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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有兴趣 ...

  •   萧与时今日佩戴的领针,造型非常特殊。

      外观酷似两个星体互相绕转,切割、打磨、镂空、镶嵌等一系列工艺丝毫不含糊,决定了领针整体空间架构复杂,让人无法轻易地拉出打结的发丝。

      如此,萧与时吐出那句话后便暂时没有了后续。

      他一手揽着沈如磐的背,另只手按在她的脑后,而她埋首在他的胸口。从侧面看,怎么看怎么都像他和她拥抱在一起。

      咖啡店离柏林大学不远,平时不乏学生光顾,萧与时又是知名度极高的教授,不论是谁见到这样的场面都免不了窃窃私语,就连服务生也拿捏不准是否上前帮忙。

      萧与时的视线被沈如磐遮挡,看不见具体,只能凭感觉推测发结在她的耳朵下面、颈部侧面。

      他腾出只手去解,不料探了个空,微凉的手指从她锁骨划过。她的身体蓦地一僵,但又老实地贴着他的衣襟,维持不动。

      萧与时默了默,开口:“抱歉。”

      沈如磐身为双人滑运动员,无论是训练还是比赛,和搭档常有肢体接触,对这方面容忍度较高。她咬了咬嘴唇,用镇定的语气回答:“没事。”

      简单的对话结束,他一言不发地地抚着她的脸颊转开一点距离,观察一会,才继续在他和她之间摩挲探索。

      两人的身体挨得如此近,所有的感知都变得敏锐起来。

      他的鼻端是她柔润的发香,她的颈侧是他均匀洒落的气息。发香与气息交缠在一起,久而久之,两人心跳相闻。

      时间的脚步好像变慢了,不论是谁,都没有在这个尴尬且暧昧的时刻说话。

      终于,她听到极轻极细的“嘣”的一声,贴着她的耳朵传出,疑是金属断开的声音。

      “好了。”萧与时说。

      他的声音低沉平稳,维持着平日的冷静泰然,但又稍许不同,夹杂着克制。

      沈如磐从他的胸口抬头,下意识瞄了眼他的衣领。

      领针被他强行折断,断截面还勾缠着她的一根断发。领子失去支撑完全敞开,属于他的气息散发出来,若有若无带着她的味道。

      她心中一窘,连忙拉开彼此的距离。

      萧与时的表情毫无波澜,保持着淡然的本色,只将揽在她背上的手松开,转过脸,眼风轻扫周围看八卦的学生。

      学生们怵他,纷纷别开目光,该干嘛干嘛。

      萧与时转回脸,视线再次对上沈如磐。仿佛什么意外都未发生,直接切入提问:“你没在医院休息?”

      “我出来吃饭。”

      “医院没有提供餐食?”

      “有……我想换换口味。”沈如磐记得他上回的言论,忙道,“我不是出来玩的,我马上回去。”

      萧与时点点头:“上车,我送你。”

      平平无奇的一席话,语气淡得犹如清风拂过山岗,学生们却再度萌发了八卦的念头,悄悄抬眼看过来。

      沈如磐哪里敢麻烦他,摆摆手:“不用,我可以自己回去。”

      萧与时不是话多的人,只将轮椅收好放置后备箱,拉开车门向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见他有此好意,再拒绝显得磨唧,便顺势上了车。

      他没有跟着坐进来,返回咖啡店。

      小半会儿,他回来了,递给她一杯暖香的牛奶,上面还有两层细腻柔滑的奶泡。

      她愣了愣,细声说句“谢谢”。

      萧与时是个惜时的人,上车后径自打开电脑处理学校事宜。他是教授兼导师,授课风格自成一派,既看重理论,也严格要求实验操作。虽然常有学生达不到要求被挂科抑或被延迟毕业,但希望得他指导的学生总是很多——因为他懂得如何培养人才。

      他工作的这段时间里,沈如磐也不多话,安静地看着窗外,避免打扰到他。

      车穿过美食街,驶入林荫大道,道路两旁栽有常绿的菩提树。寒风拂过,枝桠上薄薄的绒雪扑簌直落。

      菩提树下,便是著名的柏林大学。

      柏林大学被列为德国的精英大学,不设围墙,没有校园的概念,各院系楼分布在不同的街区里。车从菩提大道穿过,落满积雪的古希腊廊柱式建筑以及学术先贤人物的雕像迎面而来,厚重的人文气息仿佛穿越了历史,从古延续至今。

      广场上有一群肤色各异行色匆匆的学生,朝气勃勃的脸庞上流露着精英学子的书生意气。沈如磐见了,小声嗫嚅:“考上柏林大学,是不是挺难?”

      刚说完,她想起萧与时就在身边,悄悄瞅他一眼,却见到他不知何时放下了工作,和她一样,目光沉静凝望着窗外。

      她觉得他没听到,又或许听到了也不屑回答。没想到,他收回视线来看她,淡声吐出句:“也不难。至少没有拿世界冠军那么难。”

      沈如磐意外。

      虽说世界冠军已是往事,但被人恭维的感觉何其美好,尤其对方还是萧与时这种高知高冷的大教授。她有点不好意思,唇角微微一抿,笑了。

      她不知道,她现在恢复健康,也养出了好气色。展颜一笑时,眼睛弯成月牙儿,五官由内而外散发出明媚和朝气,给人的感觉分外美好。萧与时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多停留了一会方才挪开。

      便是这时,萧与时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偏过脸接电话,一口德语字正腔圆流利至极,尤其是极难的小舌音,他喉咙轻轻一动就吐出教科书般清晰无误的发音,更别提复杂的语法以及词格的变化,都是她这种速成班出来的人难以企及的。

      沈如磐忽然想起,和萧与时仅有的几次碰面里,他基本上都和她说中文。

      莫非他觉得她的德语太烂,有心照顾她?

      处在通话中的萧与时,专注聆听着电话里的陈述,间或回答几句。不知何时开始,来自左侧的视线悄然停留在他身上,是好奇的、不加遮掩的打量。

      他侧目回望。几乎是同时,身边的女人迅速将视线挪到别处。

      他口中顿了顿,面色如常继续通话。

      车子抵达医院,萧与时终于结束了漫长的通话。

      和来时一样,他从后备箱中取出轮椅。

      沈如磐道声谢谢,想到什么大大方方问:“萧教授,你的领针被我弄断了,我想做些赔偿。请问原价是多少?”

      萧与时即需返回学校,看一眼腕表,淡淡道:“小物件,不必了。”

      *

      话是如此,沈如磐越想越觉得领针特殊,绝非普通物。于是一回到病房,她打开电脑浏览器,根据领针的细节输入关键字。

      搜索结果太多,她花了很长时间辨认,也没有找到萧与时同款,只好改变关键字重新搜索。

      在接下去的几天里,但凡有空,她都会上网搜寻。

      那日费恩来查房,她坐在电脑前苦找。电脑屏幕很大,即使费恩无意窥视,也还是看到了搜索栏里的德文——Karl Hofmann Hsiao。

      “沈女士,你对Hsiao有兴趣?”费恩的声音透出浓浓的疑惑。

  • 作者有话要说:  德国没有柏林大学,文章里写的柏林大学,原型是柏林洪堡大学(哈哈哈,出了很多很多诺贝尔奖得主啊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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