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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小短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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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不公啊!若是这次她能大难不死,她势必要——杀了洛谦!
身上的疼大约总抵不过心中的恨,在她失血过多昏迷前的一瞬间,洛谦的身影终于印入眼帘,他步履匆忙,看不清神情……
锦言终于闭上眼,明明这么痛恨的男子,而看着他,她却又会有一种安全感。呵!真真可笑至极!
心累了,真的累了,可是为什么?她在迷迷糊糊之中,仍然听见有人唤她“小锦!”
“小锦!”她轻喃一声,睁开了双眼。只是这一睁眼,她竟看见了床边扶床而坐的洛谦,他微闭着眼,脸上露出憔悴的神情,竟一时让她震惊。
“洛谦!”她唤他的名字,洛谦睁开眼来,眼中多了些血丝,却依旧是精光溢满。
“锦言,你醒了!”洛谦紧紧握着她的手“别怕,我在!”
他在?可他唤她锦言!是啊!她此刻是江锦言,再也不是他爱的那个琉锦了!
夜幕降临,树叶鬼魅一般轻舞着,自冬日过去,又有近一个月了!
锦言站在宫中一棵老桂树下,望了望漆黑的天空,她不知道自己那无辜遭罪的孩子,此刻又会在哪边的天际……
缩了缩身上的披风,锦言轻轻的咳了两声,自从滑胎以来,她的身体已是大不如前。
身后忽然响起踩碎树叶的脚步声,锦言回头一看,来人却是已经好久未见的林琛。
他站在不远处,就那么静静的望着她,眼神有疼惜,有不忍,有一瞬间的萧瑟。他说:“锦言,你这是何苦?”
她嘴边勾起一抹笑“这世上,谁活的不苦?你若不苦,为何要娶柳莺莺?”
“我……”他忽然上前两步,一把抱住锦言,湿热的呼吸就伴随着他的话语,倾吐在锦言耳边。“锦言,跟我走好不好?我带你走!”
锦言原本想要挣扎,却又被他的怀抱辖制,动弹不得。好半晌才说出一句让林琛都震惊的话来。她说:“林琛,我给你一个机会,你替我杀了洛谦!”
她忽然硬生生的从他的怀中挣扎出来,反身盯着他那惊愕的脸,一字一句道:“杀了洛谦,从此天涯海角,我也随你去!”
林琛盯着她的眼睛,不做声。半晌之后,他才轻轻执起她的手,坚定道:“好!你等我回来!”
锦言看着他的背影,春风舞动,而他却萧瑟着,再也不似从前那个故作冷酷的少年!
素手接下一片翩跹的打着旋的落叶,锦言狠了狠心,用力的把它揉乱。在这个世间,她也苦,可究竟做错了什么?她也说不出。
要说利用吧?她想,可又是谁在利用谁?她江锦言利用了些什么?她的身体?还是那个孩子?呵!不过都是些没人在乎的东西罢了!
可是心中为什么依然还有一丝酸涩?最后一刻,她利用了林琛——这个爱她如命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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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迢迢的山路间,一阵马车经过的“轱辘”声时而响起。锦言就卧坐在车中。她紧靠着洛谦的肩,阖着眼,似乎已经睡熟。
马车遥遥晃晃的恍惚过了几个时辰,终于在山间的一处寺庙前停下。马抬起前蹄,嘶鸣了一声。
洛谦温柔的笑着,拍了拍梦中女子的脸“醒醒,锦言!”
女子迷糊中睁开眼,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又睡着了,就和从前来的那次一般。
“到了?”锦言问道。
“嗯,到了,我抱你下去吧!”洛谦的声音依旧温和。记得当年,他就是这么抱着琉锦,走遍了整座山……
“好!”锦言张着手,让他抱了下去。
下了车,洛谦拉着她,两人就一起走进了寺里。说是要为死去的孩儿祈福,可这次拉着洛谦出行的真正目的,只有锦言自己清楚。
进了寺里一间静室,两人告别了老和尚,进屋里坐了下来。外面一阵清风吹过,本就瘦弱的锦言更显得苍白。
洛谦脱下自己的衣裳给她披着,“初春里冷,当心着凉!”锦言看着他,点了点头。
住了一夜,锦言晚间总睡不着,要拉着洛谦看星星。洛谦倒是心情极好,不仅答应陪她看星星,还亲自下厨给她熬了一锅粥……
锦言闻着那粥,并算不上美味的粥,却有着那么熟悉的味道。她吃着吃着,忽然就流泪了。胡乱的抹了把眼泪,她想,如果他们能够一直如此,那该有多好?
吃完粥,洛谦把碗收了回去,很温柔的摸她的头,温柔的笑道:“小锦,等我回来!”
他叫她小锦?锦言的心忽然间一塞,他说……等他回来!
然而,却是再也等不到了!钟山寺周围,早有多名刺客埋伏,任他洛谦三头六臂,也绝对逃脱不出……
“呵!”锦言忽然笑了一声。“咳咳咳——”用手抚住自己的胸口,她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嘴角的鲜血溢出,她的眼睛已再无光芒,只是空洞的看着洛谦方才离去的方向。
耳边似有雷霆在轰,她仿佛还能听见那里刀剑相接的轰鸣,她挣扎着向前爬了两下,便再也动弹不得……
用尽最后的力气力在嘴边勾起一抹笑来,她仰面躺到在地,周围是一片血迹,和一碗翻倒的温热的粥……
对不起!林琛,拉着他一起死去,便是我最后的心愿了!
眼睛缓缓闭上,她还可以感受到四周那死一般的寂静。意识缓缓地流失,她紧紧的捏着那块荷花手帕。只是这次,再无人唤她小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