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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6、Chapter 0766 ...

  •   “就算我丑陋的活着,不被理解的活着,也是为了有一天能让你尝到应有的报应!……天地盟少我一个不少,光之国多我一个不多,但是,能灭了你的就只有我!你说……我舍得就这么去死么?”
      ——这是相夫光子遭到相夫兰咏嘲讽后说出的话,事实上,她并不是个无感的木偶,自打某些人竭尽全力的往她身上泼脏水,让她一路臭下去开始,她就做好了一切迎接有色目光的准备,不管是对于她跟父母关系的鄙夷指责,还是对于她品格思想的痛斥否定,她都选择视而不见,当然,内心想要完全的不理会,还是有些困难。
      好比一次次参与火之国王室的内部家宴,她就一次次全力收起那副如坐针毡的艰难感,并非源自心虚,恰恰相反,正是因为太过懂得清者自清的道理,她才担心自己一个不小心,暴露出尖锐的反抗,从而使一些必须完成的事停滞不前。
      毕竟,就算她打赢了跟父母之间的“亲情官司”,也没有人会赞同她、夸奖她不畏艰辛。

      华殿深处,纸醉金迷,用碎玉铺成四壁,用银箔裹住桌椅,还有条形餐桌上稀奇古怪的精致玩意儿,每一个都价值连城。它们环绕在王室家宴参与者的四周,琳琅满目,看得光子之父连眼都不舍得眨一下。相夫光子心下不安,她不晓得那个奢华待己吝啬待人的大王子葫芦里究竟装的什么药,这到底是一顿饭,还是一场珍品展览会?
      她坐在帝恒旁边,尴尬的是对面正好双双坐着父亲和相夫兰咏,老太太一脸哀怨的悲态叫她不忍直视,除了偶尔跟帝恒小声说几句话,相夫光子几乎让自己成为一个透明的人。
      一个小时过去了,主办者大王子和他的女人们还是没有出现,就连光子之母都不在眼前,十九王子从座位上跳下来,跑到帝恒身边轻摇堂兄的胳膊:“帝恒哥哥,大哥哥怎么不见了?”
      “我的大志,阿金还有裕儿也不见了。”相夫兰咏像看见死亡了那般苦逼悲催,但奇异的是,她半滴眼泪都没掉。
      “姑,别难过了,让光子帮你找。”相夫洋拿起桌上的餐巾往姑母眼角干蹭,顺带恶狠狠瞪了光子一眼。
      光子视若无睹,她担心看久了爸爸的目光,会想起双眼乃心灵之窗这件事。
      “相夫光子!快去把你大伯叔叔和弟弟找回来!”每次说话必含怒气的相夫洋声音逐渐抬高。
      “我不知道他们在哪,您让我怎么找?”
      “相夫光子如果我非让你去呢?!你去不?!我让你去你去不!”相夫洋火速跳离座位,径直跑到光子坐席边上咬牙切齿地挥拳伤人。
      众人的惊呼声还堵在喉咙未及发出,帝恒一掌心已轻飘飘接下了这记狠砸,然后,相夫洋就目瞪口呆的对视起这位面庞白皙五官完美的年轻人来,乖乖听着他不紧不慢的优雅警告。
      “相夫先生,要教育女儿请换一个场合,这里不适合,因为坐在我身边的不是谁家的孩子,而是我即将迎娶的王妃,您了解的话,就请回到座位上,心平气和的用餐吧。”
      当时,不仅仅是相夫兰咏,光子的余光瞥见很多不一样的目光,鄙夷的讽刺的敌意的,惊诧的疑惑的不解的,唯有赞同期许的眼神少之又少……也罢,她总归不是这里的人,在光域尚且不去考虑如何处处逢源八面玲珑,何况在这个随时可能舍弃的地方?
      被阻拦的相夫洋,最终随泪奔而去的兰咏老太离开了这间宴厅,相夫光子也不动声色的起身往外走,才刚一离开,女官利敏那边似乎就按捺不住了,不轻不重的音量刚好被相夫光子的双耳捕捉。
      “瞧,这就是她家人的素质。”
      在后来,帝恒做出怎样的回复和反应,光子不得而知,因为她没有在半路上止步和回头的习惯。

      当天夜里的藏香楼漆黑一片,光子听夜巡工作者说,是因为电路故障导致照明设施无法运行,不过在她看来,如今暗潮汹涌的局势下,任何不对劲的细节,都足以引发蝴蝶效应。踏入那间藏满昂贵香料的殿宇,嗅觉敏锐的她闻到了一丝奇特的气味,好像在哪里闻过,又无比陌生,陌生到不足以让她立刻叫出它的名字。
      她反复询问帝恒安插进来的夜巡工作者,仔仔细细,终于得知大王子和冬钰,甚至是母亲没有准时赴宴的理由,也明白了,大王子大概是想用那些奇珍异宝,来摆脱自己缺席引发的嫌疑。
      众人皆以为,大王子爱香喜香,已到达了痴迷的地步,因为他常常让藏香楼大门四敞,把香料大量大量的运往寝殿,那条香水河气味日益扑鼻正是因为不断加料的缘故,人们口中广泛流传的“王子风流爱香”这种贬低起来无伤大雅褒扬起来又赞其浪漫的美谈,终于在这一天夜里,迎来了被粉碎的末日。

      相夫光子也是后来才知道那天发生的事,在她率人攻破大王子的宫殿之前,她的母亲白辰霞就已陪伴在那里,对大王子和冬钰少妃一如既往的任劳任怨。
      大王子两条手臂都快不够使,怀里的女人超出预计,让他很是苦恼,索性撵走一些,便张口使唤白辰霞,让妇人带一部分妃子先去香水河边等着。
      “啊?去哪?”
      “香水河。”大王子颇为不耐烦的重复了一遍。
      “我去?”
      “你带她们一起去。”大王子已在强压怒火。
      “谁们?”
      “……我刚才说话你没听是不是?”大王子猛然推开身上的女子,哗啦啦倒地一片生出咿呀的娇嗔声。
      “我这不听着呢吗,你把话说明白啊。”白辰霞一脸冤枉的对着大王子叫。
      大王子沉默片刻,忽然冲下台阶,对着白辰霞的肚子狠狠踹了上去,白辰霞虽体重过人,但还是弹起老高,最后重重跌落到地上,不顾妇人疼得脸色发青惨叫不断,炎之君幸怒不可遏指着她的脸痛骂:“你平时都把心思用在骂人上了!所以才会提前患上老年痴呆!让你插嘴的时候你装聋子!不让你说话的时候你每次都捣乱!我看你的痴呆病是天生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人!”
      一个男人,带着一群女人,共同嘲视着同一个目标,和冬钰地位平等却远比其貌美年轻的姑娘扬着尖利如针的嗓子,藐视白辰霞:“这种人连自己的女儿都害,还能对谁好啊?”
      冬钰口吐轻烟,一派酥软动情的模样,犹如醉酒般畅快,她不但不帮白辰霞,还神魂颠倒的口吐真言:“这就是报应啦,她常说自己的两个女儿‘连母亲都虐待,还能对谁好’,现在自食恶果了吧!一个被她弄死了,一个被她虐伤了!这母亲当的,古今奇闻啊!”
      此起彼伏的鄙视嘲弄声,让白辰霞因痛发青的脸上,渐渐布满了汗水,五十多岁,脸面丢尽,她好像还是第一次觉得尊严被践踏、灵魂被羞辱,充满期待的看了冬钰一会儿,在遭到对方冷漠的忽视后,白辰霞悲切的起身,一瘸一拐往宫殿大门走去,身后不时传来“滚吧”“不送”等令她痛彻心扉的字句。
      因此,相夫光子带人瞬息闯入时,除了他们口中“人人都有的东西”,就只剩下残缺不全混杂着母亲名字的对话,她当时没想那么多,只让身后手持照相机的人员火速抓拍下这令整个世界都为之颤动的一幕——火之国王储炎之君幸,带领众妃躲藏在寝宫内院吸食雪毒。
      奢靡腐朽的空气瞬间凝固了,配合着吸食者发愣的动作,宫门内乌压压队伍中的一抹绯红,毫不费力溜进他们的瞳仁里,形成一阵刀锋般的烈风。
      “行啊,相夫光子,连本王子的私人地盘你都敢闯,是活腻了呢?还是太想念我了?”老男人一脸不怀好意的笑,让光子暗暗作呕,可对方完全没有停止挑逗与威胁:“如果你肯留下陪我一起享用美好的事物,我就饶你不死,其实啊,本王子是很欣赏有胆量的女人的,相夫光子,你……”
      “大王子,请自重。”光子身侧缓步走近的一抹白色身影,让炎之君幸立时失掉方才的气焰,他激灵了一下,越瞪越圆的眸子仿佛在试图否决这一切,只听老大人中气十足的严厉斥责他:“老国主早有命令,皇城内外禁止与雪毒有任何瓜葛!大王子,你作为火之国统率,怎么能做这种事?!”
      “还没完呢,栖昧大人,这件事的参与者,绝不仅仅是眼前这些人。”相夫光子一副赶尽杀绝的狠辣样,用睨视的方式往返于冬钰和大王子之间,看着少妃像是在问“你还打算咬出多少个来解恨”的愕然表情,以往那些属于冬钰和妈妈共同制造出来的“不愉快”,顷刻间砸破记忆城墙,堆满她的脑海:“大王子经常四闭宫门,让人错以为是在香水河里跟宠妃嬉戏,实际上,就是为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吸食雪毒,并且,这种情形已经持续很久了。”
      大王子和众妃们手中尚在的“东西”,在栖昧大人的亲自监督下被皇城警务术师队一一缴获,大王子指着红发与老大人,一副要把他们杀光灭绝的气势:“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来破坏我的兴致!栖昧!别以为你是父王的宠臣!你就可以对我这么无礼!将来我即位了有你好果子吃!”
      “属下不敢对大王子不敬,只不过这是老国主之前三令五申过的禁令,作为火之国代表人物的您,还能知法犯法,就算是我……也无法再纵容下去了!”老人一杵手中的拐杖,地面即刻龟裂出缝:“把这些人,包括大王子全部拿下!”
      “我不服!你凭什么!身为王子怎么能任凭你们这样栽赃?你们说我吸食雪毒?雪毒这东西火之国皇城怎么会有呢?我又是从哪里得来的?”
      “大王子不要着急,见了他们之后,你就明白了。”早有准备的相夫光子自信一笑,将五花大绑的三个人陆续带到前端、可供大王子细细观摩的位置:“这三个,你还认识吧?”
      幽兰大志,相夫金,相夫裕——相夫兰咏最是宝贝跟得意的人。
      那时候,相夫光子的确尝到了解恨的痛快,并且,是他们越反抗越咒骂,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就越强烈,驱使着她一步一步,把敌手逼入不可逆转的死胡同。她不懂得饶恕,她不懂得对屡教不改残害自己与自己所爱的人的仇人宽大为怀。
      “本来,火之国的事不该我插手,但这件事关乎光之国雪毒大案,我便不能视而不见了。”相夫光子抬脚踹翻平日里最是嚣张跋扈的相夫金,疼得瘸子隔着胶带吭吭唧唧闷声咒骂:“这个人,曾经就是吸食雪毒的拥戴者,他的母亲也曾参与过其中,没想到今天,他还连带着自己的大哥和儿子,一起来搞这种案子,相夫金,有什么要说的吗?”
      三人嘴上的胶带被扯下,得以释放的声音终于流水一样疯涌出来,夹杂着对相夫光子的人身攻击和对现状的极端不满。
      等他们骂够了,喘着粗气跪在那里,相夫光子才走到他们面前,如同俯视蝼蚁一般对着三个可憎又悲哀的人:“不作死就不会死,遗憾的是你们并不懂得惜福,所以才一次一次的往绝路上走,你说作为旁观者的我,有可能一直视若无睹下去吗?既然你们这么想毁灭,我就帮你们一把好了。”
      “你个贱货!你不要脸你卑鄙!”除了怒骂,相夫金无计可施,在证据被牢牢抓住的当下他还能怎么样呢,又不是相夫洋,可以肆无忌惮的胡搅蛮缠。
      这些心理活动,相夫光子全都“看得见”,两年之间跟反光党分子打惯了“交道”,她早已练就堪比读心术的本领,从一个人的眼神里、语气中甚至是呼吸,去感受他活动的内心。
      “你是怎么把雪毒掉包的?”相夫金不甘心的问,始终保持咬牙切齿的神态。
      “雁声婉采购的布匹里,隐藏了大量供大王子吸食的雪毒,这些雪毒被安置在藏香楼,以那里的香气做掩护,大王子需要的时候,只派人把雪毒裹在布匹里,以让造型师设计衣饰为由就可以瞒天过海了,你们知道大王子隐秘的喜好之后,就想讨好他,方便将来被驱逐光域后,好来这里有安身立命之地,但是你们想自己掏腰包,却没有钱,就想从我这捞一笔,我就将计就计,趁你们等我送钱的时候,派人搬空了藏香楼里的雪毒,把它们放在□□下面,由你们亲自送回……把它们带来的地方。光之国境内的雪毒生产基地已全被捣毁,所以你们只能在外域蹦跶,没了基地,无法实施原料采集和生产加工,就只能沦为打头阵的经销商了,还真是感谢你们,那个叫桓喆的原材料供应商,在落网之后招出了全部实情,甚至连以往那些‘不得见天日’的深层机密,都快一一被揭露了……”
      灭顶而来的恐惧煞得“兰咏三宝”面无人色,相夫光子趁机加码,把早先逮捕了的雁声婉也押了上来,很快传来冬钰“我说她怎么不见了”的惊呼声。
      “相夫光子,我要告你非法拘禁!”
      “要拘禁你的不是我,是从光之国到火之国的律法。”相夫光子懒得跟她废话,甚至连看都不愿多看一眼,从刚刚搬上来的众多木箱里拖过一只,当众打开盖子,拿出小刀往内壁轻轻一刮。
      雁声婉看愣了,半知半解的游离状态。
      “如果你还不承认,我们就请栖昧大人叫化验师来检验一下这白色粉末的成分,到时候就知道,你究竟有没有用这些箱子,偷偷运雪毒进来了。”
      阴柔莫测的声音如鬼魅的耳语,在雁声婉的身旁响彻,迫使她再无镇定之色:“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箱子是我当初运布料的那些?”
      “你认为,如果没有证据,我会把你抓起来关吗?”这么问了,却也不对此抱有希望,她用不怀情感的冷淡口吻回应雁声婉的怀疑:“这些箱子被冬钰少妃丢弃在垃圾回收厂,是我故意把它们找出来藏住,就等着今天跟你当面对质呢,不承认是吗?我马上让你改口……这些箱子是芫茵木制品集团出产的商品,乃蓝榉木所制,蓝榉木是火之国芫茵森林的独有树种,术法界绝无仅有,如果你说,同样材质的箱子满大街都是,那么我们就审查一下编号吧,芫茵集团有个特点,就是他们生产的货品编号绝无重复,而这些箱子上面的编码,只要我们拿到芫茵集团去核实,就能证明……是不是你购买的这批了。”
      雁声婉终于无从分辨,泄了气的跪坐在地上,连哭泣的力气都失去。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66章 Chapter 07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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