音海人那时已经有了另一个喜欢的人，一个名为起音美可的同届生。只不过那是后来的事了。
　　去公园需要穿过几条马路，在我眼里心不在焉的未来灵敏的穿过了前几条，我也就放宽了心，却带来了令我后悔了一生的后果。
　　一切如被放慢了一般，未来飞起，沾了血的青葱色发丝飞舞，一如青红相间的蝶翼在空中闪动着，最后落在石灰的地面，倒在一片刺眼的猩红之中。
　　我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一切发生的那样突然，未来躺在我的怀中露出了除了我以外任何人都看不见的、我从未见过的绮丽的笑容。虽然只有一瞬间，我却看得一清二楚，那殷红的唇勾起的完美的弧度，如释重负的轻松笑容。
　　未来，你真是个令人怜爱而又可怕的人。可爱到连我都沉醉其中，却差点连我都骗过。自杀都伪装得如同意外一般……
　　真傻。
　　你居然会以为只要你死了就会皆大欢喜，其实只是你自己解脱了而已吧。真自私，你难道不能为我们想想吗。
　　我如机械般，重复着心爱的人的名字，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后来，在未来的床下，我找到了她的手机。在短信中找到这样一条未发送出的短信，收件人一栏清清楚楚地写着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名字——巡音流歌——我的名字。
　　短信的内容是一段音频，我点了几次都没有点中。终于将音频点开，抽泣声传入耳中，我想听完音频时，我的脸色一定难看到要死。
　　那是我最后一次听她的声音了，这时我才发现，未来其实什么都知道，包括我对她的那种被世人所厌恶的感情。
　　音频很短，只有一句话。
　　“流歌，请你忘了我，对不起。”
　　我知道，我大概一辈子也忘不掉这个青色的蝴蝶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