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重庆》庸也

43、chapter forty–three

　　我带着可怜且奄奄一息的甜甜到达卫星厅时，我才发现，不仅仅是她，只要是和她一样处在生理期的女性和身体上受到过中轻度以及重伤的人都觉得既寒冷又疼痛。只是每个人的症状和程度不同。
　　后来从这里的医生和科学顾问那里得知，这是因为他们同时接收到了一种脑电波。那种脑电波会使人即便身处温暖的室内也会觉得身临寒冷的冰窖，并且这种脑电波还能加大他们身上原本就存在的伤口或者其他的疼痛，从而让他们痛不欲生。
　　但其实这种外界介入的脑电波从十几天前就出现了，但是，一直处于低频并且相对安全不会对人体造成太大伤害的状态，为了确保安全，他们也事先做了一些措施，比如让生理期的女性和其他受伤生病的人员呆在卫星厅，因为他们在卫星厅和别的一些地方做了一些稍微能抵抗这种脑电波的设施。可没想到今夜这种脑电波突然发生巨大的波动……而且据后来的报告得知，这种脑电波只攻击像机场这种温度、空气和环境都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和破坏的地方。
　　遭受到这种脑电波侵害的人，都会十分痛苦，就像有人用针在你的身体内挑着骨髓。所有人只有靠毅力和自身身体素质忍耐。
　　但，不是所有人都像甜甜一样能忍，她不仅没有哭喊叫唤，并且即便她痛得冷得脸色一阵红一阵惨白冷汗直冒，她还会展颜微笑以此试图来安慰一脸焦虑的我。
　　现在这种情况，所有卫星厅的医生也只能干着急，因为这一次病情已经不是光靠打针吃药就能解决的问题了，而是要如何将那种脑电波彻底屏蔽才能解决的问题。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即便卫星厅里的温度是机场内空间里最高的，可渐渐的呼喊声、呻？吟声还是越来越小，甜甜的身体也越来越虚弱，就连之前因为寒冷疼痛而有些抽搐和痉挛的身体和双手也停了下来，也不知其他地方活着的人里面那些病痛中的人是不是也接受到了同样的脑电波，如果也一样，那还真是一个折磨死人的夜晚。最让我恼恨的是，我问了个遍，也没人知道到底有没有办法和何时屏蔽掉那种脑电波。这也就是让我最焦虑的！
　　我爱怜地紧紧抱住甜甜，为她拢紧被子，一边气急败坏地盯着不远处不敢与我直视的医生和护士。
　　其实他们已经尽到责任和义务了，被我连翻轰炸地骂得一句嘴也没还，完了，还客客气气地守着我们这些不讲理的家属或病人，不让我们做出更出格的事。只是，他们毕竟也不是神，见到这样的情况也只有叹气。
　　终于熬过了两个小时，时间来到了晚八点半。
　　此时，卫星厅里安静极了，就连我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迷蒙间一种不安的气息让我立即清醒过来，低头一看，甜甜脸上已经看不到任何痛苦，而且……我心里一慌，赶紧伸手探去，然后，我惊愕得将手从她鼻端弹开，接着好半天都只能愣愣地望着怀中的甜甜，一脸不可置信和懊恼，因为一直躺在我怀里的甜甜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没了呼吸。
　　等我稍稍恢复镇定时，一看其他病床上的人，有好些个已经被搭上了白布，而且有医生和护士正在一具一具地将他们运走。
　　我顿时只觉一阵心痛，却一边暗示自己这不是真的以此压制住这种窒息的感觉，但喉咙越来越干涩，跟着眼睛也酸痛起来，再一看甜甜，她的脸色如常，身体也不再冰冷，我轻轻地抚上她的脸，是温的，且年轻有弹性……蓦地，我涨红着眼顿住，捧住她的脸看着，几乎要咬碎我的一口牙般用力地调整情绪，咽下喉咙的不适，并强制推翻我之前的判断，然后，自顾自地笃定地呢喃：“不可能！你不可能就这么没了！”然后艰难而小心地低声唤道：“甜甜，你醒醒！你快活过来啊！”
　　说着，我将她的身体在我怀中放平，接着我不死心地继续唤她，可她还是没反应，而那边的医生和护士听见我的声音跑过来查看。
　　然后那个男医生对我道：“王先生，请节哀！她，已经走了。”
　　“那她怎么还是软的？而且还有温度？”我红着眼用一种我自己都吃惊的沙哑的声音怒吼，吼完又放低声音轻柔地继续唤着：“甜甜快醒醒！醒醒！”
　　不想，那个男医生比我更不死心，并且丝毫没有怜悯之心地一字一句道：“王先生，你的女友已经死了，还有现在卫星厅这温度，就算是放了块冰块在你怀里也会融成热水的！”
　　听罢，我双目猩红与他怒目而视然后不管不顾一脚将他踹到一边。
　　然后他捂着肚子艰难地想要站直身体，却突然浑身剧痛并口呼寒冷，我这才意识到，我刚才的举动有多么的愚蠢，这叫明知故犯，直接将一个完好的人推到了痛苦之中。
　　可我也不好过！我倔强的想着！埋怨着！我睡着了也没人来叫醒我或者提醒我，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大意……甜甜这么好的姑娘，她那么信任我，依赖我，我却连她什么时候离去的都不知道，我不能原谅我自己，这将是我一生的痛！
　　我痛苦地抱紧甜甜，将头埋在她的颈窝，虽然我面上倔强心里却已妥协了一般地里想着也许她也不甘心吧！只是她再也没机会说了。
　　都怪那些医生，他们这么多人在这儿也不随时来查看查看！我在心里恶恨恨地想。
　　同时，耳边的聒噪也并未停止，也不晓得那个冲着我耳朵说话的女医生是从哪里来的胆儿，哎，也许是看到她的同伴被我弄伤了就想来找我出气吧，可她眼瞎了吗，看不见到底谁更悲伤吗！？
　　她不知道她说的那么一大堆话。我要忍着多大的怒气才克制自己没有当即翻脸，可她还在喋喋不休地说。而且翻来覆去，叽里呱啦地说，不过说来说去都是在指责我。
　　比如，“要不是她非要离开这里去那边航站楼找你，她的情况就不会这么严重，就不会死，都是你，你如果一直留在这里陪伴她，她会离开吗……都是因为你……”
　　“你这个当男友的要是称职，就不会大意现在才发现不对……”

　　这个一脸委屈又气愤的女医生让一旁的护士扶住被我踹伤的医生，一边跑过来揪住我的衣领毫不客气地说。
　　我闷不做声地听着，不解释不回避，更没有反驳一句，从头到尾只将甜甜紧紧地抱住。
　　后来，也不知那名女医生是被谁拉开的，也不知她是何时离开的，我就那么静静地抱着甜甜的身体，用我的身体温暖着她，想让她在温暖中复活。
　　又过了不知多久，我想起她的那两箱行李，还有那里面的特产，于是道：“甜甜，快醒过来，不然你带的那些腊肉就要被我吃了哦！”我摇了摇她的温软的身体却没有一点回应。
　　见状，顿时一阵剜心的痛楚驻扎进我的心头，我颤抖着手臂抱着她手指轻抚上她的脸，定定地看着她，一动不动，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只是话到了喉咙，却什么也没说出口，只剩下双颊上滚烫的泪和满心的懊悔和沮丧！

作者有话说

　　好像只有我在恋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