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危险的尾随（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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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帆无意间的一句话，却应验成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瞿佳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是根本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在第二天下班之后，悄悄尾随，一路跟到了陆竑锐的住处。费力地猫着腰，躲在绿化带后面，瞿佳抬手把压低的鸭舌帽抬高了一点，眼睛死死地盯着陆竑锐的背影，直到他进了一栋公寓楼，她才总算放松了下来。把鸭舌帽摘下，从衣兜里找出了餐巾纸，她一边呼气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幸好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也不枉她穿了一套黑衣当做伪装。
走到楼前，瞿佳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有看见熟人，总算壮起了胆子，光明正大地开始记录陆竑锐的居住地址。以后她有事没事儿，可以来这儿探查探查，也算是缓解缓解这份单相思之情。依依不舍地再看了这栋居住着她心爱之人的公寓楼，瞿佳在心里和另一个自己斗争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向公寓群外的公交车站牌走去。刚走了没两步，背后便传来一个对她而言，模糊却熟悉的声音——
“喂，漠漠，你现在到哪儿了？”崔雪真穿着一套浅紫色的连衣裙，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提着小包，急匆匆地从楼道里走了出来。今天余漠漠突然联系她，说要和她在市中心见上一面。她只好赶紧换下了围裙，粗略地打扮了一下，和陆竑锐说了一声，就跑到了楼下来。
原来崔雪真也住在这栋楼……？瞿佳愣住了，但她拖着这么庞大的身躯，躲也躲不开，只好挤出一个尴尬的笑，迎面打招呼道：“学姐好呀。”
“啊……瞿佳？”崔雪真显然也十分意外，脚步顿住，僵了好一会儿才回应她的话：“你好，你怎么会……”瞿佳当然不能说自己是尾随一个男人找到这里来的，放在腹前双手不自觉地揪紧了鸭舌帽的帽檐，撒谎道：“我来这儿见一个朋友，刚从她家里出来呢。”
“哦，是这样。”没有多想，崔雪真指了指不远处的公交站牌，问：“你是要回去么？一起去坐车吧？”
没想到自己的应急能力还不错，简简单单地便敷衍了过去，瞿佳点头微笑说“好啊”，但心里却还揪着刚才的疑问不放——难道崔雪真是碰巧和陆竑锐住在一栋楼里么？说起来，她倒是知道崔雪真是和一个室友在合租的，如果她恰好和陆竑锐住隔壁，那真是……活生生要把人给羡慕死了。
两人要搭的是同一趟公交车，闲聊了几句，车便来了，上车之后挑了个位置坐下。瞿佳咬了咬嘴唇，眼神飘忽地叫了一声“学姐”，崔雪真立刻转过头来，以眼神询问她，她才尽量自然地把准备好的说辞讲了出来：“学姐住的那栋楼，是8号对吗，我有一个同事也住在8号楼呢。”
不知怎么的，崔雪真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陆竑锐——他和瞿佳都是华鼎的员工，又是同龄人，搞不好还真的认识呢。不过她和陆竑锐合租的这件事，着实不太好和人开口，至今她也只和余漠漠她们三个提起过，父母和兄姊，她压根一个字都不敢提。不过好在家人们也没有探究她隐私的习惯，要不然，是绝对不会让她和一个成年男子不清不楚地住在一块儿的。
“是嘛，那还真是巧呢。”她还是决定不要追问下去，只一笑带过。见她不甚在意，瞿佳的舌头也有些打结，原本心里也没太想好怎么问，这会儿更是不敢问了。随口又提起了些别的，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崔雪真先到了站，同瞿佳挥手告别后，就下了车。
再打电话给余漠漠，崔雪真才知道自己赶得太急，她还在计程车上，没有半个小时是到不了的。无奈，崔雪真只好先找了一家咖啡厅坐下，等余漠漠终于赶到，她点的那一杯摩卡已经见底了。
“哎哎，真是不好意思，我都没想起这会儿算是晚高峰，所以来晚了。”余漠漠应该是从马路上小跑过来的，头发乱了，鼻翼上也覆了一层薄汗。崔雪真刚要拿纸巾出来，她却自己抬手抹了两把——既然是素颜出门的，那就不必管那么多了。抹完了，余漠漠端起桌上免费自取的柠檬水，一口气喝掉了一大杯，才把一路赶来的那份热压了下去。
“要喝点什么吗？”把菜单递给了余漠漠，她扫了一眼，直接扔在了一旁。交握的两手放在胸前，余漠漠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崔雪真不明所以，但也只好随着她的节奏，有些犹豫地提问：“你……怎么了？”
“当然是发生了大事，才要当面跟你说的。”说着，余漠漠的身体向前倾，像是示意崔雪真也靠过来一些，两人好附耳密谈。一看这形势，崔雪真也只好配合，挪了挪身体凑过去。完成了这个欲盖弥彰的姿势，余漠漠才压低了嗓音道：“我喜欢上一个人了。”
崔雪真只想一巴掌把她的脸推开——这算是什么“大事”啊！
余漠漠此人的特质，除了风风火火一根筋之外，另一个相当突出的“缺点”，就是非常容易陷入情网。不过这种所谓的“恋爱状态”只会持续很短的时间，有时候一两个月，有时候甚至一周都不到，所以龚灿才会讽刺她说：“你说自己喜欢哪个男人，就和追星一样，等他演的那部电影下映或者那部电视剧播完之后，这份‘刻骨铭心的爱情’立马就结束了。”余漠漠倒是没有反驳这句话，因为她就是这样。喜欢某个人是由于外貌，而且就单单喜欢他的外貌，这种感情的确是风一阵雨一阵的，没法长久。这一回，崔雪真也没把它当做是例外，竖起眉毛反问道：“这种每天都会发生的事，难道不可以在电话或者企鹅群里说嘛？”
这下余漠漠才发觉自己没把事情的重要性说清楚，还歪打正着地把崔雪真的脾气也勾起来了……她居然也有和杨帆龚灿一样凶巴巴不给人台阶下的时候，余漠漠一边在心底啧啧称奇，一边拉开一个讨好的笑，安抚道：“你先别着急骂我啊，难道你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陆竑锐？”她不是好几十天之前就说过喜欢他了。
“当然不是！”余漠漠总算找回了一点底气，神情里多了些不知从哪儿来的洋洋得意，崔雪真这次是真的耐不住要揍她两下了，察觉到杀意，余漠漠赶紧补充道：“是宋老板！零点酒吧的宋老板！”
宋珏？崔雪真的表情总算变得柔和了一点，毕竟这的确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见她不说话了，余漠漠抬起了两道细细的眉毛：“怎么样？很意外吧？而且这一次不是我在单相思哦，我们两个已经单独见过好几次了，每次都是他先约我呢。”
崔雪真此刻的重点却没有放在“宋余两人的感情已经逐渐升温”这件事上，她满脑子都是那一次余漠漠去找宋珏道歉，结果在西餐厅里被大姨妈糊了一屁股，还麻烦宋珏去帮她买姨妈巾的……姑且算是趣事吧。反正在她们四个之中，这个趣事已经取代了杨帆被阎王爷额头杀，成为了她们互相攻击互相伤害时最常被提起的笑柄。回想起来，第一次见面时好像也不比第二次要好到哪里去。那时余漠漠效仿武松三碗不过岗的传说，醉酒之后怒打酒吧老板——老板是一店之主，老虎是一山之主，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致敬了——打也就罢了，还是骑在人家一个大男人背上打的，再加上那一身日本女高中生的红色水手服，真乃奇景也。
龚灿甚至还扬言要去微博开一个号，每天直播余漠漠的奇葩日常，名字就叫“我的朋友是个猛逼”，肯定会红的。杨帆和崔雪真也深以为然，合体起哄，气得余漠漠连发了一百张表情包，才把群里的消息刷了个干净。无论她怎么大大咧咧怎么脸皮厚，这两件事总归是让人觉得不好意思的，只是没想到，这样尴尬不堪的第一印象和第二印象，居然也能促成一段姻缘？崔雪真此刻也体会到了龚灿的心情——要是把这一连串的事情在社交网络上说一说，搞不好还真的会红呢。
“诶，你是不是不相信啊？听我慢慢道来。”说着，余漠漠还拿起空掉的玻璃杯，往桌上一磕，清脆地响了一声，真跟个说书的似的：“和他道过歉之后的那几天，我真是羞到连出门都不想出了，更加不敢联系他，虽然惦记着帅大叔的美貌，但也没那个脸去面对过去的尴尬了。我就像寓言里那个坐在木头桩子旁边的农民，这个兔子呢，偏偏就自己撞了过来。有一天，他突然跑到我们学校来，接走了我班上的一个学生，一开始我吓了一跳，以为那是他的孩子。后来他才澄清说，那是他表姐的儿子，他只是帮忙来接一下而已。”说完，余漠漠故意停顿，仔细地打量着崔雪真的表情，却发现她的眼神里满是嫌弃和冷漠。
无奈，余漠漠只好自己顾着自己的面子，继续道：“之后呢，他就开始时而不时地联系我，偶尔还会在我下班之后，跑过来请我吃个饭什么的。说实话，要是其他的男人这么做，我肯定不乐意，理都不会理，但是这位宋老板……嘿嘿，”她的笑变得猥琐：“长的好看，一举一动也很有魅力，我实在是拒绝不了。”
“总之，我要投入宋老板的怀抱啦，至于小陆同志，就留给你享用了。”大言不惭地说着臭不要脸的话，余漠漠笑嘻嘻地拿起桌上的菜单：“今天敞开肚皮吃吧，大爷开心，你点多少，我都照单报销！”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危险的尾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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