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重庆》庸也

7、chapter seven

　　这一晚上都在外头一波波的爆炸和大火中度过。
　　不仅是我们这些躲在航站楼里的人不得安眠，那些没能及时躲进来的市民和其他地方的同胞恐怕更加难熬。
　　因为，这夜气温足足降了五十度，但，除了机场、军用设施和医院外，都没电了。即便是有暖器的地方也因为气温极速降低而形同虚设。
　　我摸出已经成为一块废铁的手机，触摸屏上是我一夜未眠无比憔悴的脸。
　　我现在很担心我的家人，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担心。
　　他们就在几十公里外，如果我昨天不选择留下来，现在我应该和他们在一起。现在他们生死未卜叫我怎么心安！
　　虽然没有电视，没有广播，可看着窗外的情景就令人唏嘘胆寒。
　　不过一夜，昨日还很有生机一片繁华的城市变成了一座在冰雪覆盖下，死寂一般连只鸟都没有的冰城。
　　今天是大年初四。
　　整个城市的人本该洋溢在热闹的相聚中，但，现在，除了航站楼里的人外，还有多少人平安无事，活着呢？
　　我见甜甜在一边默默流泪，登时我也觉得喉头很酸，看着她却突然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因为我觉得我要不是身为男子顾着面子，我也要哭了。
　　今晨，他们在航站楼一楼外层玻璃墙外几处隐蔽处发现了几具尸体，看着像是一家人，有老有小。这些人，可能不知航站楼不用机票也能进，只是发现这里有亮光且有水喝才偷溜进来的。
　　他们以为躲进了航站楼就没事了。不料气温会骤降……
　　有人红着眼指着天空就骂，可哪里还有那颗幽灵星球的影子？
　　除了那颤巍巍升起的太阳和冰雪迅速融化的叫嚣声外，世界静得可怕！
　　待甜甜终于不哭了，我去给她领了一杯热水来。
　　让她喝得没剩多少后，余下的让她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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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让她不再囿于悲伤的气氛中，我决定将塑料袋放在椅子上，然后拉着甜甜出了候机厅，也不管回来后位置还在不在。
　　出了候机厅我们穿过一个长长的过道后，才在距离大厅不远处走着下了电梯。一到一楼，明显感觉到这里比我们二楼暗了不少，我们站在玻璃窗前靠着栏杆适应了一会儿后，才朝大厅走去。
　　此时大厅的大门紧紧关着外面和其他一样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大厅内特别是靠近大门的一片区域人不多，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在清理节前摆放在大厅正中央的喜庆装饰和摆件。
　　见我们来了，工作人员也没有和我们打招呼，继续做他们的事。我们也觉得无趣就继续朝前走，想去另一侧航站楼看看。
　　不巧被人拦住，拦我们的是刚从地下车库上来的人，他里头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外头套着身迷彩军羽绒服，一脸严肃盯着我。
　　“兄弟，我们就散散步，坐了一天一晚了，脚都坐肿了。”我面带微笑一脸真诚的说。
　　那名军官看了我一眼，又在甜甜脸上看了一会儿，见她双眼哭得红肿，一时有些不忍，放软了声音道：“现在特殊时期，也不是我要为难二位，只是你们这样走来走去，打扰了其他人休息就不好了。”
　　我看着他闷闷不语，这种时候谁睡得着！可人家已经退了一步了，我再与他争辩就不妥了，于是转身拉着甜甜就要回去时，突然有人叫住了他。我们也跟着停下脚步朝那人望去。
　　“哎，李兵！”那叫住他的人，见他回身，立马喘着气跑过来，“A方案看来是不行了，外面立交桥上的汽车，停了一夜后不仅不能启动，而且就算我们把它们全部推下去也需要花很多时间，而且还会让下方的道路形成更严重的堵塞或者事故。如今，只有B方案了。”
　　说完那人在我和甜甜脸上看了一眼后，盯着李兵等着他的回答。
　　半晌，李兵点头：“那就施行B方案，你先去召集人手，我去跟领导汇报！”
　　说完李兵看着我，道：“有兴趣加入我们吗？”
　　他的意思是反正我闲得脚肿了？
　　我正在犹豫，甜甜却脆生生道：“我愿意加入！”
　　“你不行！”开口的是刚才叫住李兵的人，“看看你这小身板，穿这么厚还冻得发抖，你要是去了，还得麻烦我们把你抬回来！”说完对着我们哈哈大笑。
　　甜甜脸上有些挂不住，却没反驳，让他笑个够。
　　“如果你们实在找不到人的话，我就加入吧！”为了不让甜甜继续被人笑话，我赶紧开了口。
　　那人被噎，停止笑声，挑眉看我，我也挺直了背直视他。
　　“好，就这么说定了，赵潜，带他去换身衣服！”李兵看了我一眼，突然伸手在赵潜肩头拍了一下，又转头伸出另一只手在我肩头狠狠地拍了一下，像将什么重托交给我似的盯着我道，“看好你哟！”
　　“是！”我和那名叫赵潜的异口同声说完又互视了一眼，旋即两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