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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9、Chapter 077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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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之君幸还算不得头脑简单的庸类,可这次的目的是明显的,忽然从自诩的疯子变回正常人,还大把大把的“证据”随身携带,无非就是想在世界面前,用她相夫光子的“污名”,使受到沾染从而发霉的堂弟腐朽烂掉。
那点猥琐的心思,全都通过行为昭然若揭了,无非就是最初时候,打算娶到手里玩弄瑞拉一样掇弄一番,后来见堂弟“认真起来”,便自以为是的觉得帝恒是为了她相夫光子的地位和实力,用以巩固自己的,好有更大筹码夺取王位,不过又深谙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那么不如,就往她身上泼脏水,成人之美的同时也弄了帝恒一身恶名,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如意算盘打得再响有什么用,还是不替他人作嫁衣裳,被帝恒将计就计,反其道而行实施“双毁”策略。
相夫光子轻笑着看了看对面那姿容上等的男士,并未对他彻底的“背叛”感到寒心,若说意外,或多或少还是有的,因为她不曾想过,这个危险的家伙会这么快就翻盘。
栖昧依照大王子的示意,将百人精英全部调入殿中,对相夫光子进行围堵,不仅如此,以往肉搏之力便已超群盖世的他们,如今竟人人手挽在弦弓箭,动作一致,齐刷刷瞄准了唯一的目标。
“呵。”相夫光子不屑一顾,轻笑也化作讥讽从唇畔沁出:“真是好笑,区区一个香囊,就想给人定罪,堂堂火之国,断案都是这么草率的吗?”
“还需要断案吗?铁证如山,大王子的香囊就在你身上你还狡辩什么!”利敏急不可待,却又精明的说出叫人摸不清其方向立场的话。
“这也是火之国的规矩?身为掌仪女官,抢在王室贵族前面说话?”
利敏当即气得脸色铁青,无言以对。
“按照你们的推论,大王子通过香囊传递消息给我,如果我真的和他有关系,他犯得着多此一举吗?直接耳语相传岂不了无痕迹?”
“那是因为,香囊里装的是军略布阵图,光凭口述怎么会精确呢?”一直在炎之君幸身边服侍的夜行部总指挥这时候,才众目睽睽之下,公开站到帝恒那里去,自揭身份的举动让大王子见之色变。
“炎之凿凿!你出卖我?!”
相夫光子根本不给大王子个人表演责问的时间,只向众人辩白:“即便如此,你们又清楚我和大王子的血海深仇吗?他可是害死了我妹妹和弟弟的人,退一步说,就算我想接近他蛊惑他,难道对我的仇恨心知肚明的他就会安心把我留在身边?安心把你们的军务机密交给我?他明明知道有人对他的王位虎视眈眈,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自掘坟墓吧?您说是不是啊,栖昧大人?”
“对!没错!就是相夫光子说的这样!”大王子立刻转回,附和光子的言论。
炎之凿凿嗤笑一声:“整个说辞编的很流畅,可就怕,你是故意跟着人的顺向思维进行计划的,单单是香囊当然不足以说明什么,可如果……还有其他证据呢?”
“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叫‘言之凿凿’了。”相夫光子意味不明的哂笑。
“是炎热的炎……”凿凿嘴角抽搐着一脸阴沉的纠正。
“既然有证据,就拿出来吧,到时候,愿你不要自打耳光才好。”
有意无意的,相夫光子的视线总是会和炎之帝恒碰撞,不同在于,今时今刻的他,眼中已没了往日的暖晖,褪去温厚的外衣,暴露内里最真实的冰冷及残酷。这一刻,相夫光子眼中的帝恒王子,完全是另外一个人。她察觉出他身上释放的无形压力,已让周围一干人等噤若寒蝉。
可笑的是,炎之凿凿信誓旦旦下提供的“罪证”,与大王子所用手段如出一辙,没有那日藏香楼的会面及夜下宝殿互谈的真实景象,倒是多了许多光子记忆里不曾有过的花前月下柔情蜜意,画面中和自己长着一样脸孔的女子用着自己从不会做出的享受表情与大王子欢愉甚笃,看得在场未婚女士无不面红耳赤,大王子本人也尴尬不已。
“这有什么稀奇。”光子坦然一耸肩,面对围观者们刀锋一样汇聚过来的眼光,嘴边浮现半抹笑痕:“炎之凿凿既然能帮大王子找高强的幻术师伪造我相夫光子虐待双亲的假象,自然也可以伪造出刚才的几幕。”
“你是搞错重点了吧,当下的问题在于,你唯一值得被推敲的‘仇恨因子’,也随着刚才几幕的出现,荡然无存了,也就是说,你爱的根本不是今天要与你订婚的这个人,而是你想要真心帮助的大王子殿下!”极具扭曲意味的笑声产生不可名状的颤抖,总指挥一口咬定,相夫光子与炎之君幸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关系,眼底的自信蓬勃崛起。
“炎之凿凿。”光子的眼眸阴冷了些,但语调四平八稳没有半分变化:“神之国古时候有一奸臣也是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指鹿为马,看来你颇得那奸贼的真传啊。在场的诸位,相信不乏有了解幻术知识的人,那么,幻术是否可以欺骗摄像机,一目了然,即便不行,我们也可以做一项实验。”
“没这个必要!”栖昧手中的拐杖敲动殿砖,发出刺耳的回响,如他洪钟般高亮的嗓子一样:“还狡辩什么!分明是你这魔女蓄意勾引大王子!又从他身上偷走藏了机密图的香囊!”
“对!我是一时糊涂!都是相夫光子勾引我的!”
相夫光子并不睬这毫无原则但求自保的大王子,只满怀深意的望着帝恒,问出:“帝恒,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要在这里说的吗?”
男子神情凉薄,宛如冰塑,回视她的瞬间,令人心惊的震压力灭顶而来。
啧,这感觉也太颠覆了吧,相夫光子禁不住嘲笑自己,为什么在对看的刹那心底最薄弱的地方会滋生出名为“恐惧”的可厌东西?她宁可相信是自己越活越颓废,也绝不接受自己骨子里本身就是个懦夫。
差点忘了,这家伙之前,即便在笑的时候,眼睛里也全无温情可讲啊。
果然,没什么值得惊讶和意外的,最大的失误,就是估错了事态的提前恶化。
“对于你,我目前没什么想说的。”尽管目色冷酷,但他唇上还是现出一丝笑意:“大王子殿下,您流汗了。”
炎之君幸显然没料到他会说这个,心虚的一激灵,险些从台阶上摔下去,僵硬的直起身接过帝恒亲自递来的纸巾,眼神出现了闪避的意向。
“打扰一下,诸位。”
第一调查局局长亲自前来,手中也有一枚光盘,看众人的反应不难揣测,他们八成是以为,又收获了什么不堪入目的新影像。
包括相夫光子,也为小笋的突然出现,略觉不安。
“局长大人,请问有什么事么?”
小笋请示帝恒,是否可以借用一下放映屏幕,给众人展示一段影像,并出自善意的提醒当下来讲地位最高的炎之君幸,暂且遣散在场宾客。
谁知大王子根本不买账,有些恼火的端着王者架子,对调查局的人也吆五喝六:“用不着!你要放就当着所有人的面!管他是不是本国人!我炎之君幸问心无愧还怕你不成!”
“高傲的人最容易轻敌,轻敌的人也最容易辱没智商”,相夫光子方到此刻才真正了解宁日潇当初为什么一脸深重的这么说。
很快,“王者之尊”下的奴隶炎之君幸,坐实了相夫光子对于他自掘坟墓的判断。
小笋微微一叹息,仿佛在为大王子即将迎来的末日表示哀悼,既然当事人都满不在乎,他也就无所迟疑了。
影像一定格,便是老国主寝殿的入口画面,大王子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在沉睡中的老国主耳边说着什么,不多时老国主睁开两眼,唇齿微动间大王子已面红耳赤,接着,大王子来来回回兜转在老国主床前,时而屈膝乞怜,时而强硬威逼,与之对应的老国主,一直安安静静躺在床上,倒像是入他眼里成了时而凶猛时而虚弱的怪人了,在持续了一段时间后,大王子忽然凶神恶煞的瞪圆双眼,抽出老国主头下的枕头,朝年迈的父亲脸上按去。
震惊世人的火域大王子弑父一案由此爆出,与此相较,大王子“被异国女子迷惑泄漏己国军事机密”的罪名就显得那样微不足道了,现场诸人无不神色大变,目瞪口呆,连一口咬定大王子是仇人的相夫光子都倍感意外。
“假的!这一定是假的!刚刚不是说了吗!幻术是可以骗过摄像机的!”大王子惊恐万状的辩解着,如临万劫不复的地狱。
而此影像如若属实,他就必然成为遭万人唾骂的千古罪人,从此与他志在必得的心爱王位绝缘。
“岐黄筍!本王子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害我?!”
“很遗憾,大王子殿下,你可能并不知道,早在两年前,第一调查局就已受焰神国主的委托,在寝宫一角安装了隐形监控器,而事实上,我对此并不知情,是局里一位特派员接受了这项委托,就在昨天,他将这件事情告知,并且,将传导至总部的内容,刻录在光盘里快马送来。”
交代的很详细,反倒令众人起疑,尤其大王子,几乎咆哮着问出下面的话:“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是真的?!就算有监控器!你有什么根据说是你们局里安装的?父王已经死了,就是死无对证!监控的内容为什么只传输到你们调查局?!还有!那个受委托的是谁!你不交代出来让我们如何置信!”
“特派员的姓名,第一调查局绝不会供出,但是我却有办法,证明光碟的内容并非用其他手段伪造。”
这番自信的保证,让相夫光子重拾希望火把,她微微睁大眼睛,视线正落在一身正气满是胆量、与往常截然不同的小笋身上。
“为了使结果区分明显,让众位贵宾一目了然,我想借用一下这两张光盘,可以吗?”小笋跟“光子罪行”的两张光盘提供者炎之凿凿申请。
炎之凿凿没有好脸色,也并不答话,而是一直阴狠莫测的盯着一个无人的方向,小笋全当他是默许了,大王子和帝恒王子又没有干涉,一个尽管恼火却无言以对,一个镇定自若仿佛置身事外。
第一调查局局长旋即潇洒走到大屏幕那里,做出叫人乍舌的举动,看似瘦弱骨感的身体潜藏惊人力气,单手就把窗子大的屏幕从墙上摘了下来,不但如此,他还做出令屏幕继续服帖墙壁,并缓缓朝外侧拉抻的举动。
屏幕中放映的景象于是出现惊人变化,从某条无形的分界开始,拉出来的部分呈现出与另一端截然不同的景致,推进去的话又能使画面重新融合,就这样,一半是令人倒胃的调情现场,一半是歌舞演员的舞台欢唱,因为没有音效,所以观看者只享受画面突变带来的惊悚。
待周围惊呼一片,小笋才将屏幕放映器搬到与入口正对的位置,重新连上电源,将光盘从屏幕后取出,又当着数百双眼睛的面重新把盘插了回去。
待重新播放时,就只余留歌舞表演的快节奏画面了。
小笋在一众难以置信的注目下,又将另一张光盘换入,本来是暴打亲生父母的罪恶画面,一下子被美丽的山谷风光填充,为了让大家看得更真切些,小笋一直没有中断播放,直到大王子不耐烦的叫“够了够了”,方才停下。
“你想说什么?别装神弄鬼了行不行!”大王子恼羞成怒似地指着小笋质问,全然没了以往对于调查局的尊敬和礼仪。
小笋也并不在意,面向众人正式公布:“如诸位所见,大屏幕方才悬挂的那面墙的周围,布置了幻术结界,为了不造成其他麻烦,施术者采用了很小的范围,仅仅够屏幕所占据的面积,但只要将机器从结界里拉出来,屏幕与元能相遇时便会发生的幻象就会消失,如果诸位还有疑虑的话,我还可以继续证明。”
小笋将屏幕机器的电源全部拔掉,又把它抬回了方才的原位,果然,无电状态下,屏幕倒映出的景象依旧是彼时看到的骄奢数幕。
冤屈得以昭雪,相夫光子心上的巨石落了地,此前一直伪装镇定的她瞬间虚脱趔趄数步,难以平复的心跳剧烈聒噪着她的鼓膜和脑海。谁都不知道,当联想到可能会给光之国带来的影响时,她心上早已存在的伤口,完全迸裂了。
“这么说,我弑父的景象也一定是伪造的了!一定是的!一定是这样的哈哈哈哈!”大王子欲盖弥彰,满头的汗却出卖了他的心虚。
小笋淡淡地投去一瞥,毫不容情地将记录着大王子罪行的光盘插了进去,并把屏幕拉到与门相对的位置。
那一刻,相夫光子从炎之君幸眼中看到空前未有过的恐慌和崩溃,随着画面的步步前进,他与父亲争执的一幅幅流动景象,也重放出来,哪里忍受的了这样的煎熬,炎之君幸一眼瞅见殿外恭候的战无霸,立刻妄生歹心,竟高呼着,让战无霸堵住入口,勒令栖昧出动百人精英杀光在场的知情者。
现场登时陷入躁动与不安,前来观礼的宾客大多是两手不沾阳春水的贵族男女,还指望让他们拎兵器自卫?没洪水似地褪得一干二净算他们有勇气了。
当然,也有例外,譬如冰域公主,此刻就蓄势待发,一副准备参战的英武架势。
“还等什么!快啊!栖昧!”
大王子疯狂的催促下,老者果然高举手中长杖,顶端倏地蹿出把寒光凛凛的三寸尖刃来,百人精英纹丝不动,大王子早已露出胜券在握的得意嘴脸,然而,这把握十足的表情仅仅维持了三秒,老者挥杖所向的伊始,相夫光子就已经察觉出了诡异,当利刃沾着猩红色透胸而出,所有的人都瞠大了眼睛。
大王子咳出两口血,不敢置信的转看向对他刺出这一枪的栖昧,以及老者眼中冷酷至极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