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替身的美貌营业中[穿书]》提胆野行

3、第3章

　　捂着脚的男人被骂得火冒三丈，伸出手一时不知该打哪个。
　　正好有人进来，他只得甩着脚愤愤离去，嘴上还不忘放狠话，“你们给我等着！”

　　“你说等你就等你哦？”
　　许柚冲他离开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恰好撞见一双深潭般的眼。

　　旁边女人名赵素，一脸钦佩，“哇你好会骂人啊，不带一个脏字，正戳他痛脚，要是今天我哥在这里，肯定要我向你学习了——”

　　顺着许柚的目光，赵素这才望向门口，登时拿下口罩，高兴地招手：“小尘，这儿！”

　　易初尘慢慢走近，不着痕迹地打量了许柚一眼，目光不变地转向一旁，“你没带化妆师？”

　　赵素摇着口罩，不以为意，“你技术这么好，靠你了。”
　　两人相识已久，早知道易初尘涉猎广泛，最近又喜欢上了摄影，风格也是她喜欢的，便约着想拍组照。
　　当然主要是见面叙叙旧，毕竟易初尘不太出席社交场合，平日里要见一面比她这个明星还难。

　　易初尘的目光清浅，“我们提前沟通过，想要达到你要的效果，妆面和化妆师都很重要。”

　　赵素忽而记起来，他好像之前是有说过，只想着依靠后期ps的不接。
　　“可今天小方放假啊……”赵素拿着手机有些不知所措。

　　许柚在旁忍不住说：“你这样也挺好看的呀。”
　　自打赵素取下口罩，许柚的目光便落在那张脸上，清妍柔和，只眼尾两根细纹，显出她有别于少女的年纪。

　　“啊，真的吗？”
　　赵素瞬间高兴起来，“我去洗漱间整理一下。”
　　说完就往左边走，被易初尘及时喊住，“右边。”

　　赵素折回来，经过易初尘时，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你比姐还清楚。”
　　易初尘不易察觉地移开手臂，随口回：“我昨天来踩过点。”

　　赵素的脚步一顿，神色有些惊诧。
　　她只当易初尘考证是来玩的，没想到处处都透着专业。

　　赵素离开后，易初尘指挥人布置现场。
　　等灯板都归置好，转过身去，有张素净带着潮红的脸正盯着他看，“我要离开吗？”
　　他缓缓摇头，“不用，就是日常的一些场景。”

　　仿佛就等这句话，女生奔奔跳跳上前，“你每次拍摄都会提前踩点吗？”
　　易初尘弯腰从黑色的包里，将一个电池拿出来，斜睨了她一眼。

　　赵素正好回来，“还带了备用电池？不用拍很久呀。”
　　易初尘将电池装回到相机里，用行动回答。
　　赵素将毛巾放在脖子上，说：“为什么还要单独放，这不多费一道事么~”

　　易初尘：“……”

　　“这个我知道，充满电的电池放在相机内，有一定几率跑电漏电。”
　　许柚看着相机旁放的一盒面纸，眼里有什么正在聚集，“大概你也会提前将相机、镜头、灯组附件全部调试好？”

　　赵素惊讶，“是吗，要做这么多准备啊。”

　　易初尘第一次正眼去看许柚，似乎想起了什么，“名片？”
　　许柚神色有些激动，刚想说话，电话便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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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是郑姐打来的，除了问她什么时候回去，还给她带了个坏消息。
　　“她又给我接吃替了？！”许柚暴躁地提高音量。

　　赵素在跑步机上往这边看了看。
　　易初尘透过镜头，视线落在那个叉腰暴走，仿佛浑身竖着无形尖刺的人。

　　郑姐劝道：“你先回来吧，曹姐说合同已经签了，这次的戏份还不少，你考虑一下，真不想去再跟曹姐商量，看看怎么降低损失。”

　　吃替的合同也是有讲究的。
　　普通角色用不着请吃替，请吃替的角色不一般。
　　说白了，一般是女主角才有的待遇，吃替虽只嘴巴那部分出境，但皮肤、唇形、鼻子等部分要达到女主角标准还很能吃的替身，并不是特别容易找。

　　许柚从前肥胖胃口大，五官却很精致，是个吃替的好苗子。
　　也不知曹静文哪来的想法，给许柚找了这么条路另辟蹊径。
　　可吃替这份工听名字就知道不健康，还没听说哪个母亲这么狠心，完全将女儿当做赚钱的工具肆意压榨。

　　许柚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人，要是曹静文打来的，只怕会立刻发飙。

　　郑姐：“曹姐还说，你要是不答应，就……不要再留在许家了。”
　　曹静文的言辞当然没这么温和，什么敢不听话，就别想继续在家里白吃白喝了，麻溜地滚出去。

　　许柚气笑了，“就算把我扫地出门，我也不接这活，麻烦郑姐你帮我转达一下。”
　　很奇怪，她手机里竟然没有曹静文的联络号码，不然自己就打过去了。

　　“……还是等你回来再说吧，你先考虑一下，有些话还是别说了。”
　　一个女孩子身无长物，流落在外不说怎么活下去，也该要受不少苦的。

　　许柚换了个壳子，没有为人女的自觉，对于许家也没有什么亲情和留恋。
　　她不甚在意：“没事，她要问起，你就这么跟她说。有这么一个不在乎女儿身体的母亲，跟没有亲人有何区别？”

　　大概她态度坚决，郑姐也不再说什么，只说午饭已经做好，让她早些回家。
　　许柚应了，挂完电话，脑子里琢磨了一会，心里大概有了底。

　　正要离开时，被赵素喊住：“有几个动作我一直做不标准，能不能教教我呀，我看你做得还挺好。”

　　许柚见赵素长得好看，性格也直爽，便答应了。
　　赵素不算胖，体型也挺凹凸有致，就是胳膊上的拜拜肉挺多，腰不是很细，看着便有些微胖。

　　许柚教了一会，发现赵素平时是真的不怎么运动。
　　“腰腹部用力，下盘要稳住，别歪……”
　　她手把手地教，耐心温柔，赵素也听得很认真，没一会动作标准又挺括。

　　今天是拍摄日常，并不是有台本设计的广告宣传类拍摄。
　　易初尘习惯让客人自由发挥，这样能拍出比较自然流畅的片子，便没有出声干预。
　　镜头中心是赵素像模像样的动作，视线里却是女孩在旁清晰明确的比划。

　　有个动作，许柚为了让赵素看得清楚，站在动感单车上，单脚站立……
　　易初尘立刻伸手比停，“下来。”

　　许柚转身看他，有些懵，“？”
　　易初尘不带任何感情地说：“注意安全。”

　　许柚知道有些摄影师在工作当作，会格外注意安全。
　　却没想到易初尘看着这样冷漠的人，会关注这个事。
　　于是她只能下来，重新找了个地。

　　赵素在旁边低声吐槽，“没想过小尘工作这么严格，还是按他的步调来吧，这小子今天真是，完全当我是个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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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会，拍摄完毕。
　　易初尘让人将东西收好，跟赵素说：“过几天我会先发几张样片给你，到时候再沟通。”

　　赵素知道这个流程，也是为了确定后期风格，以免大面积返工。
　　她本想说不必，她相信他，又反应过来易初尘这么认真专业，她也不好太随意。

　　赵素好久不运动，出了一身汗，拍完去冲澡。
　　走前还不忘冲许柚道谢，“麻烦你了，以后有事说一声。”

　　一个小时的拍摄指导，说简单也没那么简单，但也不算特别辛苦，当自己也运动了。
　　许柚并没在意赵素的话，只当是客套，笑着应了声。

　　这会健身房的人不算少，不过能来这儿的都不是普通人，不会有人围观。
　　但个别女生表面上在运动，实际上却是用手机在拍那名隔远看都帅翻天的摄影师。

　　易初尘眼里划过浅淡的不悦，吩咐助理将东西先拿到停车场。
　　他自己拿着相机正要离开，斜下方却递来一瓶冰水。

　　白皙的手晃了晃水瓶，“工作这么久，渴了吧？”
　　易初尘视线上移，眸色透着不解，“……”

　　许柚再次将水往前递了递。
　　易初尘淡声说：“我拿相机时，不喜欢喝冰水。”

　　冰水遇到体温，会残留水珠，有水的手再碰机子倒不会立刻死机，但他心里会不舒服。

　　许柚仿佛遇到知音，有些激动，“我知道！”
　　她不知从哪变出来一张纸，覆盖住瓶身，又将瓶盖打开，再递过去，“这样就好啦，我哥……我听说喝冰水有助于整理思绪，刚拍摄完的想法比较多，喝一点会舒服些。”

　　易初尘看她一眼，没说什么，顺着她的手掌下方，握住瓶身。
　　他小小抿了一口，冰水润过喉间，带来一阵清凉，杂乱的情绪果然有所平缓。

　　许柚见他喝水后将水瓶稍稍举高超过头顶，眼里不由泛起些水雾。

　　简直太像了！
　　拍摄提前踩点，不跟指望PS的客人合作，将电池单独存放、提前调试设备、带一盒面纸……
　　这些习惯单独拎出来都没什么，合在一起却像是哥哥就在面前。

　　许柚还记得，每次哥哥拍摄完，都会要求她给自己买水，还指定要喝冰的。
　　从前许柚不情不愿，喊三次动一次，今天遇到和哥哥习惯如出一辙的摄影师，情不自禁想要再做一次。

　　许柚四下张望，突然问：“这单价格不高吧，我看赵……赵姐姐还挺好说话，也没什么要求。”
　　易初尘一口水差点呛住，“……”

　　许柚当他窘迫，了然，“也是，生活记录照的价格并不高……我以后要是拍照，一定会先找你的。”
　　易初尘慢慢将瓶盖拧紧，“我不缺单。”

　　摄影人都这样清高吗？
　　从前哥哥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许柚有点操心，“单哪有接不完的，每一个人都是潜在顾客，还有可能是大顾客！”

　　“大顾客……”
　　这三个字，像是在说她自己大有可为……
　　易初尘缓缓握住水瓶，“我不是什么单都接的。”

　　“啊？”
　　“也没你想得那么穷。”
　　“……”

　　易初尘勾了下唇角，很快恢复冷淡，问：“你打算离开许家？”
　　许柚离得近，才发现他跟哥哥一样都长得很好看，开始欣赏他的长相，“嗯，有这个打算。”

　　易初尘将装着相机的包，单肩背在身后，瞟她：“心里有想去的地方？”
　　之前的热搜已经被人淡忘，但丁丁今天拦下照片时，曾跟他提了几句许柚的事。
　　易初尘大多已经忘却，仅有的印象里，许柚几乎没有单独生活过，是个依附于他人才能生活的人。

　　“这世间人与人紧密联系，看似密不可分，实则相隔甚远，没有人离开谁就会活不下去，也并非离开一个人，是为了去往另一个人身边。”
　　许柚知道他想问什么，大概其他人也是这样想的。

　　易初尘诧异地挑了下眉，“离开并不容易。”
　　听她的语气，像是要与原来的一切划清界限。

　　“世俗里的亲情大过天，却忽略了人在生活里的真正感受，如果亲情不再温暖，只有伤害，也不必再抓着不放。生不由我，生活却可以。”

　　易初尘看着她，被她眉眼里清亮的光晃了下眼。
　　她话里调理明晰，哪里像是丁丁嘴里愚蠢怯弱，可怜又可恨的女人呢。

　　发生了什么，她的变化这么大？是吞药自杀令她彻底醒悟吗？
　　易初尘微敛眼神，沉吟两秒，“你似乎改变很多。”

　　许柚嘴角一抖，笑着转了一圈，“你才发现呢，我确实瘦了很多。”
　　易初尘：“……”

　　易初尘要走时，许柚想到什么，问了一句：“你会有采风的安排吗？”
　　他侧过身看她，并不回话。

　　许柚忙补充：“你们经常采风，会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新鲜好玩的地方，我这个人比较……闲不住。”
　　易初尘不可察觉地点头，“这倒是。”

　　许柚眼睛亮起来，“那以后你去采风，能带我一起吗？”
　　易初尘的眸光冷下来，“怎么，姜宇年难度太高，换目标了？”

　　许柚愣了愣。

　　仅有的两次碰面，他面对她时就像身上刻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但却跟其他人看待她的厌恶并不一样，他更像是一视同仁地跟人保持距离。
　　正因如此，他偶尔流露出的关切，更接近于一个不带有色眼镜看她的不相干的人，没有嫌恶和恨意，也就没有同情和可怜。

　　过了会，她轻声说：“易初尘，我的世界并非只有爱情，或许你会觉得匪夷所思，但我真的挺想和你交朋友。”

　　来到这个世界并非她的意愿。
　　然而她有幸遇见一位有着哥哥影子的人，还能平等如常地对待她，或者是哥哥在天有灵，派了个朋友来，想要她在这个世界上过得开心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