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秋李子

20、变迁

　　六月初六，杭王大婚，次日杭王妃在朝见王皇后的时候，奏明念珠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请求给她正式的名分。倾城依例，册念珠为芜湖郡夫人。
　　六月初十，庐王妃柳氏诞下贞元帝的第一个孙子，贞元帝大喜，三朝的时候带着倾城，德妃亲自到了庐王府。
　　车驾到了庐王府，庐王带着家眷出来迎驾，贞元帝扶起庐王，来到大厅坐下，招呼他坐到一边，拍着他的肩膀说：“澄儿，看来你这个媳妇是娶对了，自从成了家，你安静了很多啊，不像以前那么顽劣了。”莱阳郡夫人站在一边，听贞元帝夸奖王妃，心里有些不舒服，面上不敢露出来。
　　庐王谦卑的回答：“父皇，儿臣自知以前太过顽劣，常惹父皇和母妃伤心，自从娶了王妃，做了父亲，才知道前事种种都是儿臣不对。”说着又跪了下来。
　　一番话说的德妃泪涟涟的，贞元帝喊他起来，对德妃说：“德妃，你可盼到这天了。”德妃含泪点头。倾城在旁边笑着说：“陛下，添孙本是喜事，怎么变成教子了？”贞元帝点头。
　　和贞元帝一起出宫的陈嫣上前拉着庐王的衣服问：“大哥哥，母妃说我又当姑姑了，那小侄子在哪里？怎么不见他出来接驾？”童言让众人都笑了，陈馨上前说：“嫣嫣，小侄子还小，怎么能出来接驾呢？”看见她们，庐王忙吩咐莱阳郡夫人亲自带仆人去把小孩抱来。又笑着对她们说：“原来四妹妹，五妹妹也跟着父皇出来了。”贞元帝把陈馨她们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对庐王说：“嫣儿还小，一听我要来，就嚷着要来看小侄子，还拉着馨儿一起，说光她一个我不会答应。”说话的时候手不停的抚摸着陈嫣头上的抓鬏，陈馨坐在另一侧，脸上只有微微的笑。
　　庐王看到贞元帝对两个妹妹如此宠爱，心里不由泛起一丝酸意，记忆里，父皇还没有对他这么慈爱的笑过。此时莱阳郡夫人已经带着乳母把孩子抱来了，刚出世三天的小孩闭着眼在锦缎襁褓里睡的很香。
　　庐王抱过孩子，递给贞元帝，贞元帝接过，看了看，对德妃说：“看看这孩子，和澄儿长得还真像，睡觉的样子和澄儿当年就是一样的。”德妃凑近了看，点头说：“是，这孩子和澄儿还真像”说着话的时候，德妃不由勾起当年初得庐王时的喜悦，她看着贞元帝，轻声说：“快二十年了。”贞元帝一只手想拍她的手，以示安慰，走到半途，想起这是在众人面前，理了理胡子说：“是啊，时间过得真快。”
　　倾城坐在一旁，看见这幅景象，感觉自己就是个外人一样，除了皇后的名分，她无法走入贞元帝的内心，心里虽然觉得落寞，脸上还要保持着完美的笑容。
　　陈嫣也凑上去看孩子，问贞元帝：“父皇，这个侄子怎么这么小啊。”陈馨笑道：“嫣嫣，小孩子刚出世都是这么小的。”陈嫣点头。
　　贞元帝转头对倾城说：“你带着德妃去看看庐王妃。”倾城起身，应了声是，就带着德妃还有宫女走了，庐王忙示意莱阳郡夫人前去引导。
　　等她们探望了回来，大家又坐了会，贞元帝一行就起身了，临走的时候下诏，赐名为寅，册其为阜阳郡公，又给庐王妃颁下赏赐。
　　送走了贞元帝，莱阳郡夫人兴奋的对庐王说：“殿下，圣上对你如此恩宠，你说会不会？” 庐王瞪她一眼：“别做这种梦了，还是王妃说的好，做个太平王有什么不好呢。”说完就进王妃卧室看儿子去了。
　　贞元帝驾临庐王府的这件事，在朝中激起不小的波澜，有些人纷纷猜测是不是贞元帝想立太子了，刘宰相更为着急，上次建议裁撤安西都护府被贞元帝驳回后，对安西的处理迟迟未见出来，再加上后宫中传来周婕妤有孕的消息，王皇后亲自看顾她的身孕，太医院那边也不好动手脚。
　　纵然他是官场中的老狐狸，也感到有些危机了，面上还不好表现出来，每天也要按时处理那些事情。
　　七月，在经过几次朝议论，以及和刘宰相，章副相等人的私下讨论后，安西一事终于有了定局。调安西节度使王昌期进京，为参知政事，和章副相一起同为副相。在安西设监军一职，由礼部尚书宋毅担任。
　　此令一出，众人释然，贞元帝这是明摆着的要用文官来代武将，才把王昌期调入京城的，这样一来，即堵了要裁撤安西的人的口，又把王昌期挟兵已自重的后路断了。
　　宋府，叶紫馨边收拾行李边对宋毅说：“你这一去，关山万重，可要多加小心，军中都是粗鲁汉子，你千万别和他们打起来。”在旁边悠闲看书的宋毅听到她这样说，憋不住笑了：“你啊，我又不是去打仗，再说，还有贺兄弟呢。”
　　叶紫馨还在继续唠叨：“你看看你，人家是关心你，说到贺兄弟，谁知道他会不会带着你去找个胡人小妾。”宋毅放下书，用拳敲着额头说：“原来是打翻了醋坛子，都已经做外婆的人了，那股醋味比年轻时候还浓。”
　　叶紫馨把一件狐皮披风放进行李里，瞟他一眼：“怎么，做外婆就不许吃醋了？”宋毅看着披风，问她：“这是哪里来的，以前怎么没见过？”叶紫馨手里继续在忙，嘴里说：“是燕儿送过来的，说你去那么远，安西比京城冷多了，就用自己的私房银子买了这个送给你过来的。”
　　宋毅笑道：“还是我女儿有孝心啊，就不知道那混小子会送我什么。”叶紫馨收拾好了，到他身边坐下，握住他的手说：“此去，万事小心。”宋毅和她自从成亲以后，还从来没分开这么久，看着妻子鬓边的白发，宋毅说：“我会小心的，你自己在家里，也要自己保重，别太操劳。”叶紫馨点头。
　　七月十八，宋毅离开京城，前往安西，此次出京就和吕丰碑贬时候的情况完全不同了，有交情的，没交情的都来送行，纷纷说着恭维的话，宋毅扫视一周，没发现吕丰的身影，想来他也不是这种爱凑热闹的人，应酬一阵，就骑马上路了，安西五千铁骑在离城五十里的地方等着他。
　　行到三十里的驿站，有人迎着他的马，宋毅一看，原来就是吕丰，他青衣小帽，全然没有新任吏部侍郎的喜悦。
　　宋毅急忙跳下马，两人彼此一拱手，千言万语噎在喉咙里却说不出来，还是吕丰镇定，把他引到驿站内，已经摆设好了酒水，吕丰满斟一杯，对他说：“子安，三年前，你送别了我，今天我回到京城，你又要调到安西了。此去关山万里，为国赴任，好过我被贬。”宋毅接过，笑着说：“安西监军，不好当啊。”吕丰皱眉：“既为大臣，自然为国分忧，子安，辛苦你了。”宋毅喝干了杯中的酒，扬声大笑：“投笔从戎，古已有之，子安明白。”两人又道了声珍重，送出驿站，宋毅上马，继续前行。
　　和安西军会合的时候，宋毅有些奇怪，除了王昌期，还有章副相也在，例行的寒暄过后，王昌期看着他，半天才说：“我的安西铁骑，从此就交给你了。”宋毅听出他话里的不舍，深深一揖：“相国此言差矣，都为国之铁骑，子安哪敢怠慢。”王昌期自觉失言。
　　章副相上前对他说：“子安，此去，自当珍重。”宋毅跪下，对他说：“事情紧急，不能前去告别师母，子安就在此请老师代我向师母赔罪。”章副相扶起这个自己视为儿子的弟子，拍拍他的肩头，不知道说什么好，安西军已经拔营，带头的副将一直在他们周围徘徊，宋毅再施一礼，上马走了。

作者有话说

　　朝政终于安排妥当了，也为日后平乱埋下个最重要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