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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我的鸟10 ...


  •   “小黄蜂”刚停在大门口,寂星湖就迫不及待地蹿下车,一阵风似的跑进了西屋栾树的房间。

      双眼到处扫视,没有看到疑似生日礼物的东西,拉抽屉开柜子,依旧没有任何收获。

      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掏出来一看,竟然是栾树打的。

      “来你房间。”

      栾树只说这么一句就挂了,寂星湖麻利儿地奔过去。

      栾树靠坐在书桌上,眼看着寂星湖像只巨型犬一样朝他扑过来,心里虽然还是有点儿郁闷,但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
      默默地生气,又默默地消气,像他这么省心的男朋友——虽然现在还不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礼物藏哪儿了?”寂星湖一副要咬人的样子,“再不交出来我可要闹了啊。”
      栾树微微勾了下唇角:“叫声哥,礼物就给你。”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寂星湖母鸡下蛋似的叫了一长串,然后伸出双手,“满意了吧?快给我吧,求求你了!”

      栾树非常满意,他把书包拿过来,拉开拉链,掏出一个黑色的包装盒。
      寂星湖看见盒子上的商标,脱口就是一句“卧槽”,他伸手夺过来,迅速拆开——里面装着的,正是他渴望已久的那款潮牌耳机。

      “卧槽!卧槽!”寂星湖既惊讶又惊喜,他忘乎所以地扑过来抱住栾树,偏头在栾树脸上特别响亮地“吧唧”了一口:“我他妈爱死你了!”

      栾树被亲懵了。
      呼吸瞬间停滞,心脏却敲锣打鼓地喧闹起来。

      寂星湖很快松开他,双眼晶亮地看着他问:“你什么时候买的?”

      栾树已经暗戳戳地喜欢寂星湖十年了。
      小时候单纯懵懂,喜欢他,就陪他一起玩幼稚的游戏,把全部的零花钱用来给他买糖吃。等长大了,心理和生理都渐渐成熟,喜欢他,就想抱他亲他甚至……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他现在连和寂星湖同床共枕都不敢,正处于躁动青春期的男孩子,每天都要硬上好几次,对栾树来说,隐忍克制早就成了生活的常态,所以他年纪轻轻就磨练出了隐藏情绪的本领,不管内心有多欢腾,表面上却能做到不动声色。

      “买了个把月了,”栾树淡定地回答,“一直藏到现在,就是想生日的时候给你个惊喜。”
      “太鸡贼了你,可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款耳机?”即使耳机在手里拿着,寂星湖仍旧感到难以置信,“我不记得我跟你提过啊。”

      栾树说:“你用我的手机淘宝搜过,有搜索记录。”
      “可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寂星湖又问,“这款耳机要两千五呢。”
      栾树说:“800米自由泳冠军的两千块钱奖金,再加上平时攒的零用钱,足够了。”

      寂星湖感动得都快哭了。
      不是因为礼物有多贵,而是因为栾树倾尽自己所有,给了他最想要的东西,这实在太窝心了。

      寂星湖吸了下鼻子,低着头说:“我昨天坑了咱爸一千块,刚把钱凑齐准备买耳机,可你已经买了,那我这笔钱就没处花了。”说着,他抬头看着栾树:“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买来送你。”

      栾树摇摇头:“我没什么想要的。”他顿了下,改口:“要不,你把今天收到的那瓶香水送我吧,反正你也用不着。”
      寂星湖二话不说,直接从书包里掏出苏樱送的那瓶香水递给栾树,给完了才想起来问:“可你也不喷香水啊,你要它干吗?”
      栾树说:“最近游泳池氯味儿太重,洗澡都洗不掉,喷香水遮一遮。”
      寂星湖信了:“那我明儿个得跟吴教练提提意见。”

      游泳队的教练姓吴,叫吴卫,三十出头,长得又高又帅,虽然英年早婚,仍旧收割少女心一片,就连孟醒都对他发过花痴,使得祝贺看吴卫极不顺眼。

      每逢栾树去参加游泳队训练的日子,兹要寂星湖没事儿都会跟着一块儿去,去了之后闲着也是闲着,他就给吴卫打下手,整理训练器材、记个分什么的,所以吴卫很喜欢他。

      “教练已经跟学校反映过了。”栾树说瞎话不打草稿,“你不试试新耳机吗?”
      “当然要试,”寂星湖说,“我得先研究下说明书。”
      栾树拿上书包:“我回去洗澡了。”
      寂星湖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小树。”
      栾树眉眼低垂:“嗯?”
      寂星湖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你能满足我一个小小的生日愿望吗?”
      “能,”栾树不假思索地答应,“你说。”
      寂星湖说:“我今晚想跟你一起睡,成吗?”
      栾树迟疑两秒,点头:“好。”

      寂星湖拿着耳机翻来覆去地看,简直爱不释手。
      他想拍张照片发朋友圈炫耀一下,又觉得不太好,于是拍了几张自己珍藏。
      看够了,寂星湖把耳机戴到头上,找出说明书来看,比读课文还要认真。
      等研究明白了,连上手机蓝牙,播放了他最近最喜欢的一首歌。

      “别说苍白就是悲哀,
      走吧,现在未来要来了……”

      甜而不腻的女声唱着浅淡的哀愁,是耳朵的飨宴。
      寂星湖垫着胳膊趴在桌子上,闭上眼睛,感觉自己仿佛穿越去了另一个世界,空旷无人的游乐园,只有摩天轮在夜幕下发着光,无声而缓慢地转动着。

      “整个世界,
      召开了孤独的嘉年华会,
      水晶的酒杯,有两滴泪水……”

      突然响起的信息提示音让歌声停顿了下。
      寂星湖睁开眼,拿起手机看。

      夜间飞行官:[嘛呢?]
      寂星湖心说关你屁事,却还是回复他:[冥想]
      夜间飞行官:[哟,境界这么高呐]
      祝你平安:[那是,甭打扰我]
      夜间飞行官:[听说你今儿个生日?]
      寂星湖惊了:[卧槽!你听谁说的?]

      陆南枫一连回了好几条。
      [祝栖]
      [我和她是同班同学]
      [她打电话的时候我听见的]
      [原来你之前盗用的是她弟弟的名字]

      寂星湖:“……”
      这真是屋子里开煤铺——倒霉到家了。

      寂星湖直接点了语音通话,陆南枫那边秒接。

      “你跟栖姐都说什么了?”寂星湖直截了当地问。
      陆南枫答:“我说我喜欢你,在追你。”
      “陆南枫你大爷!”寂星湖瞬间炸毛,“你死了!我明天就亲自送你上黄泉路!”
      陆南枫声音带笑:“别呀,干嘛等明天啊,就今天吧。”
      寂星湖突然反应过来:“你在耍我?”

      陆南枫顿了下,语气蓦地变得真挚起来:“寂星湖,明人不说暗话,我看上你了,我要追你。”

      虽然看不见陆南枫的表情,但开玩笑和说真话寂星湖还是分得清的,他笑了下,说:“你想泡我啊?”
      陆南枫问:“给泡吗?”
      寂星湖说:“让你泡到算我输。”
      陆南枫在那边笑出声:“那咱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寂星湖“嘁”了一声:“走着瞧就走着瞧,谁怕谁呀。”
      说完,他直接把语音挂了,没唱完的歌继续播放。

      “Baby Let’s drunk,
      take me away,
      nobody finds……”

      信息提示音又响起来,寂星湖不耐烦地点开,又是陆南枫。

      [1717.00 生日快乐]

      又开始撒钱了,什么毛病。
      寂星湖果断删除拉黑一条龙,拜拜了您呐。

      一首歌唱完,换歌的间隙,栾树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谁要泡你?”
      寂星湖吓得一激灵,他摘下耳机,回头瞪栾树:“你吓我一跳!”
      栾树把夏凉被往床上一扔,又问一遍:“谁要泡你?”
      “就……就那谁呗,”寂星湖含糊其辞,“想泡我的人多了去了。”

      栾树没再追问,他把椅子搬到书桌前,坐下,拿过书包,淡淡地说:“写作业吧。”
      寂星湖站起来就走:“我也去冲个澡先。”

      两个人上床睡觉的时候已经十点。
      栾树平躺在床外侧,寂星湖抱着长颈鹿,面朝栾树侧躺着。

      灯关了,月光透过玻璃窗倾泻一地。
      空调呼呼地吹着,有点儿凉,俩人各盖一条夏凉被。

      “小树,”寂星湖说,“我还有一个生日愿望,需要你陪我一起实现。”
      “好,”栾树依旧想也不想就答应,“什么愿望?”
      寂星湖说:“我想纹身。”

      栾树沉默了下,问:“为什么想纹身?”
      寂星湖说:“因为酷啊。”
      栾树没反驳:“你想纹什么图案?纹在哪儿?”
      “没想好,纹身店里有图册,去了再选呗。”寂星湖说,“我就是自个儿去有点儿怂,想让你给我壮壮胆,你不用纹,成吗?”
      “成,”栾树说,“周末去吧。”

      “好,”寂星湖笑着说,“纹完身我请你去吃好吃的,我现在钱多的不知道该怎么花。”
      栾树笑了笑:“那就攒着。”
      寂星湖点点头:“是得攒着,等有了女朋友,多的是花钱的地方。”
      栾树顿了两秒,说:“睡吧。”
      寂星湖适时地打个呵欠:“嗯。”
      栾树说:“晚安。”
      寂星湖却猛地爬起来:“哎我突然想起一事儿。”

      灯亮了。
      寂星湖欠身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你也忘了吧?咱俩还没拍照呢。”

      从出生到现在,每年生日,他们俩都会拍张合照留作纪念,以前是爸妈给拍,上初中时都有了手机,就自己拍。

      栾树没忘。
      他只是在等寂星湖想起来。

      寂星湖把长颈鹿扔到一边,挨着栾树躺下来,头碰着头。
      他调成前置摄像头,举起手机,两个人的脸便出现在屏幕里。

      “好帅呀,”寂星湖笑着说,“你别这么严肃,笑一个,快。”
      栾树便听话地微微勾起唇角,寂星湖不满:“什么嘛,你这笑得也太敷衍了。”说着,他伸手过来,用拇指和食指把栾树的嘴角往上推,“这样还差不多。”

      点下拍摄图标,十七岁的寂星湖和栾树便被记录了下来。
      寂星湖点开相册,栾树支起身子凑过来看。

      “我记得你小时候挺爱笑的呀,”寂星湖念叨,“怎么越长大越面瘫呢,爷爷看起来都比你活泼。”
      栾树躺回去:“把照片发我一份儿。”
      “好嘞,”寂星湖说,“关灯睡觉。”

      夜越来越深,万籁俱寂。

      寂星湖被痒醒了,他挠不着,只能去推搡栾树:“小树,醒醒。”
      栾树醒了,闭着眼睛问:“怎么了?”
      “痒,”寂星湖委屈巴巴地说,“难受。”
      寂星湖翻个身面朝他,手摸索着钻进他的背心里,不轻不重地给他挠痒痒:“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可能真是皮肤病。”
      寂星湖压着长颈鹿侧趴着,含混地“嗯”了一声就没了动静。

      挠了半天,栾树问:“还痒吗?”
      寂星湖没吱声。
      “星儿?”栾树低声喊他。
      还是没回应。

      栾树的手停止动作,但是并没有收回来,五指舒展开,缓缓下移,轻轻地放在了寂星湖的腰上。
      明明手掌下的皮肤微凉,他的掌心却发着烧,像在火上烤过一样。

      栾树屏住呼吸,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清晰而有力。
      他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直到呼吸相闻才停下来。

      “星儿。”他又叫了一声。
      寂星湖的呼吸缓慢而均匀,明显正在沉睡中。
      栾树便轻轻地,轻轻地亲了下他的鼻尖。
      心脏仿佛要炸裂开来,栾树缓缓退回去,闭上眼睛深呼吸,让躁动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刚好了一点,寂星湖的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横在了栾树胸前,接着,一条腿也压上来,刚好压在栾树的大腿根部,差一点点就要压上高危部位。

      栾树无可奈何,看来今晚是甭想安生了。

      “小树……”
      寂星湖含混不清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栾树紧着嗓子答应:“嗯?”
      寂星湖却再没了动静。

      栾树小心翼翼地把寂星湖的腿往下推一点点,默默地煎熬了好久才慢慢睡着。

      天将亮未亮的时候,栾树再次被吵醒。
      寂星湖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呻-吟声,听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栾树瞬间醒透了,急忙伸手打开床头的台灯,一偏头,就看见寂星湖满头大汗,明显不对劲儿。

      “星儿,你怎么了?”栾树拍拍他的脸,“快醒醒!”
      寂星湖紧闭着眼睛,嘴唇都快咬出血来了,却还是没醒。
      栾树急忙伸手掐住他的下巴,免得他咬伤了自己:“星儿!星儿!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别怕,我在呢,小树在呢,你快醒醒,醒过来就没事儿了!”

      寂星湖猛地挣扎了下,他沉重地压着栾树的胸膛,脸埋进栾树的颈窝里,张嘴就咬住了他颈侧的软肉。
      栾树痛得闷哼一声,却没推开寂星湖,他一手箍着他的腰,一手拍着他的背,忍着疼哑声哄:“没事的,有我在,星儿乖,星儿不怕。”

      寂星湖不仅没有放松,牙关反而猛地收紧,栾树痛得闭上眼睛,与此同时,他仿佛听见“唰啦”一声,等他再睁开眼时,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瞠目结舌——

      寂星湖的背上,凭空生出了一双雪白的、巨大的翅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我的鸟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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